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其不意抄家抓人

有家有口的奴才住在哪裏都是有數的,稍一打聽就得了,因此正當迎春的奶母喝的爛醉躺在床上打鼾的時候就被闖進來的王興家的和王信家的逮個正着。

“天老爺啊,出什麽事了,你們這是想做什麽,反了天了,殺人了!”剛被潑醒的王奶母還在發懵就下意識的撒起潑來。

彼時趙天梁領着興兒、昭兒、隆兒三個小幺兒開始翻箱倒櫃。

王奶母見狀越發瘋魔起來,“快來人啊,家裏進強盜了,來人啊。”

王興家的笑道:“我勸你別扯着嗓子瞎叫喚了,你叫破了天去也不會有人來救你,這是我們琏二爺下的令,誰讓你不長眼的偷摸了我們迎姑娘的金璎珞呢。”

“梁哥,你看看是這個不是?”興兒舉着一件環佩叮當的金項圈給趙天梁看。

“我也沒見過,大抵是這個,她一個下人不能有這樣好的東西。”

王信家的在一旁認出來了就道:“這就是金璎珞,得了,咱們能交差了。”

就在這時昭兒捧着兩把金锞子銀锞子紅寶石的耳墜子金簪子邀功一般的舉到王奶母的眼跟前,笑嘻嘻的道:“老奶奶,這也都是主子賞你的?”

王奶母沒有絲毫偷東西的羞愧,反而叫嚣道:“小兔崽子鼈孫子都給我放下,放下,那都是我的!”

隆兒從床底下的炕洞裏抱出一個磕了口沿的天藍釉柳葉瓶,也笑哈哈的舉到王奶母跟前,“老奶奶,這古董瓶子也是主子賞你的不成?”

趙天梁道:“行了,都別廢話了,拿上髒物壓着她快走,主子那邊還等着呢。”

——

迎春、探春、惜春都住在王夫人屋後頭的三間抱廈裏,三姐妹一人一間,再加上跟着服侍的丫頭嬷嬷,滿滿當當的一屋子。

賈琏過來也沒進屋,拎着馬鞭背手站在院子裏和屋裏的迎春說話,“我知妹妹是個‘虎狼屯于階陛,尚談因果’的性子,你丢的金璎珞我給你找回來,你不必言語也不必怕什麽,一切在我身上。”

站在門口的迎春滿臉惶惑,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反而是大丫頭司琪急忙拿了迎春的黃銅水仙手爐作勢遞給賈琏,“二爺,我們姑娘嘴笨不會說什麽好話,奴婢替我們姑娘謝謝二爺,只不知二爺是鬧這一回借題發揮耍耍威風還是從今往後都是我們姑娘的依靠呢?”

Advertisement

賈琏笑着打量眼前這個高壯豐滿的丫頭,“你叫司琪可對,好鋒利的口齒,你好生服侍,服侍得好了我允你一件事。”

司琪大喜,忙蹲身行禮,卻依舊不放過賈琏,“二爺還沒回答奴婢呢。”

賈琏又笑道:“我統共就這一個正經同父的妹子,我不替她撐腰還有誰,你們主子正經是這府上世襲一等将軍的大小姐,誰還能比她尊貴,往後都給我拿起架子來。”

司琪喜不自勝,“如此奴婢就知如何行事了。”

話落深行一禮,舉着手爐道:“天寒地凍的外頭站着冷,二爺您拿着暖暖手。”

“謝你的好意我不冷,拿回去給你們姑娘用去吧。”

“是。”司琪也沒多讓再行一禮轉身去守着迎春去了。

賈琏的動靜如何瞞得過王夫人,因此不過片刻就由周瑞家的攙扶着站在了後廊上。

“琏兒,你又鬧什麽?”

那滿面的不喜噴薄而出,只聽聲音就知道她怒了。

“二太太說錯了,哪裏是我鬧的,丢了東西自然是要找回來的。”

王夫人正要開口訓斥就見趙天梁打頭,王信家的王興家的壓了王奶母過來,後頭還跟着抱着贓物的興兒昭兒隆兒。

“二爺,二姑娘的金璎珞找着了。”興兒蹦跳着跑過來邀功。

“拿去給二姑娘看看是不是丢失的那個。”

“是。”

迎春沒接司琪接了,大聲道:“回二爺是我們姑娘丢的金璎珞。”

王奶母自看見迎春就激動起來,嚷嚷道:“二姑娘你是吃了我的血化成的奶長大的,你不說敬着護着,怎麽白白看着旁人糟踐我,旁人糟踐了我你又有什麽臉面。”

司琪站出來冷笑道:“你是老奶奶,論理我們該尊你敬你,可你也不看看自己做出來的事兒,還怎麽叫人看在眼裏!”

王奶母怒道:“你是從我手裏調教出來的賤蹄子,如今也輪得到你來踩我了!二姑娘你快看看,你可憐的奶母被人糟踐成什麽樣了,你但凡有點血性就該站出來維護我,維護我就是維護你自己的臉面了。”

迎春面上不悲不喜,漠然道:“我便是沒有血性的了,我若有血性就不會看着你偷摸我的東西不言不語了。往常我不看不聽不管你做了什麽,如今我也不會為你跟誰讨情,你自作自受,與我不相幹的,更別說什麽維護你就是維護我自己臉面的話了,我還有什麽臉面可言。”

說完迎春轉身就回屋裏躺着,順手拿起了茶幾上的《太上感應篇》閑看。

終究是她的事情,她倒表現的像個沒事人,讓人哭笑不得。

這時探春惜春從自己屋裏走出來去安慰迎春,倒都聰明的沒卷進去。

賈琏便笑望王夫人,“二太太聽明白了沒有?若是沒聽明白,這裏還有從這老婆子屋裏搜出來的罪證呢。”

王奶母又大聲嚷嚷道:“什麽罪證不罪證,哪個姑娘少爺身邊的人沒得這樣的好處,若只抓我一個我不服!”

“真聒噪,跟老烏鴉一樣。”賈琏笑着走向王奶母一鞭子就抽了下去。

登時王奶母慘叫,老臉上出現一道深深的血檩子,看向賈琏的眼神也真正畏懼起來。

可賈琏臉上依舊帶着雲淡風輕的笑痕,然而正是這樣看起來無害溫柔的他讓人從心底裏生出害怕來。

王夫人也不例外。

她仿佛重新認識了這個從她跟前長大的孩子,從心底生出了畏懼和防備。

那軟團子一樣大的崽子不知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長成了一頭成年兇獸,當他爆起時能傷人。

他甚至沖破了無形中給他的枷鎖,什麽長輩孝道,你瞧他都敢當着她的面打人了,嘴裏對她無一絲敬意,他要幹什麽?他想幹什麽?他想翻身做主不成?這還了得?!

壓,一定要想法子壓壓他的嚣張氣焰,讓他知道這榮國府究竟是誰當家做主!

隔着窗紗探春看到了一切,回身就和床邊的迎春惜春道:“我若生做男兒身我也要像二哥哥這般靜若青松,動若雷霆。”

那一雙文采精華的眼睛裏滿滿都是崇拜之情。

“你想如何,打死她不成,她再不堪也是迎春丫頭的奶母,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咱們家對下從來慈悲寬和,萬不能行那等惡毒之事。”王夫人盯着賈琏淡淡道。

賈琏把玩着馬鞭笑道:“似我這般善良的人怎麽會把好端端的人打死呢,即便她犯了錯我也給她開個恩典,放她一家子出去做良人可好,哦,對了,還包括和她家沾親帶故的,一并沾光放出去吧。”

王奶母一聽“嚎啕”一聲就開始撒潑,“我不出去,打死也不出去,好二爺你打我一頓吧,打吧打吧,求您了。”

“把她嘴堵上。”

王信家的一聽脫下王奶母的鞋就塞進了她的嘴裏。

這時,夕陽如血,金鴛鴦快步走了過來,“傳老太太的話:我知道迎丫頭受委屈了,只是到底那是她奶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那些搜出來的東西也給她一家子帶走,放出去好生過活吧。”

賈琏一聽便知賈赦那裏把賈母說通了,卻到底打了折扣,沒把那些牽三挂四的親戚也弄出去。

他見好就收,笑着道:“聽老太太的,把東西都給她。”

轉臉又看向王夫人,“二太太,她一家子的賣身契何時給,我看就今日吧,明兒一早讓賴大跑一趟衙門銷號收尾。”

王夫人冷冷看着賈琏,“琏兒,你很好。”

這時金鴛鴦道:“二太太、琏二爺,老太太請你們過去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以下寶貝送的地雷~

徐子諾×1個地雷

麥麥狼×1個地雷

夕水×1個地雷

河東河西×2個地雷

九月月圓×1個地雷

極地東風×1個手榴彈

九醉×1手榴彈

滄海×1個地雷

紅塵過客×3個地雷

湫兮如風×1個地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