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只要他 他的心動了

她話音方落,當即有四名太監過來拉人,一人兩只手,一共八只手,齊齊朝風羿伸去。

“站住!”梁輕鳶怒喝,猛然站起身,奈何坐太久腿軟,她一下子沒站穩,歪歪斜斜地往旁摔去。“啊!”

“公主小心!”見狀,風羿長臂一伸,勾着梁輕鳶的細腰攬回床榻邊緣,待她坐下,他便放開了手,看似非常規矩,不該碰的地方都沒碰。

剛放下手,他便覺眼前一黑,幾乎看不清眼前的畫面。

而這恰好給了四個太監機會,四人抓肩抓手,利落地将風羿從床榻上拖下。

風羿正想掙開四人,誰知一動真氣,體內氣血便開始翻湧,直往喉口沖,“噗!”他吐出一口鮮血,俊美的面龐再次蒼白。

“風羿!”

風羿合眼倒下時,梁輕鳶心頭狠狠一跳,恍如自己即将失去最珍貴的東西。她飛快撲過去,緊緊抱住風羿,無措地擦着他幹澀染血的唇瓣,語無倫次道:“血,你吐血了,怎麽會,你醒醒,醒醒啊!”

“……”公主跪着,太監們哪兒敢站着,四人紛紛停下手,跪着不敢再動。

王若朦立在五步外,看得柳眉倒豎。她從不希望梁輕鳶将時間和精力耗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上,棉花團是,風羿也是。“你們幾個還不拉開公主。”她漠然吩咐,精致的妝容因怒意而生出幾絲裂縫。“輕鳶,你是天巽國的六公主,不準再胡鬧了。有些事母妃不想說第二遍。”

“母妃,兒臣求你,求你千萬別帶走風羿,兒臣求你了。”說着,梁輕鳶用雙手環住風羿,十指相扣,将他抱得死死地,“兒臣要他,兒臣只要他做兒臣的暗衛。”

這番話哪裏是一個公主該說的。王若朦更氣,眼尾徒然收緊,漾滿愠色。此時,她心底冒出了一簇烈火,但她倒沒以為這倆之間有男女之情,只當梁輕鳶小孩子心性,要玩伴而已。“輕鳶,生病的暗衛便是廢物,換一個吧。”

她一使眼色,四名太監又開始拉人,接着,兩宮女過來拉梁輕鳶的手,将她圈住風羿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放肆!”眼看雙手即将被掰動,梁輕鳶急了,低頭一口咬在宮女的手上。這一口,她咬得相當狠,剎那,齒間血腥味彌漫。

“哎呀!”兩宮女吃痛,連忙放開手。

然而太監更耐疼,被咬了也繼續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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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輕鳶眼疾手快,一把抽出風羿腰間的匕首,對着迎面太監的手一刀紮下,狠狠地紮穿手骨。

“啊!”被紮手的太監失聲痛呼。

“這……”另外三名太監開始猶豫,卻沒松開手,而被紮手的太監還維持着拉人的姿勢,王若朦不說停,他也只能拉着。

一時間,屋內飄滿血腥味,将香爐裏的香味都掩蓋了。

梁輕鳶坐在地上,牢牢将風羿抱在懷中。她仰頭望着王若朦,這樣的場面,這樣的事,讓她想起了棉花團。上次,母妃帶走了棉花團的屍體,她沒能留住,而這一次,她說什麽都要留住風羿。

自小到大,母妃不懂她也就算了,為何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喜歡的東西剝奪。

風羿被疼痛刺激,勉強找回幾分意識,“啪嗒”,忽然,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落在了他的臉上,很熱,熱得燙人,燙到心上。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是梁輕鳶的眼淚。

她哭了。

他想睜眼,奈何怎麽也睜不開。

“你們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拉人?”對上梁輕鳶的眼神,王若朦怔了一瞬,不自然地挪開視線,似是不敢與她對視。

這麽多年,輕鳶一直很聽她的話,從未反抗過,可今日,她竟執意違抗自己的命令,還如此強硬地擺出态度,真真是頭一遭。

四名太監相互交換眼神,繼續用力扯。

眼見那四人又開始拉人,梁輕鳶反倒松開了手,她面無表情地擡起手,拔下發髻裏的簪子抵在脖子上,“若是母妃執意讓人帶走他……”

“公主!”四名太監瞬間松手,躬身趴在地上。梁輕鳶出事,王若朦定會拿他們出氣,所以說,奴才不好做。

“輕鳶!”萬萬沒想到梁輕鳶會做出這般舉動,王若朦驚得花容失色。說到底,梁輕鳶是她肚子裏的肉,她還是心疼女兒的。“快把簪子放下!”

“公主快将簪子放下,小心傷着自己。”白堇也慌了,話間稍稍泛起情緒。

“母妃,我說,我要他。”一字比一字重。

梁輕鳶目不轉睛地盯着王若朦,說罷之後,手腕往前一遞,抵得更為用力。尖銳的簪子直直刺破肌膚,一點猩紅從白皙的皮膚上透出,好似胭脂融化在了血中,紅得驚心。

“咚咚咚”,宮人一致趴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輕鳶!”見得那深緋色,以及簪子紮進皮膚的畫面,王若朦險些暈過去,好在白堇及時扶住了她。此刻,她是什麽都顧不得了,立馬妥協道:“好好好,母妃不趕他走,你快放下簪子!”

“不,除此之外,母妃還得再答應兒臣一件事。”梁輕鳶停住手,沒再用力,也沒拔出簪子。

簪子刺入皮膚自然是疼的,又冷又疼。她是公主,含着金鑰匙出生,哪裏受過這樣的疼,可今日,她忍住了。疼與失去風羿相比,是失去風羿更難受。

“關于風羿的事,母妃一件也不能管,他是我的東西,有什麽事我自己做主。只要母妃答應,兒臣即刻放下簪子。”

苦肉計沒用,她打算用第二招,反正說什麽她都要留下風羿。

風羿迷迷糊糊的,不過梁輕鳶的話他聽得還算真切。他明白屋子裏發生的事,想擡手,想拉住她,然而自己始終都困在黑暗中,開不了口,也睜不開眼睛,更無法阻止她。

他從來都不知道,她能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好!母妃答應,你快放下簪子!”前頭幾字,王若朦說得急,急得吞音,而後頭幾字,她說得很重,重得破音。

白堇跟着說道:“公主快放下簪子,娘娘答應了。”不說王若朦急,她也急,也心疼。

“希望母妃說話算話。”說完,梁輕鳶放下簪子。突覺懷中的人發抖得厲害,她一把扔開簪子去探他的鼻息。“風羿?”

鼻息微弱。

梁輕鳶放下簪子,王若朦繃緊的神經才漸漸松開。她複雜地望着梁輕鳶,心頭生出一種這樣的感覺。

女兒長大了。

“太醫!快,你們去叫太醫!”梁輕鳶大喊,然而屋內的宮人都跪着,沒人敢動。“太醫,我要太醫!”她無助地喊着,雙眼水霧朦胧,求救似的看向白堇。

“去叫太醫。”王若朦長長嘆息一聲,揮手道:“輕鳶,母妃答應不帶他走,但你也要懂事些,不能再讓他躺在你的床榻上。快去上藥。”

母妃讓步,她自然也要讓步。梁輕鳶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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