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幼兒園

唐英才現在簡直要佩服這個叫做祁松男人了。他進入私家偵探這一行有三年了,兩年前跑到裴戈手底下做事,有時還幫着楚嚴也做一點事情,這兩人算得上是雲海最好的偵探那一層的人,接的案子也五花八門,但說到底八成都是層出不窮的出軌,所以無論是偷嘴的男人,還是紅杏出牆的女人,唐英才覺得自己都見得多了去了,他們那點小手段也就那樣,藏得再深努力查一查總是有結果的。

他唐英才還就沒真的有哪次失敗過,頂多就是有時候過程艱辛了一點,費時長了一點。

直到他知道了世界上還有一種人叫祁松。

這人年輕的時候玩得這麽開,現在竟然愣是一點風聲都查不到,那情史清白的,如果是真的唐英才都要懷疑祁松是不是不舉了。

裴戈要他去找祁松以前有過的情婦,他愣是一個也沒找着,就算有點線索,也就是知道祁松十幾年前時常出入這家夜店那家夜店的,可是要問當時他跟誰好,竟然沒有一個人說得出來,好想他每次就是去喝酒喝了一個晚上似的。當年的那些時常陪着祁松的人,現在一個都不在雲海市不說,還全部不知行蹤。

唐英才甚至都想問問祁松了,你既然這麽怕人知道,那你就別出來玩得這麽開了,累不累啊?每次一玩完還要想辦法把人都送走處理掉,費時費力費心的,也不嫌錢多燒的慌。

不過這也證明了一件事情:祁松心虛那不是一點兩點,絕對比一般出軌的男人要多出不知道多少倍,唐英才粗粗估算一下,哪怕單是祁松用來給這些人封口的費用,也夠得上普通小資人家離婚後給對方分的財産了。一個男人對出軌的事情心虛成這樣肯定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唐英才越來越有興趣去挖掘祁松心虛的原因了,他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馬上就要揭露出一個天大的陰謀,然後會化身救世主,拯救萬千女性于水火之中!

唐英才的臆想怎麽樣暫且不論,他的調查還是很有條理的,更何況祁松還徹底激發了他的鬥志。

要讓那些人遠走他鄉還要閉緊嘴巴,封口費無疑是不可缺少的,而且看這個數量和保密程度,絕不是一筆小數目,唐英才三下五除二調出祁松的銀行卡支出明細,從十幾年前開始調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就吓尿。

唐英才看得瞠目結舌,這祁松年輕的時候真是太會玩了,情人加起來能繞雲海市三圈。不過這人也算是玩得開的,情人一分手就爽快給錢,一秒鐘都不拖沓,給的錢數目也很平均,每個人都一樣,看不出有哪一個特別的,更別說看出哪一個給他升過孩子。

于是唐英才不禁八卦狗血地猜測,難道生下祁睿景的那個情婦還是真愛祁松,所以自己負擔了一切費用?

把近二十年祁松的賬戶活動拉出來遞到裴戈那裏,唐英才把自己的結論說了一下,“首先光從錢上面絕對看不出他對哪一個有什麽特別的,大家拿的錢都一樣;其次他看上去好像的确在結婚後就收心了,可能是因為和祁夫人是戀愛結婚的吧,婚後沒有任何一筆異常財産支出去,不過這就有點欲蓋彌彰了,”唐英才摸摸鼻子,有些得意,“畢竟祁睿景實實在在地擺在那裏呢。”

裴戈翻了一遍記錄,問道:“只有這兩個賬戶?”

唐英才聳聳肩,“我查到的他就在這兩個銀行開了戶,其中這個TB銀行的賬戶是比較集中支付這些情人的分手費的,只偶爾有一兩筆是從另一個支付,而且十年前TB銀行這個賬戶就不再用于這個用途了。”

“海外賬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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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英才瞪大眼睛,“老大,不是吧?給個分手費而已,有可能特地去開海外賬戶嗎?!又不是反腐敗。”明顯對這個結論有所不認同。

裴戈卻搖搖頭,“說不定,掩藏到這個地步,他真的開了一個海外賬戶也說不準。”

唐英才聳聳肩,“好吧,我再去查一下。”然後又補充道:“不過你可別抱太大希望啊老大,我覺得不太靠譜。”

裴戈飄過去一眼,唐英才立刻夾着尾巴跑了。

裴戈趕走唐英才,就開始思索怎麽拿到祁睿景出生證明的事情。

于是他開始上網查,小孩子在什麽時候需要出示出生證明,大多數答案是登記戶口的時候,不過就算裴戈可以入侵派出所的系統他也不會傻兮兮地去這麽做的,調個消費記錄通訊記錄就已經在打擦邊球了,如果真的膽大包天到入侵公安系統,被抓到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不過有一個網友的相同提問讓他有了眉目,那個網友說自己閨女幼兒園入學的時候要求交出生證明,問能不能交複印件。

複印件也可以啊,只要上面寫着祁睿景的出生醫院就可以了。

想到就動手,裴戈開始搜索祁睿景的幼兒園。不搜不要緊,一搜裴戈才發現祁睿景讀過兩個幼兒園,而且那個轉學的時間非常巧妙——正是祁睿景被接入祁家的那一年。

不過奇怪的是,正常小孩三歲才進幼兒園,祁睿景兩歲就去了,讀了一年不到被祁家接回去,就從那個歡歡幼兒園轉到了後來的一個雙語幼兒園。小孩子如果這麽小就被送到幼兒園去,其實那就不叫幼兒園了,而是應該叫托兒所,是給那些家裏沒人帶孩子的情況設立的,既然祁睿景小時候是被送進了托兒所,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生母是有一個朝九晚五的正式工作的?

那也就是說他的生母不完全是一個依賴着祁松資助經濟來源的人,她有一定地工資來養活自己。這麽一想,裴戈又覺得唐英才的猜測可能是正确的,一個能夠自立的女人甘願當小三,想來至少是有一點真感情的吧?

裴戈覺得自己又抓住一條線索。

比起後來那個有錢人家小孩上的雙語幼兒園,顯然是那個叫做歡歡幼兒園的更容易被拿到小孩子的資料,裴戈只能祈禱他們沒有過了幾年時間就把檔案清空一次的習慣。

裴戈是幸運的,這家歡歡幼兒園雖然系統老舊,雖然登記潦草,雖然排列混亂,但是完整地保留了自它成立十年來所有的學生信息,可能是因為并不是在一開始建立就買了電腦的緣故,前三年的資料是亂七八糟地輸進去的,沒有一個整齊的排序,可是之後的資料就好多了,雖然還是沒有按照什麽年份什麽姓氏,但是至少是一屆一屆被輸進去的。

令裴戈意料之外的是,祁睿景的資料被人删掉了,其實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幼兒園混亂的輸入方式被不小心漏掉了,但是裴戈就是覺得被人删了,否則這也太巧了。

裴戈眯起眼睛,心道這個祁松真是百密無疏。

再費了點功夫去入侵那個雙語幼兒園的系統,果不其然,祁睿景已經被徹底包裝成一個在美國出生的孩子,資料齊全手續官方,如假包換。

媽的,還不信找不到一個孩子是在哪裏出生的了!

楚嚴在第五天走訪了第三家醫院,同樣要求一位經驗豐富的護士來接待他,這位護士湊巧也姓許,不過可不像上一位那麽八卦,十分嚴肅認真,一板一眼地介紹着醫院裏的情況,楚嚴之前用在別人身上的手段在她那裏收獲不大,不過光是這份嚴謹估計就足夠很多人放心了。

眼看着要參觀完了這家醫院,楚嚴不得不铤而走險,他告訴這位嘴巴上過502的許護士,自己是一位女老板的秘書,他的頂頭上司想知道十四年前是不是有一個女人在這裏生下了一個姓祁的孩子。

為此楚嚴編了一個故事。

“十四年前我的上司也懷孕了了,就住在這家醫院裏,然後生了一個女兒。”楚嚴挂着一張嚴肅的臉,語氣裏卻透露出絲絲同情,“直到最近她才知道她的丈夫有一個私生子,和她的孩子沒差幾個月出生。”

“我不記得有一個女士在那時候生了一個姓祁的女孩。”許護士的語氣依舊硬邦邦的,但是他說的話幾乎相當于變相承認了楚嚴的話。

楚嚴繼續他的笑容,“已經過去十四年了,而且你不可能負責每一個病人。”心中幾乎确認了就是這家醫院。于是不再糾纏,“無論如何,今天謝謝您了,我無意打探那位女士的名字,我的上司只是在考慮離婚後地財産分配問題,你知道的,根據情節輕重來判斷處罰金額。”

“另外,希望今天您可以當做我沒有來過。”楚嚴遞出了一個紅包,“我也會當做沒有見過您。”

許護士沒有說話,也沒有接過那個紅包。

楚嚴把它随手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轉身離開了。

沒成想,在醫院的門口,他和裴戈撞了個正着。

“你怎麽在這兒?!”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叫了出來。然後又不約而同地在心中吶喊:

都特麽跟蹤我到醫院了還不趕緊道歉!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的攻受終于正式見面了!撒花慶祝,再不見面他們就要過來抽打我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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