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睡皺衣服

“陸知宴!你有病吧!你偷窺我!”裴熙南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爆紅,順手抓起旁邊的枕頭扔過去,陸知宴接住,笑得眼睛眯起來。

這還是裴熙南第一次見他這樣笑,沒有挑釁,沒有看笑話,也沒有幸災樂禍,他竟一瞬間覺得兩個人不像死對頭,更像是可以随意開玩笑的好朋友。

不過他很快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他才不可能和陸知宴做朋友呢。

“怎麽能是偷窺呢?明明是裴總自己把腿岔開的。”

“!你閉嘴行不行?!”裴熙南惱羞成怒,抓起另一個枕頭也扔過去,陸知宴靈活躲開,服軟道,“抱歉裴總,我真不是故意看的。”

裴熙南大腿根部的确有一塊胎記,是斑駁的朱紅色,像一只蝴蝶,因為距離私密部位太近了,所以除了裴熙南自己和他爸媽以外,幾乎沒人看見過,連那些和他上過床的小男孩兒都沒發現過。

而現在,他的隐私被陸知宴窺探了。

但是這事兒陸知宴真沒撒謊。他确實不是故意的,昨天他給裴熙南拽褲子的時候,裴熙南不知怎麽的,突然擡起了腿又“啪”的一聲砸在了床上。

陸知宴剛把褲子給他脫下去,正準備碰到沙發上,聽到聲音以為他醒了,回頭一看,裴熙南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因為分開了腿,他正好看到那一塊豔紅。

他發誓,他只看了一眼就挪開了眼睛,因為這實在是太犯規了,他一晚上面對着裴總的身體已經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再看下去他也有點遭不住。

那胎記像一點朱砂一樣綴在白得透亮的皮膚上,耀眼又奪目。陸知宴無端覺得口渴,替裴熙南蓋好被子之後又下樓買了一瓶冰水,一飲而盡之後才勉強壓下去心頭燥熱。

“誰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裴熙南小聲咕哝了一句,然後抱緊被子,沒好氣地命令他,“你去衛生間,我要穿衣服。”

知道裴總是害羞了,陸知宴也不惹他,順着他來,識趣地去衛生間裏避一避。

還沒走到,身後就又傳來別別扭扭的聲音,裴熙南吸吸鼻子,“喂,你幫我把衣服拿過來。”

陸知宴被叫了一聲“喂”也不在意,幫裴熙南把衣服遞過去,嘴欠道:“哎,遵命,小少爺。”

“呼你了嗷。”裴熙南作勢攥起拳頭跟他示威,陸知宴眼看着自己又要被枕頭砸,趕緊三步并作兩步進了衛生間,不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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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熙南煩躁地把衣服翻來翻去,陸知宴還給他疊好了,但是不知道昨天脫下去之前是怎麽折騰的,襯衫和西褲都皺皺巴巴地像塊抹布。

他嫌棄地抻開衣服,三兩下套在身上,站起身來,聽見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他揉了揉肚子,昨天喝那麽多酒,都沒怎麽吃東西,現在胃有點難受。

裴熙南皺了皺眉,不想還好,一想起昨天晚上他就鬧心,怎麽能喝那點兒就醉了呢?醉了也就算了,還醉得那麽丢人,丢人也就算了,還第不知道多少次丢在了陸知宴面前,真是讓人糟心。

陸知宴在衛生間裏估摸着他應該穿完了,開了個門縫往外看,看到裴熙南穿好了衣服掐着腰站在床邊,他才出去。

“裴總,給你點了早餐。”

“哦,謝謝。”

陸知宴跟他說了一聲,想到他在這兒裴熙南可能不太自在,說完就走了。

不到二十分鐘,前臺送來了早餐,陸知宴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麽,所以把能點的都點了一遍,以至于裴熙南對着整整兩大個餐盒陷入了沉思。

陸知宴喂豬呢?

他選了幾樣墊吧了一下肚子,宿醉之後雖然胃難受,可真吃飯的時候卻又吃不下什麽,還剩下好多,他覺得浪費,就打包起來準備拎回公司。

來不及回家換衣服了,裴熙南對着鏡子努力把衣服抻平紮進褲腰,在衛生間裏勉強洗了把臉刷了個牙,下樓開車回公司。

陸知宴已經到辦公室準備工作了,打開電腦是他讓各部門經理發過來的文件,一一看過之後,閉上眼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他昨晚睡得并不舒服,他身高腿長,窩在沙發上十分難受,難得的在工作時間感覺到疲累。

腦海裏走馬燈一樣地過着一個個畫面,主角無一例外都是裴熙南,喝醉酒靠在自己身上時的嬌憨神态,躺在床上微嘟着嘴勾着他脖子時的可愛表情,以及上萬的高定西裝下面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身材和白到極致皮膚,尤其是在暖黃色的燈光映照下,幾乎透明地泛着光澤。

陸知宴腦子裏“轟”地冒出來一個詞。

——尤物。

可轉念又覺得不太合适,但是實在也想不出用什麽詞形容可以更恰當一點。

裴總講究,不知道穿着一身皺皺巴巴的衣服會不會影響一天的心情,陸知宴靈機一動,突然睜開眼直起身來,拿出手機打開自己最常買衣服的品牌官網,準備給裴總挑件西裝。

他是妥妥的行動派,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手指在屏幕上已經上下翻動了好幾頁。

但翻一圈下來都是休閑裝,他好像除了拍賣會那次以外就沒見過裴熙南穿休閑裝了,可他自己不經常買西裝,所以對于西裝品牌也不是很了解,想來想去還是給Becky打了電話。

“陸總,有什麽吩咐。”Becky一秒接通。

“Becky,幫我訂一套西裝。”

“好的陸總,要什麽款式?”Becky以為是他要訂,拿出小本本準備記一下要求。

陸知宴認認真真地思索了一下,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要最貴的。”

“……?沒別的要求了嗎?”

“沒了。”

Becky疑惑了一下,以他家老板的性格,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能說出“要最貴的”這種話?

不過她拿錢辦事兒,也不多問,正要挂電話,陸知宴突然補充道,“尺碼比我的小一碼。”陸知宴一邊說一邊圈起胳膊仔細回想了一下裴熙南的腰圍,也不管Becky能不能看見,在電話這邊點了點頭,“嗯,應該是比我的小一碼。”

Becky拿着手機差點驚掉下巴,下意識重複了一句,“比您的小一碼對嗎?”

“對。”

“好的。”

“他比較挑剔,樣式也要好看點。”

“……?”他、比、較、挑、剔?

他?還是她?

Becky突然又不确定起來,“陸總,确定是男裝嗎?”

“女裝會只比我小一碼?你今天怎麽話這麽多。”

“對不起陸總,我這就去辦。”

Becky匆匆挂了電話,猛地回想起早上開會的時候陸總那一句“有人在睡覺。”

現在想想估計不是聽錯了,應該是真的有人在睡覺,所以陸總聲音才那麽小,現在這情況來看,可能還是個男的。

陸總這是……找了個男朋友?

Becky及時剎住了車,拍了拍臉讓自己不要再細想下去,去給陸知宴定西裝去了。

自從酒吧那次之後,裴熙南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碰到陸知宴,這可真是合他心意,碰不到陸知宴的日子裏感覺空氣都幹淨了,更重要的是,不撞見陸知宴,他感覺自己運氣都好了不少,再也沒當衆出糗或者鬧笑話了。

每天從家到公司,從公司到家,兩點一線,白天壓榨時間一刻不停地工作,晚上偶爾和幾個朋友一起吃個飯或者找個心儀的漂亮男孩兒睡一覺,這生活好不惬意。

但是之所以沒有碰面,其實是因為陸知宴最近都一直在城東,水上樂園的項目馬上就要竣工,他一直在工地盯着,穿着和工人一樣的工作服,戴着和工人一樣的安全帽,偏偏這一身行頭都被他這個行走的衣架子穿出了大牌的感覺。

竣工之後就是裝修,所有的小細節,陸知宴都要親自把關,以确保不出現任何一絲纰漏,所有的選材都要層層篩選,挑出最安全最讓人放心的材料。

經常從早上六七點鐘忙到天黑,半個多月下來,竟然瘦了整整八斤。

一直到所有他不放心的事情都确定不會出問題,陸知宴才從城東回到了市裏。

正好Becky把做好的西裝給他送到了辦公室,他看了樣式圖,很好看的一套寶藍色西裝,很稱裴總白淨的皮膚。

“幫我送到裴氏吧,給裴總。”

“裴總?”

“裴熙南。”

“裴……”Becky不可置信地又要重複,對上陸知宴“不準亂問”的眼神之後趕緊閉上了嘴。

陸知宴又和她囑咐了一句,于是Becky——卓宴第一秘書——就親自開車去給卓宴的對手公司裴氏的繼承人兼陸總公認的死對頭——裴熙南裴總送西裝了。

她一路上默念着陸知宴囑咐給她的話,心想自己實在是知道得太多了,以後不會被滅口吧。

正這麽想着,車已經停在了裴氏門口,她下了車,把西裝交給前臺的小姑娘,在小姑娘疑惑甚至震驚的眼神裏露出一個禮貌的、标準的微笑,轉身離開了裴氏。

五分鐘後,前臺小姑娘戰戰兢兢地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說到,“裴總,卓宴的陸總說您那天晚上把衣服睡皺了,特地給您送了一套衣服過來。”

今日親媽吐槽:不想做朋友?笑死,不止要做朋友,還要做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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