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故意調戲 我若是嫁人,你得做我的陪嫁……
“憑什麽男人不用來月事,女人就得受這份罪。”
梁輕鳶氣惱地抱怨着,她側過身,手指在枕邊胡亂劃拉,“我若是嫁人,你得做我的陪嫁暗衛。”說完,她瞥向風羿,目光如蜻蜓點水,一觸即走。
“……”
風羿沒吱聲,然而他手中的刻刀動了,轉得又快又狠,稍差一分便會割破手指。
按照仇末定下的規矩,他必須在九月參加訓練營的考核,考核過了才能正式成為梁輕鳶的暗衛,否則還得回去訓三年。
成為暗衛……
暗衛的規矩有三條,并且只有三條,進訓練營的第一天,仇末便讓他們牢牢記得心裏,準确說,是刻在心裏。
第一條,不得愛上自己的主子,無論男女。
第二條,若是被主子抛棄,輕則去慎刑司當太監,重則死路一條。
第三條,永遠将主子擺在第一位,絕不将自己當人看,暗衛沒有秘密,沒有感情,也沒有過去。
做暗衛并非一生都為暗衛,倘若主子恩準,他們到不惑之年便可回家娶親生子。
娶妻生子這事,他從未想過。其實他對女人也不是一無所知,只不過其中大多來自訓練營,年紀稍長的暗衛總會說幾句微妙的話。
“有些皇妃公主耐不住寂寞可是會拿你們尋樂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別為一時爽快丢了性命,千萬管好自己那二兩肉。”
更深的東西他還不明白,但他知道一件事,男人和女人之間可以發生點暧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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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興許沒将梁輕鳶當女人看,可今日白堇說了一句話,她是大姑娘了,男女有別。
原本,他是為保護聖女、承受術法反噬而存在的。不過,保護梁輕鳶一輩子是他自己選的,為他既定的命運增添一點意外和心甘情願。
一個時辰後,夢醒。
由于姿勢不當,亵褲又被染紅了,梁輕鳶掀開被子一瞧,臊地想罵人。
她沒喊宮女,半是尴尬半是苦惱,自己拿着月事布進浴房。
在她進門的前一刻,風羿從橫梁上落下,心頭幾番猶豫該不該進去。直到梁輕鳶喊他,他才進門,規規矩矩地站在屏風後。
這屏風料子用的是織錦,半透不透,隐隐約約。
“嘩啦”,“嘩啦”,浴池裏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水聲,每一聲都打在他的呼吸上。
換做以前,風羿還真不覺得自己站在此處會心浮氣躁,可今晚,他有感覺,自己不對勁。大抵是屋內的炭火太足,有點悶人,他情不自禁地拉了拉衣領。
“嘩啦啦”,梁輕鳶攪動浴池裏的溫水,盯着水面上的人影思索。
現在,她是不是該叫“女人”了?
看這臉,她往面上撫去,膚如凝脂,光華如緞;再看眉眼,絲絲妩媚,一颦一笑都能豔到極致;三看嘴,玉齒櫻桃小嘴;四看頸子,優美細長的天鵝頸;五看身前,挺翹圓潤;最後看腿,修長光潔。
怎麽看,她都能當第一公主。
哼,他們都不識貨。
記得祖母在世時曾對她說,“我們鳶鳶生得真美,可惜,這張臉美地太鋒利了,一般人瞧見都會覺着不舒服。還好你性子軟,不打緊。”
性子軟?她的性子,從來都不是軟的。
如此一比較,五姐的外貌與她恰恰相反。五姐給人的第一感覺是美,第二感覺是舒服,況且五姐脾氣好,她脾氣差,差距進一步拉大。
通常來說,公主過完十歲生辰便可定下親事,及笄禮過後便可成親。都城裏青年才俊衆多,求梁钊為自己跟梁緋絮賜婚的人絕不在少數,而求梁輕鳶的,寥寥無幾。
“啪。”一想起這事,她用力拍了一下水面。
氣人。
梁輕鳶扭過頭,風羿正背對她站着,站得直直的,紋絲不動。
他呢,會想娶自己,還是五姐?
倏地,腦子裏來了點子。她往水裏鑽去,沒想腳下一滑,“啊!”
風羿正在想事,聽得這聲,身子反應比腦子都快,如箭一般地飛過去,一把抓住梁輕鳶的肩頭從水中撈了上來。
“……”空氣停滞。
畢竟是在沐浴,梁輕鳶身上該沒有的都沒有。
而風羿不是瞎子,看了個全,渾身一僵,他猛地轉過身,磕巴道:“卑,卑,卑職,卑職,冒犯了,公主,請,公主責罰。”
腦中不斷閃現方才的畫面,怎麽也揮之不去,風羿使勁捏緊劍柄,暗自調整微微急促的呼吸。
忽然,鼻尖一熱,他連忙捂住鼻子。
梁輕鳶紅着臉,往水裏縮了縮,兩手環手臂抱在身前。方才,他,好像看到了。她是打算戲弄他,沒想自己沒站穩滑倒了。
“你為何不敢看我?”
聞言,風羿怔住,一聽她的聲音,腦中剛下去的畫面瞬間湧了上來,鼻尖更熱,吓得他念了十幾遍靜心咒。
嗯?不對勁。梁輕鳶歪頭打量風羿的背影,他的手,怎麽好像在捂臉。
他臉紅了?
“你轉過來。”
半晌,風羿穩住心神,擦幹鼻子才轉過身,盡量将視線往上擡。
此時,梁輕鳶正坐在水裏,水面上漂浮着一層粉色花瓣,剛好遮住該遮的地方。她的面龐紅透了,不知是水汽熏的,還是其他,像極了三月裏的桃花,還是清晨帶露水的桃花。
“公主有何吩咐?”風羿出聲,聲音低低的,仿佛剛從喉嚨口擠出來。
梁輕鳶目不斜視地盯着風羿,他耳尖通紅,連帶脖子都紅了。難得見他窘迫,她起了玩心,命令道:“抱我上去,我不想動。”
什麽?風羿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地垂下眸子,那是戲谑的眼神了。果然,她又在戲弄他。他倒不怕她戲弄,只是,他多少算個男人,她不該如此。
“還請公主放過卑職。”他輕聲道,語氣中有一分懇求。
“你敢不聽我的話?”
聽得“放過”兩字,頓時,梁輕鳶不舒坦了,眼神冷冽如刀,像是要在風羿身上紮出了個窟窿。“我數三聲,一!”
風羿深吸一口氣,無奈道:“那,請公主穿上寝衣。”
梁輕鳶揚起白瓷般的脖子,傲氣地瞧着他,“我的手動不了,你給我穿。”她來勁兒了,存心為難他。
風羿不動,想說“公主自重”,又将這話咽了下去。
等了好一會兒,對方還是木頭,梁輕鳶鼓起臉,使勁磨了磨後槽牙,自顧自從浴池裏站起身,只聽“嘩”地一聲,池水被她帶起,又順着凝脂肌膚流下,晶瑩剔透。
清水出美人,畫面香豔。
這一刻,風羿幾乎是閉着眼的。只聽不看,最适合想象。
梁輕鳶走出浴池,也不遮,因為她知道,風羿不會看。她走到木施前,拿了塊幹布巾,一點點擦拭自己的身子,穿上新寝衣後徑自離去,沒管他。
見狀,風羿不由松了口氣。
“哐當”,浴房門被打開又合上。
重新躺到溫暖的床榻,梁輕鳶忍不住笑了。就在方才,她發現一件樂事,逗他。看到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她心裏頭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