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連衣已經渾渾噩噩地躺在阮府房間的床上許久,終于将大致的事情捋順。

回來的一路上,她向原主的丫鬟書蝶套了一些話,但怕自己露餡太多,故而問的不多,卻已經足夠她将目前的情況摸了個大概。

原來原主與男二真的存在關系,還是個名副其實的阮府大小姐,而且聽那口氣,原主應該是阮林一的妹妹。

而真實的阮林一,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他殺而亡,原主只是在假扮他而已。

這裏的世界仿佛在網劇沒開始前就出現了BUG,因為連衣之前雖然是點的兩倍速看狗血劇情,但她可以确定,網劇裏根本沒有說過阮林一有姐妹,不管是嫡是庶都沒有,阮林一他爹只有阮林一這個獨子。

現在不僅阮林一多了個妹妹,他自己還死了,這劇情看起來就處處透着古怪。

至于阮林一死亡事件裏不為人知的故事情節,她現在根本不方便問。

首先,這麽赤裹裹的問容易露餡。

其次是因為,回來的路上,她一問有關阮林一的問題,書蝶就會滿眼難過,梨花帶雨地看着她,仿佛她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所以她只好識趣地先繞過阮林一的事情,等着來日有機會再研究。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穿過來的呢?

這個男二妹妹的身份看着就像是個炮灰,應該只是過來代替男二走情節的吧?

畢竟如果要大展鴻圖,要穿成男主或者女主才能有所作為,就算自己接下來要替代男二的戲份,可這個網劇裏的男二就只是個工具人,一心只想守護女主,并沒有太大的事業線安排,跟鹹魚也沒差多少。

不過好處是,原網劇提過,他是平平安安地活到老的。

如果自己後面實在回不去,在衆人面前假扮假扮男二,在阮府裏假扮假扮小姐,然後按照原本的情節,當當鹹魚走走過場,拿着阮家家産安享晚年,感覺也是不錯的選擇。

正當連衣想着接下來要怎麽當鹹魚的時候,驀地聽到房間的房門被扣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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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來不及做什麽反應,就見房門已經被打開,兩個丫鬟扶着一個年齡稍大的女人進來。

那女人服飾華麗,卻掩蓋不了臉上的悲戚愁容,她一路朝着床鋪的位置急緩緩地走來,邊走邊喚道:“林兒,林兒,你怎麽樣了?快讓為娘看看。”

連衣坐起身來,定睛一看,竟然是阮林一的母親周氏。

她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畢竟周氏不是她真的親人,她不知道該怎麽應付,只好磕磕巴巴道:“母,母親,我沒事,我沒事,您不用擔心。”

周氏看到連衣完好無損地坐在床上,才收起剛剛有些失态的悲容,她屏退扶着她的幾個丫鬟,随後坐在床鋪旁邊的矮凳上。

“連兒,你可還好?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周氏關切道。

周氏的語氣讓連衣微微動容,她不自覺放柔了語氣:“我沒事,母親您放心,我真的沒事。”

“唉,連兒,都是為娘對不起你,讓你假扮林兒,可咱們家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周氏抹了抹臉上的淚花,似乎馬上又要哭出來了,“咱們家不能沒有你哥哥,讓你受苦了。”

連衣沒有回應,但腦袋又轉起來了。

她果然猜的沒錯,原主果然是要長期假扮阮林一。

不過按照看過的許多電視劇來看,家裏還有女兒怎麽會叫“沒有其他辦法”呢?

商人家的女兒從小耳融目染,多半也是個能做點生意的,實在不濟,古人不都喜歡用女兒招個上門女婿嗎?難道這裏這一套行不通?

再說,就算封建社會裏以男子為重,上門女婿不行,為什麽不過繼個旁支宗親的孩子過來呢?

難道這裏面有什麽隐藏的條例,讓他們不能這麽做?

不過話說回來,聽着周氏的口氣,這個阮小姐好像是她親生的,如果跟阮林一是同個媽,那阮小姐就是真的嫡女。

看來她穿過來應該不會混的太慘,雖然是個炮灰,但有富商嫡女這個身份,生活應該能夠美滋滋的。

而且這小姐的名字還挺好聽。

連兒?難道是叫阮連兒?

前面回來的時候怕自己露餡,故而到現在都不敢試探問問自己叫什麽名字,沒想到這名字還跟自己的名字有一個字是一樣的,好有代入感。

“為娘知道,讓你小小年紀就出去抛頭露面,這樣對不起你,但你哥哥他......他......他但凡還活着一天,為娘又怎的忍心看你過的這樣艱難。”周氏語帶顫抖,已經哽咽,“到底是咱們家對不起你,你別怪母親......”

連衣心尖一軟,仿佛從周氏身上看到自己媽媽的影子。

可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好把話順着往下說:“母親,我沒有怪您,我明白,我都明白的,哥哥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好,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唉......明明知道只是過來當鹹魚的,可為什麽看見周氏這樣,竟然覺得心底堵的慌。

周氏擦幹淨臉上的眼淚,握住連衣的手,破涕為笑:“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也難為你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下次出門一定記得帶上書蝶和書誠。”

面對周氏的慈祥,連衣不知不覺也笑了出來,她點了點頭:“知道了母親,我下次會小心的,讓您擔心了。”

可能是人老了,總喜歡多說些話,周氏拉着連衣的手,又繼續道:“書蝶和書誠兩兄妹打小便是為娘眼皮底下長大的,為人老實忠心,跟着你我也放心。”

“書蝶自小跟你一道長大的,你自然是知曉的,雖說書誠一直跟着你哥哥住在外頭,你不大熟悉,但他跟着林兒的時候,做事也算盡心盡力,應當也是個穩妥的,你不用太擔心。”

連衣乖順地又點了點頭,假裝表示了然。

說起書蝶,她就覺得這個世界肯定存在着某種貓膩。

如果說網劇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原主在假扮男二,那為什麽她從原網劇裏根本就沒有見過書蝶這號人物呢?

之前關于阮府的鏡頭也不少,她都可以通過阮府的那些鏡頭,憑記憶找到阮林一的房間,可她仔細想了想,确實沒有見過任何書蝶的身影。

難道說,阮連兒和書蝶是網劇裏面哪一個沒有展示出來的隐形支線副本?

然後因為阮林一意外而亡,把支線發展成了主線?

如果是這樣,那麽接下來的情節又該怎麽發展呢?等到原網劇開場的時間,是否會按照原來的走呢?

周氏見連衣有些神魂游離,以為她有些煩了,于是道:“行了,那你好生休息,為娘也不多說了,說多了你也覺得我啰嗦。”

她拍了拍連衣的手,依依不舍地朝外走去:“我待會吩咐書蝶給你端碗湯藥來,苦是苦了些,但再不喝,你這嗓子該沒救了,那當真是一輩子做林兒了。”

連衣心中的問題百轉千回,但面上一個都不敢問,她笑了笑,溫和應道:“知道了母親,您慢走。”

周氏回頭寵溺地笑了笑,房門“吱吖”一聲,開門出去了。

房間安靜片刻,書蝶就推門進來了,她一手端着一個小碗一手關上房門道:“小姐,您該喝藥了,再不喝時辰該過了。”

連衣雖然從周氏的話裏猜出書蝶說的藥就是她嗓子變成男聲的原因,但她還是想知道關于這個藥的來龍去脈。

她假裝無意道:“過了就過了吧,有什麽大不了的。”

書蝶走到床邊,将小碗遞給連衣,急道:“那怎麽可以?”

“您忘了?之前張神醫說過,那藥将您的聲音變成男子的,往後要經常喝藥潤喉,否則時間久了,便無法恢複了,只能是男子的聲音了。”

連衣一邊将碗端到嘴邊,一邊點了點頭喝了一口。

哦,原來是這樣,方法倒是個好方法,就是三天兩頭要喝藥比較麻煩......

“咳咳咳,這個藥怎麽這麽苦啊,我的天?”連衣想着事情,就沒在意碗裏的湯藥,誰知道喝了一口,苦味堪比黃連,“媽呀,這是什麽鬼啊。”

書蝶被連衣皺着的臉逗笑出了聲,她趕忙遞上旁邊小桌上的蜜餞:“哎呀小姐,您也不是第一天喝呀,奴婢以為您心裏有了準備呢。”

連衣含了一口甜棗,皺着的臉才慢慢舒展開來:“你丫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敢笑我。”

書蝶又偷笑一聲,把連衣端着藥碗的手又往上擡了擡:“小姐,奴婢哪敢呀,夫人可說了,您這次不能偷懶了,得把藥全部喝完,您總是偷懶,這藥喝的不夠了,往後要是聲音不好恢複了可如何是好。”

連衣看着碗裏黑黝黝的像醬油一樣的苦藥,心裏哀嚎一聲,閉着眼睛,豪氣地灌了進去,随後胡亂抓了一把甜棗,塞地滿嘴巴鼓鼓的。

連衣嘴巴裏的蜜棗還沒嚼透,外面突然傳來一片嘈雜,随後聽到緩緩急急的腳步聲,隐約還有家丁們叫嚷的聲音。

書蝶幾步小跑到門口,拉開房門,抓住一個恰巧經過拿着火把的家丁:“發生什麽事情了,那邊怎麽這麽吵?”

連衣也好奇的不得了,現在她對這裏的情節完全懵逼狀态,要是能遇見個熟悉的劇情,那是再好不過了,她也好為接下來的鹹魚人生早做打算。

她下床随便套上靴子,端着那一小盤蜜棗,悠哉悠哉地走到門口位置,這才發現外面天色早已黑暗,到處黑漆漆的,只隐約透着一些月光。

她回來的時候外面好像已經是傍晚,算着時間确實該是晚上了。

那家丁看見連衣也出來,恭敬地微彎着身體答道:“回公子的話,聽東院公子原來住處的人回報,那邊出現一個刺客,管家讓我們過去抓刺客。”

書蝶一聽刺客,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她揮手示意家丁趕緊走,自己則緊張兮兮地伸手馬上就要關上房門。

連衣聽到刺客的時候也驚了一下,但想想自己現在可是富商阮林一,再不濟也是阮家嫡小姐,這滿府的家丁仆從難不成還能讓自己被人擄了去?

可她看到書蝶那如臨大敵的表情,心底就直冒問號。

難道來的不是一個刺客?而是一百個?剛才是自己聽錯了?

還是說這刺客大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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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觀看,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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