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1往日現
蘇灼目光微微一頓,幫他?如何幫他?怎麽幫他?
那種事,他師尊也知曉該怎麽做麽?
不知為何,蘇灼總是很難想象他的師尊也是明白這些事的,他一直以為,他的師尊應當是不食人間煙火氣息的谪仙,但近些日子的相處來看,他的師尊可能不怎麽不食人間煙火。
可即便是如此,他卻還是沒法想象他的師尊是會做這些事的人。
他是神獸之後沒錯,可有時卻還不如正常人類,至少正常人類不會經歷這些過于難堪的事情。
于是蘇灼搖了搖頭,“多謝師尊擔憂,弟子無礙。”
雲塵目光暗了下去,此刻他看着蘇灼,很想要上前摸一摸對方的臉頰,然後告訴他,其實你不必如此辛苦的,有他在,他會幫你的。
可他也明白,蘇灼不會接受的。
他曾經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是的,一個夢,一個讓人無能為力又束手無策的夢。
他夢到自己成為了臨淵仙宗的劍尊,但一舉一動卻都不受自己控制,他收下了蘇灼為徒,卻并不善待對方,他能夠看到蘇灼的目光逐漸從光亮變得暗淡,也能感覺出來蘇灼對他越發的疏遠。
可他沒法控制自己,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無法改變,只有一次,只有一次那具身體的主人動容過,但雲塵卻覺得可笑,之前百般冷眼旁觀,如今痛心簡直是可笑。
後來的事他就不太清楚了,他感覺自己浮浮沉沉,似乎有時也能争奪身體的所有權,但也讓那具身體極其警惕,因此不得不閉關,出關後的事,雲塵也不願提及,随後那具身體死了,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回到了這裏。
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一切似乎卻都改變了。
有時甚至他都懷疑那是否是黃粱一夢,于是這次回來他終于重視了自己的弟子,其實他心裏是喜愛對方的,不然不會在對方頂着風雪站在他面前之時,便願意收下對方。
但這份喜愛卻逐漸變得有些不對勁,他也意識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可他不在乎。
只要他想,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他行事作風一向順應本心,夢裏的那個垃圾簡直就是辱沒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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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出身為妖獸,可卻無愧于心,無愧于天地,師徒又如何?
即便是父子,當然他們也不可能是父子,只要他想,一切都可以。
在夢中的時候,他只能袖手旁觀的看着蘇灼一步步被冷落孤立,那時他便憐惜對方的,或許那時就有了不一樣的情感吧,雖只能偶爾見到一面,卻足夠讓他慰藉。
他很憐惜蘇灼的,雖然對方既不相信也不接受,但沒關系,他們是師徒,時間會改變一切。
此刻月色暗淡了幾分,蘇灼擡頭望去,彎月下沉,一夜将盡。
于是他對着雲塵說道,“師尊,此行我會去天麟秘境,父親那裏我自會去說明,我也該回去了。”
雲塵聽到蘇灼要走,嘴角那條線又抿直了。
“清鶴。”雲塵忍不住喊道,蘇灼腳步頓了頓,然後回過頭看向雲塵。
雲塵上前一步,将寒光劍取出,雙手奉上。
“這是我的佩劍,上面封有我劍氣,危險時祭出我立即趕到。”
蘇灼手指微微抽動,他自是知曉寒光劍是他師尊的佩劍,可他不願接下。
雲塵看出了蘇灼的遲疑,于是輕聲說道,“清鶴,我是你的師尊,永遠都是,永不改變。”
蘇灼擡起手,接過寒光劍,彎腰道,“多謝師尊,弟子明白了。”
“清鶴。”雲塵反手扣住了蘇灼的手腕,他在思量,也正在考慮。
【我該告訴他嗎——】
蘇灼眉頭微動,卻沒有抽回手。
“此次歷練回來後,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蘇灼抽回了手,“是,師尊。”
言罷,蘇灼微微點頭,然後腳尖一點,身體一輕,真氣護住他的身體,他飛入空中,輕盈如蝴蝶展翅,只有衣衫緩緩擺動。
大多修士都禦物而飛,只需穩定身形即可,而蘇灼修的是飛行決,也是蘇家傳下來的法訣,無需禦物,且對自身真氣消耗極小,以蘇灼的目前的修為,足夠飛行一天一夜,而且速度也能與一般飛行法器媲美。
雲塵看着蘇灼飛走的背影,有種想要用尾巴把他纏下來的沖動,但他還是忍住了。
無妨,來日方長。
而蘇灼這邊則是先回了蘇家的飛行法器淩鳳,之前雲塵出手打傷了一些死侍,但好在傷勢都不重,修修補補這些死侍都能用。
蘇一在淩鳳前迎風站着,他有些胖,帶着帽子,瞧着倒有幾分書香的味道,但為人處事卻出了名的精明,小眼睛一眯就仿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笑眯眯的看着蘇灼回來,然後彎腰行禮,“少爺,您回來了。”
他那表情,似乎早就知道蘇灼會回來一般。
蘇灼颔首,朝着裏面而去,蘇一立刻上前為蘇灼帶路,“少爺,家主現下定有些不悅,您進去了後可千萬別跟家主反着來。”
“那你希望我說什麽?”蘇灼停住了腳步,反問道蘇一。
蘇一立刻明白是他多事了,彎腰笑呵呵說道,“少爺跟家主父子情深,自是說什麽都是好的。”
蘇灼看了他一眼,擡腳繼續往裏面而去。
但這次并不是去會客廳,而是去了後面的寝殿。
蘇一打開房門,恭敬的站在門口示意蘇灼進去,等到蘇灼進去後,他又緩緩将門關上,然後召兩個死侍守在門口随時聽從吩咐。
蘇灼進入寝殿後感覺到一股涼風吹過,寝殿後門大開的,因是在飛行法器上,後方修的是一處小涼亭,夜晚時坐在裏面,很是惬意。
而此刻那涼亭之中,便坐着一道人影。
蘇灼朝着涼亭過去,他一出來,就感覺涼風往臉上吹,此刻天色破曉,帶着一絲朦胧的味道。
“父親。”蘇灼也坐下,涼亭上有着茶水跟靈果,蘇灼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他這幾日時常感到口渴,也不知到底是否是因為到了發/情期的緣故。
按照時間來算,上一世是沒有這麽早的。
但這些事他也不便跟父親提及。
“雲塵呢。”蘇如慕睜開了眼睛,緩緩看向蘇灼,那張儒雅英俊的臉上雖平靜,可語氣卻有些冷。
“師尊回去了。”
“呵。”蘇如慕笑了一聲,顯然對之前的事還有些怨氣在。“真是好一個劍尊。”
蘇灼将目光放到這快破曉的天空中,有些暗沉,又帶着點墨藍色,但卻在逐漸被剝開,露出原本的白色。
“父親,師尊并沒有其他意思。”
“當着我的面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當我是死的?”蘇如慕話一說出,立刻就閉上了,因為他也意識到這樣不可。
這話不像是一個父親說出來的,還是當着自家兒子的面,顯得他似乎在吃醋一般。
他餘光瞥向蘇灼,發現蘇灼沒看他,擡起頭還在看到天空,從他的角度,能夠看到蘇灼那張側臉完美的下巴弧度,雖然他一直認為蘇灼的相貌過于俊俏了些,但每次看到這張臉,卻依舊不得不感嘆。
果然天道偏愛,造物神奇。
“父親,師尊冒犯蘇家,我希望父親不要追究。”蘇灼沉默一會兒說道。
蘇如慕垂下眼簾,“這些年,你在劍峰可安好?”
“何為安好?何為不安好?”蘇灼反問。
蘇如慕啞口無言,他明白,自從他把蘇灼送到劍峰後,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就疏遠了。
蘇灼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追在他身後喊着他父親,也不可能再像那般親近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兒子蘇灼,已經長大了。
蘇如慕吐出一口氣,有些心煩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你希望我不追究雲塵麽。”
蘇灼目光頓了頓,然後轉過頭看向蘇如慕,“父親,你可知師尊實力?”
“飛升大能。”
“放眼整個修真界,能贏過師尊的,只有兩人。”
蘇如慕眉頭微皺,“何意?”
“一是封在深淵下的魔神,他若出世,定能勝過師尊,二則是師祖,念拜師之情可敗。”蘇灼說到此,仿佛終于不得不承認什麽事情一般,“父親,師尊比你們想象之中,更強,不客氣的說,他已是修真界第一人。”
蘇如慕臉色不太好看,握住茶杯的手指摩挲着,似乎在沉思。
蘇灼看着遠處露出魚白色的天空,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上一世,在沈笑天拜入師尊門下後,在他還沒被送回蘇家前,發生過一次事。
那是他拜入劍尊門下數年,第一次見劍尊出手,僅那一次,卻足夠震撼。
從那以後蘇灼就明白了,劍尊的實力早就深不可測,只是不知為何一直未能飛升,但修真界內怕已無敵手。
可那樣的師尊,卻如同天上月,水中影,可望不可即。
“小鶴,”蘇如慕神色有些複雜,“你很仰慕劍尊?”
“不是仰慕。”蘇灼垂下目光,“是敬重。”
是他弱小,與強者無關。
蘇如慕看着蘇灼,欲言又止,然後放開了手中握着的茶杯。
“此事作罷吧。”
蘇灼站起來,對着蘇如慕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多謝父親。”
“你我父子,便一定要這般疏遠?”
蘇灼擡頭,“父親,此次我會進天麟秘境。”
蘇如慕目光有些不悅,“你該聽我的話。”
“父親,我已不是孩子。”
蘇如慕只是看着蘇灼,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又如何?我也不是孩子。”
“……”
蘇灼只能對着蘇如慕點點頭,“父親,我先退下了。”
然後緩緩從這小亭中出去。
蘇如慕看着蘇灼離開的背影,緩緩擡起頭,卻最終還是放了下去,他看着蘇灼離開,神色灰暗不明。
而蘇灼一出來就遇到了蘇一,蘇一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少爺可要休息?”
“不了,我要去那邊,秘境即将開啓,我得趕過去了。”
蘇一笑意沒變過,“少爺留在家主身邊其實更好。”
“大管家,看清自己身份。”蘇灼若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說到底,蘇一只是他父親一手培養起來的管家罷了,若有一天他執掌蘇家,他也會培養自己的管家,而管家,從來都不是可以幹預主子決定的存在。
蘇一彎下腰,“是,那我送少爺回去,少爺這邊請。”
因淩鳳偏移了飛行軌跡,因此離臨淵仙宗的飛行法器遠了不少距離,蘇一又單獨禦起一艘小飛行法器護送蘇灼回去,還召了四個死侍守在兩人身側,防止晚上出現什麽意外。
蘇家因為人丁凋零的緣故,因此家中大多都是一些死侍傀儡,好用,有時卻又不怎麽好用。
但至少在作戰這點上還是極其強悍的,傀儡不知疼痛,自是次次都以命相搏,不過也因此損耗大,每年維持在死侍傀儡上的晶石就是一筆極其恐怖的數字。
蘇灼倒是知曉這點,只是現在畢竟是他父親掌管蘇家,他也從不過問這些事宜。
但死侍傀儡過多,卻并非一件好事,傀儡陰氣中,蘇家又處于仙山之中,彙聚天地靈氣,最容被陰氣反噬。
等到蘇一将他送到臨淵仙宗的飛行法器時,老遠蘇灼就看到戰峰峰主站在前方盯着他,那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個圈,然後松了口氣。
而旁邊就是小紅龍,小紅龍也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然後冷哼一聲擡起頭側過臉,一副凡人不配挨老子的氣勢。
蘇灼倒沒上心,而是讓蘇一回去,他則是回了房間。
戰峰峰主依舊在門口守着他,回到房間的蘇灼卻是拿出了他師尊送給他的抑情丹。
他也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到底是不是那種狀況,上一世雖經歷過,但似乎又不太一樣,那時他只覺得全身灼熱,很是難受,因此才不得不在寒池裏面泡了三天三夜。
可如果不是,似乎也的确他有些反常。
思來想去,蘇灼取出了一顆丹藥,白色的,像是糖果,很小的一粒,帶着一股冷冽的味道,像是把雪氣揉捏在一起,在寒冰中煉制出的這顆丹藥。
蘇灼遲疑着,然後緩緩吞下了一顆,一入口便覺冰冷,随後化開,冰冰涼涼的,吃下後一開始沒怎麽感覺,随後卻感覺一股很涼爽的感覺傳來,丹田內也很舒服。
似乎,也不是什麽壞東西。
蘇灼如此想到,随後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想到此,蘇灼簡單的洗漱過後便脫襪上床,打算休息一會兒。
他算過時間的,按照這飛行法器的速度,大概是明天午後才能到達天麟秘境,而在這之前他有足夠的時間休息養精蓄銳,此行怕是會多出事端,但蘇灼又感覺這些事與他有些聯系。
不可避之,無法躲之。
蘇灼閉上眼睛,躺在榻上,沉沉睡去,他沒有放出傀儡守護,畢竟有戰峰峰主在門口守着。
實力低的進不來,實力高的設下再多陣法也無用。
蘇灼很快就沉沉睡去,但他卻睡得并不安穩,很不安穩。
他夢到了上一世的事,仿佛是很遙遠的事。
那是沈笑天也拜入了劍尊門下後的事,一次歷練之中,他誤入陷阱,被封在沼澤之下,被樹藤纏繞住身體,往最深處拉扯而去。
他不知道最下面是什麽,但一定被拉下去,肯定毫無生還機會。
他在抗拒,也在害怕。
霞光劍在他的手上,但也被樹藤纏繞得死死的,那時蘇灼以為自己就要隕落在此處,想他堂堂四大家族的蘇家嫡子,竟死在這裏,簡直是可笑。
但同時蘇灼又在想,若他隕落,他的師尊可會有一絲動容?
可會還知曉原來他還有一個弟子,被他忽視至今,隕落在了沼澤之下?
他的父親又是否會痛心?
有過一瞬的迷茫以及一瞬的無望。
他喊道,“師尊,救我——”
極其微弱的聲音,沒有任何人聽到,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但等到他再次醒來之時,卻好好的躺在秘境之外,衣衫也是新的,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噩夢罷了。
而這個夢,正是他深陷沼澤之下時。
他像一個旁觀者,看着自己不斷下落,那窒息又沉悶的感覺再次傳來,如同溺水之人的垂死掙紮。
但蘇灼并不絕望,他似乎知道自己不會有事,所以不像上一世那般絕望。
于是即将被拖進最深最深的深淵之時,一道霸道而又凜冽的劍氣而至,一瞬,僅僅只有一瞬,無數的藤蔓湮滅在那道劍氣之中。
那高高在上的劍尊,落入沼澤之中,将他救起。
他只能聽到耳邊的一聲細語。
“蘇灼,你不能死,你是本尊的弟子,不該死在此處。”
師尊……?
作者有話要說: 出現了,真正的第一個渣攻!
前世跟今世是不同的人,這點大家不要搞混了哈,現師尊不是仙人,不是渣攻,只是瘋批而已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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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絕情受不想做萬人迷id.:5696348
作者:墨承沿
文案:任沿行回到了前世歷劫,前世是歷史上頗有名氣的金墟太子。
金墟國滅,金墟太子淪落為階下囚,衆人更是趨之若鹜,都想染指。
第一個聞着味兒來的是他的青梅竹馬,他欲将任沿行占為己有,收入囊中,不料任沿行躍下高樓,斷了他的念想。
青梅竹馬痛心疾首。
第二個聞着味兒來的是任沿行的二哥,二哥救了他,他用行動回報完後,轉身就走。
二哥捏碎手中任沿行寫的信稿。
諸如此類,還有無數人,任沿行總是在他們身邊留下抹芬香,在他們為之癫狂之時,那人卻消匿在了人群中。
......
人人都在尋找金墟國消失了的太子殿下。
任沿行的大名在坊間流傳不斷,無數為之癡狂的人想找尋他的下落,卻無果。
然而衆人再次見到他時,他已是令人豔羨的一水方閣主。
腰纏萬貫,驚世容顏,一水方任沿行,就算身處風月之地,也有無數慕名者。無數人踏入任沿行的一水方,卻一如既往地連人手指都沒碰到。
人間無情任沿行!
可卻在夜深人靜時,有人曾看到,在那一水方閣臺之上,梨花滿地,微雨輕灑,任沿行着件輕煙白衫,有人從後走來,輕輕擡起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任沿行讓人吻了。
全九州震驚,都在猜這個看不清臉的登徒子究竟是誰:我……我靠!
——
那人一輩子都不想再提任沿行。
故人相逢,那人本想抹去這污點,卻沒想到這污點越發濃烈,直至全盤浸黑。
——
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回,這是一個,肆意江湖,終得一人歸的故事。
風流成性小妖精x表面正經實則腹黑的“斯文敗類”
1.雙潔,1v1
2.希望大家天天開心,保持好心情,希望我的文能給你們帶來快樂
3.感情.事業蘇爽文感謝在2021-06-1404:40:55~2021-06-1523:32: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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