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as long as youre there (上)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去了兩個禮拜，一天中午，Mr Schue把Rachel叫到他的辦公室，遞給她幾張紙，确切的說，是樂譜。《As long as you’re there（只要你還在）》。
“這是？”Rachel在快速浏覽過整首歌之後，皺着眉問。
“你覺得這首歌怎麽樣？”Mr Schue笑着問，示意Rachel坐下。
Rachel再翻了翻樂譜，仔細看了看歌詞和幾處剛剛覺得處理不是特別得當的地方，“歌詞很……深情，但是曲子的部分還有些地方可以改進，不過問題不大。整體來說，是相當成熟的一個作品。”
Mr Schue笑着點了點頭，贊同這個他見過最有天分的學生的意見。“那你覺得這首歌作為National的參賽曲目怎麽樣？”
Rachel再仔細看了看，已經在腦子裏面想着怎麽改進，到休止符的時候，臉上已經是燦爛無比的笑容，眼睛裏閃爍着興奮，“全國冠軍是我們的了！”
Mr Schue哈哈地笑了下，不愧是Rachel，“雖然我知道你已經對怎麽修改這個曲子有了自己的想法了，不過在最終定稿之前，還是先拿來給我看看，我們到時候再看看有沒有還需要改進的地方。”
Rachel假裝因為質疑自己的專業而被冒犯到，不過馬上破功，興奮地點了點頭，這首曲子修改下，會大發異彩的！
等興奮過去之後，Rachel才吐出一直在心底的疑問：“這首歌到底是誰寫的？是你嗎？”雖然按照Mr Schue剛剛的反應，不太可能。
Mr Schue臉上的笑容錯落了下，他搖了搖頭，“是我西班牙語課的一個學生寫的，她知道我們要參加全國賽，就把這首曲子給我們了。”
“Okay……”Rachel皺着眉疑惑地看着對面開始有些不自在的Mr Schue，“那我能知道她的名字嗎？你知道的，随便改別人的作品總是不好的，起碼要經過她的同意吧？”
“她已經說了随便我們改，她非常相信我們的水平。而她也是個非常害羞的女生，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是她寫的。”
Rachel仍舊将信将疑地看着Mr Schue，她實在想不起這學校還有glee club以外的人默默支持他們的人，不過如果那個女生非常害羞，倒也不是不可能。
“好了，Rachel，趕緊上課去吧。”Mr Schue說道，“盡快把曲子改好，National還有兩個禮拜而已了！”
Rachel又興奮起來了，全國冠軍一定是他們的！
經過将近一個禮拜的打磨，Rachel和Mr Schue終于對曲子挑不出什麽可以改進的地方了，再經過幾次排練，Rachel在禮堂進行了第一次正式排演，而glee club成員們熱烈的反響雖說是她意料中的，卻也是極大地增長了她的信心。全國冠軍一定是他們的！
而Rachel，卻用眼角捕捉到Quinn臉上一絲不明的情緒。
New York City。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也是Rachel最開始到現在一直夢想的舞臺。雖然她的父親們已經帶她來過幾次，看過百老彙劇，但這次不同的是，她将第一次在這個城市演唱，她的歌聲将第一次真正回響在這個城市，雖然馬上會被人遺忘。但她相信總有一天，當她站上百老彙的舞臺，她的歌聲将長久地停駐在無數人的心上。
到達紐約的第一天在各種忙亂中很快流逝。到半下午的時候，Rachel回到所有女生一同住的房間時，卻發現只有Tina和Mercedes已然一人一床地睡着了，其他人都不見蹤影。她又看了眼沉睡開始打鼾的兩個人，聳了聳肩，撿起自己的随身物品，便出門了。
紐約的地鐵與這個城市的繁華不同，反而十分古舊陰暗，甚至有些肮髒，Rachel深吸了口氣，空氣中還彌漫着塵土的味道，她固執地認為這是車水馬龍的繁華沉澱下來的歷史塵埃。身披多色條紋的長外套，頭頂白色針織帽的Rachel站在時代廣場，擡頭環視着百老彙劇的巨大海報的時候，心裏的那份激動和那份夢境般的親切感，依舊和第一次一樣，未曾退減半分，就像她對自己是屬于百老彙的信念也不曾褪去半分。
她本來只不過是來這感受這裏的氣氛，但當她路過Times Square Visitor Center的時候，裏面傳出的歌劇魅影的音樂不禁讓她停駐。她深吸了口氣，随即決定去售票處看看還有沒有今晚歌劇魅影的票。還好不是假期，售票窗口的隊伍不是很長，而她，也輕而易舉地發現了那身着血紅色外套的金發女生。Rachel幾乎就要笑了出來，似乎她總也逃不過那個女生，但不知為什麽，心底卻止不住地是份凄涼。在她即将要轉身的那刻，她卻在嘈雜聲中輕易辨別出那個不知道怎麽忘卻的聲音。
“Rachel！”Rachel幾乎要覺得Quinn琥珀色眼睛閃耀的光芒是因她而起。她發現周圍好幾個人因着這聲音看向她，她不自在地挪着步子向Quinn走去。
“Hi，Quinn。”近了，Rachel略帶緊張地打着招呼，臉上也是緊張的笑容。
“你是也來看歌劇的嗎？”Quinn也是有些緊張，卻也有些莫名的興奮。
Rachel剛想說她正要回去，這時剛好輪到Quinn，她明确聽到Quinn說兩張歌劇魅影的票。Rachel睜大眼睛詫異地看着那個血紅色的背影，不安的她不停地摸着衣角，她不知道該作何感想，也不想作任何感想。
當Quinn向她示意，她有些別扭地随着高個女生走到了街對面。兩人面對面。Quinn舉着手裏的兩張票，盡量随意的口氣，“抱歉沒事先經過你的同意，不過如果你不想去看，我可以馬上轉給其他人。所以，不需要有什麽壓力。你要和我去看嗎？”
“我……”Rachel咬起下嘴唇，避開Quinn的眼睛。她可以感覺到Quinn的注視，終于，Quinn一聲幾乎不可聞的嘆息，随即一個念頭閃過，她拉住正要轉身離開的Quinn的手腕，卻又馬上放開。她的視線上移對上Quinn明亮的琥珀色眼睛，輕聲問，“多少錢？”
Quinn剛想開口，卻掏出手機看了看，說，“現在離演出只有一個多小時，我們走過去還要20分鐘，只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吃點東西。這樣吧，你随意請我吃點東西就好了。反正這票是當天的，也沒多貴。”
Rachel仍是咬着嘴唇，點了點頭，“那就那家星巴克吧。”她指了指Quinn身後。
兩人默默地吃着，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這嘈雜的店裏倒是有些怪異，但是卻沒有人真正關心自己以外的世界。等兩人再次回到街上往劇院的方向走去，或許是微微的晚風，也或許是Quinn開始放松的姿态，Rachel也漸漸地松弛了自己緊張的神經。明明到處是說話聲，車鳴，機械聲，Rachel卻只聽見了流動在兩人之間的沉默，格外的安心。
雖然Rachel已經看過很多次，甚至也來這家劇院看過兩次，她卻依舊很享受，幾乎可以背出所有臺詞。當故事接近尾聲，那只布偶猴子敲着小钹，Rachel從故事中回過神，下意識轉向旁邊的Quinn，她卻仍舊盯着前方，神情中滿是脆弱。Rachel忍不住伸手抹去Quinn眼角即将滑落的淚。Quinn驚醒般地站了起來，此時演員已經開始謝幕，趁勢她抹去了那一邊的淚。Rachel也站起來鼓掌，卻忍不住側轉頭看目不斜視看着前方的Quinn。有時候，Quinn過于僞裝堅強無動于衷，Rachel會偶爾忘了Quinn心底滿滿的傷。當初正是那份因為Quinn的傷而痛，繼而升騰起要讓Quinn快樂的心情，讓Rachel意識到自己對Quinn的感情。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她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中，忘卻了那份簡單的願望，讓Quinn快樂起來，那樣，她也就快樂了吧。
兩人出了劇院，夜已經有些涼，街上的行人也稀疏了。走了幾步，Rachel拉住Quinn的手腕，停下了兩個人的腳步，她望着Quinn的眼睛，輕聲問，“Quinn, are you happy（你快樂嗎）”
Quinn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It’s just…”Rachel撇開了她的視線，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再回過去看着Quinn，“I ot, if you love someone, the only thing that matters is that they are happy. I realized that, no matter what’s gonna happen between us, the one thing I want more than anything else is that you are happy, Quinn.（我忘記了，如果你愛一個人，唯一重要的是你所愛的人是快樂的。我才意識到，不管我們之間将來會怎樣，我最想要的，不過是你能開心，Quinn）”
Quinn久久地看着Rachel，昏暗的街燈下已經辨別不出的琥珀色眼睛卻閃耀着，許久，Quinn輕輕地說，“你沒有和Finn去Prom（舞會）。”
“你也沒有和Sam一起去。”
Quinn別起一縷頭發到耳後，錯開了Rachel的視線，依舊是清淺的聲音，“Sam從來都不重要。”
笑容在Rachel的嘴角蔓延開，她一直都知道，無論Quinn怎麽不作為，她一直都知道她擁有Quinn的整顆心，這也是她一直堅持到最後也舍不得放棄的原因之一。
至于Finn，Rachel的笑容暗淡了些，她不能否認她沒有過一絲猶豫，她當時答應Finn會認真考慮的心境也是真的。Finn可能有些遲鈍，但他始終是個非常關心他人的人。早在Regional之前，那次被Quinn故意踩了他之後的一天他來質問Rachel，問她Quinn究竟是哪根筋不對，還有Rachel為什麽會阻止他向Quinn追究。
也許其他人沒有發現，其實Finn才是她真正意義上擁有的第一個朋友，即使是在他倆戀愛之前。曾經他也許會不自覺忽視Rachel的感受，他關心Rachel的心意卻從來沒有改變過。當時的Rachel很是痛苦，Quinn的怯懦，而她卻要違背自己的每份意志不去接近她，自己的心意沒有誰可以訴說。一時腦熱，她告訴了Finn實情，說出了自己對Quinn的感情，以及Quinn當時的掙紮和自己的現在的痛苦。
“You are gay（你是同性戀）”Finn當時驚得還來不及有其他反應。
“Not really（不是）…”Rachel誠實地說，“I think I’m bisexual（我想我是雙性戀）。”
“那你當時和我分手是因為你喜歡上了Quinn”Finn有些受傷地問。
“No！不管我和Quinn之間發生了什麽，你和我當時根本就行不通，Finn。”Rachel可以看出Finn不信她，“Finn，你自己想想我們的那段日子，你不得不假裝聽我的絮叨，我不得不假裝對橄榄球感興趣對你的忽視視而不見。Finn，即使沒有Quinn，我們也走不了多遠的。”
Finn說他需要時間想清楚，在Rachel第361次後悔自己告訴了Finn的時候，Finn約她出去，他說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卻也明白他和Rachel之間發生的事是他們倆之間的事。到最後，Finn很真誠地問Rachel，她怎麽樣。那個時候，Rachel知道Finn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朋友。甚至到後來，在Puck家，Finn居然答應了自己讓他假裝他倆又要在一起的戲碼。當然Finn後來承認，除了看當時Rachel因為Quinn和Sam之間的事十分痛苦，他也有那麽一點私心。或許是因為這次Rachel不再是那樣急切地想捆綁他讓他有透不過氣的感覺，這段時間的相處Finn得以見到一個不那麽瘋狂的Rachel，一個更加真實，會痛苦脆弱的Rachel，他發現自己比以前更加對Rachel動心了。可是，Rachel永遠是一個一旦感情投出去，眼裏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Finn也只好隐藏自己的心意，直到Puck家之後，他發現一個格外疲憊的Rachel，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Rachel永遠是dramatic（戲劇化）的，大喜大悲，卻從不缺乏熱情。那晚，他第一次向Rachel表明了自己的心意，Rachel卻搖頭說自己已經沒有精力再思考什麽了。後來經過Bacon的事，他再一次親眼目睹了Rachel的無力，和一分想要放棄的念頭。所以他即刻抓住機會，在glee club向她再次表白，希望這樣romantic（浪漫）點的方式能打動Rachel，而Rachel也真的說她會考慮。
Finn的這些心路歷程，都是Rachel約他出來想給他一個答複的時候他所說的。不得不說，Rachel再一次被他的誠意和心意所打動到，她幾乎要改變自己的心意，卻在Finn彎腰企圖吻她的時候，她明确地知道自己的心意，拒絕了Finn。
其實當時的Rachel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了，一份永遠沒辦法實現的感情，所有的理智都告訴她，她該接受Finn，move on。她卻仍舊放不下。當然，其實如果這時候她接受Finn，對他多少有些不公平。所以Rachel已經在心裏做了決定，她不會接受任何人，卻也不再為她和Quinn努力，專注當下該做的事，只希望随着時間過去，她對Quinn的心意淡去，才好重新開始。
“Rachel……”Quinn輕喚出神已久的Rachel。
Rachel對上Quinn的眼，今晚的Quinn卻有些不一樣，她處處主動，Rachel幾乎要以為Quinn想要她們之間發生什麽了。這倒讓她想起一個曾經被她很快否定的念頭。
“Quinn，那首歌，是你寫的嗎？”Rachel幾乎完全是好奇的語氣。
當Quinn立即避開她的視線的時候，Rachel的呼吸紊亂了。
“你是怎麽猜到的？”Quinn輕聲問，仍是不看她。
“Mr Schue說是他西班牙課上的一個害羞女生寫的，可是我查過，他班上的女生還沒有誰能跟害羞這個詞挂上鈎。這樣，更大的可能性是glee club的人寫的，可glee club的人要麽早就拿這個要求solo的，剩下的人即使覺得讓我唱讓我們贏的機會更大，我也想不出他們為什麽要做無名英雄而不是已經到處邀功。而唯一會想要瞞着的人，只能是你。”Rachel平直地敘述着自己腦子裏曾經的推理，可是當時的她很快否決了，那份I don’t need anything else but your love（我不需要其他任何東西，只是你的愛）的心意，不會是Quinn。可現在……
“我本來是告訴Mr Schue，說這首是他寫的的。”Quinn咬着嘴唇仍舊不看Rachel。
“既然你當初不想告訴我，現在又為什麽承認？”Rachel不明白，近乎責問的口吻。
Quinn沉默良久，終于輕聲說，“或許我想讓你知道是我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