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後聽着寧舒的話,那畫的極細的眉毛輕輕的皺了起來,似乎很是不滿他的回答,覺得他是在敷衍自己。

她張口想要呵斥他兩句,讓他不要那麽不識好歹,結果眼角的餘光就掃到了旁邊站着的寧夫人,那訓斥的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眼看着皇後不說話,也不讓他離開,寧舒心裏就止不住的開始打起鼓來,他也不知道這皇後是個什麽算計,既然不喜歡他,又何必讓她兒子和自己訂婚。

皇後卻是盯着寧舒,心裏盤算着怎麽在不傷及寧夫人底線時,順帶給寧舒一點教訓。她帶着黃金長指的手輕輕的點擊着扶手,目光幽深的盯着寧舒,最後輕聲道:“既然寧小公子這般說,那想必還是本宮聽錯了?”

“不敢。”即便是寧舒再沒有眼色,此時聽到皇後這樣說,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當下就跪了下來承認自己的錯誤,“娘娘自然是不會錯的,若是有問題,定是下面的人給娘娘傳錯了情報。”

皇後娘娘眯起了眼睛,覺得這寧舒說話怎麽都不和她的意,剛想繼續發作。

結果,寧舒适才匆忙間收起的盒子突從袖口滑落出來,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其中東西的一角。

看到那東西的瞬間,周圍人你們就變了臉色。

皇後臉上高傲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盯着那盒子不敢置信的道:“這,這東西是從那裏來的?”

看着那掉出來的東西,落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響動,寧舒的心也跟着顫抖了一下,畢竟這東西一看就價值不菲,靜王剛剛才給了他,他可不能一下子就給他摔壞了。

寧舒匆忙将那盒子撿起,确認裏面的東西沒有被摔壞。結果還沒有擡頭就聽到了皇後的問話,他心裏有些疑惑,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這東西是剛才靜王給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寧舒的錯覺,他覺得自己說完這話之後,皇後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若是可以不顧形象,他覺得皇後可能都會開口罵人。

眼看着皇後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寧舒小心的将東西放進了衣服中的口袋裏,謹慎的看着皇後道:“娘娘,這東西有什麽不妥嗎?”

有什麽不妥?!他竟然在問自己有什麽不妥?!

這東西是王妃的象征,還不是每個王爺都有,只有經過了皇上封賞,才有資格為自己的妻子争取一個。凡是戴着這東西,等同于能和那個王爺行使一樣的權利。

皇後看着寧舒那張漂亮的臉,頂着那樣單純的表情看着自己,覺得他肯定是故意的,凡是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那有不知道這東西貴重的人。偏生他拿到了自己面前炫耀,此時還盯着一張無辜的臉問自己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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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覺得自己被氣的不輕,偏生又找不到理由懲罰面前的人,最後她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勉強平靜下來,看着寧舒道:“好了,你下去吧!”

如此,竟然連表面的平和都不想維持了。

寧舒也不敢耽誤,告了一聲退,随即和寧夫人她們一起退到了後面衆位夫人們待着的地方。

寧舒離開的時候還擡眼看了皇後的方向一眼,只見她接見後面的夫人時,臉上的冷意都要遮掩不住了。

他輕輕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垂眸看向自己口袋的方向,對靜王到底給了他什麽東西,越發的好奇了。

寧舒退到了後方,還沒有等他開口詢問寧夫人,靜王給他的簪子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只聽到旁邊傳來了寧洛顏小聲又謹慎的聲音,“舅母,我們剛才是不是惹得皇後娘娘不高興了?”

寧舒擡眼看過去,只見洛顏一臉忐忑的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滿是糾結。

寧舒心裏突然生出了幾分狐疑,明明剛才皇後也沒有怎麽他們,怎麽她就先害怕上了?難道是因為自己是穿越的,所以感受不到皇權的威壓,所以才導致他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寧舒還未說話,寧夫人就開口打斷了寧洛顏的話,“洛顏,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傳入閑雜人等的耳朵裏,平白惹出事端。你也不是小姑娘了,需得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寧夫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嚴厲,這也導致了原本想要挑撥離間的寧洛顏聽完之後白了臉,低低地應了一聲,“是,舅母,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多嘴了。”

洛顏雖是這般應和着,放在衣袖下的手指卻是握成了拳,心裏想着卻是寧夫人對自己果然都是表面功夫,這當着大庭廣衆的,竟然就把自己當下人教訓。

寧夫人教訓完寧洛顏,很快就被相熟的夫人給認了出來,随即攀談起來。

寧舒看着已經和人聊得火熱的寧夫人,想着還要好一會兒才到參宴的時辰,他也就沒有跟在寧夫人身後,準備自己找個角落待着,等待會兒時間差不多了再過來,再和寧夫人她們一起過去參加宴會。

寧舒朝着寧夫人說了一聲,在寧夫人朋友探究的目光下告辭離開了。

很快,寧舒看準了一個涼亭的角落,悄悄的就走了過去,誰知他才剛落座,只聽到背面假山之後傳來了女人說話的聲音,那聲音紛紛雜雜,恐怕還不止一個人。

“梅姐姐,你今天這套衣服可真好看,這是明華堂新出的料子吧?”

“還是梅姐姐家裏體面,這料子我聽說那明華堂也沒有多少,剛來就被人給搶光了!”

“就是,也是梅姐姐家裏寵她。像我家裏,我若是想要讓我母親給我用這料子做衣服,指不定她還怎麽說我吶!”

寧舒在心裏暗暗為自己嘆氣,他怎麽就聽了別人的牆角了?而且,他聽着這話,幾乎全是在恭維那叫‘梅姐姐’的人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人物,能讓那麽多貴女衆星捧月般的對待。

“對了,你們聽說那寧家小公子和靜王的婚事了嗎?”

“這事鬧得那麽大,誰不知道啊?”

“你們說,這寧家小公子對那沈家少爺可是癡心一片,他會不會在成婚之前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我看啊,這可說不定。先不說那沈少爺對他壓根就沒有意思,就單說靜王雖然不受皇上待見,可是他也不是一個會任由人給他戴綠帽子的主,要是那小公子做出點什麽事來,想必那靜王也不會輕饒了他。”

寧舒沒有想到自己在這裏坐坐,不僅聽到牆角,還聽到了自己的牆角,一時之間不免有些感嘆。

只是眼下他自己出去,寧舒又覺得有些尴尬,于是他只能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聽着她們這群貴女莺聲燕語的聊着關于自己的八卦。

“要我說,那寧小公子當真是癡心妄想,他怎麽配得上沈少爺。”

“就是,他那樣的就算配靜王也是高攀了。”

寧舒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他不明白那沈少爺到底是何方神聖,靜王一個王爺竟然還比不上他一個只聽過名字的人?

只是不管寧舒心裏如果困惑,眼下也沒有人能給他解惑,他也只能把這些事情壓在自己心裏,等着日後再一起問。

“我說啊,若是這鹹陽城裏有誰能配得上沈公子的,定然要非梅姐姐莫屬了,大夥覺得呢?”

寧舒覺得她這是廢話,這些貴女們顯然都捧着那個叫梅姐姐的,如果那沈少爺真是什麽乘龍快婿,那她這樣說自然也不會有人反駁她的話。

偏生在這個時候,一道清脆悅耳、仿若清泉的女聲響了起來,那聲音清清淡淡的,卻讓人倍生好感,“你們別這樣說,姻緣一事本就講求一個緣分。若是有緣,怎麽都會在一起;若是無緣,便是如何求都求不到一起的!”

寧舒聽着這話,只覺得這話棉裏藏針,聽着是在為她自己辯解,仔細想來卻是在說寧舒以前都在強求,仿佛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讓寧舒頓時對她起了幾分好奇之心,想要去看看這有兩幅面孔的女子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只是沒等寧舒找個機會悄悄看看那貴女長個什麽模樣,只聽到遠處又傳來‘當~當~當~’三聲鐘響,這次是集合的鐘聲,讓大夥一起過去參加皇上的壽宴。

寧舒聽着外面的腳步聲,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慢慢走出來,準備去找他娘彙合。

誰知道,寧舒這一走出來,卻是發現原先那些貴女們站着的地方,此時還剩下一個人站在那裏,目光幽深的盯着前方,似乎正在等着什麽人。

聽到寧舒出來的響動,那女子似乎被吓了一跳,扭頭朝着他的方向驚慌得看了過來,在見到出來的人是寧舒時,她的臉上似乎閃過了片刻的詫異,随即有些尴尬的道:“寧公子?”

寧舒卻是看着面前這位身穿淡藍色長裙,面若豔陽的女子,從她說話的聲音中聽出了她就是剛才被衆星拱月般圍在其中的梅姐姐。

那被叫做梅姐姐的女人看了寧舒一眼,臉上的尴尬一閃而逝,随即朝着寧舒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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