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人沉默無言地喝着飲料, 誰也不知道會鬧出如此大的烏龍。

周如曜道:“我們差不多該走了吧,好尴尬。”

顧之行放下飲料,“走吧。”

李寒山整個人比之前還要像個游魂, 但他意識顯然恢複了,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粒。

正當他們想上前去告別時,卻陡然看見遠處的兩姐妹似乎争吵起來了一樣。

海水吞沒掉所有聲音,兩姐妹動作激動。

應采蓮的兩只手在揮舞着,嘴巴大張,面色通紅,而應采越伸着手, 想要安撫她。

最終應采蓮拍開應采越的手,轉身小跑離開了,絲毫顧不上她的外套還在顧之行他們這邊。

應采越站在原地, 垂着手,背影顯得有些佝偻。

顧之行蹙眉,“她們吵起來了?”

李寒山回過了神,道:“更像是應采蓮單面的激動。”

周如曜看向李寒山, 道:“我倒是覺得是應采越說了些過火的話。”

李寒山頓了下, 道:“也有可能。主要是應采越是個很會把握說話分寸的人, 不太像是會說太過火的話。”

“你沒有兄弟姐妹吧?”周如曜嗤笑了聲, 随後像是炫耀似的露出了燦爛的笑,“我跟我弟弟對別人都還行啦, 但是看到對方時就很難控制住殺人的欲望。”

顧之行道:“別說了, 你們上次打架時差點把我撿的小樹枝弄壞。”

李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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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聊你的小樹枝了好嗎?

周如曜顯得很不滿, “你就不應該讓他進你公寓。”

顧之行更生氣了, “那我他媽不以為是你嗎?”

“你是認不出來我跟他的臉是吧?”周如曜冷笑了一聲, “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在意你的好兄弟是誰!”

李寒山打斷二人的小學雞式翻舊賬,“應采越過來了。”

兩人頓時噤聲,對視了一眼,兀自擺了個“淑女乖巧”的坐姿,仿佛兩個深谙行情的0。

李寒山:“……”

應采越沒說話,只是坐在了之前應采蓮的位置上,對他們笑了下。

應采越拿起應采蓮還沒喝過的玻璃瓶,似乎想喝口飲料,但動作僵了下又放下了。她拿起另一瓶沒開的飲料,劈開蓋子喝了幾口。

她一口氣喝了大半瓶,顯得神清氣爽,道:“啊,運動完喝冰飲料真的是最爽的!”

李寒山似乎沒有跟她客套的意思,直接道:“你跟她吵架了?”

顧之行與周如曜齊齊看向李寒山,紛紛露出了“你怎麽這樣”的表情,接着被李寒山狠狠瞪了眼,兩人馬上老實了。

應采越也愣了下,有些驚訝于他的直言,随後她點頭,“嗯。”

她放下飲料,道:“我們常常這樣。我一說話,她就不耐煩,總覺得我管太多,可能是叛逆期吧。”

顧之行道:“她看起來真的很內向,不像這麽驕縱的人。”

“我們家小時候很窮,父母忙于生計早出晚歸,我和采蓮其實是相互扶持着長大的。初中時,家裏終于富裕了許多,但父親出軌了。”應采越頓了下,才繼續道:“後來我跟着母親出國了,因為監護權的問題,我幾乎不能和他們聯系。直到前不久,我才知道采蓮過得并不好,父親有了新家庭,除了打錢幾乎不管她……我……所以我回國了。”

應采越情不自禁又拿起飲料,卻并沒有喝,只是想抓握什麽似的,“但我總是把事情搞砸,明明想對她好,但每次都讓她生氣。這次修學旅行也是,又吵架了。”

她說完後,灑脫的笑了下,“嗨呀,反正是老掉牙的故事,讓姐妹們見笑了。”

可是應采越的手緊緊地握着飲料瓶,這昭示着她并沒有做到灑脫。

她這時又看向了他們,“不過你們是不是姐妹倒是有待商榷。”

周如曜看了眼顧之行,翹起了蘭花指,“幹嘛這麽說啦。”

“國外環境的lgbt我可見太多了。”應采越握着飲料瓶揮舞了下,肱二頭肌隐隐若現,“別在我眼前搞什麽小動作,我只是給你們個臺階下而已,也不讓采蓮那麽尴尬。”

李寒山:“……”

往事浮現在腦海裏,他有點痛苦。

顧之行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應采蓮道:“你們要跟采蓮好好做朋友,懂我意思吧?”

顧之行:“……”

你是校霸我是校霸?

“做朋友?”周如曜撓頭,“呃,恐怕她不是——”

“我當然知道她對你們不是做朋友的想法。”應采蓮又道:“但你們既然裝成了這個樣子戲弄她,就給我老老實實演下去。”

周如曜:“……”

顧之行:“……”

完了,惹大麻煩了。

“我麻了,好兄弟,我們難不成真的要當好姐妹啊?”周如曜滿臉悵然地看着顧之行,“那不然我們現在開始擊劍決鬥吧?”

顧之行面無表情,提了下褲子。

周如曜道:“草,不是這個擊劍。”

顧之行道:“我中午吃太撐了,松松腰帶。”

周如曜道:“你媽的,玩陰的!”

他說着就起身去勒顧之行脖子,顧之行擡腳就要踹他。

下午一點的艙房客廳裏一片雞飛狗跳。

李寒山在一地雞毛裏默不作聲地崩潰,終于,他出了聲,“坐下來,我想到辦法了。”

周如曜躺在沙發上被顧之行扯着領子,這時候還不扒着沙發背探頭,“好兄弟,但講無妨。”

李寒山道:“首先,應采越讓我們做應采蓮朋友的原因是她擔心應采蓮,但是應采蓮拒絕她的示好。這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顧之行推開周如曜,起身,“你的意思是?只要讓她和她妹妹關系好起來,就能直接解決我們的問題?”

“是的。”李寒山頓了下,又道:“而且我覺得,或許這也是應采蓮本人的訴求。我剛剛想了很久,她渴望被一種被牽制掌控的狀态是一種缺愛的表現,結合她的家庭環境,我猜測她認為這樣的關系是能給予她安全感的。”

周如曜想了下,像只狗似的歪頭歪腦,“我逐漸理解了一切,讓應采越給應采蓮足夠的安全感,或許就能修複她們的關系是吧?”

李寒山十分震撼地看着他們,“你們今天腦子靈光到讓我覺得黑猩猩也有進化成人的可能性。”

顧之行:“你就沒有想過我們平常在逗你嗎?”

周如曜:“是啊是啊。”

李寒山:“……?”

明知他們在嘴硬,但他仍然在這一刻産生了短暫的懷疑人生。

李寒山道:“所以聰明的你們現在有什麽辦法嗎?”

“我有主意了!”周如曜高高舉起手,仿佛腦袋上亮着一個燈泡,“把她們扔到原始叢林裏,讓她們獨處怎麽樣?”

李寒山:“……駁回。”

周如曜的燈泡滅了,顧之行的燈泡亮了。

顧之行道:“英雄救美怎麽樣?”

李寒山挑眉,“比如?”

顧之行道:“我們三個假裝流氓調戲她們,讓應采越打倒我們,随後保護應采蓮。這樣,應該會讓她很有安全感吧?”

周如曜道:“可以!阿行,強的!走走走趕緊去安排!”

李寒山:“……”

李寒山道:“我理一下邏輯。”

這是個何等可怕的爛主意,但更可怕的是,李寒山一時間沒有找到其中的缺漏。

李寒山感覺自己的思維在深淵中逐漸下沉,而顧之行與周如曜就是兩個秤砣,帶着他的腦子一路狂墜。

李寒山道:“應采越不會同意的,而且這樣的機會很難創造。”

他終于想出來了邏輯破綻之處。

他開始為自己的腦子感到驕傲。

是夜,D港的小鎮寧靜又繁榮,頗具民族風情的民宿一座挨着一座,夜市熱鬧極了。

在距離夜市不過一條街的拐角,繁密的綠化樹将林蔭小道擋得嚴嚴實實,許多商鋪的卷簾門已經關上,唯有路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一家店面門口,三個穿着連帽衫戴着口罩的人站在樹下。

李寒山感覺自己的頭腦暈乎乎的,他至今不敢相信,自己處在一個何等的狀況。

應采越答應了。

晚上七點,游輪停泊了,時機有了。

李寒山不懂,到底是為什麽,他的人生要充滿着這樣的混亂。

顧之行道:“我收到信息了。”

周如曜立刻警惕起來,叉開兩只腿,佝偻着背部,點了根煙夾在手指中間。

這會兒,看不清面容的他立刻成為了街邊最常見的二流子了。

顧之行也有樣學樣,二流子的數量增多了。

唯有李寒山,始終無法讓自己成為其中一員,他只是沉默地站着,如同一顆千萬年無法說話的石像。

不算出,兩個身影逐漸靠近,燈光下,她們的面容逐漸顯現。

是他們。

等到她們走近,周如曜立刻一馬當先,歪着腦袋抖着腳地盯着她們。

應采越立刻伸出一手握住應采蓮的手。

顧之行清了下嗓子,掐出了點流裏流氣的聲音,“喲,這不是兩個美女嗎?”

周如曜搭腔,“是啊,小妹妹們去哪裏玩啊?”

應采越道:“跟你們沒關系。”

很好,她的氣勢表現出來了。

顧之行在心裏贊同,又道:“美女說話這麽沖啊?跟哥哥們玩玩兒嘛?”

應采越護住應采蓮,“滾開,不然我報警了。”

李寒山站在一旁,對這出鬧劇視而不見。

“怎麽說話呢?”周如曜晃了晃手裏的煙,“大半夜還出來,你們是什麽好東西嗎?別給臉不要臉!”

顧之行應和,“就是就是!”

她伸手過去,下一秒,手就被握住了。

顧之行思考了下怎麽樣讓自己被打倒時,正準備行動,陡然發現是應采蓮攥住了自己的手。

應采蓮道:“我跟你們去玩兒。”

顧之行:“……”

顧之行陡然意識到一件事。

草,這不是正中應采蓮下懷?

她無助地看向了周如曜,周如曜也愣了,她又看向李寒山。

李寒山閉上了眼,仿佛終于意識到面前的場景多麽愚蠢了。

顧之行:“……”

周如曜:“……”

完了。

跑吧,他媽的。

顧之行一邊這麽想着,卻還是硬着頭皮色眯眯地道:“喲喲喲,小美女好主動啊,來來來我們去個好——”

“嘭——”

應采蓮一拳打向了顧之行的臉。

草,什麽劇情展開。

顧之行這麽想着,一邊十分配合地翻着白眼,自己轉了個身倒在地上。

她餘光瞥了眼應采蓮。

應采蓮仿佛開啓了戰鬥模式,兩手抱着包包就狠狠開始捶她。

應采越也不甘示弱,明知道是隊友,還是痛下毒手,手腳并用開始捶李寒山與周如曜。

周如曜與李寒山被一頓痛毆後十分配合地倒在地上。而李寒山直到倒下那一刻仍然不解,到底為什麽,為什麽。

應采越抱住應采蓮,低聲道:“你沒事吧?”

應采蓮方才完全是憑着沖動亂打一通,此刻心神不寧,腦子都有些懵。好幾秒,她才擡頭看向應采越,眼裏含了淚水,“我沒事……沒事,你也——你也沒事吧?”

應采越抿了下唇,扯出了一個笑,搖頭,“你沒事就好,我也沒事。”

應采蓮抱緊了應采越,肩膀微微發抖,好一會兒才松開。

眼看着就是兩姐妹冰釋前嫌之時,他們可不想打擾她們。

顧之行狼狽地起身道:“算你們厲害!”又看向周如曜與李寒山,“走,兄弟們我們走,改天再跟她們算賬!”

她拉起來兩人就要跑,腳一滑撲向周如曜後背,周如曜下意識抓住李寒山的連帽衫。

三人如同多米諾骨牌似的連着摔倒,周如曜口罩和連帽衫被一起扯下。

周如曜立刻拉起顧之行立刻起身,再次準備開溜。

應采越見狀,連忙拉住應采蓮轉身,“我們快走吧,不要留在這裏了!”

應采蓮眼尖得很,立刻甩開她的手,“周如曜?!”

她三兩步沖過來,一把扯下顧之行的口罩與連帽衫,随後整個人愣住。

應采越在伸手拍了下腦袋。

顧之行:“我們可以解釋。”

周如曜點頭:“是的,這件事可以——”

應采蓮流淚了,她看了眼他們,又回頭看向應采越。

應采蓮道:“你們就是這樣聯合起來耍我是嗎?我剛剛的樣子是不是很可笑啊?應采越,你是人嗎?周如曜顧之行,你們是人嗎?”

她說着,肩膀抖得更厲害了,一邊哭着一邊用腳踹了下還躺在地上的李寒山,“是李寒山吧?別裝了,起來吧。”

李寒山一動不動。

應采蓮梗着脖子,忍着哭腔看向應采越,“怎麽,你看戲看得開心嗎?”

應采越低頭,輕聲道:“對不起。”

“你剛剛真的能裝啊,我還以為你真的擔心我啊。”應采蓮吸了吸鼻子,“就這樣搞我啊?”

應采越沉默地看着她,表情十分難過。

顧之行和周如曜對視了一眼。

顧之行先開口了,她道:“她不想被你讨厭,求我們當你的朋友照顧你,是我們想到了這個辦法。”

“是的,對不起。”周如曜乖巧地低頭,“要罵就罵我們吧。”

“我哪裏配得上讨厭她啊,她想理我了回國裝好姐姐,不想理我了管都不管我。”應采蓮的聲音突然搞起來了,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裝好姐姐她都裝不好呢,成天只會問問,除了問什麽都不幹!有一點在乎過我嗎……”

應采蓮仍然在控訴着,連顧之行愈發靠近應采越都沒注意到。

顧之行:“你要不要試試強勢一點?”

應采越:“別出馊主意了,她現在情緒不穩定,我不想再冒險。”

顧之行:“試一試也不會更糟糕。”

應采越:“……我該怎麽做?”

顧之行:“紅着眼,按着她,嗓子沙啞,說把命給她。”

應采越:“……?”

應采越看着面前流着淚的應采蓮,看見她單薄發抖的肩膀,她在心裏嘆了口氣。

沒幾秒,還在絮絮叨叨控訴着的應采蓮突然感覺到手腕被握住。

應采越一把将她按在樹幹下,另一只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湊近了些,黑眸深沉,低聲道:“你想讓我管你,好,我管你。別說話了,走了,聽着太煩了,回去說。”

這一刻的應采越似乎太過于煩躁,每一句話都是指令,堅定得容不得人拒絕。

應采蓮眼睛睜大,睫毛上挂着的淚珠都凝固了似的。

幾秒後,她的臉紅透了,眼裏也散發出了欣喜的光芒,喉嚨裏發出單音節,

應采蓮道:“嗯。”

應采越頭也不回,握住應采蓮的手腕,大步大步向前走去,将他們三人扔在原地。

顧之行:“……事情,算解決了嗎?”

周如曜:“……大概?”

她們的背影消失在下一個街道拐角。

顧之行道:“她們感情還是好的。”

周如曜嘆了口氣,“是啊。”

顧之行又看了眼周如曜,“你說,你弟弟會不會也是這樣,表面跟你針鋒相對,但對你其實還是有兄弟情誼的。”

周如曜:“別了吧,有點惡心。”

顧之行用肩膀撞了下他,“來試試呗,實在不行當惡作劇。”

“什麽惡作劇?”

周如曜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她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周如曜弟弟的電話,一根手指豎在嘴邊,“別說話。”

“喂?”略顯清冷的聲音從揚聲器裏傳出,“怎麽了,阿行?”

顧之行低聲道:“救命啊,如曜剛剛出車禍了,現在生死未蔔,我已經叫救護車了,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什麽?”男生聲音略帶驚訝,幾秒後道:“你們現在在哪裏,地址給我,我現在叫人過去看看情況。”

顧之行點頭,“嗯,好。”

男生又道:“別擔心,我還在,一切都會沒事的。”

“他媽的,什麽崽種。”周如曜低聲罵了句,伸手過去搶過手機挂了電話,“我吐了,你看看他,哪有半點手足之情?”

他話音落下瞬間,顧之行手機震了下。

她看了眼,道:“你弟弟讓我發定位,他派人過來,你看,他還是關心你的。”

說着,顧之行把定位發了過去。

周如曜表情難看,像吃了蒼蠅一樣,“阿行,我真的想象不出來,體溫36度的你怎能說出這麽冰冷的文字,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他用腳踹了下李寒山,“別裝了,快起來吧,我弟要派人來看我了,怪惡心的,趕緊起來我們跑吧。”

顧之行喊了聲,“李寒山?”

顧之行與周如曜對視了眼,同時讀出一個訊息。

草,壞事了。

他們連忙低頭扶起李寒山,這才發現他的頭居然磕在了花壇邊上,額頭處還有了一個淤青。

顧之行連忙拿出手機,“我去叫救護車,趕緊去醫院!”

“別,叫車就行,游輪又24小時營業的醫護!”周如曜說着開始聯系老師,“從這裏回游輪更快,趕——”

周如曜話音未落,遠遠看到一輛車打着遠光燈朝着自己這邊行駛過來。

李寒山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先看到了黑色的帷幔。

他恍惚了下,這才看到身旁坐着的周如曜與顧之行。

周如曜道:“還好你醒了,你沒事吧?還記得我是誰嗎”

顧之行也道:“你剛剛撞到頭了,我們帶你回游輪去醫護中心,對了,你知道一加一等于幾嗎?”

李寒山:“……”

李寒山揉了下頭,好久,才緩和好腦中的眩暈感。

他低聲道:“事情解決了嗎?”

顧之行點頭。

李寒山松了口氣,又道:“不用擔心,那個距離應該沒事,我暈過去也有可能是今天沒怎麽吃飯。”

顧之行眼神同情,“沒事,以後你想吃什麽吃什麽,想做什麽做什麽。”

李寒山:“……”

他真的沒事,早在出來時他就感覺自己有點頭暈了。

李寒山打量了下周圍,這才發現周圍異常寬闊,像是貨車。

他蹙眉,“這是打的順風車?”

周如曜搖頭:“不是,這是我弟弟派來接我的靈車。”

李寒山:“……?????”

不是,什麽?嗯?嗯????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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