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賈芃姐拽撒銅錢卦
如今有了辦事廳八部門, 一般的有例可尋的閑雜事兒都不用王熙鳳親自過問,內有平兒麝月, 外有王信張材等陪房作為左膀右臂, 她只需每至月末複查賬本和蓋了章的辦事條子便可, 這會兒子正在炕上歪着見客呢,總有那麽些人想走捷徑攀人情。
“平兒, 府中上下哪處還缺管事媳婦嗎?”王熙鳳撐着頭倦倦的問。
“各處都安排滿了。”平兒笑望着坐在炕角的賴鴛鴦道:“賴嬷嬷沒有告訴你嗎,府上新成立了辦事廳, 早已不是原先那樣的規矩了,想做管事媳婦得憑本事來,再者說,你得了老太太恩典已是正經的良人了, 府上還沒用過外人做奴婢呢。”
賴鴛鴦眼圈一紅就落下了淚來, 她從炕上滑下來就跪到了地上,“大奶奶,我甘願再賣身進府, 只求大奶奶給我個容身的地方。”
“你這是做什麽,平兒快扶起來。”王熙鳳挑起一雙丹鳳眼頗覺驚訝。
平兒心裏也是極感慨的,忙上去把她攙扶了起來。
賴鴛鴦半倚着平兒抱住她的胳膊就哭道:“實不瞞你們,打從我被接回娘家, 娘家的嫂子就狠不能容我,見天的指桑罵槐, 有時甚至直接啐到我的臉上,我娘一開始還替我出頭, 等把我手裏的銀子哄去了之後就再也不管我的死活了,現如今正商量逼我再嫁,已看好了一個開雜貨鋪的瘸子。
出嫁從父,再嫁從己,我的心已經死了,再不想去伺候男人,更不想繼續呆在娘家受她們的磋磨,我一夜夜的睡不着,翻來覆去的懷想,竟是在老太太跟前做丫頭的時候最快活最自在。”
王熙鳳心想,那時你比正經小姐還威風,可不是快活又自在嗎。
“別的不說,老太太就喜歡顏色好的丫頭,跟着老太太的丫頭沒有一個不好的。”王熙鳳道。
賴鴛鴦使勁點頭,“我心知老太太身邊已經有了更好的丫頭服侍,我也不指望再回去榮慶堂,只求能在府上為奴為婢我也就滿足了。”
王熙鳳笑道:“論理,你和老太太之間的情分才最深,怎麽沒去求求她老人家?”
賴鴛鴦紅着臉垂下眼讪讪道:“老太太說規矩不能從她那裏破,就打發我來尋大奶奶。”
“你要真心想留下就重新賣身進府,從粗使媳婦做起,我這裏是沒有管事媳婦給你做的。”
“我才走了一年有餘,府上的規矩就這樣嚴苛了嗎?”賴鴛鴦低喃。
挨着賴鴛鴦的平兒聽見就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并笑道:“哪裏就嚴苛了,是以往太縱容了還差不多,那狠不像蒸蒸日上的人家才有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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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使媳婦……”賴鴛鴦清楚的知道粗使媳婦平日裏做的是什麽活計,倒夜香、洗馬桶,又累又髒,還被人看不起,根本就不是人幹的。再者說,她曾經可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哪怕是眼前的王熙鳳見了她也要叫一聲姐姐的,現在卻讓她做粗使,要是被以前那些被她看不起的丫頭媳婦們撞見,她就沒臉活了。
她卻不知道,如今府上做粗重活的仆從月例提高了,是原來的三倍,雖然依舊髒臭,雖然依舊被主子身邊貼身的丫頭們看不上,但個個有幹勁,因為人事部貼出來的制度上白紙黑字的寫了,只要幹得好依舊有晉升的機會。
“大爺回來了。大奶奶在屋裏見客呢。”
“大姑娘二姑娘在哪兒呢?”
“西廂裏一塊搭積木玩呢。”
王熙鳳聽見外頭賈琏的說話聲就情不自禁笑了出來,“你既然瞧不上粗使我就不留你了。”
賴鴛鴦咬着唇淚光盈盈的望着王熙鳳,“果真不能通融通融嗎,便是留在奶奶身邊使喚我也是甘願的。”
“平兒,送客。”
“……告辭。”賴鴛鴦站起來,低着頭落了一會兒淚,心裏掙紮了許久還是過不了心裏那個坎,一咬唇就走了出去。
望着賴鴛鴦匆匆而去的背影王熙鳳嘲笑了一聲。
這時賈琏一手抱芃姐兒,一手抱苒姐兒走了進來,道:“我瞧着那是賴鴛鴦不是?怎麽是哭着出去的。”
王熙鳳坐起來,斜眼瞅賈琏,道:“你心疼了不成?”
“這又哪兒到哪兒,我不過白問一聲。”賈琏蹲下身把芃姐兒苒姐兒一塊往炕上放。
“你從前可是對她動過心思的,別當我不知道。”王熙鳳輕聲嘀咕。
“爹爹,抱抱嘛~”芃姐兒摟着賈琏的脖子撒着嬌就是不松手。
賈琏笑道:“爹爹要出門,等爹爹回來再抱好不好?”
“不嘛,爹爹一走就好些天好些天都看不見了。”芃姐兒噘嘴,連着說了兩個“好些天”。
王熙鳳就笑道:“你領旨出差一走就是半個月,大姑娘天天想您,哭了好幾場呢。怎麽,才回來又要出門?”
“福王府下帖子請,不得不去。”
平兒聽完就進了裏間找出門的衣裳。
“賴鴛鴦我聽見說不是嫁出去了嗎,還是個很有前途的讀書人。”
王熙鳳就感慨道:“這人啊都是命,誰能想到那個清高驕傲的賴鴛鴦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賴鴛鴦,是賴嬷嬷的外甥女,同時也是堂侄女,賴嬷嬷姐妹都嫁給了賴家兄弟。
原來自她放良以後就嫁去了東郊離城二十裏外的紫檀堡,給一個梁姓舉人老爺做填房,這舉人老爺雖年過半百卻是個極上進的,一門心思要考進士,忽一日夜裏讀書就得了風寒,一病不起誰知就此去了,梁舉人的兒子們都已成親生子,現如今争産鬧的不可開交,家無寧日,賴鴛鴦在那個家裏過不下去了,就變賣了自己的嫁妝等私財折合成銀子由賴家的男人們接了回來。
梁舉人在紫檀堡是鄉紳,頗有財富,原本賴家也是看中了梁舉人有前途有錢財,這才把賴鴛鴦嫁了過去,誰曾想賴鴛鴦嫁過去一年多不但沒能弄到梁舉人的銀子反而折進去不少嫁妝,她回到娘家沒幾日就漏了底,原來梁舉人不但是個吝啬鬼還十分提防她,從此日子就不好過了,這才想着進府謀差事。
賴鴛鴦原本想着,憑她曾經是老太太大丫頭的身份,至少也能弄個管事媳婦當當,誰知府裏的規矩竟變了。
她的打算成了泡影,又不願“纡尊降貴”的從粗使媳婦做起,還失了錢財倚仗,不哭才怪。
彼時賈琏站在那裏張着手正由平兒服侍着穿衣。
“不過她還能再嫁一回,聽她說賴家已經給她看好了一個開雜貨鋪的瘸子,人才雖不好,依舊吃喝不愁,她要是個有成算的,和人家好生過日子,一輩子也能過好。”
賈琏随意“嗯”了一聲,低頭笑望抱着他腿不撒手的芃姐兒,“乖寶貝,爹爹要出門了。”
“不要。”芃姐兒噘嘴。
“別誤了你爹爹的事兒,青兒,把大姑娘抱給我。”
“是。”
眼瞅着青兒就要來抓她,芃姐兒急忙伸手蹬腿。
“你還想像猴子似的往我身上爬不成。”
青兒一把抱起芃姐兒,芃姐兒不知何時把賈琏的香囊抓到了手裏,如此一拉扯之下,香囊裏放着的銅錢就撒了出來。
“快打她的手。”王熙鳳歪在靠枕上笑。
“別動。”見平兒要撿賈琏擺了擺手,他看了一眼卦象笑着抱過芃姐兒親了一口,“你是爹爹的小福星,等爹爹回來抱你逛街玩去。”
王熙鳳不明所以,“怎麽了?”
“沒怎麽。”把芃姐兒放到王熙鳳懷裏,他自己撿起銅錢一枚枚的重新放進香囊裏挂到腰上就笑着往外走。
王熙鳳忙道:“你忙什麽,先讓丫頭去外勤部通報一聲,你要帶誰出門,是騎馬還是乘車讓周瑞給你安排。”
賈琏沒回頭,只舉起手來擺了擺,臨跨出門檻前回身,展扇微笑,道:“這次出門誰都不用帶,我自己足夠了。”
“這個人越發随意了。”王熙鳳哭笑不得。
出了院門口賈琏就看見門旁裏靠牆坐着一個女人,纖纖素手摸着自己的腳踝,不是賴鴛鴦又是哪個,賈琏本想不理卻不經意看見她印堂上盤纏着一團濃郁的黑霧,這是死氣。
而這團黑霧延伸出來一根細絲,飛快纏到了他的手腕上,這代表着她的死亡和他有關。
聯想起芃姐兒拽撒香囊湊巧灑出銅錢擺出的那大兇的卦象,賈琏忍不住便把二者放在了一起思索。
“大爺,奴婢崴了腳了,您能扶奴婢一把嗎?”賴鴛鴦忍羞望着賈琏,坐地的姿态楚楚可憐,露出了自己一截雪白的頸項。
賈琏:“……”終于遇上俏奴婢勾引主子的戲碼了,奈何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同時他情不自禁就想起了賈寶玉的那句名言: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寶珠,出了嫁,不知怎麽就變出許多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
他還記得初見這姑娘時的情景,那時她多目下無塵啊,便是對他這個風流俊美的嫡公子都能不假辭色。
時光是把殺豬刀,刀刀催人老,可她還沒有老,依舊是年輕漂亮的,心已經被生活磨砺的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曾經看不上的,鄙夷的事情做起來也毫無障礙,無價的寶珠變成了死珠。
“今夜不要回家了,在府裏尋個好姐妹湊合一晚。”
撂下話賈琏就走了。
誰知賴鴛鴦卻誤會了,望着賈琏颀長勁瘦的腰肢臉泛紅霞,低聲道:“我都聽你的。”心裏還在想,若早知他是個有能耐的,我該早和他相好才是,悔不該那時對他冷眉冷臉,悔不該那時豬油蒙了心,以做小為恥做大為榮,出了榮國府嫁了那樣一個破落戶她才知自己曾經錯過了怎樣的榮華。好在,他依舊對我有意,現在還不算晚。
她站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扶了扶鬓角的鎏金梅花釵,轉悲為喜,走路都搖曳生姿起來。
——
站在福王府門口,賈琏滿面含笑,搖着扇子頗為悠閑,像是逛街逛到了某個景點一樣。
來之前他去了一趟忠信王府,從忠信王那裏得到了一些關于福王的消息。
天聖帝登基前也是和兄弟們經過一番龍争虎鬥的,只有福王沒有争帝位的心,他一開始就看好了天聖帝,在天聖帝争奪皇位期間給了許多幫助,因此天聖帝登基以後就封了他為世襲罔替的親王,并且恩寵有加。
這位不攬權,卻貪財,愛享受,銀子總不夠花的,自然就朝國庫伸手,縱觀國庫那麽多借債,就福王府借的多,足足有四百萬兩銀子。
忠孝王奉旨追讨,第一個開刀的就是他。
他找天聖帝哭過窮,天聖帝有心想維護,永安帝直接叫來了戶部尚書,戶部尚書跪倒就哭,天聖帝見狀就閉了嘴。
他也對忠孝王拿過長輩的款兒,奈何忠孝王鐵面無私不吃他那一套。
最近又做出了倚老賣老在福王府門口大聲吆喝變賣禦賜之物的耍賴事兒,把天聖帝和永安帝都惹惱了。
想到這裏賈琏就回神了,因為一個頭戴紫金冠,身穿蟒袍的三十來歲男人笑呵呵的從門裏走了出來。
“是琏兄弟不是,快裏面請,我和父王早盼着你來了。”言語舉止都十分熱情。
竟原來是福王世子親自來請了。
賈琏坦然受了他的敬禮,也不回禮,同樣笑呵呵的和他一塊走了進去,倒像是賈琏的身份高貴,他的身份低微似的。
背着賈琏,福王世子冷冷勾唇,雙眼射出陰毒的光芒。
“世子。”
福王世子連忙收起冷笑,擺出一副熱情溫和模樣回應,“在。”
“聽我父親說,你們府上有邪祟才請我來的?”
“是、是的。”福王世子忙道:“琏兄弟這邊請,我已讓人去置備酒菜,咱們邊吃邊聊。”
“好。”
福王府後院,一個模樣清麗,身段纖弱的女孩兒正坐在窗前繡花,她是蘭心郡主,福王妃唯一的女兒,福王妃病故後,因福王府是側妃掌家,側妃和她生的孩子得寵的緣故,致使堂堂嫡出的郡主常被其他庶出的郡主欺負,養成了她怯弱安靜的性子,輕易不出自己的蘭心院。
此時門被從外面推開了,傳來輕輕的吱嘎聲,蘭心沒有多想,還以為是自己的侍婢,就道:“墨兒,你來給我劈線,鴨黃色和柳青色都用完了。”
“郡主,我來給你劈線如何?”
猛地聽見粗嘎的男人聲蘭心吓的臉色都白了,擡頭看去卻沒有看見人,直到感覺自己的腰被人從後面抱住了,她急忙低頭就看見一雙黢黑的小手正在她腰上亂摸。
“放肆。”蘭心以為是某個膽大包天的小太監來尋她開心,連忙板着臉冷斥,方才因聽見男人聲吓白的臉色也好了許多。
誰知就在這時身後的“小太監”猛的就把她的白绫裙子扯了下來。
伴随“嘶啦”一聲的是貼在她肌膚上的灼熱。
蘭心花容失色,臉上血色退盡只餘灰白。
月牙凳翻倒,玉釵摔碎,處子血撒在了绫裙上,如隆冬紅梅最後一次的綻放,豔極而枯。
這邊廂,賈琏跟前已守着一桌美味佳肴了。
他本以為榮國府在飲食上已經足夠奢侈浪費了,不曾想福王府給他擺出的這一桌比榮國府更奢侈了十倍百倍。
瞧瞧都有什麽,熊掌豆腐,蜜汁魚翅,紅燒鮑魚,這只是三樣他從外觀上認出來的,還有許許多多他認不出來的珍肴玉馔呢,有的用金盤子盛着,有的用羊脂白玉碟子,還有翡翠湯碗,哪怕是這張碩大的飯桌,也是紫檀木鑲金嵌寶的。
囚囊操的,這一桌子美味加上餐具價值萬金不止吧。
只把這些東西随便賣賣也能還上國庫的欠債了。
這時廳外傳來一聲鷹嘯,接着賈琏就聽見說了一聲“蘭心郡主上吊了”。
賈琏正不解何意,福王世子就拍案而起,陰笑道:“賈琏酒後侮辱了王府郡主,郡主不堪受辱上吊了,福王怒極即刻令人滅殺了賈琏,琏兄弟,你看這個故事好不好?”
賈琏笑道:“不好,我覺得改成,福王利用阿姐鼓拐賣少女,被賈琏偶然之下拆穿,斷了福王財路,福王一怒設局滅殺賈琏,不想反被賈琏團滅,這樣才完美,世子覺得我改的好不好?”
“好狂妄的小子,昆侖五仙之劍仙來會會你。”
廳堂無人,聲音像是從天外傳來的,當話音落地,一個磨盤大的銀丸砸破屋頂墜了下來,于半空中炸開,頓時有數十把飛劍射出,從四面八方射向賈琏。
賈琏一跺腳正要布陣,這時從地底伸出一雙黢黑的小手像鐵鉗一樣扣住他的腳踝就把他往地下拉。
賈琏皺眉,氣沉丹田,震衣喝道:“乾坤正道,功德無量,破!”
登時金光透過雲紋錦袍從他體內迸射而出,千絲萬縷,光芒耀眼,地底的黢黑小手像摸到了刺猬一樣急忙縮了回去,四面八方的飛劍也仿佛失去了魔力紛紛跌落在地。
“劍仙矮冬瓜,我們在昆侖封閉的太久了,俗世出了這樣一個能看的人物我們都不知道。小兄弟,我看你走的是功德修道的路子,這路子進展是極緩慢又磨人的,不如你棄了此道随我們昆侖五仙修行如何?”
“你們和他說什麽廢話,我父王花重金請你們來不是讓你們收徒的,給我殺了他!”福王世子躲在柱子後面猙獰着一張臉叫嚣。
“聒噪!”忽然一陣飓風從廳外刮來,直把福王世子刮的東飛西撞,慘叫着撞斷了一根承重柱暈死過去。
與此同時,這座廳堂發出“轟隆”聲,賈琏見狀急忙沖了出去,當他站在外頭庭院的同時,廳堂塌了一半,福王世子被壓在了裏頭,大概被壓成肉餅了吧。
“康兒!”
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肥胖老人由侍衛攙扶着,遠遠站在垂花門那裏痛哭哀嚎。
“賈琏,今天你死定了,昆侖五仙,我再給你們萬兩黃金,給我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
一聲更比一聲強,簡直聲嘶力竭,恨不得一口一口咬下賈琏的肉。
“我來試試你。”賈琏下意識的回頭望去,就見一個半臉青鱗半面傾城的妖女正站在對面的屋脊上。
她一張嘴就是強烈的音波攻擊,穿透力極強,周圍飛沙走石,瓦片破碎,簌簌掉落。
“祖宗們,給點力。”賈琏嘟囔一聲,閉上了眼,當他再睜開時,也把嘴張開了“吼”的一嗓子就把青麟妖女音波形成的氣旋頂了回去。
兩股透明氣旋在半空中較量,青麟女越變越大,直至沖破了自己的衣裙,雙腿變成魚尾,臉色逐漸漲紅。
而賈琏,滿身的功德金光像是用不完似的,無窮無盡,在他身後形成了一個蹲踞大吼的黃金獅子。
“嘭”的一聲,兩股氣旋爆炸,賈琏筆直站着,而那青麟妖女則像氣球一樣炸掉了,血肉四面迸濺。
“青魚妹!”手化鷹翅的鷹嘴男大叫一聲,悲痛之下急速舞動鷹翅,一股股的飓風形成朝賈琏壓迫而來。
賈琏正要反擊,驀地周身頭臉就被白色蛛絲覆蓋住了,在他身後一個八條腿的蜘蛛老妪一邊吐絲層層裹纏賈琏一邊張開了恐怖的大嘴。
她竟是要吞吃賈琏。
“蛛夫人不可,他修的是功德,誰吃他誰就會遭天譴!”背負磨盤大的銀丸,白發瘦高個的男人大喊。
可是已經晚了,賈琏是被蛛絲拽着飛的,蛛夫人雖然停了手,可是由于慣性,賈琏還是掉進了她的嘴裏。
剎那,天上風雲湧動,烏雲從四面八方湧來,“咔嚓”一聲一道劫雷就明晃晃的劈了下來,從中間把蛛夫人劈成了兩半。
賈琏從她嘴裏掉出來,當頭被金光雷電劈了一下子,登時包裹他的黏答答的蛛絲就燒成了灰燼。
賈琏往地上吐了一口灰,皺着臉道:“什麽味兒,惡心死了。”
不過幾息之間,青麟妖女被佛門獅吼功弄爆炸了,八條腿的蜘蛛老妪身體分成兩半也死了,鷹嘴男、白發劍男、和從地面上鑽出一個黑黑腦袋來的矮冬瓜心驚膽寒,心中的想法達成了空前的一致——跑!
賈琏見狀冷笑,“想跑?沒門!”
賈琏擡起手,手心有符文,對着正在使用遁地術的矮冬瓜就催動了金光雷。
“轟”的一聲,地面被擊出一個大坑,長得像小男孩一樣的黢黑矮人就死在了坑裏。
這時白發劍男已經跳到了鷹嘴男的背上,鷹嘴男正要揮動翅膀起飛就被賈琏用獅子吼從屋脊上震了下來。
兩人摔在地上,耳朵中有血汩汩流出。
他們扯着嗓子對賈琏吼叫,面帶恐懼之色,顯見是聾了。
“昆侖五仙?我看是五鬼還差不多,個個身上背負血債累累,活着都是浪費空氣,都死吧。”
白發劍男再次施展自己的神通,銀丸飛旋,眼見又要炸開來一個萬劍齊發,賈琏眼疾手快,扔了八張符紙貼了上去,頓時,銀丸墜地,“咚”的一聲散開,露出了裏頭藏着的數十把劍,賈琏随手選了一把,沒廢話,一人捅了一下,直穿心髒。
事了拂衣,絹帕擦手,賈琏微笑。
這時忠信王應賈琏所求帶着五城兵馬司的人強闖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