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們兩人一左一右用着不同的招式攻擊刺客, 刺客雖然應付地有些吃力,但還是勉強能抵擋下來。

舒清晚一邊與刺客対打,一邊看着連衣攻擊刺客的招數, 漸漸地蹙起眉頭來。

刺客自知這樣下去自己肯定會落了下風, 于是蓄起力氣用力一擋, 将舒清晚和連衣的招式推了出去,舒清晚趁勢拉着連衣後退兩步, 然後低聲喚了連衣一聲:“連兒,你的不対,換一下!”

舒清晚說完,見刺客轉身要跑, 她也不管身旁愣住的連衣, 提着劍腳尖輕點飛起, 追着纏了上去。

連衣原本退了兩步後, 正準備擡腳追上去,卻被舒清晚這聲“連兒”吓地愣了一下, 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崴了腳。

什麽鬼?就算舒清晚認出她來,可之前不是都叫她林大哥的嗎?怎麽就突然變成了連兒?

難道她上次在冰泉邊說自己是阮連衣, 其實舒清晚聽到了?

那她聽到了為什麽還吻自己呢?

這不科學啊?

不対不対!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舒清晚剛才叫她連兒了。

這說明,舒清晚之前果然跟阮連衣認識,而且瞧“連兒”這個程度的親密關系, 兩人的關系絕対匪淺啊?

連衣發現她的想法越走越偏, 好像還往着越來越奇怪的方向而去, 她晃了晃腦袋,企圖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

不是不是!這個時候她不應該想這些才対, 刺客還沒有抓到,現在還是抓刺客要緊。

対了!剛剛舒清晚說她不対,是什麽不対?招式不対嗎?

她叫自己換一下,換什麽?怎麽換?

連衣站在一邊發了一會呆,然後看着手上光滑的木劍,一臉懵逼地問道:“你要我換什麽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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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這裏!”舒清晚單獨一人対戰刺客,絲毫不落下風,她的劍式耍地流利婉轉,看得連衣越發覺得熟悉起來,好像舒清晚的這套劍法她在哪裏見過,特別是舒清晚每個劍式的下一步自己好像都可以預測到。

之前連衣在破廟看的那次,原本想着學會武功以後試着舞出來看看,可等她真的學會了武功,就已經把招式忘地差不多了。

今天舒清晚站在屋頂打的這一系列招式,又讓她想起之前破廟看到的那些,這些招式漸漸在她的腦海裏組合起來,排列成一整套連貫的動作。

這會連衣算是明白舒清晚的意思了,原來她剛才用的是書城教她的劍法,而這個刺客好似対書城的劍法已經十分熟悉,所以她們兩人同時攻擊的情況下,自己卻只給刺客造成一點點傷害值。

刺客対自己的招式應接得當,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來應付舒清晚,相當于自己只打了個寂寞,所以為了盡快拿下刺客,舒清晚才提醒自己更換招式。

敢情舒清晚不僅和阮連衣認識,她還跟阮連衣練過同一套武功招式?難怪她剛才看到自己會武功,根本一點都不驚訝,原來她們兩個切磋過啊?

可不対啊?那上次在破廟舒清晚為啥不叫自己一起打呢?

那個時候舒清晚還叫自己躲開些,免得傷到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還是趕緊和舒清晚一起把刺客抓了才是正事。

連衣發現她不能抽空想阮連衣和舒清晚那亂七八糟的關系,只要一想就根本停不下來,那關系比九連環還要複雜,一環套一環,一環更比一環亂。

她趕忙閉上眼睛,把舒清晚的那些招式又在腦袋裏想了一遍,繼而睜開眼睛,提着木劍沖了上去,用和舒清晚一樣的招式,與她左右一起夾擊刺客。

連衣換了招式之後,対刺客的傷害值果然提升了一個檔次,雖然舒清晚的這些招式她耍地有點手生,舞地沒有舒清晚那麽熟練,但幾個招式下來,刺客明顯不敵。

対戰十幾招之後,刺客節節敗退,他的手上腿上皆是舒清晚用薄劍割出來的傷痕。

連衣拿着木劍,雖然沒有辦法直接刺傷刺客,但她學着上次舒清晚的招式,把木劍一招一式直接拍打在刺客的身上,看着也疼地相當厲害。

又是幾招過後,刺客實在不敵,卻在猝不及防間,蓄滿全身力氣猛一反擊。

之後趁連衣和舒清晚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抱着手臂,飛到另外一處莊院的屋頂,就在連衣擡腳準備要去追的時候,刺客轉身跳下屋頂,鑽進了旁邊高聳的灌木叢裏,隐在了黑暗中。

連衣拿着木劍也飛到那處莊院的屋頂,正準備跳下屋頂去追刺客,卻被後面追上來的舒清晚抓住了袖子:“連兒,算了,這外面全部都是叢林,他逃到裏面,要找他等于大海撈針。”

連衣沮喪地呼出一口氣,直接坐在屋頂的檐角上,一把拽了臉上的黑布:“媽的,老子跟了他一晚上了,還是讓他跑了!”

舒清晚松開連衣的袖子,走到她旁邊道:“你跟着他做什麽?他是誰?”

“他是......”連衣說了一半,突然才想起阮林一的事情最好不要外洩,不管因為哪一個原因,此時都不适合告訴舒清晚,她話鋒一轉,“他是個刺客,跟上次那兩個一樣,也不知道是誰請來的,突然就來我家殺我了,然後我就追着他出來了。”

連衣說完,突然想起這是個郊區,她擡頭看着舒清晚疑惑道:“不対啊?我追着刺客到這裏就算了,你為什麽也在這裏?而且還穿成這樣。”

“我的情況,說來話長。”舒清晚轉身扭頭看着連衣,頓了頓,“外面冷,要不要......到屋裏坐坐?”

“屋裏?你住這裏啊?”連衣拍了拍衣服下擺的塵土,跟着舒清晚飛回原來那座屋頂,然後跳進庭院裏,“你們家舒府不是在城區嗎?”

舒清晚自顧自地往主屋裏走:“是在城區。”

連衣緊跟其後:“城區距離這裏很遠的啊?你平時都住這兒?”

舒清晚:“沒有平時,只是偶爾。”

連衣窮追不舍:“偶爾?那你偶爾來這裏做什麽,這裏這麽遠啊。”

舒清晚不厭其煩,但卻一頓:“......來這裏練功。”

連衣:“你家裏人不知道你有武功啊?跑這麽遠來練。”

舒清晚:“不知道。”

連衣:“......”

連衣知趣地停嘴,対舒清晚的隐私點到為止。

女主身上的大部分秘密,連衣早就從原網劇裏知道了,但就算知道,她也不能像個盤問戶口的衙役一般,逮着人家就問東問西。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故事,何況人家只是対她“見義勇為”而已。

舒清晚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連衣的心裏活動,她徑直走到屋檐下,推開虛掩的木門,然後擡腳邁入,拿起矮櫃上的火折子吹亮,繼而點亮蠟燭。

連衣跟在後面擡腳跨入,屋裏的陳設一點一點呈現在燭光中,逐漸排列在她眼前。

屋內的陳設簡單樸素,就與電視劇裏看到的普通莊園農舍差不多。

目光盡頭的角落裏擺着一張床鋪,床鋪上有一床折疊整齊的素色被子以及枕頭。床鋪前面是一套木質的座椅,桌子上放着幾只簡單的茶具,另外的家具便是一個矮櫃,其他便什麽都沒有了。

連衣的目光微透驚訝,但她很有禮貌地沒有表現出來。

她首先驚訝于舒清晚作為一個舒家登記在冊的女兒,竟然會住在這麽寒酸的地方。然後她又想起網劇裏曾經介紹的舒清晚身世,慢慢又将那些驚訝斂于眼下。

原網劇裏曾提到過,舒清晚是舒老爺喜愛的一個妾室所生。

那妾室生下舒清晚不久,舒老爺便因公外出,舒夫人就趁舒老爺不在家的時候,虐待還在月子中的妾室。妾室漸漸郁郁寡歡,又遲遲等不到外出的舒老爺歸來,最後抑郁而終。

等舒老爺歸來時,妾室早就魂歸天外,只留下嗷嗷待哺的舒清晚。

舒老爺免不了一頓傷心難過,舒夫人便趁機假意請來算命先生,假稱算出妾室殒命是被舒清晚所克,要把舒清晚趕出家門。

舒老爺于心不忍,就将舒清晚放在郊外的一個莊園裏撫養,直到舒清晚及笄之後,才派人将她接回舒家。

所以現在這個莊園,不會就是舒清晚當年待的那個莊園吧?

地點确實足夠郊外,然後也足夠樸素......

連衣假裝欣賞地往裏走了幾步,落落大方地四處打量:“你偶爾來就是住這裏啊?看着确實挺能修身養性的,這地方吧清淨是清淨,就是有點遠,哈哈......”

“坐吧。”舒清晚徑直走到門前,伸手将房門關上,然後她扭頭看着連衣的背影,淺淺地抿了下嘴唇,繼而走回桌邊,坐在連衣的対面,伸手給連衣倒了一杯清茶。

連衣喝了一口手裏還有點溫度的茶水,想起剛剛還沒有問完的話,随意道:“対了,這大晚上的,你怎麽會出現在郊外,你不是平時跟着你兄長打理生意嗎?那住在舒府不是更方便嗎?”

舒清晚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狀似無意地看了連衣一眼:“我剛剛外出回來,剛好有些空閑時間,便過來這裏待兩天。”

啥?車馬勞頓的不累嗎?累的話怎麽還跑到這破地方來住,這裏面是埋了珠寶嗎?這麽舍不得?

難道這地方有什麽她舍不得的人?

可看着不像啊?她們剛才在屋頂打鬥半天,又在院子裏說了很多話,也沒見第二個人出來,看情況這裏應該就她一個人而已。

連衣這會的情緒全部寫在了臉上,腦瓜子轉悠的問題也統統被舒清晚看明白了,她抿了一口清茶淡淡道:“這裏就我自己,沒有別的人。”

連衣“哦哦”了兩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随後她身子前傾了一點角度,饒有興致地問:“哎?你剛剛還沒有回答我呢,你剛才是怎麽認出我的?我都包成這樣了,你還認地出來啊?”

舒清晚握着杯子的手一頓,沒有擡起頭來,過了片刻才道:“不是你自己先告訴我的嗎?”

連衣抓了抓額頭,有些費解道:“我自己?不対啊,我什麽都沒說啊?”

繼而恍然大悟起來:“哦哦哦,是我先開口的対吧?我問了你怎麽在這裏,然後你就知道是我了是吧,哈哈哈......你看我這記性,哈哈......”

舒清晚又喝了一口茶水,不置可否,只靜靜地聽連衣說着一路上和刺客的事情。

她前幾天去往幾個舒家偏遠的商鋪巡查情況,也是今天晚上才剛剛返回的。她提前兩天結束行程,但并不想這麽快就返回城區的舒家,所以回到這個小時候待過的莊院,想獨自在這待兩天。

這個地方已經許久沒有人住,當年一起住過的幾個嬷嬷也都離開,但她還是經常會來,這裏不僅放着她小時候的各種物件,還鎖着她珍惜的回憶。

她長大離開這裏的時候,莊院裏的嬷嬷告訴她,城區的舒家什麽都有,讓她不用帶什麽東西過去。最後她便真的什麽東西都沒有帶走,只身一人闖了龍潭虎穴。

她收拾完許久沒有過煙火的屋子,拿出櫃子裏保存完整的木劍,坐在院子裏一邊擦拭着上面的灰塵,一邊放任着心底的思念肆意翻湧。

也許是老天爺也憐憫她滿腔的思念無處宣洩,她思念的那個人就這麽憑空出現在她眼前。

她甚至都還未反應過來情況,那個人就被另外一個黑衣人用力一擊,然後從天而降,仿若神賜般準确無誤地落到了她的懷裏。

她抱着懷裏思念已久的人,心裏掩埋許久的歡喜終于撥開層層陰霾,從嘴角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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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連衣身子往前微微傾斜:妹子,你的反應有點奇怪啊,你是不是......

舒清晚打斷她:連兒,不要靠我這麽近,後果無法預料......

連衣:......

下章連衣被扒馬甲,速來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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