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洞內,景年艱難的從軟塌上爬起來,所謂病來如山倒,他現在渾身難受的很,卻沒空查看自己的情況,而是直愣愣的看向山洞口,整個人透着非常悲傷沮喪的氣息。
“我沒有擔心自己的安危,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
他轉過頭對那個奇怪的法器說道:“你能去找她嗎?我一個人在山洞安全的很,反而是她在外面比較危險。”
本命法寶扭了扭,似乎在思考他的話,就在他以為他的話起了作用,事情即将成了,卻沒想到這鎖鏈不斷延長,穿過他的身體把他整個綁了起來。
自腳裸開始一直延伸到胸前,而且還是虛虛的綁着不是很緊,倒像裝飾一般,可他試了試卻完全掙脫不動。
這太…過分了吧?
“喂!你為什麽綁着我,而不是去找她呢?”
而且她也沒說讓你綁着我啊?
另一邊的藍明錦其實拿不準要怎麽給他配藥,她本身就不是擅長這方面,重點是對方身軀還沒有脫離凡人這個階段,若是藥效弄得強了,不但救不了他還會害了他。
她趨着探靈決,在飛往最近的城池路上,連根拔起不少靈物,這些都是她打算用來兌換靈藥的。
只是她身體沒好,本命法寶又不在,難免吃點苦頭,胳膊上受了點傷。
這對她微不足道,随便用靈氣封住傷口,目标明确的趕往最近的城池。
因為不攜帶景年,速度快了數倍,這還是她重傷的情況下,倘若身體無礙直接撕裂空間,速度只會更快。
索性這個位置雖然偏僻倒也不至于離城池過分的遠,她沒用多久便到了地方。
只是她這一身有些狼狽,還穿着男子衣衫,偶爾會有人注視着她。
藍明錦擡了擡袖口,少年給她的衣衫破損了一處,讓本就廉價的布料更顯得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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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關鍵的是她以往出行必定華服加身,光彩照人,如今這般狼狽有些丢失形象,若是被人認了出來怕是要鬧出什麽笑話,有損顏面。
她走在街上不管對方有沒有注意她,都讓她有些不自在,恰在此時遇到了個賣成衣的攤位,她走上前道:“你這黑色的鬥篷怎麽賣?”
攤主年紀不大,也許是賣衣服賣出的習慣,下意識看了眼她的穿着,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藍明錦覺得對方可能以為她買不起……
這讓她有些難堪。
攤主說道:“這件黑色鬥篷有屏蔽神識的效果,并且水火不侵,價格嘛75塊下品靈石。”
藍明錦掃了眼那件鬥篷,知道商販有些誇大程度,水火不侵不過是尋常的凡火不燃,神識遮蔽也不過是屏蔽築基期的神識外放而已,對于她這個程度來說屏蔽不了什麽,最大的作用無非是尋常的遮擋身體,至少不會有人閑着沒事去探查她。
但人家的價格擺在這裏,本身也不可能買得起什麽法衣。
“我沒帶靈石,用靈物交換可否?”
那小攤販露出果然如此的面容,也不知道腦補了什麽,“那你得先讓我看看是什麽靈物再說。”
藍明錦的靈物不少,不可能挨個拿給他看,便問道:“你想要什麽類型的靈物?”
攤主:“自然是提升修為的了!”
藍明錦摸出一顆妖丹,是她在來的路上順手弄來的,等級不高,對于這些低階靈物她其實已經不太清楚物價了,都是從前看也不會看的東西,“我用這顆換你的鬥篷可好?”
攤主見是妖丹,這東西用途挺廣的,連忙同意還生怕她反悔,“成成成,我這裏還有一套女裝,就是沒什麽功能,但勝在樣式不錯,一并換給你了!”
藍明錦此時沒帶着儲物戒指,東西直接被她用空間壓縮藏在腰帶上。
她接了兩套衣服尋了個隐秘的地方把衣服換上,女裝屬于凡人穿的那種除了樣式還算新鮮,花色勉強過得去,不帶任何功能,連基礎的避塵都沒有,倒是鬥篷還勉強有些作用。
她披上鬥篷後,只露出個光滑的下巴,與街道上行色匆匆的散修差不多。
接下來她直奔目标,尋到了個靈藥鋪子。
彼時,景年在山洞中輾轉反側,可是他一動就帶有嘩嘩的鎖鏈聲,他發現這法器極有靈性,他怎麽動都可以,但一旦試圖掙開就被緊緊綁住,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力量,什麽叫做不能反抗,有的時候這鎖鏈還會試圖敲打他的手背,讓他老實點。
景年:“……”
你怕不是成了精?
他裹了裹被子,縮成一團,此時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渾身發熱,而是越來越覺得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面對的是法器而不是那個女人的緣故,他說話也沒了顧忌,“你好涼,讓我很難受。”
哪知這句話說出去之後,這鎖鏈竟然自動升溫,讓他仿佛被一個暖爐籠罩。
“喂,你好有靈性啊,有點厲害……”
器靈似乎聽明白了,它延長在外的鎖鏈像擡起一個小腦袋一般,拼命的在跟他點頭,模樣非常狗腿,好似在說我很厲害吖,你很有眼光。
景年原本很難受的身子,低落着情緒,竟然被這個器靈逗笑了,沒想到那個女人平時冷冷的,她的法器倒是活潑的很,與她完全不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間想到如果她也是器靈這樣,只是用冷漠的表情掩蓋着,那該是多有趣。
他想着想着,臉上難耐痛苦的表情倒是慢慢被沖散了。
可他知道,這都是自己胡亂想的,人怎麽能跟法器一樣,法器的思維簡單活潑是正常的,人卻複雜的很。
他拉了拉被子,精神氣越來越低迷,身上難受的像被海浪拍打過,抓不住上岸的方向,身上也被碾壓的又疼又麻。
藍明錦趕回來的時候,少年被燒的意識不清楚,她穿過洞口的法陣,來到她跟前,這時法器從被子裏探了個頭,似乎很委屈,明明它很用心照看,還纏在他身上,熱了就釋放寒意,冷了便釋放溫暖,但是這個人似乎很不好的樣子,越來越虛弱。
仿佛它太無能了,連個人都照看不好,一點都不中用,它只好帶着他的氣息跟體溫,一瞬間回到她的身體中。
藍明錦的動作稍稍停頓,這法器以往嫌棄別人嫌棄的很,這次竟然不自己處理掉氣息就鑽了回去,讓她有一瞬間的不适應。
床上,在法器離開的瞬間,景年似乎有些感應,他微微地展開了眼睛,身前是一片霧狀的黑暗,像墨水慢慢融入到了水中,讓他有些心驚,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一些,不過很快地,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才發現是她回來了,身上黑暗不過是穿着漆黑的鬥篷。
藍明錦一直注意着他的情況,見他有些清醒便說道:“醒了就好,過來吃藥,張嘴!”
景年緩了緩,聽話地張了張嘴巴,他感覺自己張得很大,卻不知道其實只張開了一道微小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