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連衣看見鐘七七的瞬間,頭皮都要炸開了。

這個人是連衣在整部網劇裏最不想看見的人,每次看到她準是沒有好事,而且今天選商大會上的那些還未來臨的風波,始作俑者就是她。

連衣有些腿軟,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因為她知道她今天下午不僅不能和女主同框,更不能跟鐘七七同框,遇到她,就極有可能會被拉入那場風波。

就在連衣轉身馬上就要逃出月洞門的時候,鐘七七飛快地竄到她的身後,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

連衣拉了兩下,鐘七七卻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盡管有些奔潰,但連衣還是定了定思緒,假裝鎮定道:“鐘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咱們......咱們男女授受不親,你可不能随意拉着我。”

鐘七七卻沒有被連衣嘴裏說的“男女授受不清”這六個字吓到,反而拽着她的衣袖質問道:“阮林一,你都聽到什麽了?”

連衣故作茫然道:“沒有啊,我什麽都沒有聽到,我才剛剛到這裏。”

鐘七七橫眉豎目:“你才剛剛到這裏?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出來的時候,分明見你已經站在這裏很久了。”

她頓了頓,仿佛想通了什麽的表情:“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跟舒清晚一夥的,你們兩個準備合起夥來誣陷我對吧?”

連衣無奈地有種想哭的沖動,面上則假裝生起了煩躁:“對什麽對?我只是路過而已,你快放手吧,放手!”

她明明已經千躲萬躲了,怎麽還是逃不過這個情節啊?

而且上次這個情節分明不是這個院子,這次怎麽會在這裏發生?害她剛才毫無準備就闖了進來,連逃跑都來不及。

之前網劇裏,事故地點分明跟現在絲毫沒有相同之處,而且當時的阮林一是真的聽到房間裏的争執,然後走上前去敲門,繼而撞見舒清晚和鐘七七的吵架畫面。

可她已經盡量繞開,沒想多管閑事,怎麽還是會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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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哥,你怎麽在這裏,你們這是?”就在連衣掙紮着想拔出袖子的時候,舒清晚也從房間裏出來,驚訝地說完這句話後,就朝着她們的方向走來。

這下連衣心裏真的快哭了,她緊張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現在她不僅和女二同框,還和女主同框,妥妥的案發現場啊。

連衣還沒來得及回答,鐘七七卻惡人先告狀:“舒清晚,你裝模作樣做什麽?阮林一和你是一夥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舒清晚的眉頭微蹙了一下,随即松開,沒有理會鐘七七,而是直接看向連衣:“林大哥,你終于回來了,前面宴會最後的展示已經開始,你再不回來就要錯過時辰了。”

被舒清晚這麽一提醒,連衣心裏更是焦急了。

不說現在這種三人同框的畫面實在不是什麽好兆頭,她得趕緊脫身,就是沖着外面的新品展示,她也得趕緊前去才是。

皇商的身份是阮家引以為傲的東西,她現在是阮連兒也是阮林一,自然要以阮府的利益為重,不得兒戲。

“已經開始了嗎?實在抱歉,我剛剛走遠了點,那我現在就過去。”連衣說着,下了狠勁硬拽了兩下袖子,但卻拽不動,只好不耐煩地苦口婆心道,“鐘小姐,你沒聽到舒小姐說前面活動開始了嗎?你快放開啊!”

沒想到鐘七七不僅不為所動,還任性道:“你話先說清楚,你說清楚了我讓你走!”

連衣氣急:“你到底要我說什麽!我都說了我只是路過好吧,我真的什麽都沒有聽到,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固執呢?”

“還有,你一個大姑娘跟我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算怎麽回事,我前面要開始了,待會來不及了你負責啊?”

鐘七七想是賴定阮林一是個文弱書生,不會大打出手亦比不過她的手勁,所以依舊不打算放手,一副訛上連衣的樣子。

舒清晚在一旁則面露難色,欲言又止道:“林大哥,你,你先等一下......你的,你的......”

連衣趁鐘七七被舒清晚的聲音分散注意力時,猛地拽回自己的衣袖,故作懵懂地截住話尾:“不重要哈不重要,不管發生了什麽,等我去了前面回來再說。”

“舒清......咳不是,舒小姐,我這就去前面跟裴公子還有你哥說一聲,讓他們過來看看,我就先走了。”

她當然知道舒清晚嘴裏吞吞吐吐要說的事情是什麽,她可是打開上帝視角的人。

舒清晚要說的無非是,她們兩個在房間裏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導致後面新品展示無法展開。

可她這會自身難保,就只能先緊着自己爬出火坑,先對不起女主了。

她說完也顧不得舒清晚欲言又止的神色,就想趕緊閃人,因為她算着時間,按照網劇的時間點看,前面那一幫人估計很快就會到達戰場。

但沒想到鐘七七卻是個難纏的,她不過才邁了個腳,鐘七七就又趕上她,将她的袖子又抓了個嚴實。

連衣正想發火,扭頭看到鐘七七手臂上橫着的一道流血劃痕,剛剛湧上來的暴躁脾氣,又被她強制壓下去些:“鐘小姐,你這樣一直抓着我,究竟是想怎麽樣?”

鐘七七有恃無恐,嚷道:“你可別想走!你跟舒清晚兩個狼狽為奸,就想一走了之?”

“什麽狼狽為奸,鐘小姐,話可不能亂說,你給我放開!”連衣急的再也忍不住,也不管破不破壞形象,急不可耐地吼了出來。

她實在受夠了鐘七七的跋扈,而且再這麽拉拉扯扯下去,等前廳的人來了,就真的解釋不清了。

果然天不遂人願,越是怕什麽,就越容易發生什麽。

她的話音剛落,正準備奮力推開鐘七七,裴言楓帶着宴廳的一幹人等從另外一個月洞門外的回廊拐彎進來了。

早在片刻前,宴廳壓場的最後環節就開始了,原本守在廂房外面各家的随從都拿着自家的東西去了宴廳,裴言楓因為一直找不到連衣,故而将阮家的新品展示時間押後。

梁家的新品展示完之後,就剩下阮家和舒家了。

來拿舒家新品的舒清晚,見連衣遲遲沒有回來,怕阮家錯過展示的最後時間,便自己做主留在廂房裏看守,讓原本守在廂房外面的阮家與舒家的随從出去尋找連衣。

宴廳的一幹人等左等右等,遲遲等不到去後院拿舒家新品的舒清晚。

一個新上來的小皇商,為了恭維舒家,便提議大家一起去後院現場親手拆封舒家的新式陶瓷器皿。

經過裴家和采辦禮監的點頭,也算給了舒家一個臺階下,于是衆人便浩浩蕩蕩朝着後院而來,然後衆目睽睽之下,就看到連衣與女主女二同框的畫面。

走在前面的裴言楓率先開了口,他依舊保持着和善的微笑:“七七,阮兄,你們在做什麽?”

這會鐘七七倒是火速撤了手,像是手上拿了一個燙手山芋。

她眉眼一皺,眼睛立馬就紅了,好似被連衣和舒晚清欺負了一般,朝裴言楓飛奔而去:“裴哥哥,你終于來了,七七可讓他們欺負的好慘。”

連衣:“......”

這位小姐,麻煩你好吧,我才是從頭到尾被你欺負的那一個好嗎?

你的演技可以拿奧斯卡了,佩服!

裴言楓拍了拍鐘七七的手臂,以作安撫,臉上依舊保持着微笑:“舒小姐,阮兄,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呢?”

連衣本着先發制人的原則,搶先道:“裴公子,我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前面出去散步,才剛剛回來,剛走到這裏,鐘小姐突然就沖出來拽着我的袖子不放,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連衣哪裏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知道的很。

鐘七七無非就是以為她聽到剛剛房間裏的争吵內容,怕後面找裴言楓告狀的時候,會被揭穿,所以才一直拽着她,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聽到了。

可她現在必須裝作不知道,不然怎麽從這個旋渦脫身?

萬一她又被誤會,不僅惹了身腥不說,還又影響了男女主角的感情,那就真的是罪過了,因為男女主角現在看起來賊相配。

畢竟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姻。

鐘七七見連衣當着裴言楓的面,說她拽着一個陌生男子,急地跺了一下腳:“你你你胡說!明明是你和舒清晚要合起夥來誣陷我,被我拆穿了,反說我抓着你不放。”

連衣簡直被鐘七七氣笑,往前走了一步,鄭重道:“鐘小姐,你話可不能亂講,我什麽時候和舒小姐合夥誣陷你的?”

連衣說完,看向後面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多的群衆:“你們不信可以問舒小姐,看看鐘小姐是不是一直拽着我不放,我哪裏有對她做什麽?”

鐘七七抱着裴言楓的手臂,滿眼假裝的委屈:“你有,你就有,你們分明就是約定好的,不然你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連衣頭皮一陣發癢,暴躁脾氣快要忍不住了。

真的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她正要反怼回去,裴言楓卻突然開口打斷她:“等等,要不,我們先聽聽舒小姐怎麽說?”

舒清彥站在裴言楓身後,面色難看,滿眼怒色地盯着舒清晚,仿佛她丢光了舒家的臉面:“清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舒清晚在一旁全程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微蹙着眉頭看着這亂糟糟的場面,聽到舒清彥的話後,回道:“你們......還是先跟我進去裏面看看吧。”

她說完,就在前面帶路,然後引着大家去往前面的廂房。

廂房門一打開,大家都震驚了。

只見廂房裏滿地狼藉,僅剩的阮家和舒家的新品亂做一團,已經分不出彼此。

舒家的新式器皿破的破,碎的碎,已經看不出完整的模樣。

而阮家的新式布匹像是無人欣賞的麻布一般丢在地上,上面已經沾滿污漬塵土。

連衣和阮老爺精心挑選的金簪步搖也被随意丢在桌子上,繁複的累絲已經變形,精雕的蓮花圖案也斷了根。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為阮家和舒家這些價值連城的新品惋惜,這些新品的破碎,仿佛是從他們心口處挖一口鮮肉,心裏直直地揪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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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連衣:真的是被女二氣的心髒疼。

舒清晚:連兒說的對,她一點都不懂事......

作者君:咳!就是吧,很多事情它不能只看表面......

舒清晚: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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