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病貓貓
裴熙南一直到回到家裏臉都是熱的,在門口踢掉了鞋,衣服随手甩在了沙發上,把自己砸在床上,臉埋在了被子裏。
心跳亂七八糟撲通撲通的,他捂着被子翻了個身,在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又坐起來,精心設計好的發型早就亂糟糟的像鳥窩一樣了。
陸知宴剛才那麽一提醒,搞得他現在又滿腦子都是那天的事兒了。
不是說好了讓他忘掉的嗎?怎麽還記得。
裴熙南抱着枕頭,洩憤一樣在上面砸了兩拳,好像砸的是陸知宴本人一樣。
看着枕頭上被砸出來的坑一點一點恢複原狀,裴熙南安靜了一會兒,扔下枕頭,到客廳裏把沙發上堆成一團的西裝外套挂好,打算沖一個涼水澡。
溫度堪堪過了三十度,水流被開到最大,帶着強勁的力道和嘩嘩的水聲,從頭頂直直澆下,不過幾秒,裴職南渾身上下就被澆了個透。
他随手擦了一把從額頭上流下來快要進眼睛裏的水滴,甩了甩頭發。
冷水讓他清醒,酒會之後的燥熱感逐漸退去,裴熙南支着牆壁,發出一聲低喘。
被沖幹淨了,沐浴露的白色泡沫混雜着滿手的黏膩。
他關掉水閥, 緩了一會兒,拿浴巾裹在腰上,光腳回到了卧室,後知後覺的有些冷了。
扯了浴巾,裴熙南趕緊鑽進了被子裏,只留出一個腦袋在外面。
今天實在大累了,剛一碰到枕頭,裴熙南就睡着了,然而他這一覺卻睡得并不安穩,一直在做夢——奇奇怪怪的夢,他夢見自己正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真切的如同真實發生的一樣,但是不太妙的是他是下面那一個,他在夢裏拼命想要掙紮卻好像被縛住了雙手雙腳一樣動彈不得,他迫切地想要看清對方是誰,眼前卻是一片虛影,狠狠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模糊終于逐漸變得清晰,卻是一張不可思議的臉——陸知宴笑着問他,“爽嗎?裴總。”
裴熙南猛地驚醒,這簡直比噩夢還恐怖,真是離離原上譜,比他上一次那啥的時候想起陸知宴的臉還離譜。
裝熙南一頭冷汗,也不知道被子蓋得太嚴實捂出來的,還是被夢吓的,房間裏灰蒙蒙的,估計快要亮天了,他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驟然亮起來的屏幕晃的他眯了眯眼,适應了過後才重新睜開看了一眼時間。
剛過淩晨四點,他正常七點起床,還能再睡上兩個多小時,裴熙南喝了一口水,重新鑽進被窩裏,然而閉上眼睛卻越來越清醒,夢裏的場景歷歷在目,不可控制地在腦海裏電影一樣循環播放,成功頂替了之前咖啡館裏的尴尬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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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不聽使喚,越不讓想越要想,裴熙南努力放空自己卻無濟于事,只好想點別的轉移一下注意力,這下可好,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混合在一起更讓他頭疼了。
裴熙南感覺自己的腦袋瓜子嗡嗡的,心煩意亂地在床上轱辘了兩圈,夾着被子把頭埋在了臂彎裏。
不過三秒,他就坐了起來,快到六點了,前一天晚上的澡因為出了汗都白洗了。
反正也睡不着了,裴熙南索性穿好衣服出去晨跑,這個時間點小區裏面的叔叔阿姨都出來遛彎了,個個神采奕奕,看着比他這個年輕人還精神。
裴熙南跑了半個小時,買了一份兒早餐回了家。
到家又沖了個冷水澡,對着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眼睛下面的一團烏青,毫無征兆地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裴熙南吸了吸鼻子,懷疑自己是洗了兩個冷水澡之後洗感冒了,但他又不是什麽嬌氣包,在抽屜裏随便翻了一盒感冒藥,看了一眼沒有過期,就趕緊吃了個飯之後吃了兩片。
吃完藥換了身衣服就去公司了,他還是第一次這麽早來上班,一進門還有點驚訝竟然已經有員工到了,他挨個看了一遍,想着之後有機會一定要給他們漲個工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冒了,裴熙南忙了一會兒,看着電腦屏幕上的一行行數字,越看越頭疼,中午熱辣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烤在後頸上,更讓他頭暈腦脹。
昨晚又沒睡好,手指在鍵盤上敲打着,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疲,早上剛換的新紙抽這才一兩個小時已經用完了一半,垃圾桶裏都是他的鼻涕紙。
他經常鍛煉,已經很久沒感過冒了,這次卻隐隐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裴熙南吸溜着鼻子,拉上窗簾,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頭疼得發木,喉嚨也幹巴巴地着了火一樣,兩個冷水澡威力竟然這麽大嗎?
眼睛越來越睜不開,裴熙南站起身來,終于打算去醫院看一看,他還有很多事兒要處理呢,不能讓感冒耽誤了。
結果一站起來就頭暈的要命,周圍的東西好像都在圍着他轉圈圈,裴熙南扶着桌子低着頭閉了閉眼,再睜開還是天旋地轉的,腳下也軟的沒有力氣。
裴熙南重新栽坐回去,用內線電話叫安吉過來送他去一趟醫院。
安吉匆匆從辦公室趕過來,裴熙南趴在桌子上,頭枕着胳膊,見他來了也沒擡頭,不知道是不是睡過去了,安吉一眼看到他通紅的臉,伸手摸了一下,燙得吓人,他把裴熙南扶起來,“哎呦,我的祖宗啊,發燒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裴熙南估計都燒得不省人事了,自然沒能回複他,只哼唧了一聲,就軟塌塌地倒在了安吉肩膀上。
還好安吉是個一米八的漢子,不然真扛不動他。
安吉先囑咐前臺小姑娘在市醫院挂了一個專家號,才開車把裴熙南送到醫院,要不到那之後光挂號繳費就不知道得排多長時間。
醫生給迷迷糊糊的裴熙南檢查了一下,沒什麽大事兒,就是着了涼發了高燒,挂兩天水就好了。
醫生四五十歲,站在長輩的角度半批評半吓唬地說了兩句,這是還長了個心眼子知道給安吉打電話,要是暈過去了誰也沒告訴,準保燒出點毛病來。
安吉替老板“是是是”地答應下來,又扛着裴熙南跟着護士到病房裏等着挂水。
裴熙南眼睛就能睜開個縫,說話都啞了,安吉問他要不要吃什麽,他也擺手搖頭,動作大了還控制不住咳嗽。
安吉皺着眉頭,“不是我說,老板,你這麽大個人了咋能把自己整成這樣。”
裴熙南皺了皺眉,腦子已經暈暈乎乎的像裝了一團漿糊一樣了,還不滿地瞪了他一樣。
“你…管我……”
“我要不管你你就燒糊了。”
“你……咳咳……不想幹……咳咳……了……?”
裴熙南毫無威力地威脅着,安吉不和他犟,舉手讨饒,“想幹想幹,您好好歇着,我去給您拿藥買吃的。”
“趕緊……滾……”
安吉“啧”了一聲,在心裏腹诽道裴熙南這個萬惡的資本家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用完他就讓他滾,不過他是親助理,還是要心疼自家老板的,三步并作兩步去給裴熙南拿藥了。
等着護士給配藥的功夫,安吉靠在窗戶邊上玩了一把消消樂。
“裴熙南的藥,人在嗎?”
“在的在的。”安吉按了home鍵,接過一袋子感冒藥。
正準備拿回病房,身後有人叫他,“安助理?”
安吉回過頭來,叫他的人他可太熟悉了,正是陸知宴。
“陸總。”
陸知宴指了指他手裏的藥,“裴總病了?”
“發高燒,在樓上挂水呢。”
不知道是不是安吉看錯了,他感覺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陸知宴皺了一下眉頭。
不過時間很短,可能只維持了半秒鐘,
“你還有工作吧,回去吧,我幫你照顧裴總。”
“啊?”安吉心中疑惑,以為自己聽錯了。
陸知宴想到他的顧慮,笑道,“我今天正好沒事,你去忙吧,放心,我不會對裴總怎麽樣的。”
“真的……可以嗎?”
安吉不确定地問了一句,不過陸知宴給裴熙南送衣服那件事兒他也有所耳聞,搞不好兩個人真的有點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呢,陸總能給裴總花那麽多錢,肯定還是不太簡單的關系,于是安吉放心地把藥遞給了陸知宴。
“那麻煩陸總了,裴總在樓上416,對了陸總,給裴總買點吃的,他挂水得墊一下肚子。”
“好的知道了,你去吧。”
安吉又道了聲謝,就離開了醫院,真不是他不想照顧老板,主要是确實有事情要忙。
陸知宴本來是來給他媽媽買燕窩的,因為市醫院這邊的燕窩比較正宗,所以他每個月都要來一趟,沒想到還能碰到一只生病的小貓。
等安吉走了,陸知宴看着滿滿一袋子的藥才深深地擰起了眉頭,這是病成什麽樣,吃這麽多藥?他去超市裏買了點熱乎的粥和水煮蛋,都是些清淡的,估計發燒的裴總也不想吃口味太重的。
陸知宴坐電梯上到四樓,這個時間來挂水的人不多,病房裏三張床位只有裴熙南自己,被子蓋到了下巴,不知道睡着了沒有。
陸知宴放輕了腳步,開門進去,床上的人不滿地抱怨,“你怎麽才回來啊?”
因為生病的緣故,聲音沙啞,卻又黏黏糊糊的帶着重重的鼻音。
不像是責怪倒像是撒嬌。
陸知宴把藥和粥放在桌子上,看着閉着眼睛的裴熙南嘆了口氣。
“是我。”
安吉:請叫我小機靈鬼。
南南:生病病,難受受。要老公抱抱嗚嗚嗚(?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