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清晨,天剛剛微亮,院外的樹枝上響起了叽叽喳喳的鳥叫聲。
藍明錦起身盤坐在床炕上,吸收日出帶來的太陽真氣,昨日施展秘法消耗太多,她今天要補回來。
床炕上,隔了一米多遠的少年也醒了,他的長發被一根發帶松松綁着,哪怕是睡覺了,也沒有散開長發,頭發是非常私密的東西,正常人自然不會展開給他人觀看,藍明錦對這事也沒什麽意見。
她眼睛輕輕閉着,周身有淡淡的紫氣環繞,感知到少年像貓一樣輕盈的起身,試圖與她搭話但聲音小小的顯得底氣不足:“你為什麽只有早上修煉啊?”
他問完這句話後也沒等什麽回答,自顧自的披上外衣,仿佛剛剛是自言自語。
藍明錦沒理他,專心致志的恢複身體。
一個大周天之後,外面已經完全亮了,他聽到小少年在廚房做飯,大概是考慮到她在修煉,聲音放的很低。
藍明錦嘴角一勾,心裏略略妥帖,她結束了早上的修煉,然後抻了抻一旁的被子,慢慢的整理瑣事。
偏偏此時,她的耳尖動了動,感知到幾人沉重的腳步聲踏入院門。
景年剛把飯做好,一擡頭就看到院子中來了人,他心中有一絲慌張,臉上卻沒什麽表情,仿佛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
藍明錦感知到少年拿起竈臺上的布巾擦了擦手,然後出了屋子後将門帶嚴。
外面一共來了三人,以一人為首,表情很是蠻橫,看起來不太好相與,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聽到少年很利索地上前一步說道:“宋管事,我已經結親了,就不參與上面選拔了,我會安穩在此地生活,絕對不會讓您操心,會開枝散葉為上面多輸送小郎的。”
宋管事嗤笑一聲,根本不把他當做人看,從一旁的随侍手中拿過鞭子,話還沒回複一句,一鞭子就抽了過去,狠狠地打在了景年身上,把他的衣衫打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私自找野女人,沒了元陽還敢在我面前說大話,是誰給你的膽子!”
景年的手拉了拉抽破的衣服,背脊挺得筆直,雖然低眉順眼的回複,但一看就是倔強認死理的,“莊子裏沒有說一定要小郎都向上輸送,我沒有違反規矩,還請宋管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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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管事根本不聽他說什麽,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本以為你是個剛烈的,沒想到是個騷的,竟然在擇選的時候找女人,這麽不把我放在眼裏,說,那個野女人在哪!”
屋內藍明錦已經整理好了被褥,她感知到外面的狀況,有一點點的生氣,但這種欺壓事情很多地方都常見,她自己倒沒怎麽遇到過,只聽到別人說過,她面容冷冷的,呢喃道:“野女人?這叫法真是稀罕!”
緊跟着她聽到外面的少年撒謊道:“我妻主她出去了。”
藍明錦邁出的腳步一頓,小家夥撒謊撒的還挺順。
宋管事給兩個手下一個眼色,“進去搜!”
景年的臉色一變,聲音突然變得大了起來,“宋管事,是我對她一見鐘情委身于她,與她無關。”
宋管事輕斥一聲:“你倆一個都別想跑!”
景年焦急的看向屋內,發現事情有些麻煩了,這宋管事竟然連表面功夫都不願做了,定然是趁着周圍的人都被帶走了,才來嚣張的處置他。
希望他剛剛喊那麽大的聲音,她應該知道跑吧?屋後有小門,可千萬別傻傻的讓他們抓。
他見大家的視線都看向屋門,拉了拉衣袖也準備跑,能跑一會兒是一會兒!
屋內,藍明錦感知到那兩人走的越來越近,她主動打開了門,視線在外面環顧一圈,然後就看到小少年逃跑的背影。
幹淨利落像飛馳的貓兒一樣。
“……”
宋管事回頭看了一眼,似乎并不着急,命令一人去追,然後看向門口站着的女人道:“還真是妻夫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個野女人也敢碰我家賤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藍明錦:“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叫我野女人,聽着挺稀奇的,但聽一次兩次,就不想聽第三次了。”
宋管事悄悄用靈氣灌注眼睛,見她身體虛弱沒什麽修為的模樣,嚣張地甩着鞭子向她走來。
“放肆,聽幾次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了!”
藍明錦嘴角微微向下拉,淡漠的問道:“我見你們這裏似乎布置了封鎖陣法,又圈養這麽多小郎,難不成修煉了什麽邪法?”
宋管事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你算個什麽東西,不要以為聽那賤奴說了點什麽就以為能威脅我,告訴你,仙君們的事情不是你個凡人該過問的。”
她舉起鞭子,淩虐一般狠狠地向她抽過去,但一鞭子卻抽了空。
藍明錦直接瞬移到了她的身後,手指點在她的後心,一股股鮮血順着對方的身體像噴泉似的往下流,很快低落到地面上綻開一道道血花。
藍明錦:“呀…宋管事,你受傷了。”
宋管事整個人都僵住了,直直地倒下身子,激起一地的塵土,她眼裏全是恐懼,嘴裏喘着粗氣,背着手捂住傷口,“你這個妖人,施展了什麽妖法!”
藍明錦輕笑一聲:“法術的名字有點長,但你應該能在死前聽完。”
一旁那個原本想要壓制藍明錦的幫手聞言退後幾步,雙腿顫抖着想要逃跑。
藍明錦沒看她,而是踩過宋管事的身軀,偏頭鋪開神識,感知到小少年逃跑的路徑跟他之前鬼鬼祟祟去的方向一致。
她撤回神識,順着他逃跑的方向走了過去,大概走了幾裏,就見路上倒了個人,從灰撲撲的衣服上來看,就是之前追小少年的那個打手。
呵,小野貓傷人了啊!
藍明錦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這人還有氣息,只是暫時暈在了路邊,她可以揮手間殺掉他。
對她來說,他們都太弱了,殺掉了除了增添殺孽沒有好處。
她順着小少年走過的路徑,沒一會兒就找到了他,他依舊像那天一樣,一邊警惕地四處看,一邊刨着什麽,看到她來了,先是一愣,見她身後無人跟着,才小聲的喊了一句,“喂,你也跑掉啦,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