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番三奇妙的夢境
楊旸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只羊！
小蹄子，細白的腿，微卷的皮毛。
原地蹦噠了一下，他罵了一句：卧槽。
還好！出口的不是咩咩咩，不然他真要找個地方一頭撞過去了。
踩着棉被下床，楊旸貼着牆角往外溜。
他有一種感覺，可能自己是在做夢！所以還是謹慎乖巧一點的好。
貼着牆角出房門，貼着牆壁溜下樓。
楊旸突然覺得後背發涼，腳原地踩了幾下，默默扭頭——
客廳的大沙發上，玉體橫陳着一頭毛色黑亮的狼。
羊蹄子磕磕碰碰往後退，楊旸覺得自己毛都炸了起來。
然後，那只兩個腳爪交替疊在身前，姿勢怎麽看怎麽優雅的狼口吐人言。
“咩仔，在發什麽呆。約好了今天去野營的。”
楊旸咽了口唾沫，入耳的聲音是秦煥朗低沉磁性的嗓音，尾音帶了一點點顫音，如果貼在耳邊聽，幾乎會讓人雙腿發軟。
“我來啦！你們準備好了麽！”
大門被踹開，楊旸一扭頭，看到一只非洲大鹦鹉蹦噠了進來，大眼睛大個頭，邁着步子優雅又狂野——
“秦、秦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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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的新車已經饑渴難耐了！”
大鹦鹉——不，秦鹦鹉扇扇翅膀，狼先生從沙發上一步躍下，四肢修長皮毛光滑。
楊旸看着比自己高一截的狼先生，一下沒忍住流出了口水。
一羊一狼坐在大鹦鹉開的車上出去遛彎，這畫面太美讓人不敢直視。
楊咩把楊腦袋縮在汽車窗邊，偷偷往外看。
高樓大廈建築入雲端，一切和以往沒有突變——如果把那些堂而皇之在街上溜達的動物們看作是人類的話。
小蹄子踩在車門上，楊旸用頭一下一下磕着車門。
一定是在做夢！
這個夢真是神奇啊哈哈哈！
秦鹦鹉的小短腿不知道用什麽方式踩得到離合器，翅膀趴在方向盤上也能把車開得順溜。
三只動物就這麽一路跑去了郊外，爪子一撓門，狼先生優雅的下去了。
楊旸咩蹄子敲了好一會，才把門弄開。
碧藍的天空清澈的湖，大棵的綠樹鮮豔的花。
一切美得像童話，但是那邊那只滿臉緋紅的火雞是誰……
楊旸踩在草皮上，面無表情看着湖水裏緩緩游過來的美麗大天鵝。
天鵝開口，聲音好聽得很：“我已經抓了很多魚了，我們來烤着吃吧。”
楊旸扯着嘴角笑了笑。
烤魚？這裏誰有手指點火啊！難道叫那只火烈鳥噴火麽！
“到我閃亮出場的時候了！”
火烈鳥昂着細細的脖子，踩着水花上岸，對着岸邊的魚張口，居然真的噴出了火。
這只是一個很玄幻的夢，都是做夢！會噴火的鳥怎麽可能存在啊哈哈哈！
楊旸正在頭抵着樹喃喃自語，那邊火烈鳥已經開始用嘴剝雨皮。
“羊不吃肉的吧？你家羊是不是羊癫瘋了！居然在撞樹！”
楊旸忍無可忍咩了一聲：“我這是在思考人生！閉嘴吃你的魚吧屁股紅！”
火烈鳥“嘎”一聲，嘴裏的魚一甩，拍着翅膀對着羊撲了過來。
楊旸目瞪口呆：不是說火烈鳥喜歡群居個性怯懦麽？這麽活潑沒問題？
黑狼一爪子踩在鳥背上，将火烈鳥直接踩倒在地。
“徐維易，你嘴巴伸一下，我就踩到你吐出來。”
黑狼低頭，喉嚨裏發出吼聲，楊旸蹄子在地上來回踩動。
就算變成狼了！果然還是我家老秦！
一頭撞進黑狼懷裏，楊旸幹了件之前就想幹的事情——他對着漂亮的大黑狼，就是一舔~
反正是個稀奇古怪的夢！做什麽都不用太在意啦！随心吧！
狼先生被柔軟的舌頭舔了鼻子，雖然黑黝黝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橙黃色的眼睛圓了幾圈。
火烈鳥趴在地上“嘎嘎”大笑，被黑狼又踩了兩腳。
“你不要笑得像烏鴉。”
大天鵝啄了啄自己的翅翎，低頭順了順火烈鳥頭上的呆毛。
“嘴賤要被踩的哦，你要乖。”
黑狼送開爪子，看着火烈鳥跳起來去蹭天鵝，嫌惡的呸了一聲，扭頭對着依偎在自己身邊的羊舔了一口。
楊旸只覺得陽光好暖，花好香，這個神奇的夢境有點美好。突然間，他發現，似乎少了幾個人。
或者說，少了幾個動物。
自己是羊，老秦是狼，秦秘書是大鹦鹉，大天使長是天鵝，他家那個是火烈鳥。
不知道自己的嘉哥會是什麽動物？還有燕北。
有句話叫說人人道，想鬼鬼來。
楊旸剛想起林嘉，就聽到了樹林裏悉悉索索的聲音。
“咩仔。”
林嘉的聲音響起，楊旸踮起蹄子一臉期待，突然看到樹叢裏探出一個金色斑紋的腦袋——色澤鮮豔鱗片光滑的黃金蟒吐着舌頭從樹枝間盤着身子下來，在地上盤成一團，昂起的脖子和腦袋，隐約有點傳說中龍的即視感。
這……神奇又糾結的夢哦……
楊旸低頭不忍直視。
他剛才都在想，為什麽每個人變成的動物都不一樣，可能跟性格來？但是為什麽林嘉會是蛇？
黑狼舔了舔羊的臉頰，楊旸擡頭看着黃金蟒，看到它身後走出來一只皮毛雪白，眼角帶笑的狐貍。
狐貍肥嘟嘟的，大尾巴靈巧地甩動，眼角微微上揚，似乎總帶着笑意。
楊旸咩一聲：“燕北。”
“啊。”
狐貍身後傳來一聲應答，一只灰白毛色的狼慢慢走過來。
看着那只體型小一點，毛色淺很多的狼，楊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大狐貍尾巴空中搖擺，纏着狼尾巴繞着圈圈，被白狼高冷地甩開。
楊旸忍不住笑起來，笑到肩膀抽搐，直到有溫熱的觸感，撫在自己額頭眼上。
輕輕睜開眼睛，是一只手。
手輕輕移開，是那個人。近在眼前，快要臉貼臉，彼此的呼吸都快要融成一體。不管過了多少年，即使眉梢眼角帶了一絲紋路，依然還是那張讓人記挂的臉。
“你夢到了什麽？笑得好開心。”
秦煥郎低聲道，楊旸在他眼皮子底下，笑容滿面。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們都變成了動物。”
楊旸左右滾動了下，伸了個懶腰。
小帳篷剛夠兩個成年男人平躺，只要一側身，就能緊貼彼此。
“我是羊，你是黑狼先生，我們坐着大鹦鹉秦秘書開的車，去湖邊吃烤魚。”楊旸伸手挽着秦煥郎，手指慢慢滑過對方的五指。
“你的手是毛茸茸的腳爪，身姿矯健有力，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有氣質的狼。”
“真是有趣的夢。”
拉着人起來，秦煥郎拉開帳篷。
帳篷外，天色還暗，山的那端，遙遠的東方，雲層裏透出淡淡的橙色，天際泛起金色的光暈。
“快日出了。”
秦煥朗輕聲道，楊旸從帳篷裏鑽了出來。
兩人牽手走近山崖。
已經不知道是誰突然想起來看日出，于是兩人就幹脆地跑來登山露營。
一輪紅日羞澀地從山間爬上來，不知是哪只鳥兒唱出了第一聲，山間谷地裏，鳥兒們聲聲啼了起來。紅彤彤荷包蛋心一樣的陽光丢開了羞澀的面紗，散發出光輝，晨霭萬裏。
欣賞完了自然的美景，秦煥朗把頭湊近楊旸耳邊：“剛才我沒有說完，你夢見自己成了肥美的羊羔，是在暗示我什麽嗎？”
一邊說，他一邊将楊旸抱在懷裏，只一個動作，相處了多年的人就完全明白了對方所想。
楊旸搖頭，突然就明白了夢裏為何會出現那些動物了。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自己在無意中窺破了某些人的內在本質麽！
兩人手牽在一起，手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反射陽光。
“我……”
楊旸拉了轉身去收拾帳篷的秦煥朗，對方疑惑地回頭。
楊旸深呼吸一口氣，長長地吐出來。
“你也是我的光，是改變我人生最美的希望。”
秦煥朗手上一頓，帳篷被極快的打包卷了起來，塞進包裏。收拾好東西，轉身就把人抱在懷裏，滿足的蹭了蹭。
“你總會在不經意間，就說出讓人心動的話。果然該說不愧是學中文的，張口就能來麽？”
“我只怕時間讓我們沒了激情，更害怕不說就忘記說。”
楊旸環抱着秦煥朗的腰。
七年又七年，韶華催老紅顏。人總有一天會老去，現在的中年人可能會變成糊塗的老頭兒。
不多習慣告白，萬一老糊塗了忘記怎麽辦？
“說得好像你會變成老糊塗。”秦煥朗悶笑，他的懷抱依舊溫暖，身板硬朗，可脊背已經沒有年輕時候那麽挺直。
人生最美就是在恰當的時候遇上了對的人，即使曾經困難艱苦，哪怕彼此都曾折翅，最後能攜手到老，最是完美不過。
楊旸的情話一直說到老，他的意識停留在那天的午後，老胳膊老腿的自己坐在椅子上曬太陽，身邊坐着頭老狼，遠處傳來大鐘的聲音，聲聲悠長。
“這輩子遇到你，可真好。”他如是說到。握着秦煥朗的手，微微眯起眼，頭輕輕一歪睡了過去。
另外一個老頭子把人攬在懷裏，頭靠着頭。
“這輩子走完了，下輩子也別跑……”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