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連衣是被窗外透亮的陽光晃醒的, 她醒來先看了看自己的小命,摸了摸身體,然後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 她還活着, 沒有被舒清晚失手弄死, 就是這副身體今天有點沒眼看。
身體上各種痕跡都有,親的掐的啃的自然少不了, 還有兩人打了大半宿,留下的各種近身肉搏的痕跡。
這床鋪的空間逼仄地不夠施展,兩人一晚上都是身子貼着身子攻擊和防守,打的床簾都破了好幾個洞, 幾床喜被也不知去向。
她睡過去後, 舒清晚也沒有真的對她怎麽樣, 總之她醒來後雖然渾身酸痛, 但那個位置并沒有覺得哪裏不适,衣服也還破破爛爛地套在身上, 只是這“皮外之傷”看着有點滲人。
舒清晚大概也在那不久之後,就累得體力透支,然後就倒在了她的旁邊, 直接睡了過去。
因為舒清晚的衣服都沒有脫, 只是昨晚被連衣打的有些淩亂,此時還整齊地綁着腰封,相比連衣的情況來說, 是整潔地不能再整潔了。
連衣動了動腰酸背痛的身體, 然後撐着手臂坐了起來, 大紅色的外衣沒有挂住肩膀,直接滑到後背下。
連衣伸手拉了拉喜服, 想将外衣先穿起來,不曾想喜服的一角壓在了舒清晚的身下,被她這麽一扯,直接裂了條口子,把舒清晚徹底地驚醒了。
舒清晚愣了有那麽兩秒,表情完全空白,然後猛然坐了起來,直愣愣地看着旁邊的連衣。
看着舒清晚這難得露出的可愛模樣,連衣突然就起了捉弄她的心思,她慢吞吞地拉上外衣挂在肩膀上,故作羞澀道:“晚晚,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麽?你昨日還沒有看夠嗎,你看看這裏。”
連衣說着就伸手抓住領子上的三層衣服,往外扯了扯,露出裏面被蹂.躏出各種痕跡的一大片雪白皮膚,還有精致的鎖骨和那一小片淺粉色的疤痕。
舒清晚的臉“唰”地一下全紅了,她緊抿着唇,一個字都沒有接。
連衣的心裏樂的不行,還泛着一絲不甚明顯的小甜味,但她臉上帶着的是明晃晃的委屈,繼續道:“怎麽?你忘記了?”
舒清晚猛地搖了搖頭,臉紅地快滴出血來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認賬?”連衣整了整衣服,然後緩慢地一層一層将衣服穿好,衣服蓋不住的地方,還錯落着幾個淺色吻痕,證明着昨晚事情有多旖旎。
“我認的,連兒,我認的。”舒清晚焦急又堅定地說了一句,繼而低下頭去,小聲道,“我雖然喝了酒,但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我只是,怕你會生氣,怕你不願,怕你會因此厭棄我......不理我。”
“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我......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喝了酒我就想靠近你,想占着你,想......我以後......以後不會這樣了......”
連衣被舒清晚這幾句話給噎住了,她原本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舒清晚當了真,會說出這樣一番掏心窩子的話來。
說心裏沒有觸動那是假的,任誰聽到自己喜歡的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會不感動呢,只是連衣這感動卻夾着一絲不可言說的酸澀。
舒清晚這般天仙設定的女主角也會為男主以外的人患得患失,那人是何其幸運,自己只是披了那個人的皮,就坐享其成那個人的幸運,這到底是自己的不幸還是幸運呢。
“你以後當然不能再這樣。”連衣微微笑了笑,将那絲酸澀抛開,假裝不在意地擴大了嘴邊的笑容,她看着腦袋越發低下去的舒清晚,還故意頓了頓,才道,“你喝了酒力氣那麽大,我小命都差點讓你玩沒了,下次,要輕點知道嗎?”
舒清晚猛地擡起頭來,一臉懵懂地看着連衣,眼底是小心翼翼的期盼。
“你看看這裏。”連衣把領子往外拉了拉,露出底下一大片深深淺淺的痕跡,繼而擡起手臂上那破破爛爛的袖子晃了晃,“你看我身上這些痕跡,看看我身上這衣服,我這是洞房嗎?我這分明是被人打了一頓。”
“要不是我命硬,經的起你這樣的折騰嗎?”
“還有就是你這喝了酒,蠻力啃人的習慣是怎麽回事?你再來一次,我真的命都讓你吸走了。”
舒清晚終于理解過來連衣的意思了,她一雙眼睛肉眼可見地恢複了亮度,又是愧疚又是難以置信:“連兒,我......我......”
“你什麽你,你看我現在該怎麽辦,衣服撕成這樣該怎麽見人。”連衣雖然嘴上不饒人,但看着舒清晚明顯激動的神情,心裏也泛出些甜蜜來。
舒清晚開口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聽到門外有個輕微的腳步聲靠近,然後停在了門口,旋既房門響了響。
安漣溫柔而恭順的聲音倏然傳來:“相公,你可醒了嗎?”
連衣吓了一跳,趕忙将身上的衣服裹地嚴實,她一邊慌亂地綁着身上衣服的帶子,一邊驚詫地看着舒清晚,結結巴巴朝門口喊道:“等......等下,你先......先不要進來!”
她之前以為舒清晚肯定把安漣丢到什麽地方去了,正想着待會問一問舒清晚,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問,安漣就出現在了門口。
現在這種場合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不适合被安漣看到。
如果讓她看到自己和舒清晚“孤男寡女”地共處一晚上,身上還有這些痕跡,那她拿來敷衍安漣的那些理由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可她是女子的身份更不能讓安漣知道,如果被發現了,就極有可能将整個阮家置于危險之地。
連衣慌裏慌張地綁好身上的衣服,自己率先下了床,胡亂套上鞋子,然後手忙腳亂地把床上的舒清晚拉下來,四處張望片刻,還是覺得旁邊那衣櫃更安全些。
不等舒清晚彎腰穿上鞋子,她就一邊拖着舒清晚往衣櫃的方向走,一邊混亂地解釋道:“那個,你先躲下,我表妹來了,她要是看到......看到我們這樣,就糟糕了。”
舒清晚欲言又止地正準備發出聲音,就被連衣不由分說地塞進了衣櫃,連衣臨關上櫃門的時候,還朝她做了個禁言的動作,她只好把在嘴裏的話重新吞回肚子裏。
連衣做完一切,又整了整衣服,鎮定地回了句“來了”,然後把散落在地上的喜被枕頭撿起,一股腦地往床上丢去。繼而攏了攏破爛不堪的床簾,假裝鎮定地往門口走去。
開門後,安漣看到連衣的瞬間,表情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怯生生道:“相公,我可以進去嗎?”
連衣尴尬地咳了一聲,笑道:“當......當然可以,你現在是我的......我的妻子了嘛,當然可以進來。”
安漣端着洗漱用品,朝連衣恭敬地笑了一下,擡腳走了進去。
連衣心虛地關上房門,忐忑不安地跟在安漣後面,想着接下來該怎麽應對,才能把這場面敷衍過去。
屋內早已亂成一團,桌上的喜燭也已經燒完,燭淚癱地桌子上到處都是,床簾破破爛爛地挂着,床上堆着攪成一團的喜被和枕頭,整個場景就像被人打劫過似的。
她昨晚本來是想回來找安漣演一場鴛鴦大戲,好坐實阮林一和少夫人的“夫妻之實”,為後面“小少爺”的出生做鋪墊。
結果陰差陽錯和舒清晚鬧了這麽一通,倒也不用演了,叮叮咚咚地估計外面值夜的仆人都聽得驚掉了下巴。
不知道內幕的,瞧這動靜,估計以為阮林一的床上功夫有多厲害。
想起昨晚的事情,連衣尴尬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磕磕巴巴地解釋起來:“我昨晚......昨晚夢魇了,所以不小心就搞成這樣了......哈哈......”
安漣一言不發地轉過身來,欲言又止地看着連衣。
連衣被安漣看的有些不自在,她正想避開目光,餘光卻看到床底下有一雙白色的靴子。
這讓連衣的心跳差點跳停了一拍。
糟糕,她剛才是站在床邊撿這些東西的,放眼一望就以為收拾的差不多了,慌亂之間怎麽不記得要看看床底下呢?
現在可怎麽辦?
她抓了抓腦袋,尴尬地又“哈哈”了兩聲,假裝自然地走到床鋪邊上擋住:“屋裏是有點亂哈,要不?你先出去,我整理整理你再進來?”
安漣還是未接話語,只是目光複雜地把眼睛瞥向連衣的脖子。
連衣想起她身上的那些吻痕,立馬窘迫地伸手把領子往上拉了拉,臉頰也不自覺地燙了起來,結結巴巴笑道:“哦哦哦,我我脖子上這個......這個其實是昨晚蚊子......對!蚊子咬的,然後我自己覺得癢,就就抓成這樣了,呵呵......”
安漣微微一笑,微低下腦袋,善解人意道:“奴......我明白的。”
連衣不知道安漣這句“我明白的”是什麽意思,她只想趕緊把這事敷衍過去,僵硬地轉移話題:“對了,你昨晚......昨晚去哪裏了,我回來都沒看到你,後來太累了,就......就睡着了,不好意思啊。”
“我昨晚......”安漣像是對她的歉意不甚在意,她的目光逡巡了屋內一圈,表情微帶疑惑道:“舒姐姐,她沒告訴你嗎?”
“啊?”連衣一臉懵懂,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連衣這種完全呆愣的表情,讓安漣更疑惑了,她又問:“舒姐姐呢?她去哪裏了?她這麽早就已經走了嗎?”
“......”連衣只覺得晴天霹靂,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旁邊的衣櫃門毫不配合地動了動,然後打開了,舒清晚從櫃子裏從容地鑽了出來,表情平和地和她們兩人六目相對,氣氛詭異地活脫脫就像一個抓奸現場。
連衣只覺得頭皮一麻,有一種真的做了虧心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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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捂住了眼睛,十萬個哦豁!
看過的小可愛們怎麽不給作者君留個言呢,快給我留個言吧,眼巴巴地等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