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更)

今晚葉辭的半山別墅警衛森嚴, 主人家不在,一屋子人守着小小姐。

銀色保時捷918借給朋友開了,他駕駛近來購入的法拉利Laferrai, 還未改漆,法拉利紅色在馬路上劃出一道□□。

葉辭不算是超跑玩家,他更喜歡不那麽招搖的東西。是覺着上回見面的銷售總監盤靓條順,就購入了這輛拉法。

本來人家想跟他再接觸一下,再發展一下, 可奇了怪了, 他無端想到莊理那冷情模樣。想起她說的什麽不想、不愛聽,他就覺得別扭。

別扭極了, 跟小時候被母親領着去拜師學書法似的。那書法大家出身名門,數不清的腕兒去攀交, 她莊理怎麽比人家還兇橫。

不把莊理一身刺毛撫順是不行了。

俯瞰維港的高層豪宅不動硬裝,換風水布局, 設計師和工人加班加點趕在元旦前夕完工。

莊理先到, 在門外等。等來電梯門打開的聲響卻沒轉身。

她穿一身墨綠色的連衣裙, 交叉細帶下展露白皙纖瘦的背部。葉辭一走過來就看見這一抹色,烏發随意盤起來, 好似就要垂落下來。

“莊理。”

說話時他靠近她,發夾被取走, 一襲發如瀑飄蕩下來。她是懵然地,旋即又被轉了個身,他吻她,一手騰出去開鎖。

莊理被攬着推着進入室內, 大門應聲合攏。他們的溫度交錯地印在玄關側壁上, 他的氣息太濃烈了, 換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不動情,可是她期待的不是這樣子的。

“葉辭、葉辭……”

他們的唇分開來,拉出淺淺的銀絲線,而後斷了。

“嗯?”他的目光裏寫着不解,或者還有些乏悶。

“你吃了嗎?”莊理問。

“你餓了?”

莊理固執地又重複了一遍問題。葉辭說:“陪瑾瑜吃了一點,知道你沒吃,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

換莊理驚訝了,“你做?”

“還是說你要先吃。”葉辭微微嘆氣,松了松領結,就要邁步往廚房去。

手指被輕輕勾住了。他回頭,彎起唇角問:“怎麽,舍不得了?”

莊理沒好氣地笑,“那我要先吃。”

葉辭一頓,湊到她耳邊,頗惡狠狠地說:“沒事兒,你先吃,我再吃個夠。”

莊理驚呼,“下流!”

葉辭卻是在她臉蛋上輕輕一捏,拂袖走向廚房。

莊理亦步亦趨,“你要做什麽?其實可以叫餐的,太麻煩你了。”

“話多。”葉辭脫掉外套,解下領帶,然後挽起袖子從壁櫥中取出鍋碗器皿。

“你說了好幾次了,可我話哪有很多啊,在你之前從來沒人嫌我話多的。”

“有個詞叫禍從口出,不是非得說給別人聽的話最好不要說。”

冰箱裏有葉辭讓人提前準備的材料與醬料,片刻功夫光潔如新的大理石料理臺就擺地滿滿當當、整整齊齊。

男人袖子挽到手肘前,露出流暢緊實的線條,腕上帶了一只銀色的表,他和瑾瑜一樣把昂貴的東西當玩具。

他開始洗菜、切菜。莊理提議幫忙,他說需不着,你安靜待着。

集成燃氣竈上架一口直筒鍋和一口平板鍋,燒水的同時炒醬料。他要做意大利面。

整個過程十分安靜,葉辭只偶爾讓莊理幫忙遞一下胡椒罐子或玫瑰海鹽。莊理只遞東西,也沒說話。

明顯感到他愈來愈放松了,就好似被袅袅上升的水蒸氣吹柔和了。她想他平時一定有太多虛與委蛇、謹慎的承諾、哄女兒的話,所以才需要靜默。

莊理緩緩走近他,拽住他襯衫衣擺。

“怎麽了?”葉辭笑說,“有這麽餓麽,等不了了?”

然後他感覺到腰被環住了,人輕輕挨着他的背,最後臉也貼了上來。

葉辭雙手不得空回應,問“怎麽了這是”,語氣卻很溫柔。

“我知道你不需要。”莊理小聲說,“葉辭,我就是好開心,有人陪我過這個夜晚。”

葉辭将女孩攬到身側來,瞧着人一雙桃花般的眼睛說:“是有人,還是有我啊。”

莊理抿唇笑,“有你。”

葉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将做好的蘑菇奶油意面裝盤,“端出去,等着。”

飯廳陳設也全然變了,黑桃木橢圓長桌換成了一張至多只能坐三人的小圓桌。桌上放了一盞奶油色的意大利手工品牌燈盞,球狀般的圓弧讓這一隅空間的線條具有了律動。

莊理欣賞之際,葉辭端着兩杯咖啡過來了,盛在有浮紋的黃色玻璃杯中。他做了拉花,把一杯畫了不知是小狐貍還是貓的咖啡放在她跟前。

“謝謝。”

“吃吧。”

莊理嘗了一口咖啡,卷起意面吃。葉辭手藝很好,但她只是誇贊了一句,沒有追根問底是怎麽練就的。

她不知道這是否是閱歷給予他的,她不過說了一句好開心,他就懂得,她為什麽要他停下來,為什麽要吃飯。

一個庸俗的、平常的但對她來說很難擁有的新年夜晚的約會。

誠然,對于投資人來說一切是要講求回報的。

初看沒什麽的特別的,莊理幾次盛裝葉辭都看過了,然而在小桌兩端對坐着,蛋黃色燈光與頂上的暖白光雙雙映照她,那墨綠衣裙襯得肌膚勝雪,翠玉耳垂晃動着嫣紅的唇,她垂眸時長睫毛在眼下透出淺淺的影,擡眼對上他視線,忽然一笑,令人喉嚨發澀。

在莊理擦拭了嘴唇,即将端起咖啡杯時,葉辭攏住了她的手背,一把将整個人帶起來,然後捧起她的臉頰。

他唇上的咖啡香氣從翕開的貝齒間蕩進來,她像是要品嘗剛才沒喝到的那口咖啡一樣回應。慢慢地,就在她兀自入迷時,他抽開了。

落在她唇角、下巴上,他和着那翠玉耳墜舔-吮她的耳垂,冰涼的玉被捂得發燙,也碾她神經。微張唇,翠玉被他壓過去,上拂到耳廓,忽又落下來。

“葉辭……”莊理不由自主仰長脖頸,想找一個依扶,可雙手伸出去夠不到牆壁,只有他的身體。她環住了他的背,接着又勾住他的肩膀。

臉上淩亂的發絲被他撥開,他嗅着香氣找到她的脖頸。他齧着衣裙兜領将衣裙往下帶,細帶從肩膀滑落,青綠色的細紗籠住她,卻根本罩不住,飽滿到溢出來,小小的薔薇蕾絲刺繡遮掩,可他知道在哪兒。

隔着細紗與蕾絲,像是磨砂膏一下又一下蹭着那兒。又是暖和的、溫熱的,要将其融化似的。一顆初夏的櫻桃,浸潤了豔陽與露水,愈嘗愈甘甜。

驀地,葉辭按住莊理的腦袋,讓人屈身,讓人跪地。她從貝母襯衫紐扣看上去,眼底慌張被他一覽無餘。

容不得拒絕。

不很舒适,可她唇邊沾的晶瑩液體使得她看起來是那麽情-色,冷冷的一張臉配上這副表情,就像一件明明讓人覺得亵玩,可從交易商到收藏家都要頭頭是道講精神性的藝術品。讓人着迷。

葉辭不是那種憑借天生便只顧那物的男人,很多時候比起生-理性快-感,感覺上的快-感更令他愉悅。

不過,他也不是無論如何都得照顧女人感受的應召公關。初回留下好印象,這一次他只想酣暢淋漓地做個夠。

葉辭撈起莊理,将她推倒在藤編椅子上,将一襲墨綠色攏上去,根本無心欣賞。清楚前-戲不夠,他還是溫柔地、緩慢地。

裙子在身下褶出藤編細格的痕跡,蝴蝶骨硌在椅子背沿上産生輕微的痛感。但她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只剩下滅頂的感覺。她聞到愉悅的甜腥氣,他們所制造出來的,他們同樣汗津津、濕漉漉。

莊理此時的情-色感又是另一種,眼神迷離的、無可救藥的、堕落中的女人。好像一幅傑作,作畫的不僅是葉辭,也有她。

椅子濕得不成樣子了,猶如一灘水傾倒上來。葉辭就在這樣的椅子上坐下,把莊理抱在懷中,托舉而動作。

後來椅子也倒下了,也摔落一只瓷盤,他們在餐桌邊沿,在牆壁上,在柔軟的地毯上。

口腹欲,到底下的欲-望,誰說一起吃宵夜不是一種隐喻。

手機振動了好幾回,沒有誰注意到。直到在即将攀頂的剎那,莊理的手機也響了。

“電話……”莊理喘着氣說。

“不管。”

葉辭拽着莊理的頭發把人拽疼了,只好松開。手沿脊背滑下來落在她的疤痕上,他肆無忌憚地說:“玩這麽瘋?”

莊理趴伏着,沒好氣地說:“小時候嗑傷的。”

“多小啊,這麽長條口子。”

莊理“哎”了一聲嫌煩,沒氣力說別的話。

過了會兒葉辭俯下身,親着她耳朵說:“這多不好看啊,做了吧。”

“你是說激光做掉還是指文身?”

葉辭輕笑,聲音落在耳朵裏,比親昵還讓人心癢癢,“你這估計有點難做,實在不行文身吧。文個什麽?”

莊理沒答話。

葉辭也不再問了。被手機鈴聲沖散的感覺很快回來,他們淺淺到頂,迅速落地。

他們分開來,恢複神智的莊理感覺到羞恥,不知該往哪兒去。葉辭拿紙巾作了處理,把襯衫披在她身上,讓她去卧室的浴室。

他拾起所有的衣物,也走了過去。

隔着玻璃門與防水簾,莊理在裏面沖洗,葉辭坐在馬桶蓋上吸煙,總有點兒不夠盡興的索然之感。

手機振動過了,葉辭才反應過來。看見幾十通未接來電,家裏座機、管家、謝秘書……甚至還有萬以柔。

他忽然感到緊張。撥回給謝秘書,一下便接通,對方說:“葉生,你在哪邊?葉小姐不見了。”

莊理閉着眼睛,仰臉任蓮蓬頭的水沖下來,忽然聽見一聲砸玻璃的聲音。

忙掀開防水簾,探頭出瞧,她看見他只手抵在玻璃鏡面上。

“操。”

她第一次見他情緒失控。

作者有話說:

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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