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刺客雖然傷痕累累, 但大多數都是輕傷,且傷處皆在手臂和上身,根本不影響他的腳上功夫, 他的輕功飛快, 沒過多久, 就跑地無影無蹤。

連衣悄然緊跟其後,使上全部力氣, 還差點跟丢。

她暗下決心,回去以後一定好好鍛煉基本功,免得每次要用的時候,都總覺得差了那麽點意思。

刺客一路向東, 施展着輕功沿着東邊的房頂一路飛去, 連衣時不時地跟在他的後面, 一會兒躲躲藏藏一會兒施展輕功跟上, 沒多久她就發現眼前的道路屋舍越來越熟悉。

細看之下,她才知道, 刺客這是一路朝着城東李少橫的府邸飛去。

阮家雖然和李家是競争關系,但私底下兩家也有過生意上的往來,畢竟沒有永遠的仇人, 如果有相同利益的時候, 表面的和平還是要維持的。

所以城東自然也少不了阮家的産業,而這些産業地點,連衣作為阮家少東家, 那肯定是不可避免地去巡查過。

所以她對城東還是有些熟悉的, 當然也知道死對頭李家府邸在什麽位置, 在哪一條街上。

就在連衣心裏想着,果然阮林一的死和城東李家有關系的時候, 卻見刺客只停留了一會,然後又立刻小腿用力,飛往更遠的一個屋頂,往城東更東的地方飛去。

連衣雖然疑惑,但不敢停歇片刻,只好緊跟刺客飛往城東以東的方向。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飛出主城區,漸漸的,連衣有點體力不支,因為一路上算着時間,她大概也跟着刺客飛了二十來分鐘,體力耗地差不多了。

可她又不敢停下來,畢竟跟了這麽久,萬一跟丢了,那多不劃算。

她又跟着刺客穿過郊外的空地,到了一片陌生的莊園農舍,那裏大約是一片小村落,遠遠近近地有大約幾十戶人家,此刻都熄着燈,應該都已經入睡。

連衣實在飛不動了,就停在一家莊園的屋頂上休息,想先喘兩口氣再說。

莊園之間并沒有挨得很近,分隔錯落着,所以視野一片寬廣。

她特地找了一處可以躲藏又可以看到遠處的位置,靠在上面一邊觀察着不遠處的刺客,一邊大口地喘着氣。

Advertisement

她以前看電視劇裏的那些人總是用輕功飛來飛去,看起來很是輕松,沒想到等到她自己使用的時候,卻發現長時間使用輕功飛行是一件相當費力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想象起來那麽輕松。

果然是電視劇坑死人!

早知道她剛才就叫書城來跟蹤了,自己留下善後,現在真的是累地氣都上不來了。

連衣停下休息之後,以為刺客定然越飛越遠,很快就會消失不見。

卻沒有想到,她停下來之後,刺客卻也停下來了。兩人之間只隔着一座莊園,刺客就那麽停着,然後突然轉身過來,看向了她的方向。

連衣心尖一跳,差點吓得掉下屋頂,她心裏“騰騰騰”地往上冒着不祥的預感。

還未等她把心提到嗓子眼,她的預感就成了真,刺客朝着她的方向,淡定十足道:“怎麽突然不跟了?難道是現在才開始害怕?怕我殺了你?”

連衣氣得七竅生煙,她爬上屋頂最高處,也不藏着了,直接坐在屋頂的檐角上,罵道:“你有病啊!你既然知道我早就跟着你,你為什麽不早點停下來,害我跟了這麽久。”

她說完,最後又小聲地抱怨了一句:“媽的,累死老子了。”

敢情她追了一晚上,人家兜着她玩呢。

人家早就知道她跟在後面卻不說,真是氣死個人!

難怪剛才刺客在李府附近停了一會,然後又擡腳飛走了,可能是那個時候她因為熟悉路,所以跟了緊了點,才被刺客發現的。

所以刺客這是帶着她到郊區溜達一圈,搞不好待會還要再溜達回城區。

連衣一翻白眼,心裏十萬只曹尼瑪奔騰而過。

刺客嗤笑道:“你既然喜歡跟在我後面,那我就讓你跟個夠!無非就是你死的時間會晚一點,那也沒關系,反正你遲早都要死的!”

刺客說完就提劍刺來,來勢洶洶,吓得連衣立馬施展輕功,跳到另外一處屋頂:“喂,你有沒有搞錯!你能不能不要說着說着突然就沖上來,你好歹讓我休息一會啊。”

刺客未接只言片語,拿着劍直沖她而來,身法迅猛,勢如閃電。

連衣只好拿起薄劍蓄力應對,她一邊閃躲着休息一邊抵擋刺客的劍鋒,漸漸又力不從心,很快就敗下陣來。

刺客也發現連衣的力氣衰減,雖然她的招式上只慢分毫,但足夠刺客發現可趁之機。

刺客又是重重一擊,将連衣擊的連退兩步,連衣趁勢掉頭施展輕功飛起,準備飛到另外一側屋頂休息。

刺客卻早就發現連衣的意圖,他立刻變化招式,加大力道,飛起猛地一砍,連衣不堪重力,直接從空中落下,往身下未亮燈的黑暗庭院裏掉去。

這下不說摔個粉身碎骨,就算連衣蓄力自救,瞧這高度,估摸着摔着也能散架。

何況剛才她用輕功飛了一路,這會又跟刺客糾纏了十來招,早就沒有什麽力氣,更別談在落下的這麽快速度裏,能蓄出讓自己全身而退的力氣。

她心裏哀嚎連連,感慨自己還是太過心急。

因為最近的調查屢現瓶頸,她一時着急,就兵行險着了。

早知道就再緩緩,等待其他機會再追查,或者幹脆頂着穿幫直接叫上書城,好過她孤立無援,死在這裏以後沒人收屍。

察覺自己已經越落越低,連衣吓得緊閉眼睛,腦袋裏想象到西瓜掉到地上之後支離破碎的畫面,就害怕地直哆嗦。

她正準備蓄一蓄力氣,死馬當作活馬醫時,卻發現她掉下去的地板竟然是軟的,有點暖和還有點彈力,根本沒有想象中痛徹心扉的感覺。

黑暗中,她還聞到一縷雨後木蘭的冷香,好似在哪裏聞到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連衣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對好看卻有些清冷的眉目,對方也在看着自己,目光裏還有未消散完全的訝異以及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情緒。

對方的雙手正抱着她,雙腳剛剛從空中落到地面上。

雖然對方此刻穿着和連衣一樣的男裝,但還是被她一眼就認了出來,她好奇道:“你怎麽在這裏?”

對方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忍俊不禁:“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連衣的腦袋死機一秒,傻傻地反問道:“哎?你知道我是誰啊?你怎麽認出我的哦?”

對方看了一眼屋頂的刺客,又低下頭來看着懷裏的連衣:“現在這個場景看着應該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你确定現在要跟我讨論這個問題嗎?”

“啊?”連衣愣愣地沒有反應過來,卡了一下,終于才想起屋頂還有一個刺客正等着她們。

舒清晚将連衣放在庭院的石桌上,然後把手裏的東西放在連衣旁邊,抓起連衣旁邊掉落的薄劍,一踩石凳,飛身而上,直沖刺客而去。

刺客原本重重砍了連衣的薄劍一刀,将她砍地掉落下面的院子,他以為連衣就算自救,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去應該也傷的不輕,便等着聽她掉下去之後傳來的聲響。

下面一片漆黑,他等了片刻,卻什麽都沒有,正想着要跳下去看看情況,驀地從下面飛上來一個白衣男子,直沖他面門而來,殺地他一個措手不及。

這男子仿似他在哪裏見過,但細看好像又很陌生,武功路數倒是和掉下去的“阮林一請的打手”有些許相似。

連衣在石桌上觀戰了一會,力氣也恢複了一些,她看着舒清晚的劍式動作,總覺得有些形容不來的熟悉感。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她們剛好兩個人,刺客只有一個,要是能趁機抓住刺客,那是再好不過了。

她摸了摸周圍,想看看有什麽趁手的武器,好拿上沖出去跟舒清晚合力抓住刺客。

她摸了一會,發現她的旁邊有個長形的東西,應該是舒清晚剛剛放下的,她順手撈起一看,詫異地自言自語道:“哎?這個不是阮連衣的木劍嗎?怎麽會在這裏?”

她的那把木劍自從上次舒清晚還給她之後,她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之前是不知道木劍的重要性,但經過那一晚以後,連衣就覺得這個木劍也許對阮連衣有着特別的意義,不應該拿出來随便玩耍,怎麽的都對阮連衣不尊重,所以就一直放在房間的架子上,好久都沒有動過。

可這把木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不成舒清晚到她家去偷了嗎?不至于吧?這把劍看着也沒多值錢啊?

雖然院子從上往下看,裏面烏黑一片,但一直待在院子裏的連衣,眼睛熟悉黑暗後,竟然發現院子裏還挺亮的,起碼不是伸手不見五指。

她摸黑看了一會,才最終确定這把并不是阮連衣的木劍,只是長的一模一樣而已。

當然也有不同之處,因為這把上面一道砍痕都沒有,光滑又平整。而她手上的那把,之前在破廟裏,舒清晚拿着對付那對高矮刺客,被他們砍了幾道。

難怪之前舒清晚對這把木劍的材質這麽清楚,原來是因為她有一把一模一樣的,可舒清晚為什麽會有一把一模一樣的木劍呢?

這情況很讓人費解啊?

外面正打得難舍難分,連衣就這麽坐着看着,怎麽都覺得自己不厚道。畢竟人家舒清晚只是半路上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自己總不能把整個刺客都交給她對付吧。

所以這些問題她決定暫時先抛到腦後,等抓到刺客以後,再找機會詢問舒清晚。

她拿起木劍就直沖房頂,站在舒清晚的後面,等着機會加入戰鬥。

舒清晚又與刺客過了一招,将原本受傷的刺客擊地後退了一步,她趁機收回薄劍,站到連衣的旁邊。

連衣往前一步笑道:“刺客大哥,現在是你死還是我死那就不一定了,我覺得你死的可能性應該更大點,你覺得呢?”

刺客輕喘着氣又咳了兩聲:“他是誰!難道也是阮林一的埋伏嗎?”

連衣想了想,就順着刺客的話往下說:“那當然!我不是說了嘛,阮公子早就安排好了的,你以為像你這麽蠢啊,還帶着我繞了一圈又一圈。”

“我就不廢話了,咱們一起回去見阮公子去吧!”

連衣說完與舒清晚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出招,朝着刺客刺去。

--------------------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哦豁,遇上喽。

連衣:反正只要我不覺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作者君意味深長:反正,舒清晚也是這樣想的。

-----喜歡這個文的話,作者君隔壁準備開的文可以看看哈,喜歡可以點下收藏哦-《弱A她只想活到最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