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的人設崩了!

“不好意思,沒有嘲笑你的意思。”章胧自知失态,連忙道歉。

“沒事沒事。”晞朗不在意地擺手,舌尖卷着薄荷的清涼在牙齒上碰出輕響。

“黃導跟其他的導演不一樣,他拍戲前的開機儀式很注重感覺,他覺得這種形式會比較靈通,兆頭好。”章胧起了點照顧小後生的心思,難得碰到個看對眼的,便給人解釋起來,不說很有幫助,也算提點一二,省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嗯嗯。”晞朗點頭,“傳統信仰。”

“可以這麽說。”

黃導點燃香彎腰仔細拜拜,每次這個時候,對未來的憧憬帶來的難言成就感讓他滿足不已,誰還不是有夢想的小老頭了?

準備拉着自己兩位主演高談闊論一翻,左右找不到他的兩位男主角,嘿?正疑惑着,在人群後面發現了兩人。

“好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職業上香的,拍什麽戲,還記得劇本嗎?”

晞朗手把手教前輩拿香的手勢,心裏高興,多說了一些這方面注意,章胧饒有興味的聽着,很熟稔,對這方面的事頭頭是道,小後生的愛好挺廣泛啊。

晞朗尴尬地沖黃導笑笑,這明顯是打趣的話,但他們之前沒有接觸,此時怎麽接都不合适。

章胧把香遞到晞朗手裏,攬住他的肩,“你的兩個主演關系這麽好,你不高興?”

黃導不動聲色看了眼晞朗,除了一副好皮囊,他第一次仔細注意他,沒有殷勤或者倨傲,不是裝的,難得的乖巧。

章胧的性子溫溫和和好脾氣,跟誰處關系都不差,卻極有分寸,人與人的距離保持的恰到好處。倒是第一次見他這麽快與人熟絡起來,出于對章胧眼光的信任,黃導對晞朗産生了幾分好感。

“你這話說的,我怎麽不高興了。”黃導轉頭看晞朗,“小夥子不錯……”

“怎麽不錯?張得不錯嗎?”章胧和黃導合作過幾次,慢慢也熟悉起來,自然看的出這老頭的态度變化,他目光轉移,直直對上一雙炯炯發光的眼睛……要不要這麽乖啊,一誇你就這麽開心嗎?

章胧抿了抿唇,表情管理很到位,淡定地收回目光看向黃導。

“幾天不見你就改了性子,有這麽調戲人的嗎。”黃導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們小年輕的世界我不懂。”

黃導邁着沉痛的步子往前走了兩步……然後連蹦帶跳竄着跑得飛快,跑到副導演旁邊比比劃劃,時不時指指這邊,光明正大毫不心虛。

章胧滿臉黑線,“別見怪,他就是這個性子,人挺好的。”

“沒有沒有。”晞朗笑了兩聲,章胧明顯護着他,肯定也覺得他也不錯,嘿嘿,前輩人真好。

進組儀式算是結束,大家回去直接進組準備,明天正式開拍。

趙海已經等着他了,章胧看了消息走到停車位找到了車,“一會進組收拾一下,我晚點會去趟星影。”

趙海給他遞了張紙,章胧掐了掐眉心,“燕隋的局,不去不行。”

一再拒絕不合适,明天正式開拍之後就沒有那麽多空餘的時間了,今天正好聚聚。

“行。”趙海點頭,沒有開車,盯着他連看兩眼,章胧笑笑,“看出來了?”

趙海無奈點頭,把煙遞給他,“我都跟你多久了。”

章胧含在嘴裏點燃,煙緩緩從唇間洩出,他靠在座位上喟嘆,“不多抽,只半支。”

趙海打開通風,對章胧的自制很信任。

煙只剩半根,章胧掐滅煙頭,把煙頭扔進煙灰桶裏,巴掌那麽大,按上蓋子隔絕氣味,排風窗打開,等氣味散的差不多了他拿出香水在衣領和袖口容易沾味道的地方噴了噴,抽出濕巾在手指上擦拭。

得體已經變成習慣,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诶,那不是你們劇組的晞朗,你一見鐘情的那個小後生?”

“別亂說,就是人不錯問了你一嘴,弄的跟什麽似的。”章胧看過去,晞朗帶着口罩在兩個石塊間蹦來蹦去,活潑得不行。

一沒長大的小孩兒。

章胧不自覺帶了點笑意,“我打個電話問一下,你先等着。”

“呦呦呦,章哥好關心人家呀。”趙海靠邊停車,打趣道。

“你正常點。”章胧好笑。

“喂,小郎。”章胧看向窗外,晞朗接到電話沒有立刻接通,呆愣兩秒猛地蹦了兩下,激動地炸了毛。

趙海也看到了,忍不住咋舌,“章哥真有魅力啊,這妥妥的一個小迷弟啊。”

心裏對于之前章胧對晞朗言語間的贊賞了然,誰能抵抗一個小迷弟,成熟穩重的章哥也不行,看他的樣子,很吃這套啊。

“前輩。”兩個字帶着活力的張揚。

“嗯。”

“怎麽了嗎?”聽着有一絲小心翼翼。

章胧笑笑,這個角度晞朗背對着他低頭接電話,能看到一頭的毛絨絨,“怎麽還不走,不準備一下進組嗎?”

“啊?你看到了。”晞朗四處張望沒看到人,聽着前輩溫柔的語氣,晞朗嘆了口氣,“我經紀人堵在早高峰上了,我得等他。”語氣不自覺帶上了委屈的告狀。

章胧心裏暗嘆,果然是個小孩。

“跟着我回吧,跟你經紀人說一聲,直接去劇組。”

“不合适吧?”話是這麽說,偏偏語氣是一副可惜不已。

诶,這小孩,很難讓人不喜歡吧。

章胧伸出車窗招了招手,“我們都回劇組,一道順路,不防事。”

晞朗眼前一亮,屁颠地跑過來,扒在車窗上給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前輩。”

章胧沒忍住,伸手在晞朗頭上揉了把,“上來吧。”

晞朗嘚瑟得不行,“嘿嘿,好。”要是身後有尾巴這會兒都要轉成螺旋槳了。

“這是我的經紀人趙海。”章胧介紹道,“晞朗。”

趙海呲牙打招呼,晞朗上車一轉頭瞬間收了表情,矜持的點點頭,“你好。”

趙海:……

趙海:“你好。”

趙海扭回頭,很好,終究是我不配了。

他想看晞朗跟章胧說話的樣子肯定是個活泛性子的,沒想好嘛,不怎麽理人……不,是變臉大雙标。

章胧看到這一幕捂着臉偏開頭笑,前輩的低低笑聲在耳邊響起,晞臉一陣臉紅,“前、前輩。”

聲音都低了一個度。

章胧更樂了。

這小孩兒對自己比別人熱情,但沒有這麽明顯地毫不遮掩,真是……他摸摸晞朗的頭,第一下之後第二下就更加自然順手,晞朗非但不覺得突兀,甚至想撲到人身上蹭蹭。

前輩人真是太好了!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在這兒等,帶着他一起回劇組,對他真好。

“我跟我經濟人說一聲。”

章胧點頭。

晞朗低頭打字,突然覺得李東不那麽可恨了:你不用來了,直接去劇組安排的酒店,章前輩帶着我回去了。

他這會兒要是發語音,語氣一定嘚瑟又炫耀。

李東:打字的時候也這麽舔,你跟我說你前輩人又不知道。

晞朗:滾吧,沒用的東西

晞朗:【圖片】

豎中指的表情包。

空氣中有股香氣,不濃膩,但因為封閉狹小的空間味道不散。

“前輩……”晞朗皺着鼻子輕嗅了幾下。

“怎麽了?”

晞朗疑惑,“一股煙味。”

章胧驚詫,體貼詢問,“鼻子挺靈,覺得難受嗎。”狗鼻子啊。

“嘿嘿。”晞朗朝章胧身邊嗅了嗅,“不難受,沒什麽味道了,現在都是前輩身上的味道,很香。”

章胧啞然失笑,要是換個人他肯定會覺得這話是在調戲他。

車到酒店,兩人的房間相鄰,晞朗跟前輩道別,“麻煩前輩了,謝謝前輩的照顧了。”

章胧點點頭,揮了揮手。

趙海倒了一杯水遞過去,“這小孩挺有禮貌。”

章胧喝了一口,“不是小孩,他比我小一歲,面嫩。”

“是嗎?看着真年輕。”趙海開始收拾東西,大部分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只剩收尾工作,住的時間不短,一些東西還是私人的好。

比起這邊的井井有條,晞朗那邊算是遍地狼藉,雜亂無章,各種東西鋪了滿地。

晞朗心煩地繞開走到窗前,李東去買午飯了,東西放下就走還沒回來。

手機鈴聲響起,晞朗接起電話,“媽。”

“乖寶,這幾天有桃花運……”

“唉呦呦。”晞朗誇張地應了一聲,背過身躺倒在床上,身體彈了彈,“我滴媽呀,您就別提了,你騙我去拜求子觀音廟丢大臉了,這事咱能不提了嗎?”

“那兒的姻緣可靈了,多少老太太小姑娘都說靈,你都30歲了,再沒個媳婦算怎麽回事?”

“您都說老太太小姑娘了,我一個大小夥子合适嗎?”晞朗在床上打了個滾,“我這工作也不适合這麽早找對象,再說您這四舍五入的算法,我就算二十五了您還不得說我五十了。”

“好了好了。”晞朗點着頭嗯嗯啊啊地應聲一片,他媽嫌聒噪哼了聲挂了電話。

媽媽诶,你兒子長這麽帥操個什麽心呦。

晞朗喟嘆一聲,打了個哈欠,翻身下床收拾東西去了。

黑暗來臨,寂寞的男女集聚在一起,在各色燈光的晃動下,随着節奏的韻律瘋狂舞動自己的身體。

重音響的巨大震動,能穿透身體帶着內部的心髒一起跳動。

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三樓往下中央舞池中瘋狂舞動的人們,黑暗下誰也看不清誰的臉,他們蹦着,怒吼着,發瘋着宣洩着自己。

章胧皺了皺眉,看着房間號往裏走,走廊裏側的最後一間。

章胧一邊低頭打電話一邊敲門,三聲敲門一節律,屈起的手指落到第二下的時候門突然打開,燕隋拉着他将人拽到裏面。

外面舞池的縮小版,黑暗中,明滅的各色燈光,舞動的男男女女,唯一不同的是這些人是燕隋喊來的,身份都是有頭有臉大人物的孩子。

“操,這種場合你他媽穿西裝來。”燕隋湊到他耳邊喊。

“诶。”章胧揉揉耳朵,“下午臨時有事,我都不想來了。”

“你敢不來。”燕隋已經喝了一輪,精神高亢,伸手把章胧的外套扒了,又去扯章胧襯衫領子,“穿的這麽正經你是來嗨的嗎?來來來,脫了脫了。”

“你。”章胧還沒來得及阻止,胸前衣襟的三顆扣子直接被大力扯開,蹦飛出去。

燕隋目瞪口呆,抓了抓手,“我他媽沒使勁,你衣服質量太差了吧。”

章胧無奈理了理前襟,沒辦法只能讓它那麽敞着,從燕隋手裏拿過外套挂在門後衣架,随即一笑,“又沒讓你賠,愣着幹嘛,不是喝酒?”

溫柔的氣質全然破壞,白襯衫裹出他結實的胸肌和腹部線條,三顆扣子敞開露出大片胸膛,連他臉上的笑容都帶上一絲斯文敗類的侵略性。

“嘿,你這幅樣子倒和我有得比了。”燕隋滿意地拉着人去喝了。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節制的人偶爾放縱起來,結果就是……趙海來接人的時候,晞朗衣襟大開,面色潮紅,手肘上挂着西服外套,眼睛半眯着,一身酒氣,落拓不羁。

“這,喝成這樣。”趙海準備去扶人,晞朗揮揮手,“沒事。”語句清晰,不像是喝醉的樣子。

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燕隋跌跌撞撞走到門口,攀住章胧的肩膀,把臉上的金框眼鏡拿下來往章胧臉上戴。

“唔。”章胧扶他站好,從他手裏接過眼鏡帶好才問,“幹嘛。”

架個眼鏡腿讓他左邊的耳朵不舒服。

“擋臉啊,你不是大明星嘛。”燕隋是徹底醉了,擺擺手回屋裏給家裏人打電話來接他。

“走吧。”章胧收回目光示意趙海離開。

趙海對大晚上戴金框平面眼鏡擋臉表示無語,但章胧沒去掉就帶着,估計是不忍心辜負朋友心意。

事實上他要是多嘴問上一句,章胧一定會扶扶臉上的平面眼鏡,認真地來一句,“擋臉啊。”

車到樓下,趙海準備跟着人上去,章胧下車,“不用上去了,早點回去吧,明天讓小孫過來就行。”

趙海看着人進樓,心想也沒醉,說話清晰,步伐齊整,坐個電梯就上去了,能有什麽事。

他伸了個懶腰開車離去。

晞朗洗過澡,披上浴袍從浴室出來,突然聽到門口有輕微的聲響,咔咔咔,他心下一驚,謹慎的走到門口聽動靜,聲音好像是……鑰匙在門上戳的聲音?

“誰啊?”他喊了一聲,思考着怎麽辦,先看看能不能吓跑。

門外的人顯然沒有跑,嗯了一聲對突然的聲音表示驚疑。

晞朗一愣,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前輩?”

外面又唔了一聲。

是的,他确定了,就是前輩。

“前……”晞朗拉開門,随即聲音壓在喉嚨裏,吃驚地瞪大了眼。

前輩襯衫大開斜靠在門框上,不正常的紅暈從脖子蔓延到臉,金框眼鏡下半阖的眼輕掃過來,嘴唇微張染上幾分糜豔,一向溫和的臉上此刻漫不經心地冷淡與散漫交染出讓人驚心動魄的矛盾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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