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4)
來的風，把我的大腦吹清醒了幾分。窗外急速掠過的景，宋易開車走的路是向洛城最偏僻的地方去的。
宋易的車停下來的時候，我大吃一驚。
我想過宋易會帶我去很多地方，可是卻獨獨沒有想過，他竟然會帶我去游樂園，那個早就已經被洛城人遺忘的廢棄游樂園。四周都是殘垣斷壁，設施上早就已經被鐵鏽所侵蝕。只要風一吹，這裏就是塵土飛揚。
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
“這裏是我小時候，最喜歡來的地方。”宋易倚靠在車邊，看着這裏的眼神充滿了回憶。
“你也來過這裏？”我看着他，覺得有點不敢相信。
這裏的十幾年前是一排平房，裏面住的都只是小康之家。而這個游樂場，是洛城最早建起來的游樂場之一。再後來，這裏的的房子被一個商家征購了，每一戶人家都得到了一把筆賠償金，都漸漸地搬到城裏去了，人走了，游樂場也就沒有人來玩了，也就慢慢地被荒廢了。而宋易是宋祁的兒子，據說從小就生活在英國，近兩年宋祁有意讓兒子接手生意，才把在英國逍遙的宋易給昭了回來。
宋易笑着點了點頭，說：“小的時候，我爸爸還是一個收入沒有多少的工人。這裏被征購了之後，爸爸拿着征購費。白手起家，才有了今天的宋家。我是從小生活在英國沒有錯。只是我是十歲那年被爸爸送出去的。”
短短十幾年，可以将宋家發展成為現在的規模，我不得不佩服宋祁。他真的是個做商人的料。
“你可能想不到的是，我以前也住在這裏。”我撫摸着這些生鏽了的鋼鐵，這裏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有我的回憶。
宋易愕然，說：“你不是沈家的大小姐麽？怎麽會？”
是啊！怎麽會？
二十一年前，母親生下我後，嫌棄我是個女兒家。雖然她當時已經有了哥哥，但是母親還想要一個兒子，因為沈家這份龐大的家産。女孩子最後最多成為利益的犧牲品，而男孩子才會成為這個王國的主人。還好，那個時候，孫子輩只有我一個女孩，爺爺和奶奶就把我留了下來。據說在我一歲之前，母親都沒有抱過我，好幾次，都想把我送出去，但是都被老爺子給阻止了。老爺子看不下去了，又怕母親再做出什麽對我不利的事情，這才将我托付給于阿姨，讓我在這裏長大。
那十幾年，只有爺爺和奶奶時常來看我，我在也沒有見過沈家其他的人。那個應該被我稱之為父親的人，我常常在新聞上看見他。
“怎麽不會？”我的事情，我并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今天為什麽會帶我來這裏？”這一點，我很好奇。現在，沈家和宋家的關系在我看來，雖然不是劍拔弩張，但是，也足夠讓我們兩家頭疼的了。宋易這個時候到公司找我，不會有人不知道。
宋易裂開嘴，傻傻地笑：“其實我喜歡的是袁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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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宋易沒有掩飾，我也沒有必要再繼續隐藏這什麽。
“那就去追呀！”只是簡簡單單地見過兩面，宋易給我的印象很好。我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直爽的男生，面對自己喜歡的女生，也會這樣猶豫。
宋易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苦笑一聲，說：“可是，袁依喜歡的不是我。是顧宸遠。”
難怪宋易三番兩次地想約我出來。我和顧宸遠要訂婚的消息雖然已經發布。但是，還沒有真正地舉行訂婚宴會，難免會生出什麽其他的變故。
“袁品勝有意要将女兒嫁給宸遠，這個你應該知道吧？”我将那天看到的，和顧老爺子說的話都将給宋易。宋易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微風清起，我們看着對方，許久都沒有講話。宋易看着我的眼神也很奇怪。
良久。
宋易才開口，說：“沈董，你們的訂婚宴會可能不會如期舉行？”
“這話怎麽說？”兩家老人都已經首肯，怎麽會出什麽大問題？
“你不會不知道袁依很快就要和顧宸遠訂婚了吧？”宋易怕我不信似的，彎腰從車裏取出昨天的報紙，很“貼心”地翻到娛樂版的頭條。
他的話無疑，是給以我一道晴天霹靂。而報紙上顧宸遠和袁依的笑臉無疑是給我判了死刑。
“顏汐，你還好麽？”宋易的眼神慌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也不想回答什麽。
原來顧宸遠這麽就不給我電話，不開機，是另有了新歡。哈，這個世界，真的是，對我太好了！
第十九話
第十九話
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最不可靠的，就是愛情？
我不知道我實在哪裏看到的這句話，不知不覺已經牢牢地刻在我的心裏。我站在房間裏，抱着我的貓。
原來已經到了秋天。莊園裏的樹的葉子都開始變黃。
是不是葉子黃了，人也該走了？我看着懷裏的貓，這樣問它，它似乎感受到了我的難過，不停地蹭我。最後，變成了貓咪趴在我的肩上*我的脖子。我被它弄得癢了，忍不住笑倒在地上，小咪才心滿意足地趴在我的身上叫了幾聲。
蘇恒帶着公司的緊急文件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目瞪口呆。
我笑得岔氣了，好久才緩了過來。我将小咪放在床上，對蘇恒說：“好了放在這裏吧。我會看的。看完了，我讓桑曉或者是沈顏井帶回公司。”
“只是，副董，我有句話，不得不說。”蘇恒看上去像是想了很久，終于下定了決心要說什麽似的。
“什麽？”我很少看見他這副極其鄭重的表情。
“宋妍已經到公司找了您好幾次了，說要您。”蘇恒看着我，許久，才繼續說，“引咎辭職。”
“是嗎？”我坐在床上，玩着小咪。
自從那一天宋易告訴我顧宸遠的事情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公司。現在，各大媒體都在報道袁依和顧宸遠訂婚的消息，和他們世紀性的訂婚宴。而我，現在在所有人的眼中成了被抛棄的怨婦、縮頭烏龜。也确實，從那天開始，我沒有踏出過沈家莊園一步，所有的談判都是沈顏井去的。而較為緊急的文件都是由蘇恒送到家裏來，我看完了，再打電話給桑曉，讓她送回去。
宋家如今已經和袁品勝還有顧家達成了共識，要我沈家，易主。
聽着每天宋妍派人到我的辦公室找我簽字。他們也不怕把我給逼死了麽？
要讓沈家易主，可沒有那麽容易。
蘇恒鄭重地點頭。
“沈家不會有事的。”
“真的麽？”蘇恒臉上的擔憂一覽無餘。
我笑着看着他，說：“放心吧！是真的。你去安排一下，今天下午，我回公司。通知董事會所有的人，将今天下午的時間給我空下來，我要開會。不到者，我只好請他走人了。還有，你和桑曉把宋家的一些資料帶上，今天下午會用得着。”
這一次，我真的要開始反擊了。
蘇恒聽到這個消息有點激動，連連點了頭，飛一樣地跑了出去。
小咪不停地蹭着我的手。如果再繼續在家和小咪玩的話，只怕公司的中流砥柱，真的，會全部跑光。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難以收場。
沒有幾分鐘，老爺子拄着拐杖走進我的房間，他狐疑地看着我，說：“小汐，你給蘇恒這孩子吃了什麽藥？怎麽剛出去跟打了雞血似的？”
“爺爺，我今天下午回公司，幫我看半下午小咪。”我把小咪提溜起來交給老爺子。小咪只是氣勢弱弱地叫了兩聲，安安分分地呆在老爺子的懷裏。
“爺爺，汐汐最喜歡乖的人。”
“好好好。老頭子今天就當一回你的飼養員。”
我點了點頭。今天下午這個會議，我沒有想好要說什麽。只是知道，沈家的總部，要換水了。
下午的會議室裏，沒有一個人遲到。秘書給每一個人端上茶水後火速離開，生怕誰一個發火牽連到她。
今天除了所有的董事，還有沈家的人。
大哥沈顏天，二哥沈顏清，三哥沈顏飛，四哥沈顏井都被老爺子勒令參加了今天下午的會議。更讓我吃驚的是宋妍和袁媛竟然也以沈家兒媳的身份出息了今天下午的會議。
我看着他們一個個躊躇滿志，看着我輕蔑的眼神，就渾身不舒服。用徐阮的話說，如果你們是貓，老娘早就把你們一個個都炖了，吃肉。
會議開始還沒有三分鐘，宋妍就按耐不住了。
宋妍給我甩上來一份文件，傲慢地看着我，說：“沈副董，因為您在職的關系，集團現在的股票值均在下跌。因為您個人的關系，給集團造成了許多負面的影響。這個季度沈家的每一家公司的營業額都平均降了百分之五。如果在這樣下去，公司關門大吉好了。”
這一番話，聽得在場的董事，頻頻點頭。
袁品勝看着我，仿佛這次的戰役他已經大獲全勝。
袁媛也在一邊附和道：“就是。沒本事就別坐在這個位子上。丢人。”
我這一邊沉默的越久，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就騷動的愈加的厲害。看着他們頻頻地交頭接耳。我的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幸好，我的底牌他們還不知道。
“那，宋總監認為誰能擔任起将集團拉回正軌的重任？”我一開口，全場靜谧。沈顏天的才華只在設計方面，而經營他是一竅不通；沈顏清雖然有才華，可是卻不怎麽走正道；沈顏飛每年的業績都受老爺子的美贊，只可惜，他私自賣掉他自己名下的股份，老爺子很清楚，如今，他手上的股份不足百分之五，是沒有發言權的；而沈顏井，從來都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難當重任。
而沈家在法國的影響力多少都有點我的功勞，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這一些，在坐的董事多多少少都知道一點。
我無疑是将問題又重新還給了他們，他們如果選對了人，那倒還好；如果選錯了人，沈家沒了，他們的錢也就沒了。有誰願意去冒這個險？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沉默。
袁品勝站了出來，說：“宋總監一直在沈氏旗下的一家分公司擔任總監一職；也在宋氏擔任總裁一直。這幾年宋氏的發展大家有目共睹。宋總監又是沈家的媳婦，可以檔次重任。”
在袁品勝心中這是當然。宋妍坐上副董的位子，他們也開始了沈家易主的第一步。
如果讓你們如願，我豈不成了沈家的罪人？我看着沈顏天自嘲的笑。他看着我，口型是，算了吧！
算了？怎麽可以算了？
“蘇恒。”
“是，副董。”我讓蘇恒放映的幻燈片，驚詫了所有的人。
并不是什麽驚人的消息，而是宋家連年虧損的一些數據。這些并不是我僞造出來的。而是桑曉弄來的，至于是用什麽樣的方法我就不得而知了。
宋妍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紫的，跟變臉似的。袁品神和袁媛的臉色跟着幻燈片一起變，此刻，我已經體會不到他們心中是什麽樣的心情。我只知道，最起碼宋妍這裏，對沈家已經沒有了威脅。
“還有誰有人選推薦，如果合理了，我沈顏汐今天就辭去這副董的職位。我說到做到。”
我擺手示意蘇恒停了下來。現在的宋妍已經是如坐針氈。我看着她還能坐多久。
袁品勝剛才在我這裏碰了一鼻子的灰，現在是學老實了。恨恨地看着我，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既然大家沒有什麽意見，那顏汐就先暫代副董一職，如果有差錯，大家可以随時向董事長說，讓我這個不負責任地副董事長辭職。”我笑意滿滿地看着所有的人，“現在呢，顏汐臨時宣布幾項臨時的人事調動。袁董，您手下的股份已經不足百分之十了吧？”
據說這次，顧宸遠和袁依訂婚，袁品勝将名下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轉到了袁依的名下，做了陪嫁。現在的袁品勝手上至多還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是。”袁品勝臉上的表情極其地，不情願。
“那好。袁董那這總裁的職位，您只怕沒有這個資格了。沈顏井，暫待總裁之職，等顏汐找到了可以合适的人，再做新的安排。還有就是，各位董事不必擔心，分公司這一季度的銷售額雖然受了影響，但是下一季度，顏汐保證不會再出現這樣的狀況。”
各位董事紛紛說着什麽相信之類的話。
我大大的松了口氣。如果今天袁品勝提出的人是沈顏井，我還真的沒有辦法去應對。
會散之後，桑曉如同虛脫了一般趴在桌子上。我推了她好幾下，她才擡起頭，哭喪了臉，長號一聲：“吓死我了。”
我看着收拾桌子的蘇恒也在暗暗的擦汗。
這一次，還好，我們勝了。
我安排好一切，走出寫字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剛上了車，就看見前面有人把我給攔住了，天色太暗，我看不清是誰。無奈之下，我只好下車。
攔我的是個女孩子，長相可愛甜美，比我稍稍矮一點，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閑裝，這套衣服讓我想起了顧宸遠。那一天我和他路過商場的一家店時，他說，到時候等我倆都休假的時候，穿着去旅行。這一切，到了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小姑娘紮着馬尾，氣鼓鼓地看着我。我想到了我家裏那只小貓，一發火也是這個表情。
“你攔我車做什麽？”
“我要你離開顧宸遠。”我手上的動作一僵。難怪我剛才看着她感覺有點熟悉，原來，她是袁依，袁媛的親妹妹。現在，顧宸遠的未婚妻。
“你們不是都已經訂婚了麽？”而且還很盛大，顧宸遠看上去很幸福。
“是。可是，宸遠哥哥還一直都想着你。我請你放了他。你滾回法國去。”這小姑娘很不讨人喜歡。
“你知道我是誰麽？”我虎着臉問她。
“沈家的五小姐。”
“還有呢？”
“沈氏集團的副董事長。”袁依的大小姐脾氣有所收斂，不甘心地瞪着我，好像要把我一口吞進肚子裏去。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句話，顧家就會完蛋？我的人脈不必你的宸遠哥哥少。顧家一完蛋，你的宸遠哥哥即使再有才華，只要我打個招呼，他就會餓死街頭。包括你的父親，你的姐姐，都一樣。”我心中的火氣被勾了起來。看着袁依那副大小姐的脾氣，想着現在顧宸遠這麽寵她，我怎麽可能不氣。
“你你你……”小姑娘一副快要被氣哭了的表情。
“你最好呆在你宸遠哥哥的愛巢裏，永遠別出來。再來挑釁我一次，我不會輕易放過袁家和顧家。別因為你的任性，讓所有人給你陪葬。”
我上車，甩上車門，車子急速地拐了個彎，絕塵而去。
說不傷心，那是假的；說放得開，那是騙人的。
只是，這一次，沈顏汐你再也不會有顧慮了。
第二十話
第二十話
三個月後。
洛城的天氣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去慢慢變冷，漸漸的樹上的葉子都掉光了。我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悲傷，在這三個月的時間，因為顧宸遠和袁依訂婚而給沈家帶來的負面影響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茶餘飯後，也不會再有人将沈顏汐和顧宸遠的名字放在一起去說。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我不用看就知道打來電話的，是蘇恒。
三個月前，開完那場讓我心驚膽戰地會議之後，我就換了手機號，呆在莊園裏，所有的工作還是像開始那樣，由桑曉或者是蘇恒送到家裏來。而總公司則有沈顏井坐鎮。
而知道我電話的人也僅限于老爺子、蘇恒和桑曉。公司有任何事情所有的人都是直接聯系沈顏井的。
“副董，今天下午是去顧氏談判，你，去麽？”蘇恒問的小心翼翼，生怕觸動了我那根敏感地神經。
“去。”我懷裏正在睡覺的小咪不安地動了動。
是他們太過的謹慎了。這幾個月，媒體頻繁地爆出顧宸遠和袁依的恩愛兩不疑，我看都看膩了。大腦早就已經被麻痹的沒有了知覺。但是，我每天依舊會害怕打開電腦，仿佛只要一打開就會出現他們恩恩愛愛地畫面。
“蘇恒，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下午幾點？”
可是，我是沈顏汐，我的生活裏不能只有我自己。我看着桌子上老爺子交給我的印章，我就知道，我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四點。顧氏集團的董事長和總裁會在顧氏的總公司等你。”
原來，顧宸遠也會去，難怪蘇恒會這麽小心。
“好。我知道了，你和桑曉把資料準備一下，我們今天下午去争取把合同談下來。”這一份合同談下來，顧氏集團很快就會易主。
這幾個月來，我成了衆人的笑料。顧宸遠，這樣對你，我還覺得有點輕了。
我是在花園裏找到老爺子的。都說已經是冬天了，沈家所有的人都喜歡呆在屋子裏，暖暖和和的多好。可是，老爺子偏偏要每天出來坐上幾個小時，穿的雖然是很厚，但是年紀大了，有的時候難免會生病。奶奶有的時候總是會罵爺爺，老爺子那時就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奶奶說完後，兩個人又會相視而笑。
沈顏井說，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像爺爺和奶奶一樣。
老爺子慈祥地看着我，向我招了招手。我走過去坐在老爺子對面，說：“爺爺，今天下午又得麻煩你給我當回飼養員了。”
老爺子呵呵一笑，說：“今天是要去顧氏談判？”
“不是。”說着是談判，不過就是要我親自去送一份合約罷了。我提出的條件，顧老爺子不會不答應。
“還想着顧宸遠那小子？”我把小咪交到老爺子手上，老爺子居然把小咪當毛線球一樣玩。本來睡得挺香的小咪被揉醒，很不開心地叫了幾聲。它看着是在老爺子的懷裏，竟然乖乖地窩在那裏，任由老爺子蹂躏。
“沒有。”我好不容易将注意力從小咪的身上移開，聽到顧宸遠的名字，下意識地否認。
“丫頭，在爺爺面前否認，你覺得爺爺會相信麽？”老爺子撫着小咪，小咪舒服的叫了兩聲。
我也氣餒了，說：“是。”這一次去，我真的只是為了報複顧家。
“丫頭，你記得，你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接班人，可別栽到一個‘情’字上爬不出來。我這張老臉可是真的沒有地方放了。”
“爺爺，我知道了。”老爺子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幽默了？我忍俊不禁，“爺爺，我先去整理一下資料，過會兒就該出發了。”
“記得爺爺一句話，很多東西，順其自然就好。”
“我知道了，爺爺。”
“好了，你去吧！老頭子困了，睡覺去喽！”
看着老爺子離開的背影，我想我大概是明白了。我也轉身回屋去整理文件。等到所有的工作都完成後，我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提示，已經是兩點半了。我抓起包包就沖出了莊園。剛到門口，我就看見桑曉和蘇恒在那裏等我了。
“走吧！”我準備了三個月，這一次我怎麽可以輸？
到顧氏的大廈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半了。
我看見袁依挽着顧宸遠的手，同時和我們進了電梯。同一片空氣，氣氛有些尴尬。袁依炫耀似的将顧宸遠的手臂挽緊，不過是小女生的把戲。可是，我的心中還是很不舒服。
顧宸遠看着我有點尴尬，低頭叫道：“小依。”
“宸遠哥哥，今天是你要帶我來的，怎麽看見舊情人了？又不想理我了是不是？”袁依的語氣酸溜溜的，我想到了以前小的時候，爺爺奶奶來看我的時候給我帶來的沈家特制泡菜。
“小依，你再說什麽？”
“你再這樣，我就告訴我爸爸去，讓他撤資。”
我抓到了重點，把桑曉招了過來。看着他們調情，桑曉也拉了拉我的衣角，附在我耳邊說：“副董，你還好麽？”
“沒事啊！”我看着桑曉，對她笑了笑，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得見說，“聽到了麽？去查一下。”
“好。”很快電梯裏就只有顧宸遠和袁依的聲音。
本來只有幾分鐘，可是卻是那樣的漫長，仿佛過了幾個春秋冬夏。
電梯剛才提示到了，門打開還沒有一秒鐘，袁依就急切地拉着顧宸遠出去。回頭還惡狠狠地瞪了我幾眼。
小姑娘，一會兒，你可是會為了你的幼稚而付出代價。
“桑曉，走吧！別傻愣着了。”桑曉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我叫了好幾聲，蘇恒也推了桑曉幾下，她這才回神。
我們進會議室的時候，顧氏集團董事會的成員都已經到齊了。幾乎都是年過半百的老人，滿頭的銀發，臉上刻着歲月的痕跡。在這一個地方，他們呆了一輩子。
“對不起，顏汐來晚了。”我面對所有的人鞠躬道歉。按道理說，我應該比這些董事早到才對。
各位董事好像并不是很待見我，看見我的動作沒有說任何話，而是自顧自地交頭接耳。讨論着什麽。
最後，還是顧老爺子出來打了個圓場，說：“沈副董，快坐。”
“謝謝顧董。”顧老爺子隐形地介紹為了吸來了不少的目光。他們眼中的情緒在不斷地變化，來來回回打在我、顧宸遠和袁依身上，疑問滿滿。而看着我的神情尤其是怪，看來我猜的沒有錯，這次顧宸遠和袁依訂婚其中大概有什麽隐情吧！
呵！沈顏汐，即使有什麽，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顧董，顏汐将合約已經帶來了。如果顧董沒有意見，那麽，就簽了吧！”我示意蘇恒将提前準備好的合同遞了上去。這一份不過就是在之前顧老爺子拿給我的那份股權轉讓協議上修改了一部分。
顧老爺子看完之後，雷霆大怒，說：“沈董，這是什麽意思？”明明很生氣，卻還是要裝出一副和藹的樣子，原來這就是顧家人的通病。
“沒什麽意思。只是，我現在已經有了顧氏旗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與顧總相當。而這幾個月我調查過了，顧氏的業績一直在下滑。”
“沈副董，想說什麽？”顧老爺子還是雲淡風輕。桑曉前幾天給我帶來的準确消息，顧氏集團的資金鏈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問題，顧老爺子一直都是私自瞞着，在座的董事，沒有一個知道的。我的話已經點到了這裏，顧老爺子不會猜不出我此刻的用意。
“顧董明白我的意思。”
“好。”顧老爺子一聲嘆息，“我會按照沈副董的意思去辦。只是副董承諾的，我希望副董盡快坐到。”
“這是自然。”顧老爺子答應将總裁的位子交與我。我答應代表沈氏為顧氏注資五千萬。
今天，我來這裏的目的只有一個，将顧宸遠曾經帶給我的傷，我加倍的還。而今日，只不過是第一步。
我看着顧宸遠眼中的驚訝，心中無比的暢快；可是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又讓我的心，恍如被針紮。我別過頭去，看着顧老爺子，說：“怎麽樣？顧董，考慮的怎麽樣？”
我從來不曾逼過任何人，卻總是有人要将我逼上絕路。
顧老爺子痛心疾首地在甲方的位子寫下自己的名字。辛辛苦苦拼搏了一生，好不容易建立的商業帝國就這樣落入別人的手中，多多少少都是不甘心的。
“好！以後還請各位董事多多指教，顏汐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我盡量平靜地走出去。
自始至終，顧宸遠都是很平靜地看着我，沒有說一句話。
剛出了寫字樓，我就看見顧宸遠追出來，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他拉着我的手臂，說：“顏汐，我們談談。”
我紅了眼眶，說：“顧總，不知道我們要談些什麽？我們還有什麽可以談？”
你都已經這樣絕情，我又何必留戀？
顧宸遠沒有說話，只是抓住我手臂的力度漸漸地小了。我笑了，笑自己太過愚蠢，笑自己太過天真。剛才怎麽還會對他有所期望呢？
“桑曉，蘇恒。我們走。”
看着後視鏡中，顧宸遠漸漸模糊的身影我抱着桑曉，終究還是哭了出來。
第二十一話
第二十一話
自從那一天去了顧氏集團之後，我就在公司連着加個三天的班。桑曉說，沈顏汐，你就是個瘋子。
我想我大概真的是瘋了，每一天拼了命的工作，不想自己有什麽空閑的時間。只要一閑下來，我就會忍不住會亂想。
人的身體都是有極限的，加班到第四天，我累到在辦公室裏。如果不是桑曉過來給我送宵夜，我大概就死在辦公室裏，或許會被第二天早上來給我送文件的秘書發現，或許以後每年我的忌日還會有人來給我送個花什麽的。
我這樣開玩笑地說，桑曉沒有遲疑地給我罵了一頓。和桑曉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她會發這麽大的火。沈顏井來的時候，看見桑曉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只是讪讪地笑。
“妹妹，你這個助理怎麽？”沈顏井的話還沒有說完，桑曉殺人的目光就*過來。
“哥。我勸你還是別說。”我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對沈顏井說。要知道，當初在法國的時候，有一個人看上了桑曉，展開了猛烈的攻勢，最後，只因為說了桑曉一句，這女孩好兇啊！結果，被桑曉整的。啧啧啧，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慘不忍睹。
桑曉雖然不會對沈顏井下手那麽狠，但也我也不能保證沈顏井這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能受的住。
我還沒有對于桑曉的态度發表什麽意見，沈顏井就表明了自己今天的來意。
顧宸遠辭去了顧氏總裁一職。
我手上的動作一滞。我加了三天的班，住院四天。一共加起來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顧宸遠的動作，還真快。
見我長時間沒什麽反應，沈顏井叫了我幾聲。我聽見了，可是一時之間，大腦沒什麽反應。
“什麽？”很久，我茫然地看着他。我的目的達到了，但是，現在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沈顏井笑了笑，伸手把我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說：“汐汐，你還是太年輕了。這些事情，你是我妹妹，我也不會去幫外人。但是要我幫你，我也有我的條件。”
“什麽條件？”自從回到沈家，這幾個月好像每一個人都在和我談條件。不同的資本，不同的條件。
“适可而止，不要傷害茜茜，不要傷害宸遠。”
呵！傷害？我的哥哥，他們帶給我的痛有多深，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沒有聖母那樣的寬宏大量。我沈顏汐也只不過是一個凡人。受過傷之後，我只能把自己保護好，至于我保護自己的同時會不會傷害到其他人，這個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我盡量。”我閉上眼睛，這樣回了句。
“顏汐，我知道我這樣有點過分，但是，我不能看着茜茜無家可歸；我不能看着顧氏敗落在宸遠的手裏。”
“我沒有說過我會把顧家弄得破産，我只是會讓它換個主人而已。”
“你？”沈顏井似乎不敢相信。
“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狠心。”
沈顏汐，想着顧宸遠，你究竟是不狠心，還是不忍心？
“顏汐，等到這一切結束之後，我會将名下所有的資産全部轉到你的名下。我會帶着雨茜，去別的城市生活。”
聽着這一切，我突然感覺自己活的好累。
老爺子早就警告過我，坐在這個位子上，不可以對任何人認真，不然只會輸。輸到一敗塗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回了一句：好。
難道，我從走這一條路開始，就注定會輸嗎？
“顏汐，今天下午，大哥回來公司找你。”緊接着，是一聲決然地關門聲。
我把桑曉叫了回來，讓她給我辦理了出院手續。我沒有回莊園，直接去了我自己的公寓，換了套衣服就急匆匆地去了公司。
我到的時候，沈顏天打電話來說還在路上。我剛坐下還沒兩分鐘，就聽見門外的嘈雜聲，緊接着我辦公室的門就被人給踹開了。來的人是袁品勝父女三人。
秘書室的人再三給我道歉，說沒有攔住他們。這也不怪她們，袁品勝是公司的董事，又是以前的總裁，誰敢攔着？誰也不想丢了自己的工作。
看着袁品勝盛怒的樣子，大概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至于袁依，還沒等我說話，就沖上了給了我一巴掌。嘴裏還罵着什麽狐貍精之類的話。袁依還想給我第二巴掌，被及時趕來的沈顏天捏住了手腕。
沈顏天冷着臉甩開袁依的手，袁依沒有站穩倒在了地上，一邊抽噎一邊指責沈顏天不會憐香惜玉。
每一次，袁依總是會成功的勾起我的怒火。
“這裏是我的辦公室，袁依你要是在這樣無理取鬧，我保證我會讓顧宸遠帶着你，還有你的父親，你的姐姐全部去喝西北風。”我只是輕聲的威脅道。袁依果然吃這一套，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袁董，這麽大的陣仗來找我，有什麽事？”看着袁依從地上爬起來，我這樣問袁品勝。
袁品勝居然給我跪了下來。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