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6暗香浮

蘇灼看着身前的雲塵,朝着他伸手而去。

天麟秘境裏面已經徹底化成一片混沌,在這股高強度的氣壓之下,空間會變得極其不穩定起來,很快就會形成一個爆/炸,然後會再次沉寂數千年,最終重新成型,等到修為高深的修士再次将它開發成新的秘境。

周而複始,生生不息。

四周已是一片渾濁,視野內能看到的東西不多,很少很少。

突然劍尊身體發出一陣顫抖,他被什麽巨石撞到了,又吐出一大口血來,看上去狀态似乎很不好。

蘇灼見此,立刻用盡全身真氣掙紮開來,他一掌将劍尊打去,在這裏,已經失去了一切重力,蘇灼這用力一掌,再次将劍尊搖搖欲墜的身體給了沉重一擊。

劍尊身形不穩,竟沒有任何防備的松開了蘇灼。

而他剛剛松開,就被雲塵迎面而上将蘇灼抱在了懷裏,然後轉身朝着出口而去。

“還給我——”

“還給我——!!”

劍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暴怒以及瘋狂,他朝着這邊伸手而來,仿佛在嘶喊,卻被雲塵一道劍氣攔下,身形徹底跌入無盡的深淵裏面。

蘇灼閉上眼睛,身體很是難受,不僅是因為剛才受到了波及,還有之前的丹田就受過傷,現下竟也開始複發了。

原本他好好休養一二應當就沒事,誰知發生的變故太多,竟開始反噬。

然而這也并非他難受的最主要原因,他本就處于發/情期,原本吃下抑情丹後就不會那麽難受,但誰知他近來情緒太過浮動,無情道又一直反壓,導致沒有發/洩之處,竟又催發了他的發/情。

蘇灼只感覺此刻腦子裏面迷迷糊糊的,身體發熱得難受,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偏偏丹田內的傷勢又在複發,極其虛弱,又極其難受。

雲塵自然也覺察到了蘇灼此刻的狀态,他皺了皺眉,然後抱緊了蘇灼沖出了天麟秘境。

“轟轟轟——!!”

他們剛剛出來,天麟秘境裏面就爆發出一道巨響,這場大爆/炸将秘境外的山脈都微微波及了幾分,好幾處都呈現出了斷裂,這等威力,怕是足以媲美一個合體修為的大能者了。

但雲塵卻沒心思去看這些,他幾乎一出秘境就踏碎了虛空朝着最近的雪山而去,以他的修為,自然能夠看出蘇灼的身體不太對勁,他正在發/情,但身體卻也正虛弱的不得了。

這不是一個好征兆,如果不好好處理,甚至有可能會留下隐疾。

于是所有人都只覺察到一道劍氣一閃而過,卻連個身影都沒能看到。

四大家族還有不少人守在秘境出口,蘇如慕自然也在這裏,他臉上難得帶着幾分憂心忡忡,他回頭看了看旁邊的三大家族的人,不留痕跡的嘆了口氣。

仿佛有着什麽事情正在超出他的掌握之中,而他們,無可奈何。

四大家族的威望,怕是會出現動搖了。

這些,蘇灼都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仿佛身處于岩漿裏面,渾身燒得難受,然而下一刻就沉入了寒冰之中,冰天雪地将他凍得渾身僵硬,就在即将被凍死時,誰知又回到了岩漿裏面。

冰火兩重天,無論哪一面都讓他難受死了。

他迷迷糊糊的,身體也很是虛弱,沒什麽力氣的亂抓着,卻被什麽東西纏繞了起來。

仿佛是藤蔓,将他團團纏繞了起來,他想開口,卻又被什麽東西堵住了雙唇,還有着冰涼的靈水送入。

但這依舊讓他很是難受。

過了好一會兒,那藤蔓終于松開了他幾分,然後似乎在安撫他,不斷的滋潤着他虛弱的身體。

蘇灼覺得好受多了,源源不斷的真氣進入丹田裏,幫他修複傷痕累累的丹田,無情道的功法又開始運轉起來,真氣開始在全身經脈內運行。

他終于覺得好受了幾分,覺得那藤蔓也沒那麽讨人厭了。

但若他能睜開眼睛,就能發現此刻自己正跟雲塵身處于一處寒冰洞穴之中,雲塵下半身已顯出了原身,将蘇灼緊緊的纏在懷中,用着最柔和的真氣為蘇灼療傷。

雲塵衣領大開,露出裏面幾分精壯的胸膛出來,隐隐可見一兩分腹肌線條,他垂下眼簾,偶爾低下頭用嘴唇去觸碰蘇灼的臉頰,像是無法壓制時的情/動之舉。

兩人的發絲都散開了,雲塵的發絲很長,鋪在冰面上,像是濃墨在水中渲染開來。

他的眉梢帶着一兩分情迷,但眼神卻依舊清醒。

蘇灼身上本就有傷,在天麟秘境裏時,多多少少又傷了幾分,偏偏又剛好到了發/情期,此刻他不敢下猛藥,只能慢慢先為對方療傷,等身體好了幾分再慢慢度過發/情期。

想到此,他目光微微垂下,然後含住抑情丹,緩緩度入蘇灼的口中。

此刻的抑情丹能夠起到的效果不大,因為現在已不是前期,是已經開始正式進入發/情期。

蘇灼依舊還處于昏昏沉沉的階段,他感覺身體好了許多,沒那麽虛弱了,但伴随而來的,卻是另一種讓人難以啓齒的感覺。

燥熱,心煩意亂,還有幾分說不清的暧/昧情緒。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而又十分陌生。

身體裏面有着蠢蠢欲動的東西,讓他很是煎熬。

他只能隐隐約約感覺到有人抱着自己,然後不斷的拍打着自己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撫,很是溫柔。

前所未有的溫柔。

但這沒法安撫下他的情緒。

蘇灼睜開眼,他擡頭看去,入眼就是那張如玉的面孔,但他目光不是清醒的,他湊上去,像是小獸般胡亂蹭着,似乎想要借此宣洩着什麽東西。

他翻身而上在雲塵身上,發出委屈而又迷茫的聲音,他很希望有人能夠幫幫他,于是他湊到雲塵的脖子處,張開嘴就咬了一下。

像是撒嬌又像是發洩,死死的咬住,咬到一半自個又開始委屈的嗚咽起來。

他不懂,什麽都不懂。

只覺得難受,很是難受。

于是他又咬上前,似乎其他地方都不感興趣,就專咬脖子。

這是天性,即便是神獸也避免不了的天性。

雲塵任由着他咬着,知曉還有好一會兒這人才會開始鬧騰起來。

咬着咬着,蘇灼又開始拿牙齒磨着,然後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舔/舐了一口。

呸,不好吃。

他嫌棄的擡起頭,闖入了一雙極其暗沉的目光中。

“師、師尊?”蘇灼歪着頭,乖巧的喊道,沒什麽神智的他此刻,倒像是個小孩一樣,露出一個笑容,似乎很不好意思,頭一鑽,就往雲塵的懷裏拱去。

沒什麽意思,就是單純的想要抱着什麽東西,又像是依戀着什麽東西。

他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抱住雲塵,低頭又開始咬住了雲塵的脖子。

嘴裏念叨着什麽含糊不清的話,雲塵聽不清楚,他也只是繼續安撫着,任由着蘇灼咬。

但漸漸的,蘇灼就越來越不舒服了,也開始越發不安分起來。

他鬧騰着,甚至伸手扯住了雲塵的發絲,他扯了好一會兒,雲塵都有些疼了他也沒放手,然後他拿起發絲放在唇邊蹭了一下,覺得好聞。

沉沉浮浮的,蘇灼又做了一個夢。

他又夢到了那片草地,他在草地上跑來跑去,涼風嗖嗖的往身上吹。

将他身上的燥熱降了不少。

但很快的,這陣涼風就開始更加寒冷起來。

涼風變成了龍卷風,将他卷入了空中,白色的小花開始在腦袋裏面像爆米花一樣爆開,一朵又一朵。

他感覺此刻正在雲端之中,又像是在草地上。

但又像是很高很高的山峰草地上,那種爆開的感覺讓他腳趾都微微蜷縮起來,寒氣仿佛侵蝕了他身體的每一寸,每一寸都留下了寒冷的氣息。

白色的小花一朵又一朵的綻放,在草地上一片又一片的開着,像是白色顏料滴落在綠草之上。

滴滴答答,他仿佛聽到什麽珠子打在冰上的聲音。

但他太累了,太累太累了,極度疲憊的身體再也無法負擔,他沉沉的睡去。

他仿佛睡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但睡得很舒服,唯獨四周寒冷了一些。

等到他終于睡夠了,迷迷糊糊起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正在寒冰洞穴裏面,身下是一張白色的絨毯,這毯子不知道是什麽獸皮做的,很是柔軟,而且沒有異味,只留下一股冷冽的清香。

蘇灼看向四周,感覺腦子裏面有點昏沉,過了好一會兒才完全清醒過來。

這是哪兒?

他記得自己最後是在天麟秘境裏面來着,師尊呢?

對了,師尊在天麟秘境裏面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會不會對他追問什麽東西?

他要怎麽解釋呢?

而且似乎他師尊也有點事情瞞着他,似乎上一世的事,他師尊并不完全不知情。

蘇灼緩緩從這絨毯上起身,發現自己衣衫都穿得完完整整,但發絲卻落在身後未被束起。

他看了看四周,在旁邊看到了發帶,然後為自己束好發絲,這才緩緩從這寒冰洞穴裏面走出。

一出來,他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雲塵。

雲塵正在一處崖上,這是一座雪山,到處都是一片的白茫茫,雲塵一身的白,身着高領長衫,頭戴白玉發冠,兩端各垂下一道流蘇,負手而立,白色的寒氣從他身側而過,仿佛下一刻他即将羽化登仙。

這般谪仙之人,的确不失為為天下第一劍尊。

“師尊。”蘇灼輕聲喊道。

雲塵回過頭,流蘇微動,那張臉在雪色之下,卻依舊奪目,天下萬物都無法遮蓋他半分之色。

“這是哪兒?”蘇灼上前走了兩步。

“無名雪山罷了,我将你帶出秘境後,發現你傷勢嚴重,就先帶你過來療傷。”

蘇灼感受了一下丹田內的真氣,果真雄厚了兩分,真氣運轉得還十分通暢,而且他的修為又高了兩分,只要他想,随時都可突破到元嬰修為。

想到此,蘇灼微微低頭,“多謝師尊。”

雲塵轉身過去,又開始看着身前那一片的白茫茫的雲霧。

蘇灼雖不解,但也沒有多問,反而是話鋒一轉,說道,“師尊,我需回家中一趟。”

雲塵沒什麽反應。

“有些事我需要回去弄個清楚,還望師尊見諒。”

雲塵還是沒什麽反應。

“待事情解決好後,我會立刻趕回劍峰。”

這回雲塵有反應了,他手指動了一下,然後轉過身,認認真真的看着蘇灼。

“你可覺身體有何不同?”

蘇灼眉頭微動,仔細的感受了一下,身心舒暢,修為還精進了兩分,但跟以前比起來,似乎也沒什麽不同。

就連無情道功法也一如既往。

“還望師尊明示。”

“你發/情期過了。”雲塵沒什麽情緒說道,仿佛就像是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般,半絲其他意思都沒。

蘇灼為之一愣,眉頭緩緩的皺起。

有這回事嗎?

可他沒什麽印象,上一世他是在寒池裏面泡了三天三夜,這一次難道他又在寒池裏泡了三天三夜?

他隐隐約約記得好像是感覺身在寒池裏面一般。

然後呢?

蘇灼以目光詢問。

雲塵對蘇灼這個反應不滿意。他差點都沒保持住,幸虧及時回頭,還讓蘇灼咬了好半天脖子,然後自個跑到寒池裏面泡了一整天。

于是他伸出手放在衣領上,将高領扯下幾分,露出脖子上的一片的痕跡,瞧着就挺觸目驚心,雲塵面無表情說道,

“你咬的。”

蘇灼:“!!!”

這回蘇灼的反應雲塵滿意了,他嘴角那根線微微掀一分,剛想繼續說點什麽,就聽到蘇灼斬釘截鐵說道:

“不可能!”

你還不認!

雲塵嘴角那根線都抿直了,四周寒氣嗖嗖的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師尊:老婆你怎麽了,老婆你不能不聽話啊,你得認賬啊!

蘇灼:沒印象不記得應該沒有這回事。

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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