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蘇婼去的這間書吧有個庸俗的名字叫“閨蜜們的聚會地點”。正如這個名字一般,這确實是她們幾個閨蜜經常性的駐紮地。在這裏的時光大多是和諧而美好的,但是如果蘇婼和喬念念同時出現,氣氛總是會出現冰點。還好,這并不妨礙她們之間的友誼。她們常常這樣,這麽些年,估計都習慣了。
推開書吧的門,就看見美麗的老板娘蹬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穿着露着白花花大腿的黑色緊身連衣裙在吧臺之間穿梭。
蘇婼眯着眼睛打量着老板娘的好身材,故意色迷迷的說:“老板娘敢不敢少玩點誘惑啊?”
美女名叫綦不謝,正是蘇婼的死黨之一。綦不謝跟蘇婼多年朋友,一聽到她的聲音也跟着玩起來,妖嬈的轉身朝蘇婼走來,輕輕點了點蘇婼的額頭嬌羞道:“死相!”
蘇婼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推開黏在自己身上的美女,随意的往最裏間最隐蔽的寬闊大沙發走去。
裏面的包間被層層的珠簾遮擋,暖黃色的吊燈随着風輕輕搖晃,星星的燈影打在四周的貼着好看壁紙的牆壁上,幾個寬闊的低盤懶人沙發随意的擺放着,水晶小茶幾上的一壺上好的雨前龍井散發着淡淡的幽香。
蘇婼蹬掉了自己腳下的高跟鞋,懶洋洋的趴在沙發上,揉着自己酸痛的腳踝。
“诶,你家顧意給你的這生日禮物真不錯啊。”
“他跟我沒半毛錢關系。”
顧意是綦不謝身後一群的追求者的其中之一,也算是綜合條件最優秀的一個吧。可偏偏綦不謝對他實在不感冒,一點好臉色也無。
蘇婼這輩子,身邊認識的傻女人不計其數,綦不謝可以算是其中之最吧。哦,不對,喬念念那種程度可能更甚。
蘇婼想到喬念念,感覺渾身發冷。
“怎麽,想到喬念念啦。”綦不謝坐在蘇婼對面,斜靠着沙發,手指尖輕輕纏着自己的頭發,眼波流追。蘇婼對天翻了個白眼,暗罵綦不謝是個死妖孽。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悅耳的音樂聲響起。蘇婼拿起手機,看見屏幕上顯示着“喬念念”三個字。蘇婼嘆氣道:“說曹操,曹操就到。”
“喂,念念。”
電話那邊半天沒有說話,蘇婼有點等得不耐煩了,忍不住想再問了一遍,電話那頭的喬念念才慢幽幽地道:“小婼。”
Advertisement
“嗯,怎麽?”
喬念念的聲音輕得在發抖。讓蘇婼心裏一緊,難道顧以西那個混蛋又惹到她了啊。
“我要結婚了。”
蘇婼的心重重一沉,旋即緩緩道:“對不起。”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說對不起。短短幾個字的對話,兩人心中已是五味雜陳。十多年的糾葛,喬念念終于選擇了退出,選擇了解脫。可是蘇婼了,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情。如果喬念念不幸福,她一定不開心,但是如果喬念念幸福,那麽就該淪到她痛苦了吧。
“喬念念要結婚了?”綦不謝問。
“是的。我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我說吧,她傻你也傻,就是倆傻逼。這麽些年,這件事上,估計折騰得最開心的就是顧以西了吧。”
跟綦不謝臭味相投的日子,倆人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互罵那些對對方不好的男人。彼此訴苦,然後以為彼此解脫。可是沒過多久,罵了什麽全數忘了,綦不謝依然對顧意要理不理但心生愛意,蘇婼依然跟顧以西名不正言不順炮友般得過日子。這可能就是她倆玩得這麽好的原因吧。
“別說他,說了就煩。”
綦不謝挑眉充滿興味的說:“昨晚我看見他在微博上發的照片了。”
這事蘇婼一說起就來氣。前些天顧以西去出差,淩晨三點發信息給蘇婼,簡單的幾個字“想你的夜。”換了以前蘇婼可能還犯花癡的一陣高興。那幾天蘇婼失眠得厲害,好不容易睡着了被顧以西的短信吵醒,怒急,馬上回了一條“精蟲上腦吧你,自個兒出去買充氣娃娃。”顧以西沒多久就回了信息,更簡單的兩個字 “等着。”
結果顧以西回來的那天晚上,很徹底的向蘇婼展示了“等着”兩個人的真正含義,并且還讓她感受了充氣娃娃的待遇。早上醒來的時候,顧以西捏着她的臉,淫蕩的笑着說:“你知道充氣娃娃有多不容易了吧。”
好吧,這些也就算了。讓蘇婼最憤怒的是,蘇婼吃着早飯,打開微博看看消息的時候,往下翻到了顧以西抱着累癱了的蘇婼照的相片,下面的備注是“我和我的充氣娃娃。”十幾條的評論裏其中有一條是喬念念的,她什麽也沒說,就發了一個大哭的表情。蘇婼頓時就慌了。
當時蘇婼起身立馬推開了顧以西送到手邊的早飯,怒吼道:“你又惹喬念念,有意思嗎?”說完就沖了出去。
她被自己內心複雜的情緒困擾着,有點欣喜,有點焦慮。可完全沒看見顧以西在身後黑了一張臉,拳頭握得緊緊地。
綦不謝一看蘇婼的臉色,就知道她不高興。蘇婼是個太重感情的人,友情愛情但凡能夠分得清楚一點,她都不會難以抉擇。
“最近顧以西還找你沒?”
“沒。他又出差去了。”蘇婼沉沉地說,“有時候我真想,要不他就幹脆離我遠點,別來招惹我。現在我們這個樣子算哪樣啊。他無邊無盡的應付着家裏安排的相親,從不說拒絕,一邊老是在我身邊陰魂不散。你知道的,我沒法對他說拒絕。”
綦不謝看着蘇婼,輕輕握着蘇婼的手道:“我操他丫的死禽獸,男人就沒幾個好東西。”
蘇婼看着綦不謝一張美麗的臉因為頓時的怒火而扭曲,悲傷的情緒突然就沒了,忍不住就笑了。
“晚上六點在‘錦年’見,可帶家屬。”綦不謝和蘇婼幾乎是同時收到了周然的短信。
蘇婼玩味的笑着說:“念念結婚,估計周然該難受了吧。”
綦不謝正兒八經的搖頭道:“你看周然那個暴發戶的樣兒,會為追不到誰而難受嗎。他就是好玩。”
蘇婼撇撇嘴,贊同地點頭。
錦年是S市新興崛起的集“吃、穿、住、行、樂”于一體的娛樂中心。耗資幾十個億的細心打造,歷時三年才完成。整個大廳一進去就是金碧輝煌的,感覺吃飯用的碗筷都是用金子打造。這種高級消費場所,是即使有錢,也不一定能進去的。必須也得是錦年的VIP才能進去。錦年的VIP又分為銀、金、白金三種。不僅是有錢能成為會員,那其中還得有身份有地位。
綦不謝和蘇婼的手上都有一張整個S市都屈指可數的VIP白金卡。其實像蘇婼和綦不謝這種年輕的小白領,去錦年是實在去不起的。但是如果錦年是顧以西、顧意、周然合夥開的呢,不論誰的身份,都跟她倆有一絲微妙的牽連。所以,她倆作為錦年的上賓也不是沒有道理。
當年顧以西很豪邁地把錦年的白金VIP卡扔給蘇婼的時候,蘇婼很有義氣的拒絕了。幾分鐘之前,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激烈的歡愛。顧以西卡一扔,蘇婼就來氣了,心裏想拿她當什麽人啊。大冬天的馬上推開顧以西熱乎乎地胸膛,一件件地把他剛剛給她脫掉的衣服的一件件穿上,慢慢地走回了家。
可是幾天之後,蘇婼就後悔了。那時蘇婼還是一個沒有名氣的年輕小律師,太需要打一場精彩的官司證明自己的能力了。這個社會,什麽事不需要關系,不要應酬?沒有的。客戶婉轉的描述了他想去錦年潇灑一回,也把這作為他拒絕她的理由。
蘇婼站在錦年的大門口,被迎賓略帶不屑目光的拒絕了無數次的時候。她撥通了顧以西的電話。顧以西正好在錦年,馬上下來帶蘇婼和她的客戶進來。那天晚上蘇婼的客戶受到了錦年最高的待遇。而蘇婼在顧以西的床上被他百般折騰,最後他掐着她的脖子說:“蘇婼,要你跟我犟,聽話點行不行啊。”發狠地咬她的肩膀。
第二天顧以西帶她去錦年,摟着她在錦年轉了幾圈,把白金卡扔給她。自此後,她去錦年沒有人不認識她,而那個當初不認識她諷刺挖苦她的迎賓早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