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冰山刺客二周目

“回返進度開始,由于玩家持有蜀漢陣營的魔寵,回返坐标默認為蜀漢陣營。返回時機為第二戰策未開啓的時間段,回返地點新野城內。請玩家提前閉眼,以免受到不必要的視覺沖擊。”

進度的回返沒有陸少宇想象中穿越時空隧道上下颠簸的難受,更沒有離奇的失去記憶。不過半刻鐘,陸少宇就聽到系統在腦內提示,回返已完成。陸少宇一睜眼就急迫的向系統确認,那個蜀漢陣營的魔寵是不是翼德君,和系統的交流十分簡單,只需要在腦內呼叫就可以。系統很快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因為好感度超過上限溢出,所以一周目攻略對象翼德君自動和玩家綁定,只是在玩家沒能達成任意結局之前,無法開啓包裹和寵物系統,所以玩家暫時無法使用之前得到的獎勵。不過,只是回返游戲進度,并不會清除翼德和玩家的好感度,請玩家安心投入到二周目的游戲中,争取獲得更多稀有物品獎勵。”

雖然在懲罰回返游戲進度開始之前,陸少宇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不過現在得知翼德君的好感度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之後終于徹底的放下心來。回返進度對陸少宇而言多少都有些精神負擔,所以心情一放松下來,他整個人就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請玩家在休息之前指定二周目攻略對象,以便于随身系統能夠及時提供攻略。”

“就選子龍吧,反正有了翼德其他人都是浮雲,子龍那個冰山臉大概很難讓人喜歡上吧。在和翼德君重逢之前,我一點也不想再給自己惹上什麽負擔。玄德君實在太讓人難以抵抗了,還是暫時跳過吧。”

“攻略對象子龍,系統已确定,正在離線更新游戲資料中——”

陸少宇聽到離線兩個字,就明白暫時沒自己什麽事了,很快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昨天還沒到日落陸少宇就因為回返進度的精神負擔先睡了,所以第二天天光未明他就已經精神奕奕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雖說在現代都市生活之中和大部分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年輕人來比較陸少宇的廚藝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但是在古代沒有高科技支持的背景下,陸少宇要起竈生火都很有難度。

所以陸少宇只能可憐兮兮的餓着肚子趴在床上,甚至連淨口的青鹽也不知道放在什麽地方。但是很快就有一周目裏他熟悉的侍從端着水盆和毛巾進來,還貼心的帶了不少美味的小點心。陸少宇一邊在內心暗暗吐槽系統外挂開的太快,是個人都會有所懷疑,一邊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城內侍從(僞)系統眼線(真)提供的美食。

吃飽喝足的陸少宇剛想着在二周目去翼德君的房間裏看一看就收到了系統的提示:“請玩家帶着早餐到郊外尋找練武的子龍,開啓二周目的主線劇情。”

陸少宇二周目的困難早有準備,也不認為自己能這麽順利的重新去攻略二周目的翼德君,因為确定了翼德君已經成為自己的魔寵,他一點也不暴躁,笑咪咪的把自己吃剩下的小點心拿布巾包了藏在懷裏。有了系統君光明正大的作弊,陸少宇甚至連一個守城的士兵都沒遇到,就順利的出城。

到了新地圖,陸少宇熟悉的閃光箭頭再一次亂入指明方位。即便天還沒大亮,陸少宇也十分輕松的找到了一身黑衣在花樹下練武的子龍君。陸少宇在二周目之所以選擇子龍作為攻略目标,除了在一周目對這個清冷少年的一點好奇之外,更多的還是對那個三國演繹裏一生未嘗敗績,白馬銀槍的趙子龍有一種難以釋懷的憧憬。

也許他對三國的歷史只是一知半解,但作為一個受過傳統教育的天/朝人,陸少宇對趙子龍的崇拜從兒時開始就成了一種本能。潛藏在男/性內心的熱血和激情讓他也不可免俗的曾幻想自己能和趙子龍一樣,白馬銀槍護主于危難,破敵于無形。正因為如此,即使他明白的知道現在這個時空只是被虛拟出來的一個披上了三國人名殼子的古代架空游戲,也忍不住想和這個幻境裏名為趙子龍的人有更親密的接觸。

這是第一次陸少宇在這麽近的距離觀察游戲裏的趙雲。

只見子龍一身黑衣站在不知名的缤紛花樹之下,氣質凜然表情淡漠。身量卻比陸少宇預想中要矮上不少,就連五官也不像翼德君那般剛毅銳利,反而多出一些少年人未曾脫去的稚氣和天真。

子龍君清冷而疏離的姿态和稚氣未脫的清麗面容被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這個半大少年即便只是這樣安靜的站立着都時刻散發出名為神秘的魅惑。讓暗中窺視的陸少宇忍不住去猜測他的內心到底隐藏着怎樣波瀾起伏的故事。

初升的朝霞層層疊疊從雲間穿出,細碎的金光透過青翠的枝葉斜斜落在子龍君白皙的側臉上,這種光亮和覆蓋他身體輪廓的純黑夜行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陸少宇只遠遠的看了一眼,就被這讓人窒息的美感震懾了。少年的身形略顯單薄,還沒完全長開的五官已經逐漸顯露出俊逸的輪廓,比起翼德君的威猛強壯,子龍流暢的身體線條反倒更精準的诠釋出危險這兩個字的含義。一身黑衣的子龍君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匕首,陽光掠過就能反射出血腥的弧度來,無端的讓人顫栗。

這種吸引力危險而無法抗拒,陸少宇癡癡的被這樣的子龍蠱惑了。他無意識的開始朝子龍君靠近,就連系統一再給出的危險提示也沒能讓他清新過來。陸少宇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彷如一個毫無分辨能力的嬰兒一樣,緩慢的走了過去。

一直被少年藏在身後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陸少宇的咽喉襲來,淩厲的白光環繞瞬間鋪滿了陸少宇的視線,細雪一般美麗而冰冷。然而這只奪人性命的劍在挑開他懷裏的布包之後倏然停頓下來,如同一直瞬間收起爪牙的猛獸安靜的蟄伏起來。少年清冷的聲音帶着一絲疑惑:“少宇閣下一個人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我只是睡不着,突然想來看看你,順便給你送點吃的,練了一整晚的劍也該餓了吧。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怎麽努力也不能忘了吃飯。不然的話會長不高的。”陸少宇被子龍君磁力十足的嗓音驚豔了。少年的聲線還未完全成形,清脆中帶出幾分男女莫辨的妖嬈來,直教人心癢難耐,想把眼前的美少年壓在床第幔帳之間聽到更為美妙的喘/息。

“久聞卧龍先生身負秘法,沒想到少宇更是青出于藍,連焚香蔔算都不需要就能随心所欲的預測身邊發生的一切。”子龍君神情不變,只是手中的利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他悄悄的擱置在了樹下。

“子龍君謬贊了,在下也不過是偶有靈光罷了。反倒是子龍先生年紀輕輕劍法就如此高妙,一招一式都能帶動天地氣運着實讓人佩服。孟德五十萬大軍即将兵臨城下,若是能得子龍先生庇護,也不枉費我夜半送香餅的一番美意了。”

“少宇多慮了,閣下既是玄德軍師,在下自當護衛周全萬死不辭。本是分內之事,自然不敢勞煩軍師費心,懇請先生以後不要在為子龍這樣的蟲蟻之輩廟算,還要多多憂心天下大事才好。”

“如果我說此番廟算是預謀已久的,不知子龍君信否?”

“軍師胸中丘壑萬千,子龍自認不及先生萬一,恐難洞悉先生之深意。”

“南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自古就有斷袖分桃龍陽歡/好,子龍又何必處處拒人于千裏之外呢?你我一文一武若能攜手快意山河,豈不妙哉?”

“卧龍先生乃是世外高人,少宇閣下身為孔明嫡傳弟子怎能如此孟浪不知分寸?在下不過死士之身,實在當不起先生擡愛。”也許是陸少宇的話太過直白,讓年輕的子龍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連臉上一慣的淡漠都難以維持,隐隐透出怒氣來,白皙的面容上紅潮疊起霎是好看。

陸少宇甩着袖子把食物抛給子龍,輕聲淺笑:“是我唐突了,沒想到子龍平日在戰場上殺伐果決,私下裏竟是個面薄之人。這紅油金鱷餅還是趁熱吃比較美味,莫要浪費了。”

子龍淡淡的掃了陸少宇一眼,似是在确定他剛才那番話的真假。到底是性格所致,他最終還是沒把舌尖上的疑惑吐露出來,安靜的坐在樹下開始吃起餅來,身上的氣勢已經暗自散去。

陸少宇長長吐出一口惡氣,在心裏瘋狂給自己點贊。

媽蛋,身為一個掉節操的游戲攻略,你腫麽裹腳布一樣又醜又長,還通篇文绉绉掉書袋?簡直比三字經和繞口令還難念,完全不合邏輯好麽?坑爹的游戲策劃們繼腦洞太大之後又開始肆無忌憚瘋狂轉換文風了麽?坑爹的系統,就算勞資只是免費體驗玩家也不帶這麽沒底線胡來的吧。有誰會腦抽和自己只見過兩次面的冰山刺客表白啊!!就算是瑪麗蘇/嫖/文也不帶這麽神展開的好麽?

地球人都不是這麽談戀愛的好麽?追人又不是在酒吧約/炮,送杯烈焰紅唇買幾包蜜桃味的那啥就能抱着深夜買醉、空虛寂寞冷的小受們在快捷酒店裏來一發?專注賣蠢一萬年的豬隊友系統君求放過啊!!

随着朝霞的翻滾,霧氣缭繞的雲海有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子龍君側過身偷偷打量陸少宇表情僵硬的面癱臉開始偷偷反省自己剛才的拒絕是不是有些過分,畢竟在練了一整夜的劍之後,有人陪伴一起看日出的感覺也不算太壞不是麽?

因為這份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子龍站起身來彈了彈身上的食物碎屑,朝陸少宇伸出手掌:“天色不早了,玄德大人今日也許會召開軍議,先生還是早些回去,莫要遲了才是。”

陸少宇按住子龍掌心薄薄的繭子,微微借力,嘴角揚起笑意:“子龍這是要送我回去麽?能和心尖之人迎着日出攜手同歸,就算即刻死了也毫無怨言啊。”

“先生乃人中俊傑,為何把死這樣不吉利的字眼随意挂在嘴邊?”子龍似乎有些不滿陸少宇的輕浮,不着痕跡的把手掌往後縮了縮。陸少宇卻順着他的手心把頭歪在子龍肩上。透過衣料傳過來的熱氣讓被不習慣清晨冷氣的陸少宇極為舒服的輕輕哼了一聲,就好像一只惬意歪倒在主人懷裏的波斯貓,慵懶中不失優雅。

“古之聖人有雲,朝聞道則夕可死也。不知子龍以為如何?天下萬法歸一,子龍于劍道造詣頗深,是否也把自己當作朝生夕死的昙花呢?”陸少宇的頭頸緊挨在子龍耳邊,言語之間呼出的熱氣落在他頸後的皮膚上引起輕微的顫栗,讓子龍的耳尖微微泛紅。

“子龍本是孤兒,了無牽挂,自然心似浮萍身若飄絮,閣下乃卧龍先生高徒,怎可與我等死士相提并論?”子龍擡起手腕把陸少宇放在他肩上的頭輕輕托起,一慣冷清的聲音卻隐隐有動搖之意。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人浮于世,誰又能與天地争勝?子龍武藝高絕,假以時日必能化身為龍,翺翔于九天之上為萬民景仰。而在下不過區區文士,弱不禁風,值此亂世恐怕很難壽終,也不怪子龍對我無意。”陸少宇說到此處故意欲言又止的看了子龍一眼,随即一臉失落的和他拉開了距離:“子龍放心,今日之事只當是全了我這将死之人的一點心意,日後絕不再提就是。只是我生在遙遠的異邦,唯恐自己化作青煙白骨之後竟連掃墓之人也沒,只願子龍能稍微念及此番情誼,為我添上香燭冥紙才是。”

子龍看着陸少宇臉上轉瞬之間就鋪上無限凄涼,頓覺心中一陣鈍痛,張口欲言又不知此情此景之下能說什麽來安慰,只好默默垂下頭狠狠攥緊了拳頭,就連回城的步伐也不自覺的加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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