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年初一，奶奶正在院子裏曬太陽吃瓜子，陳昊踏進了莫家大門。

“奶奶，新年快樂。”

“耗子，來吃瓜子。”

“不了，我來找小莫。”

“小莫，你趕緊出來吧。昊子來找你了。”

流年放下寒假練習冊，走出門。

“小莫，我們出去走走吧。”陳昊帶着流年在外面溜達了幾圈，一句話也沒說，流年實在是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想要張口問問怎麽回事呢，陳昊就直接說了，“小莫，你談戀愛了？”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可是流年分明感覺到了陳昊已經知道什麽。

“我……”

“不要騙我，我知道的。”

“陳昊哥，我沒想要騙你”

“是誰？”

“是顧朝陽”流年猶豫了會，最後還是說出了這個名字。流年善于隐藏，能說說心裏話的沒幾人，陳昊是一個。

“我就知道，這個臭小子。”陳昊氣得牙直癢，其實陳昊也是在自欺欺人，明明都知道小莫談戀愛了，明明已經知道那個人是顧朝陽還是問到底了，才能死心。

“你知道你們不适合？”

“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我控制不住。我停不下來，這一次我終于知道飲鸩止渴是什麽滋味了。”

飲鸩止渴，小莫她居然用這個詞，陳昊知道小莫總是漫不經心的，未曾對什麽上過心。一旦上心，不知道會是什麽樣。但是有一點清楚的是：小莫是個死心眼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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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記住，我永遠站在你身後。你會幸福的。”陳昊想着，這一次你如果能夠幸福就要趕緊抓緊了，不要再讓我牽挂了。

母親甚少提及自己的家裏的情況，祖母那邊的，流年對此也沒有什麽印象。奶奶這邊，有個女兒，也就是流年的姑姑，嫁到了S市，聯系也越來越少了。每年的年初二都會來，人還是挺熱情的。今年姑姑一家也會過來，前幾天就打電話到家裏，還是流年接到的電話。

大年初二，奶奶一大早就開始盼望了，十點鐘左右，姑姑一家三口，提着幾袋禮包，給流年買了新衣服。

年三十晚上做得十幾道菜，沒吃多少剩德還很多。重新熱了下，燒了個熱湯。算是吃過午飯了。

然後莫家人，一起去上墳。一如往年一樣，奶奶、母親、姑姑、還有流年穿着黑色的衣服帶着冥幣、奶奶特意種在家裏的菊花。

流年其實對于父親沒有什麽印象，可能最深的印象就是每年的這個時候和一家人去給父親上墳。但是也許是血緣的牽絆吧，流年對于父親的衣冢沒有什麽恐懼感，像是法力無邊的長老在牽絆着陰陽兩岸的人吧。

三天年一過，很多就開始走親戚，而莫家就很輕松了，顧朝陽也終于從放假那天開始，有些空閑時間。

兩人約着一起到田間去，因為這個時候很少有人會到田裏來的。一片熱鬧一片冷清決然對比，倒不妨礙兩個人的好興致。

流年自懂事以來，從來都沒有這麽輕松過。兩個人手拉着手在冬季裏的田間奔跑，迎着凜冽的寒風。屏住呼吸試着去遺忘，去放空。不去想世俗種種，奔跑、大喊、跌倒、大笑。停下來緊緊地擁抱，額頭緊貼額頭。沒有言語，彼此呼吸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兩顆孤寂的靈魂在溫暖、在燃燒、在救贖。

“怎麽了？”

“呵呵，我高興呀。”

顧朝陽站在旁邊看着流年的側臉，短發被風吹亂，毫無發型可言，不知為什麽。這個女孩堅強的想把她擁入懷中。

流年深深地吸口氣，心裏想：我有點貪戀這個溫度了，怎麽辦！

顧朝陽不知流年心中所想，要是知曉必然也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