第8章 排查
裴戈手裏拿着唐英才找出來的寧遠小學的訪客記錄裏有關祁睿景的部分，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物，這就說明祁睿景的生母至少沒有出現在祁睿景的生活中，在學校的時候祁睿景接觸不到，在家就更不可能了。
他的生母難道一點也不想看一下自己的孩子嗎？還是說已經……？裴戈不禁猜測到，很少會遇到這樣生下了孩子的小三會抛下自己的孩子不聞不問的，有的人是因為母子天性不忍骨肉分離，也有的人是把孩子的那個做籌碼死死攥在手裏，尤其是祁家這樣妻子一無所出的情況下，就算真的有，也不會是這樣一點都不出現在那個孩子的生活中。
這樣幹幹淨淨不留一點痕跡，裴戈甚至懷疑祁松把祁睿景的生母給滅口了，那真是更加可怕了，竟然上升到刑事案件的高度。
無論如何，祁松心虛是毫無疑問的。
要怎麽下手打探到祁睿景生母的消息呢？裴戈皺着眉頭苦思冥想。尋常的手段無疑是監控祁松的行蹤和通訊設備，但是這兩招在這個人身上完全行不通，不管是這人真的現在潔身自好還是段數太高。
裴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任憑祁松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把祁睿景生母的痕跡完全消除掉，怎麽說那個女人都把祁睿景生了下來。
等一下！裴戈突然靈光一閃，對啊！那個女人要生孩子，總要去醫院生吧？又不是古代，還有接生婆什麽的，在城市裏面，大部分女人都是要去醫院生孩子的。裴戈也不認為祁松會花那麽大的代價和動靜把生孩子的那一整套設備和儀器搬到哪個家裏去，畢竟所有證據都表明，祁松是在五年前才生出心思要把祁睿景接到家裏去的。
裴戈一下子就有了目标——醫院，只要想辦法找出祁睿景出生在哪個醫院，就肯定會留下他生母的線索。
裴戈想起了醫院這個線索，楚嚴竟然也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楚嚴想到的線索其實是祁松長子祁睿寧的出生。
之前對于那些年輕女性的調查進入了死胡同，楚嚴這才猛然發覺自己的問題所在。他之所以要調查祁睿寧的生母，是因為祁松把兩個孩子的生母的身份都瞞得一樣密不透風，讓他懷疑這兩個女人之間有什麽共同點或者有什麽聯系，甚至楚嚴猜測，這兩個女人完全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那麽只調查某個年齡段然後又匆匆淡出人們視線的女性就不太合理了，必須換一個思路。
和裴戈一樣，他想到的也是女人生孩子就要去醫院這一點，而且因為石頭的情報讓他推測這個女人身份不簡單，他還能夠縮小醫院的範圍——很有可能是那些私立的，對個人隐私保護得很好的醫院。
楚嚴想着，要怎麽去找這樣的醫院呢？
QQ群必須用起來啊！
【愛無語】上線。
【愛無語】：我有一個超級大的好消息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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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又是下午，群裏面上線的人不少，在楚嚴進來之前她們還在讨論城南新開的一家購物中心，并且計劃了種種燒錢方案。
不過楚嚴這個管理員一上線，還難得帶着這麽興奮的語氣說話，這些人就紛紛調轉話題問他怎麽了。
楚嚴在電腦前咬了咬牙，心想這次真的豁出去了，手指在鍵盤上停留了好久，終于鼓起勇氣打下了一句話。
【愛無語】：我有寶寶了！
卧槽！楚嚴為自己的節操默哀了一把，竟然真的被自己打出來了，一想到從此以後自己的輸入法一旦輸入“wybbl”這幾個字母出現的首選會是“我有寶寶了”這句話，他就被自己雷得雞皮疙瘩掉一地，深覺自己在這個群在混下去就要去男男生子科工作了。
不過工作還是工作，成功地把自己雷傻了以後，他開始觀察群裏人的反應。之前他兩句話之間的間隔有點長（因為他在鼓勵自己把那句話打下來），反而增加了可信度而且吊足了群裏人的胃口。
大部分人都用各種表情發來了祝福，不過那些祝福裏面酸酸的不明意味他也感覺到了。
他又發了第二部分的話。
【愛無語】：他說要我生下來，現在兩個月了，他承諾八個月後給我一個完整的家呢~
【愛無語】：感覺到有一個小生命在我肚子裏，人家就好激動呢~
一會老子一定要把這段記錄給删了！一定！楚嚴在心中發誓。
【愛無語】：不過我現在在選養胎的醫院，姐妹們有什麽推薦嗎？我想找私密性好一點的，當然技術是最重要的。
此話一出，群裏的人就開始七嘴八舌了，雖然很多人都嫉妒“愛無語”好運，可是畢竟是在網上，大家生活裏有沒什麽交集，給點建議也沒什麽。
楚嚴一邊回複他們，一邊把他們提及的醫院都記錄下來。
等所有人都說得差不多了，他再在群裏說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一邊自雷一邊把自己僞裝成一個即将踢掉原配的得意者。
清單上大概有五六家醫院，楚嚴在網上搜了一下，的确都是名聲不錯的私立醫院，于是他進入這些醫院的官方網站，開始一家一家地打電話。
“您好，這裏是愛和婦幼保健醫院。”
楚嚴沉默了一下，打算今天一次性把所有節操都掉光，明天再節操滿滿地迎接新的一天。
“您好？”電話那頭的女聲得不到回應于是又問了一聲。
楚嚴故意壓低自己的聲音，“你好，我想問一下這裏怎麽樣。”他故意說得模棱兩可，已顯示出自己的心虛。
聲音甜美的接線員顯然沒有聽懂，于是追問，“請問是哪方面的條件呢？我們的硬件設施都是采用德國進口的設備和儀器，醫師的平均臨床經驗超過三年……”
楚嚴打斷了他背誦這家醫院的宣傳廣告，有些急切地問，“我、我是指……”他停頓了一下，“就是私、私密性……”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接線員小姐頓時就悟了，她的聲音甜美依舊，卻在語氣裏多了一絲不屑，“我們是私立醫院，私密性當然是很有保障的。”雖然惡心這樣的男人，但是生意還是要做的。
“那我能來看一下嗎？參觀一下之類的？”
“當然可以，我們有專門的介紹員，只要先生您預約一個時間就可以了。”
“好、好的，我會安排出空閑時間，然後再打電話的。”
之後楚嚴如法炮制打了五通電話，發現這些醫院對他所僞裝成的那種出軌後小三有孕的男人都表現得見怪不怪，可見都是做慣這種生意的。然後他又篩去了其中兩家十四年內成立的醫院，開始在心裏面盤算起要怎麽在參觀的時候從那些人嘴裏打聽出盡可能多的信息。
盤算妥當以後，他在第二天用正常的語氣分別給這三家醫院打電話預約了一次。
周三的時候，楚嚴西裝革履地出現在了一家私立婦幼醫院門口，這次他特地打扮得人模狗樣，又端出自己那股高貴冷豔的範兒來，遠遠一看就是一個常年穿梭在社會上層的精英。
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前臺，露出得體客套的微笑，“你好，我預約了參觀。”
前臺的姑娘下午一兩點咋一看到這麽一個帥哥，頓時瞌睡都沒有了，亢奮得兩眼放光，态度熱情無比。
借着這個好處，楚嚴要求想找一個在這裏工作經驗比較長的人來帶他參觀，前臺的姑娘自然答應。
五分鐘後果然有一個四十多歲的護士走了過啦，自稱姓許。
“許護士，你好，敝姓裴。”楚嚴伸出手，“幸會。”
等許護士帶着楚嚴走遠了，前臺的姑娘一邊對着他挺拔的背影發花癡，一邊嘆息，“哎，可惜這樣的男人結婚了，嘤嘤嘤這年頭優質男人不是已婚就是基。”
許護士帶着楚嚴走了一陣，介紹了這家醫院優美的環境，穿過花園的走廊的時候問道：“裴先生太太幾個月了？”
楚嚴笑了笑，“您誤會了，我是替別人來問的，具體幾個月我還沒來得及問呢。”
許護士在這家醫院做了二十年，哪有不懂的，在打量了一下楚嚴，發現這人的一身裝束還有氣質的确比較像是一位秘書，于是了然地笑笑，“哦，我們也接待過很多這樣的客戶，很有經驗的。”
楚嚴看她懂自己的意思了，于是順着她的話說下去，“我也是聽朋友說這家醫院可靠才來看一看的。”
許護士有些八卦地問道：“那裴先生你結婚了嗎？”
楚嚴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得太急于知道哪些十幾年前的內幕，耐着性子回答她的問題，打算先和這位許護士套一下近乎。
等到楚嚴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基本已經可以确定這家醫院不是祁睿寧出生的那一家了。
這家醫院的外觀看着還挺不錯，可是內裏的設備比較普通，裏面地工作人員嘴上也不太有把門的，如果祁睿寧生母非富即貴要刻意隐瞞，是絕對不會選擇這樣一家醫院來冒險被八卦記者打聽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