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玩世不恭，卻眼帶桃花。

辛楓臉色帶笑，他剛撥通了北望川的電話。那邊的聲音顫抖，不用看就能想象大神喜出望外，羞澀興奮的模樣。

當他表達出已經辭退了這邊的綜藝，打算去那邊的時候，北望川的聲音都提高了8度，“真的吧，你不會騙我吧？太好了，太好了。”

“那我什麽時候過去？”辛楓含笑着問。

“你先等等，我對導演說一聲。不過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我們都在為學神的主演發愁呢。”

“這麽久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嗎？”

“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選。如果你不過來，我們就準備聯系那個備用的了。”大神有些不好意思。

“還有備用啊。”辛楓笑笑的。

“也說不上是備用，只不過是重點考慮，我覺得他還挺有點意思。”

“那人是誰呀？”

“顏汛。”

“和我終止合同，到時候後悔的是你們而不是我。”辛楓放下手機，對他的經紀人說。

“這個IP絕對爆！”經紀人滿臉堆笑。到時候，辛楓又是一個手可熱的香饽饽，而且可以一舉打入大屏幕。

......

大神按捺不住撲通撲通的心跳，抱着手機，他幾乎是跑着找到了導演，一臉興奮，“辛楓同意當我的男主了。”

導演的神情卻十分微妙複雜，而且一言難盡。

“你知道他為什麽同意吧？”

“因為他想演學神，和那邊解約了。”大神跳了起來。

導演一言難盡，“他這是欺負你老實人。他是被解約的。現在都傳遍了，鬧得風言風語……”

“什麽跟什麽啊。”宅男大神還活在二次元。

“辛楓不是在《暑假來了》嗎。剛好顏汛當了一期飛行嘉賓。沒想到他居然給自己下藥，打算去勾搭傅成書，顏汛的老公。然後被人趕了出來，又睡了別人的男朋友。所以才被解約，還賠了違約金。”

大神的眼睛睜大了，瞪着導演，聲音都結巴了，“我我我不信。”

“還被監控拍了下來，現在圈裏都傳開了了……老實說，現在沒有一個人會找他拍戲。現在圈子裏，雖然沒明說要封殺他，但只要有人想搞他，這事立刻可以作為一個致命的把柄。”

導演看着張目結舌的大神嘆了口氣，“你自己可想好。這裏邊你也是股東之一。如果你想用他，《學神》面臨的最大問題可能是無法上映。”

北望川抓了抓頭，導演看到他為數不多的頭發，似乎又少了十幾根。

大神快把自己的頭發薅沒了的時候，一屁股蹲了下來。

“你打算怎麽辦？”導演無比同情。

“我的男主可是男德好學生，以前以他當原型，也是因為他好學上進，他現在怎麽這個樣子，不僅不配我的學神，連做個人都配。我不會再用他了，我對他太失望了。”北望川抱頭。

導演還以為會花一段時間來說服他，沒想到北望川居然說不用就不用。看來他再喜歡辛楓，也是個有原則的人。

“在我心裏我的學神完美無瑕，冰清玉潔，天下地下獨一無二的。不能讓任何人玷污。”

“那這個角色怎麽辦？”

“那我就只好等等顏汛了。”

“我建議你現在就直接聯系他。”

“為什麽？”

“如果再晚點聯系，他的身價可能會漲很多。我這兩天看了看他演的萬人迷，雖然沒什麽宣傳，但我覺得後期會越走越強。所以，你趁現在還不如直接聯系他，簽了他。”

北望川一臉驚訝，“怎麽能這樣？我可是和他打過賭的，這才半個月。”

導演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把大神丢在原地，自個兒走了。

所以說電影制作這東西千萬不要讓外行來參與，感情用事！

再過半個月，顏汛的身價可能就要翻幾倍了。

.......

“ 那邊工作人員說不需要了。”助理放下電話，小心翼翼地去看辛楓。他旁邊還有劉淩晨。

“說你不适合這個角色。”

“我怎麽會不适合這個角色，這個角色就是我的原型。”辛楓黑着臉，“我來給他打個電話。”

經紀人咳了一聲，“我已經找人問了北望川。他說這個男主角冰清玉潔，是個千年難遇的好男人。”

意思不言而喻，北望川嫌棄辛楓不是好男人。辛楓臉色沉了下來。

“你給劉導那邊打個電話，說我這邊時間檔期騰出來了。”辛楓說。

那邊也是一檔綜藝。是個新項目，所以一開始想拉他過去充當人氣。雖然價錢給的高，但是辛楓也不願意給人當墊腳石，當然是一口拒絕。

但現在不一樣了。

經紀人并沒有動，但臉上的神情卻說明了一切。

他找過了。但被拒接了。

辛楓那雙眼睛狠狠地釘在經紀人臉上。

心裏不敢相信，難道是被封殺了？

涉及這個事件的人都要臉，所以他的事情并沒有在網絡上發酵。辛楓真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嚴重，讓自己的事業一下子進入了冰河期。

“一定是顏汛。他讓別人封殺了我。仗着傅成書為所欲為。我來找陳總。”辛楓去翻手機，手有些抖。

劉淩晨無比失望，他以為辛楓道行高，沒想到在傅顏汛面前，居然也這樣如同一個紙老虎一戳就破，不值一提。

劉淩塵的神色落入了辛楓的眼裏。

“我還沒完呢，你哭喪着什麽臉？”辛楓冷冷的地說。

劉淩晨哭喪着臉，”哥，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顏汛可能沒人會打敗他，但是他自己可以毀了自己。”辛楓冷冷地說。

……

顏汛難得的在經紀公司裏，他面前的下午茶是水果與黑咖啡。而不是像以前的蛋糕甜點。

這幾天他不僅每天4個小時健身，而且戒掉了一切甜食。

助理正在對顏汛彙報《萬人迷》的播放量。

顏汛的眼睛亮亮的。心跳普通普通。

周得月也是一臉喜色，“以我的經驗，在毫無宣傳的情況下，這個播放量相當不錯。以後讨論度上來播放量還會翻倍。可能這個不被看好的網劇會成為一個熱點。”

“再看看。”顏汛保守地說。

顏汛随手翻出幾個娛樂板快，确實有萬人迷的自來水，在圈地自萌，還沒形成氣候，但一水好評。

周得月其實覺得這部片有大爆的品相，但是鑒于顏汛已經撲了兩部大制作，已經他帶來了心理陰影。他不想再給顏汛壓力。

“要不我們加大點宣傳。”周得月說。

“再等等，看看後續口碑。”果然顏汛說。

顏汛繼續喝黑咖啡的時候，電話響了，顏汛劃開手機，即便沒開揚聲器，辛楓的聲音還是從裏面傳了出來。

“我知道是你。是你讓傅成書封殺了我。顏汛，做人留一線，做事不要這麽絕。”辛楓的聲音冷沉，盡責地演繹一個反派。

“楓哥你被退貨了？”顏汛顯得驚訝。但這驚訝挺讓辛楓聽起來更具諷刺意味。

“這事和我沒關系哦，我老公日理萬機忙得很，哪管得了這些小事。”顏汛喝了口咖啡。好苦。

“做了還不敢承認。”辛楓怒聲說。

顏汛毫不生氣，“楓哥，真不是我。只是現在制片人不是傻子，誰敢用有黑料藝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啊。用心不良，勾引有夫之夫，上好閨蜜男友的床。是誰都不敢用你。誰知道你下個牆角挖的是誰。你還是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是誰把你弄到這一步的。這怨不了別人，是你自己把自己弄到這一步的。”

兩個小助理人與周得月聽了忍住笑。顏汛這張小嘴，是沒有人能鬥得過他的。

辛楓那邊氣急後，反而沉下氣來，“顏汛，你不要仗着傅成書就得意忘形。你現在是春風得意，但是不可能一直都這樣。”

“這不勞你操心。”顏汛說。

“你沒看新聞？柳寧要回國了......”說到這兒辛楓有意地頓了頓，像是給顏汛一個回味的空間後，才接着說，“傅成書現在是寵你，但是等他回國後，你就知道你什麽都不是了。”

“什麽意思？”顏汛說的時候，傅成書的助理推門而入，在他桌子上放了一個包裝好的東西，裏面是顏汛最愛吃的甜點。

傅成書認為高糖高熱對身體不好，但因為顏汛喜歡，還是每周給他買一次。

而正在控糖的顏汛，內吃掙紮得厲害，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柳寧以前不叫柳寧，叫柳白冰，柳寧這個名字是傅成書給他起的藝名......"

辛楓輕笑一聲。出道早，就是知道得比別人多。

“傅成書為了捧柳寧才建娛樂公司。公司就叫寧悅傳媒。旗下只有他一個簽約藝人。這意思你還不懂嗎？寧悅就是讓柳寧快樂。他弄的這個公司，就是為了柳寧。傅成書在追他，所以想讨他歡心。柳寧出國後，傅成書的産業跟着就偏離了娛樂圈。”

“還有呢。”顏汛決定還是咬一口這個拿破倫酥。

“柳寧才是傅成書的白月光。等這個白月光回國了，就沒你的地位。你就是個管家的兒子，說白了不過是個替代品！”

辛楓十分滿意自己這個挑撥離間。

即使是假的，也是殺傷力十足。

顏汛把最後一塊蛋糕塞進嘴裏，看了看窗外，忽然說了一句話，“一會兒要下雨了。”

辛楓那邊愣了愣，不知道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接下來你真的要被封殺了。所以你現在趕快去找所有能幫助你的人，看看能把你以前拍的片子趕緊地提前放出來。因為……我只給你半天時間。從明天開始我會讓我老公全方面封殺你。”顏汛心平氣和地說。

辛楓幾乎要噴出一口老血，他有一部待播劇，被壓了三年，才定了下周要播出。而播出的平臺，恰好傅成書是其中的大股東。

“顏汛，你別不知好歹。”辛楓說。

“封殺你是因為你造謠生事，诽謗我老公。我老公的初戀就是我。他心裏有只我一個。”顏汛說完，劃了電話，順手把辛楓的手機號拉入了黑名單。

本來，辛楓只是丢幾個工作，現在他的工作算是到頭了。顏汛無不可惜地說。

兩個年輕助理來還年輕，跟着顏汛的時間并不長。剛才聽得這一番對話，膽戰心驚，冷汗直汗。

顏汛不過十八，還會有些小孩狀态，特別是對着手機那端的傅成書或撒嬌或生氣或耍賴的時候，完全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但剛才他以冷淡的語氣說出“封殺”兩個字時，兩人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心竄到頭頂。

“這個辛楓看着還挺機靈，但其實是個傻子，居然用這麽蠢的挑撥離間方法。我老龍公對我百依百順，小時候我喜歡旋轉木馬，他就直接建了個游樂場，我可以天天去那裏玩。我喜歡糖人。他就找來了好多做糖人的老師傅給我做各種東西。我從小被他捧在手心裏長大。如果連這麽明顯的真心都感覺不到，那我才是傻子。”

顏汛嘟着嘴輕聲說。

周得月心裏松了口氣兒，剛才那番對話，讓他一身冷汗。看來顏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不虧是顏汛。

“公司真的是為柳寧而建的嗎？”顏汛問周得月。

周得月說，“确實是為柳寧而建的。柳寧與傅先生是大學同學，一起創業。當時沒什麽項目，柳寧想入娛樂圈，傅先生就建了個公司。他們關系挺好，但真沒有任何私人上的關系。”

“我當然知道。我老公要真的想要一個人，怎麽會得不到？”顏汛嘴巴一翹，“我老公這麽優秀，怎麽可能他喜歡別人，別人還不喜歡他。”

周得月對顏汛豎起大拇指，顏汛腦回路驚人。不過，說的也大體不差。

他跟了傅成書十幾年，除了顏汛，傅成書還真和誰都沒什麽牽扯。

顏汛站了起來，“走，我要去買衣服。”

A4的3H區，大部分都是一些風格獨特的個人品牌。這些風格略顯誇張，和正統的服裝有着明顯的不同。萬人迷那些風格各異的服裝，都是顏汛自己在這裏淘的。

衣服也不算貴，也就是幾千塊錢一件。顏汛有時一拿就是十來件。

三人一進店裏，店長的臉就笑開了一朵花。他是店長也是工作人員，更是衣服的設計師。半年前，他這個店本來就要倒閉了，然後顏汛光顧了這個店，隔三岔五地一通買，硬生生把他這個工作室給救活了。不僅他的店，旁邊同類型的店也被這位大款拯救過。

“這次想要什麽風格的？”店長搓着手過去。

“禁欲風。”

店長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所謂的禁欲風，只不過是更加深層次的性感風。這份性感埋在表面的冷漠與禁锢之下，所以一旦發覺，便更加粗野，更加狂放，更加性感。

顏汛試衣服的時候，門簾幾聲脆響，一下子擁進來四五個女生。隔着門簾，就聽到其中幾個叽叽喳喳的清脆聲音，“《萬人迷》裏那兩件衣服是不是就在這裏買的？”

“是啊是啊。顏汛在我家拿了很多衣服。”

“那件白袍繡金百合的呢。”

“那是在旁邊那個店。”

顏汛等外面安靜了，才出來。

“今天來了好幾撥了，都在問衣服。”店長說，“她們都是看了《萬人迷》過為的。”

顏汛心裏意外又高興。

這個不被看好的網劇，連衣服都開始發酵話題了，可見真是未來可期。

一開始他選這些衣服，劇組覺得有些誇張，格格不入。事實證明，在那種原本就架空的劇中，這種衣服真是相得益彰。

“這是又有新的劇集要拍了嗎？”店長問。

“不是，去公司。”助理加了一句，“總裁辦公室。”

店長愣了愣，他自家的衣服，最不适合的地方就是正式場合了，特別還是辦公室。

.......

這棟大樓算不太高，但四周環境宜人。每一層都是全景落地窗，無比通透，陽光充足。對面就是碧藍無比的大海，以及無限蔚藍的天空。

顏汛一邁進去，大廳前臺就慌得手忙腳亂，噔噔噔地就跑了過來，“您今天過來了，傅先生現在正在一個會議，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顏汛，“我就過來順便一看，你別給他打電話，我去辦公室等他。”

前臺忙點頭，又忙給顏汛摁了電梯。

“他開完會你也別對他說。”顏汛交待。

前臺領悟地含笑點頭。

顏汛準備給大老總一個驚喜呢。

“顏先生，你這衣服是《萬人迷》裏的吧？風格好像。”

“你也追劇了。”顏汛心情大好。

“是啊，好有意思，而且裏邊的衣服實在是太漂亮了。你現在這件衣服也好好看。”

有心插花花不就，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個片子根本沒有宣發，才播了六集，卻因為自己的眼光與衣品，先圈了一波粉。不過，顏汛還是按下鼓蕩的心。

畢竟，撲怕了。還怕高開低走。顏汛也是要臉的人。

傅成書剛開完會，快步向辦公室走去。三個助理緊随其後。傅成書步子大，一直走在前面，伸手推開辦公室門，對着辦公室裏面定定地看了兩秒。把門又關上，回頭對三個助理說，“你們先回去。”幾個助理愣了愣，本來傅成書是有事要交待他們的。

“我現在有事，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傅成書再次交待。

等幾個助理轉身走了，傅成書這才再次推開門。但是門只推了一條縫，他自己側身閃了進去，然後門一關，同時落了鎖。

顏汛靠在傅成書那張碩大的辦公桌上。他穿着一身白色西服，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連外邊那件風衣也是白色。這種氛圍莫名讓人聯想到某種職業：外科醫生。

如果他手裏再拿把手術刀的話。

但此刻顏汛手裏拿的是一瓶香水。是傅成書日常用的，随手放在桌子上。

顏汛手裏香水，看樣子想在自己身上噴一點兒。

但他自己身上包裹得太嚴實，似乎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就見他微微地揚起脖子。他的喉結以一個漂亮的弧度呈現出來，沖擊力非常強。

顏汛把香水噴在空中，閉着眼，讓香水自由地落在自己的頭發上，喉結上。

傅成書慢慢地跨步過去。

顏汛側過臉，那雙原本黑葡萄般的眼睛，因為做了些修飾，現在顯得略長。

“你說你新婚夫人出國了，就想過來看看你。”顏汛的樣子顯得有點玩世不恭，一雙眼睛卻帶着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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