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晉江獨家發表
事情暫時塵埃落定,許多隐藏在暗處的護衛便也不必繼續藏着了,紛紛開始出來收拾殘局。
此地畢竟是在鬧市,雖然這會兒大部分百姓都被遣走了,但街頭的刺客屍體和血跡總是要清理一下的,免得百姓出來看到引起恐慌。
十方遠遠看到護衛們又從遠處擡來了幾具屍體,将他們與先前那兩具屍體擺在了一處,應該是等着官府的人來收斂處置。
“別過去……”
十方正打算要朝那邊走的時候,突然被人伸手擋了一下,十方轉頭看去,見攔着自己的正是那個叫小船的護衛。那護衛身上沾着些許血跡,十方見狀下意識問道:“你受傷了?”
護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跡,然後微微後退了一步,像是生怕那血跡沾染到了十方。“是刺客的血,不是我的。”那護衛開口解釋道。
十方聞言稍稍放心了些,又開口問道:“時九呢?她沒事吧?”
護衛聞言看向十方,目光中閃過短暫的複雜,而後沉聲道:“沒事。”
他話音剛落,時九便大搖大擺地朝十方這邊走了過來。
時九雖是女子,但平日裏都穿着武服,看起來英姿飒爽,帶着女子特有的英武之氣。
“動手的一共四個刺客,我和這位小船兄弟一人殺了倆,後來追到一半又出來了兩個接應的,一并被我們殺了。”時九說這話的時候,神态十分自然,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說殺人的事情,倒像是殺了幾只雞那般輕松。
十分到底是修行之人,雖對刺客毫無同情,但還是出于本能立掌合十,低聲念誦了幾句經文。時九見狀忙擦了擦手上沾染的一小片血跡,也下意識往後躲了一步。
她見慣了殺戮和血腥,對生死一直看得很淡,但卻能理解十方這舉動。
十方念誦的這幾句經文,不止是對死者,也是在為他們二人消除身上的殺孽。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護衛,不由想到了對方殺過人之後,下意識去聞自己身上是否有血腥味的那個動作。時九初時并不理解,殺人之人,哪有怕沾染血腥味的道理?
但這一刻,她卻稍微明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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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十方這人身上像是帶着某種特殊的氣質,大概是因為在寺廟中修行日久的緣故,讓人見了便不忍将殺戮與血腥之氣帶到他身邊,總覺得那是一種冒犯。
從前時九倒是未曾覺察這個,可方才十方低聲念誦那幾句經文的時候,時九心中竟生出了一種久違的安寧和平靜。
“怎麽沒留一個活口?”片刻後,十方朝兩人問道。
“都是死士,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那護衛朝十方解釋道:“這些刺客與尋常的細作不同,留着性命只怕會惹來別的變故。”
他話音剛落,霍言聲便帶着人來将地上那昏迷的兩個青年綁起來擡走了。十方本以為霍言聲會直接帶着人回京城朝李熠複命,但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找了輛車,打算将那昏迷的二人運到褚雲楓的莊子裏。
“霍将軍,怎麽不将他們送回京城交給殿下?”十方不解地問道。
霍言聲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十方身邊那護衛,不等他回答,那護衛便開口朝十方道:“京城不知道還有沒有同夥,若是這個時候将他們帶回去說不定會引出別的亂子,倒不如暫時放在莊子裏,京城那邊若真有接應之人,遲遲得不到消息說不定會前來查看。”
“你們想将他們一網打盡?”十方問道。
“嗯。”那護衛點頭道。
十方想了想問道:“鎮子裏會不會還有沒露面的人,若是有的話他們說不定會去朝旁人報信。”
“十方師父放心,殿……我已經留了暗衛守在鎮子裏,進出鎮子的路上也埋伏了人,若真有漏網之魚,絕不會讓他們跑了的。”霍言聲道。
十方聞言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只是……他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那個護衛,總覺得此人太過沉穩老練,有時候給他的感覺竟比霍言聲更有威嚴。也難怪李熠會将他派來莊子裏,看來此人不僅武藝高強,心思和手段都不輸霍言聲,想來不久便會和霍言聲一起,成為李熠的左膀右臂。
不論如何,李熠身邊能有這樣得力的人,十方還是很欣慰的。
衆人回去莊子的路上,那有孕在身的青年便醒了。
因為十方給他用的藥量不大,所以他醒的很快。
只是他被綁了扔到車上,這麽一颠簸便總犯惡心。
中間褚雲楓不得不給他喂了止吐的藥,還幫他紮了針。
“我一直以為你們幹細作這行的都挺忠心的,除了你們的朝廷之外,只怕沒人會讓你們動搖。”褚雲楓一邊幫他紮針止吐,一邊道:“沒想到你們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偷偷成家也就罷了,如今連生孩子都不耽誤。”
那青年聞言面色鐵青,但顧忌着褚雲楓在幫他紮針,也不敢出言不遜,只能轉頭瞪了一眼身邊另一個青年。對方這會兒藥力還沒散,依舊昏迷着。
“男人啊,信不過。”褚雲楓瞥見他那神色後,賤嗖嗖地道:“快活的時候什麽都不顧忌,如今還不是讓你受苦,懷胎十月哪有那麽輕松啊!”
青年聞言面色更難看了幾分,看那樣子幾乎有些想哭了。
他今日剛得知自己有孕的消息,尚未來得及找“罪魁禍首”算賬,便被十方給毒暈了。
這會兒經褚雲楓提醒,他又想起了此事,不禁怒從心起。
若不是被綁着不好下腳,他早就要忍不住踢旁邊那人幾腳了。
褚雲楓就喜歡看這樣的熱鬧,見青年氣得吹胡子瞪眼,心情十分愉快。
沒一會兒工夫,衆人便回到了莊子裏。
霍言聲帶人将那兩人從車上拖下了扔到地上。
那提前醒了的青年,這會兒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處境。
他不得不将“有孕”一事的怨氣先抛開,想想如何解決眼下的困局。
青年掃了衆人一眼,而後将目光落在了那護衛身上。
他雖不算頂機靈的那類人,但在某些事情上的直覺卻很準。
直覺告訴他,此人不簡單。
念及此,他忙挪到對方身邊,努力扭着身體朝那護衛磕了個頭,開口道:“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說,別殺我,別對我動刑,我怕疼。”他尚且被綁着,這頭磕起來可費了不少功夫。
他這一舉動讓在場的衆人都有些驚訝,尤其是十方。
按理說現場這些人中,職位最高的應該是霍言聲,此人為何會朝那個護衛求饒?
那護衛擰着眉頭沒有做聲,倒是霍言聲拎住他将他往後拽了幾步,開口道:“你們大周的細作都這麽好說話嗎?怎麽先前沒給我遇到你這樣的?”
“我不是大周的細作,各位千萬別誤會。”那人忙解釋道。
“笑話,你不是難道我是?”霍言聲嘲諷道。
青年怕霍言聲不信,忙道:“我真不是,我沒騙你。這位将軍,你肯定審過不少大周的細作,你應該知道做細作的就算是貪生怕死,也沒有我這樣的啊,我真不是,我不配。”
青年生得相貌堂堂,但這會兒貪生怕死起來,卻絲毫不顧風度。
“你們在巷子裏朝我說的話,我可還記着呢。”一旁的十方開口道:“如今倒是不承認是細作了?”
“是是是。”那人忙朝十方道:“我們是說了要帶你回大周,那是因為他……”他說罷朝旁邊另一個沒醒的青年擡了擡下巴,又道:“他是細作,我壓根就不是朝廷的人,只是被他騙了才來大宴的。”
霍言聲道:“被人騙來做細作?你們大周的細作是這麽好當的嗎?”
“不是騙來做細作,是……”那人面上有些尴尬,聲音略小了些,道:“他騙我同他好,讓我做他的相好。”
衆人:……
這話說得挺不害臊的,但青年卻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說的是真的,我恨不得一直留在大宴,根本就不想回去。”青年又道。
“你這意思,讓我們放了你,留着他?”霍言聲問道。
“不不不。”青年忙道:“我知道你們不會輕易放了我的,我只是提前說清楚,你們想問什麽,只要我知道的肯定都會告訴你們,所以……千萬別用刑,直接問便是。”
他說了半天,到頭來也只是怕吃苦。
“那他呢?”褚雲楓指了指旁邊昏迷的那人。
青年道:“他肯定不會輕易說的……你們要動刑就動吧,看在我知無不言的份兒上,留他一條命就行。”
衆人聞言都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說話間,地上一直昏迷的另一個人也醒了。
不過他中的是十方後來制出來的那藥,雖然醒了卻全身沒力氣,動彈不得。
那人醒來之後先看向了青年,見對方安然無恙在身邊,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不過他很快也意識到了兩人的處境,面上帶着一股決絕之意,只是看向另一人時,神色略有些愧疚。
“聽我的,朝他們坦白吧。”青年朝那人道。
對方避開了青年的目光,一直沉默不語。
青年早料到他會是這個态度,并不覺得意外,只是神情有些凄然。
十方見青年面色不大好,料想他本就有孕在身,如今又受了驚吓和颠簸,估計是中了暑氣。他到底是修行之人,雖不會同情心泛濫去在意那兩人的安危,但念及那人腹中稚子無辜,便取了水袋想要給那青年喝口水。
他正欲上前,旁邊的護衛伸手将他一攔,接過了他手裏的水袋。
那護衛上前解開了青年身上的繩子,将水袋遞給了對方。
那青年千恩萬謝,接過水袋喝了幾口,他本打算給另一人喂一口水,但想來對方也不會喝,便将水袋還給那護衛。
“這位大人,我方才說的話句句屬實,你能否開開恩?”青年朝護衛問道。
那護衛聞言壓根沒理會他,将空了的水袋順手扔給了旁邊的人。
青年見他不理會自己,轉而朝十方道:“兄弟,你心善,能不能替我朝他說幾句好話,我真的沒騙你們。你說話他肯定聽!幫幫忙!”他在這種事情上敏感,一眼就看出這護衛待十方态度不一般。
他此言一出,那護衛面色稍冷了幾分。
一旁的十方則一臉茫然,沒太理解此人為何會覺得自己的話那麽有分量。
更讓十方不解的是,此人為何一直默認那護衛是這裏頭管事的?
“兄弟……兄弟你……”青年還在堅持朝游說十方。
霍言聲卻在收到了那護衛的一個眼神後,上前又将人捆了起來,并呵斥道:“別瞎套近乎,誰是你兄弟?再亂說話割了你的舌頭。”
青年聞言頓時閉上了嘴,不敢再出聲。
褚雲楓在一旁樂得夠嗆,笑道:“這人看着傻,倒是挺會抓重點!”
十方并不知其中究竟,聞言茫然看向褚雲楓問道:“什麽重點?”
褚雲楓正想解釋,被某人眼神警告後,只得讪讪住口。
“将他們帶走關起來吧。”霍言聲開口道:“分開關。”
青年聞言忙轉向另一人道:“你別死撐着,保命要緊,該說的都說了吧。“
“你閉嘴。”那人朝青年道。
“你讓誰閉嘴?”青年沒想到對方會呵斥他,頓時有些火大,當即連擔心和害怕都忘了,質問道:“你再說一遍你讓誰閉嘴?”
霍言聲被他倆這一出鬧得頭大,吼道:“你倆都閉嘴!”
青年有些怕霍言聲,聞言終于老老實實不再出聲,只目光一直瞪着那人,看起來極為氣憤。
那人則自始至終躲避着他的目光不看他,這令青年更氣了幾分。
霍言聲的手下上前将兩人分別拖走。
“那個……咱們一人審一個,如何?”霍言聲朝那個護衛道。
對方點了點頭,看向那有孕青年被拖走的方向道:“我審這個。”
“那我去審另外一個。”霍言聲道。
一旁的時九似乎很喜歡湊這種熱鬧,朝霍言聲道:“霍将軍,能不能讓我跟着瞧瞧?”
霍言聲猶豫了一下,見沒人反對,便點了點頭。
時九今日與那“護衛”一起殺了那些刺客,也算是幫了大忙。
再說如今大家都在一處,也不必擔心時九聽了什麽話出去通風報信。
“你說他們二人這番舉動,是當真如此,還是演出來的?”十方跟在那護衛身後開口問道。
“你覺得呢?”那護衛轉頭看着他問道。
十方想了想道:“那人看着的确不像是尋常細作該有的表現,卻也不像是在做戲。”
“嗯。”護衛道:“他們這種細作與刺客不同,往往到一個地方就要待很多年。剛出來那會兒,或許心中對他們朝廷的忠心還會多些,日子久了總會消磨。再說了,人總有七情六欲,又不是聖人,哪個人又真能活得無欲無求,心中只有對朝廷的忠誠?”
十方點了點頭道:“若大周朝廷此舉關乎他們的家國存亡也就罷了,可他們派人到大宴來顯然并非為了這個理由。想來這些細作日子久了,懈怠一些也是常有的。”
“更何況那人或許當真不是細作呢?”護衛道。
“這世上真有人會為了旁人,千裏迢迢遠走他國?”十方開口道。
護衛聞言看向十方,開口道:“自然是有的。”
十方怔了怔,不置可否。
那護衛又道:“不過這樣的細作雖然不像死士那般忠誠不畏死,但他們卻因為過得更像普通人,隐藏起來也就更容易。”
“确實如此,他們若是還生了個孩子出來,任誰也不會懷疑他們是大周細作了。”十方道。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關押人的所在,護衛停下腳步看向十方,目光帶着幾分不易覺察的溫和,他問道:“你跟着我過來,是怕我對他用刑?”
十方怔了怔,開口道:“你自去審問他便是,我不會幹涉。”
“嗯。”護衛開口道:“放心,我自有分寸,外頭熱……你不必在此候着。”
十方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他正欲轉身之時,突然怔了一下,看着對方開口道:“咱們從前在宮裏見過嗎?”
那護衛聞言身體一僵,壓低了聲音道:“不曾。”
“是嗎?”十方有些疑惑地道:“不知為何,方才你那眼神和神态,感覺有些熟悉……”
“你肯定是記錯了。”那護衛開口道。
十方笑了笑道:“大概是我記錯了吧。”
十方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不過他總覺得自己沒有記錯,他肯定在哪裏見過這個人,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罷了!
那護衛立在原地一直看着十方走遠,這才進了關押那青年的房間。
與此同時。
霍言聲和時九正在審問另外一個人。
“你們還有多少人在京城?通過什麽方式聯系彼此?”霍言聲問道。
那人如今半點力氣都沒有,身上還被捆了繩子,整個人攤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不過他目光中卻絲毫沒有畏懼,在聽到霍言聲的問話之後,半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顯然是沒打算好好回答。
霍言聲取出一把匕首,上前擡手利利索索地在那人肩上紮了一刀。
那人悶哼一聲,卻依舊沒打算開口。
“不說是吧?”霍言聲拔/出匕首,作勢換了個地方又要紮下去。
時九卻擡手一攔,朝霍言聲笑了笑,道:“霍将軍,你歇會兒吧。”
霍言聲有些不滿地看着時九,他同意讓對方過來看看,不過是念在時九今日抓刺客有功,也有一部分是看在她是十方護衛的面子上。但時九竟然要越俎代庖,這就有點不識好歹了。
“這位兄弟,你那相好的有了,你知道嗎?”時九開口朝那人問道。
那人怔了一下,顯然不大相信時九說的話。
“看你這表情,他還沒告訴你吧?”時九笑道:“你要當爹了。”
“放屁!”那人冷哼一聲便不再言語。
時九也不着急,慢條斯理地道:“快兩個月了,你仔細想想,兩個月之前你們有沒有那個過?”
那人怔了一下,表情産生了些許細微的變化,這變化被時九盡收眼底。
片刻後,時九又道:“如果你想不起來,那孩子八成不是你的。畢竟他已經找褚先生診過了脈,竟然沒告訴你,可見你未必是孩子的爹……啧啧。”
“不可能,你在騙我!”那人嘴上雖然依舊不信,但神色早就變了。
時九看着他開口道:“你不信沒關系,我去剖開他的肚子把孩子拿出來給你看看不就得了?只是如今才兩個月,也不知孩子成型了沒有?”
霍言聲是武将出身,并不擅長審訊,平日裏也不怎麽涉及這一塊,所以在審訊一事上他會的招數無非也就是捅個刀子砍個手腳之類的,如今他親眼目睹時九這手段,不禁目瞪口呆。
時九說罷便欲轉身朝外走,霍言聲攔住她開口道:“姑娘,這種事情損陰德,你一個女孩子家就別去了,還是由我代勞吧。”霍言聲說罷便拎着他那把匕首要出門。
那人見狀頓時急紅了眼,開口道:“等一下!“
霍言聲聞言頓住了腳步。
便聞那人又道:“別傷他……求求你了……”
“哦?”時九朝他問道:“你這是信了?”
那人沉吟片刻,目光中的決絕漸漸散去,而後開口道:“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說。”
時九聞言一臉得意次朝霍言聲挑了挑眉,那意思接下來就交給你來問了。
另一邊。
青年見到那個護衛之後,面色十分忐忑,看得出來他很怕這個人。
“為什麽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身份?”那護衛朝青年問道。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青年開口道:“但我看那個領頭的将軍,說話前總是先看你一眼,就知道你肯定比他官大。”
護衛:……
這個霍言聲,早晚要在他身上露餡!
“求求你別動手,有話好好說,你問什麽只要我知道的,都不會瞞着你。”青年主動道。
護衛想了想,開口問道:“你和他……你們兩個人多久親/熱一次?”
青年:???
這……這……是什麽意思?
“要我再問一遍嗎?”那護衛見他不答,冷聲道。
青年雖然滿腹疑問,卻不敢不答,只得紅着臉道:“有時候隔一日,有時候每日都會……”
“一起多久了?”護衛又問道。
“有幾年了吧……我與他自幼一起長大,成人後就在一起,算起來四五年了。”青年忙道。
護衛擰了擰眉,問道:“你從前懷過孩子嗎?”
“不……不曾。”青年道:“這是第一次。”
護衛聞言稍稍松了口氣,他沉吟片刻,開口道:“也就是說……你們親/熱了成百上千次,你如今才第一次有了身孕?”
“嗯……是。”那青年老老實實答道。
那護衛擰着眉頭又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有孕兩月,起初是什麽反應?”護衛又問道。
“不久前突然開始偶爾惡心,但是又會經常餓……吃得睡得都比從前多。”青年開口道:“有時候脾氣會大一些,愛生氣……”
護衛聞言又開始沉默,半晌沒做聲,看起來像是在回憶某些事情。
青年看向那護衛,心中既茫然又忐忑,卻又忍不住猜測對方問他這些問題的原因。
他心中暗道,這人不會是有什麽怪癖吧?
難道專愛打聽旁人的房事和孕事?
好端端一個人,怎麽會有這樣的毛病……
若此人僅僅是喜歡問也就罷了,不會還喜歡對有孕之人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念及此,青年面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再看向那護衛時,目光中便染上了幾分恐懼。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喜歡對有孕之人做奇怪的事,但那個人肯定不是你!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8782713很2個;2019AiGou、37008567、檸檬雪寶很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alvagu很33瓶;DaCapo很20瓶;兔牙勇敢飛很12瓶;大大怎麽還沒更很10瓶;是哪吒耶很5瓶;謝酒玖很2瓶;小甜餅收割機、難取的名字很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