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為流年沒有時間，暑假的第二天陳昊便如往年一樣到姥姥家去。

兩千零四年的這個暑假，潮濕酷熱。流年也懶得到處走動，就每天都呆在陳伯的小書店裏，聽着beyond的《海闊天空》《光輝歲月》，伴着捧着一本本深奧難懂的書籍讀着。《紅樓夢》《平凡的世界》《少年維特之煩惱》……樂此不彼，心甘如饴。

誰也不知道在未知的世界裏會遇見誰。

開學的前一周的晚上，陳昊回來了，帶了一大堆東西。一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呢就拿着一包東西往隔壁跑，陳媽是叫也叫不住。

“老陳呀，你看看着這小子。你也不管管，爹媽都不管了，就急着去小莫家了。”淘汰自家兒子的語氣。

陳爸還在看新聞聯播，嘴上還抽着煙，頭擡也沒擡說了一句。“哎，小孩們的事你也別管了。”陳媽看兒子跑得是人影都沒有了，“哎，我這是裏外不是人了呀！你們爺倆遲早要把我給氣死。”

陳昊來到流年家院子外，就看到莫家三個女人正在院子裏吃飯呢！呲溜溜跑到流年面前，露出笑臉對着莫家的兩位大人挺直了腰板說，“奶奶，莫嬸，我回來了。”

“呵呵，昊子，你終于回來了。小莫天天在家念着你呢！趕快坐下吧。”奶奶放下飯碗站起來，指了指前面的放着板凳。陳昊順勢坐下。

流年不滿囔囔一句：“奶奶，我什麽時候念着他了呀！”

“那你怎麽一個暑假都悶悶不樂的，天天呆在你劉伯那。”奶奶是還不避諱的截自家孫女的短。

陳昊見狀更樂了，拽了拽流年的襯衫，問道，“是嗎？小莫，我也天天想着你呢！”

流年小聲咕哝着，“那我在家也沒什麽事呀！再說了，你騙誰呢？估計你天天玩的都忘了你自己叫什麽了。”

莫媽看了一眼着倆個孩子，進了廚房拿了一雙碗筷出來，“昊子，吃點飯吧，好久沒奶奶和莫嬸的手藝了吧。”

陳昊露出八顆大白牙，配合着被曬了一夏天的黝黑黝黑的皮膚特具喜感，：“好嘞，莫嬸您別忙乎了，您先吃吧，我來盛我來盛。您不知道，聞這着菜香都都要流口水了，莫嬸的手藝我都惦記好久了。”邊說邊拿起勺子添了一碗飯。

莫家的飯桌是一張正方形的桌子，正正規規的坐只能做四個人。夏天吃飯的時候搬出來也方便。所以陳昊此時就在莫媽和莫流年的中間，對面坐的是奶奶。

莫琦：“小莫，去幫你昊子哥盛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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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放下碗，走去廚房。回頭對陳昊翻了個白眼。陳昊笑着回應。流年氣得是真想把他的那幾顆牙給拔了。

陳昊拍了拍頭，“奶奶，這個是我姥姥讓我帶給你們的。”

打開剛剛帶來的包裹放到桌子上。有自家做的香腸、鹹魚、辣椒醬、剛收獲的花生米……

奶奶：“哎呀，大妹子太熱心呀！這麽遠讓你帶來！”

陳昊笑嘻嘻的說“奶奶，沒有一點也不重的。再說了，我知道奶奶就喜歡這鹹魚和辣椒醬就是繞個地球也要給您帶來。”

流年盛了飯過來，放到陳昊面前。坐了下來，默默吃飯。莫琦坐在旁邊，不斷給陳昊的碗裏夾菜。

“今天正好做了你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多吃點呀！”

“嗯，謝謝莫嬸。莫嬸的手藝太好了，比我媽燒的好吃多了。”

流年看着陳昊，哎，看來不僅僅是着臉給曬黑了，就是臉皮也變厚了呀！

吃完飯，流年和陳昊倆人把桌子收拾好。莫媽和奶奶坐在葡萄架下面拿着扇子乘涼。奶奶手裏拿着刺繡，其實莫家平時買菜買米用的錢就是奶奶幫人做刺繡得到的報酬。莫琦也能幫着奶奶刺一點。都是些功夫活，能節約一點時間就是一點嘛！

流年和陳昊到屋子裏，陳昊看看流年屋子裏又多出來的畫。多是些素描，還有一張水彩畫。上面畫着大片大片金黃色的麥田，随風吹動，形成此起彼伏的趨勢。麥田上面有幾只白鴿飛過，數了一下，有七只。

陳昊看着這幅圖，感覺很是矛盾。在波濤洶湧形勢看起來很緊張的像是随時都會爆發的麥田裏，有七只白鴿飛過，平靜的和平的白鴿。

“小莫，給，我給你帶的禮物。”陳昊湊到流年面前。

和以往一樣是一串小貝殼串成的鏈子，非常精致。流年帶上去，陳昊看着那白皙的手腕上帶着自己親手做的手鏈，每一個小貝殼都是自己一點一點精心挑選出來的。心裏非常歡喜，可是擡起頭看着牆上的那副話突然感到有些落寞之情。

流年不知道陳昊在想些什麽，以為自己帶着不好看，就摘了下來。

陳昊趕緊阻止道：“這條鏈子可陪小莫了，別摘了呀！”

那那也晚了，流年已經把鏈子摘了下來放在手中。“平時也用不到，放在盒子裏。你看看你都送我幾條鏈子了。”

“陳昊，你還真知道省錢呀！”

陳昊無力望天，又這麽說，想到此第一次送手鏈的時候這丫頭也這麽說，還真沒新意呀！（呵呵呵，昊子你不也挺沒有新意的嗎？）

“陳昊，這次回來又曬黑了喲，看你什麽時候能夠白回來。”

“靠，我是純爺們，又不像你們女生這麽注重外表。再說這種皮膚是最健康的。”

流年用特真誠的語氣說，“是，您老人家最健康了，和非洲難民一樣健康呢！”一個暑假不見流年也沒有什麽樂子，難得的陳昊回來了流年可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呀！

“小莫，要懂得尊老愛幼。”陳昊作勢要打流年，最後拍在“知不知道？”

流年猛點頭，嘴咧着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