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臉紅，心跳好快。
回到了自己房間，辛楓點了一根煙，在腦子裏把剛才的事過了一遍，差點跳了起來。
不是吧，剛才這一切都是這個小孩兒算計好的？他為了讓自己自取其辱，所以假借丢東西來看監控？
辛楓覺得背後發涼，他這入行十來年，只有他算計別人，這種馬失前蹄還是第一次。
門一響，節目組導演踱步進來，他是個笑面虎似的人，現在臉繃得緊緊的。
辛楓也沒在意，“江導，有什麽事？”
“辛楓，剛才我們與平臺、制片方碰了個頭，一致決定，要和你解約。”江導說。
“為什麽？”辛楓氣都屏住了兩秒，才僵着臉說，“是顏汛要求的？”
“和人家有什麽關系？你這事弄的，現在上面對污點藝人特別重視，我們不能冒這個險，不能因為你連累整個節目組。這個節目是大家的心血。你也是入行十多年的藝人，應該比誰都清楚。”
辛楓臉色變了，“誰是污點藝人？你別張嘴就來。而且，別人不知道你不清楚嗎？你們這節目是怎麽火起來的？當時你們節目組都沒人來，是我看在你的面上，才過來救場的。我是你們的元老與功巨，你們現在卸磨殺驢？”
江導額上的皺紋擠了擠，“說這個沒意思了，你當時剛好有空檔，而且節目組給你一人的費用，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的還多。錄了一期，你就在海外買了個大別墅還上了新聞不是嗎？而且這幾年你都在綜藝裏混，也該回歸電影了。再不回歸大家都把你忘了。”
笑面虎。辛楓心裏罵了句。
不過忽然他想到了一個角色。自己是該好好有部自己的代表作了。這四五年他都沒有一部像樣的作品。
《學神》的作者可是親自給自己打過電話，求自己演這個角色。只是因為導演不同意軋戲，他才失之交臂。他一直都很心疼這個千載難縫的機會。
現在沒這個問題了。
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好。解約就解約。”
“那我們來商量商量賠償金。”江導說。
“什麽？”辛楓騰地站了起來。
“你因為個人原因中途退出，讓節目受到了很大的損失。”江導眼睛不眨地說。
辛楓的氣粗了起來。
這幫鼠目寸光的小人。
看來，他是要趕緊用成績來證明自己了！
.......
回程的路上，顏汛抱着靠枕，對傅成書講述他如何智鬥綠茶。
傅成書聽得興趣盎然，也頗有成就感。
小時候顏汛特別粘自己，讓傅成書覺得他就是個要被自己一直抱在懷裏，呵護的小奶貓。
誰知道這只小奶貓只是外表像貓，性格裏卻像是狐貍、豹子與奶貓的綜合體。天不怕地不怕，還又狡猾。
傅成書抓抓奶貓的頭發，感嘆了一句，“小時候怎麽看不出你這麽厲害。”
這都是拜你所賜。顏汛在心裏嘀咕。
怪也只能怪自己的老公太優秀，總有人往他身邊撲。顏汛十三歲的時候，傅成書給他請了一個家庭教師。那時候他是第一次知道什麽叫綠茶。
綠茶老師覺得他還小，什麽都不懂，說話也不怎麽背着他。于是在13歲的顏汛面前完美地表現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氣撲鼻，卻對顏汛的學習有一搭，沒一搭。但是只要傅成書一回來，她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并且打着關心顏汛的名號，不停地對傅成書問東問西，還要了微信。
當時顏汛确實小，對傅成書只是小孩子的占有欲，看着這位每天都換新衣服的女教師心裏就是不高興。
于是他就說不喜歡這個教師，讓傅成書把女教師辭退了。教師當着傅成書的面，眼含淚水問顏汛，你為什麽不喜歡我？你說啊，是不是我讓你做作業你不高興，上課時間太多了？
事實，這個教師根本沒怎麽給他留作業，上課的時候會不停地把顏汛學習的樣子拍照，然後發給傅成書。但她這樣反問，像是因為自己的盡職盡責而讓顏汛不高興一樣。
這件事在顏汛幼小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你還回公司嗎？”顏汛小聲地說了一句，“到家後都四點了。”
傅成書揣摩着顏汛的小心思，“不去了。晚上陪你吃飯。然後陪你看《萬人迷》。”
“你知道今天要播！”顏汛也相當意外。
對于一個小IP，《萬人迷》沒有宣傳沒有造勢，今晚直接空降今晚連播三集。
回到家裏，顏汛先到了健身房。傅成書頗覺意外。這個健身房，顏汛一周進不了兩次，進去的兩次，都還是為了看自己。
“小汛這段時間，只有逮着空，就會健身。”趙來說。
“怎麽回事？”傅成書問。
“誰知道，好像是為了一個角色。”
角色？向自己要不就行了？但顏汛不開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出手。
晚飯後，果然傅成書沒有像以往一樣直奔書房，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網站投播，觀看《萬人迷》。
顏汛抱着靠枕，一對小腳放在傅成書的腿上。有些緊張地注視着電視，他對這個網劇沒有過多的期待，只求別虧錢就行。
第一個世界萬人迷穿到了人魚世界。
一穿過去就在一個大水缸裏，頂着一頭藍色的頭發，以及一條銀色的大尾巴。連眼睛都戴了金色的美瞳。
他濕漉漉在趴在玻璃牆上，嘴唇嫣紅，眼神無辜，濕淋淋的衣服下透出一星半點粉紅的皮膚顏色。
故事裏的男男女女奔了過來，大聲驚嘆：好漂亮的人魚！
因為是萬人迷劇情，所以每一集都有大量篇幅展現顏汛無以倫比的美色，以及劇中男男女女在他的美色下，神魂颠倒的場景。
演的時候顏汛倒不覺得，現在劇裏每個人都對着他尬誇：“好美的人魚！”
電視前的顏汛每被誇一聲，就尬到不行，眼睛都不敢看傅成書。
哎呀，好羞澀。
這誇得也太頻繁了吧。
顏汛還是偷偷地去看傅成書。傅成書并沒有過多的情緒。沉穩平和，就像是他喝茶時候的樣子一樣。顏汛的不好意思就減淡了些。
但下一刻，心裏咕咚一聲：這劇是不是不好看，不引吸人？
顏汛手指頭摳着抱枕，小聲說，“你也不是一定要看。該幹嘛幹嘛去。”
傅成書眼睛依然看着電視，卻擡手撸了一把顏汛的頭發，“這麽美的小人魚，我當然要看。”
顏汛撇了下小嘴，如果在平時，傅成書這樣說，他當然開心，但他現在是要傅成書公正客觀地評價這部網劇，而不是尬誇美貌。
顏汛這才發現，雖然嘴上說着對《萬人迷》不在乎，其實心裏還是放不下。畢竟是他幾個月的心血，而且他演得也非常開心。
“別只看我。”顏汛還是想聽聽傅成書別的評價。
“不看你難道要看別人。”傅成書說。
顏汛氣得兩只小腳揣向傅成書。這人是裝糊塗好吧。
傅成書一手抓住一只腳，然後按在自己腿上，“別鬧。”
別鬧......
顏汛委曲巴巴地把目光投向電視。
《萬人迷》的故事想象突破天際，服飾風格也美倫美渙。顏汛這也是第一次完整地看這部劇，漸漸地自己也被劇情所吸引。
三集過去，傅成書問，“一周播放幾集？”
“一周播放一次，一次三集。”
傅成書捏着顏汛的腳，“我覺得挺有意思。”
“真的？”顏汛不是太相信，他拍什麽傅成書都覺得有意思。讓傅成書虧了很多錢的那部，傅成書也說顏汛表現可圈可點。
“就是這個播放頻率太少，我明天讓人聯系平臺，一周加更到三次。”傅成書說。
“三次？”顏汛轉動着他雙烏溜溜的眼睛，這個待遇是一線小生小花，還是特別賣坐的那種。掐指不算，不超過三個。
“你真覺得好看？”顏汛不太相信。
“不錯。”傅成書說。
不錯啊。顏汛獲得了這個平四八穩地評價，心裏挺郁悶，眼睛裏挂着明顯的失望。
“人物特別有魅力。”傅成書說。
“就知道！”顏汛有點小生氣。果然，傅成書不會說實話，他騰地一下，就要起來，但忘了自己兩只腳還被傅成書扣在手裏呢，上半身離開了沙發兩秒，下一刻，又坐了回去。
“真的很好看，一定會爆的。”傅成書這樣一說，顏汛更想哭了。
自己的患得患失，連并不敏銳的傅成書都感覺到了，還特意加了一句，“一定會爆的。”
“我要去撸鐵！”顏汛帶着哭腔說。
傅成書看着顏汛，一雙乖乖的大眼睛。如果不生氣的時候，有點小可憐，發火的時候，又特別傲嬌。怎麽看都是個小屁孩。但在劇裏，眼角眉稍，舉手投足，都在向人傳出“我是個大美人”這種汛息。
顏汛是有天賦的。傅成書慶幸自己當時并沒有反對顏汛進娛樂圈。
傅成書不由擡手蹭了蹭顏汛的下巴，“小人魚可不能灰心喪氣，否則帝國的星晨都會跟着暗淡無光。”
顏汛呆了兩秒。這個中二氣十足，無比尴尬的話，是劇裏的臺詞。
顏汛的心思一下子轉了三百六十度，從對劇的患得患失，轉到了傅成書身上。
昨天的經驗，讓顏汛發現傅成書在角色扮演中能獲得樂趣的。
所以說，傅成書看了三集劇集，劇集從各個方面展現自己的美，他卻心與身體都沒有反應？
顏汛烏溜溜的眼睛瞪在了傅成書身上。
“去吧。我給平臺打個電話。”傅成書果然支持他的事業。
但顏汛更想哭了。
無比郁悶的顏汛撸了會鐵，就去洗澡。他趴在缸沿上，腦子裏反複浮現剛看的三集劇集。故事是挺有趣的吧。節奏還很快。特別是自己美人魚的樣子也相當不錯。
那條銀色的長尾巴，在月亮下展現時，連自己都吸了口冷氣。太魅惑了。
顏汛托着下巴想。
傅成書其實對角色扮演沒興趣。昨天只是巧合？
否則的話，他對着一集裏換十幾套衣服的自己，沒一點想法？
這是個無比恐怖的故事，比《萬人迷》不受待見更吓人。
就在這時，顏汛聽到卧室門響。他眼睛一亮，向缸沿游了過去。
傅成書一推開門，就見顏汛趴在浴缸沿上，只露出一顆小腦袋。
一雙原本烏溜明亮的眼睛，現在黑漆漆的，像是藏着一片深夜的大海。
傅成書的腳步頓了頓。才看完三集劇集，傅成書沒有聯想那是不可能的。
顏汛又把頭往水裏沉了沉，只露出一雙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傅成書。這一刻，他是星際裏唯一一只小人魚，他的美貌讓整個帝國都為他傾倒。
果然傅成書像是被一只無形的繩子牽了過去，靠近顏汛，彎下腰，手擡起顏汛的下巴，聲音低柔，“這是哪裏迷了路的小人魚？你怎麽會在這兒？”
顏汛張着那對大眼睛，怯生生地說：“我來找人。”
“找誰？”
“可能是你。十年前，我在海裏游玩的時候，遇到的人好像就是你。”
“你不會告訴我十年前，你在海裏救過我的命，現在要讓我報恩，讓我以身相許吧。”
傅成書用手推了推眼鏡，顏汛的心差點從嗓子裏出來。戴眼鏡已要命了，傅成書還穿着一件白襯衣。
顏汛咽了口口水，小聲問，“我可以留在你身邊嗎？”
傅成書像是在打量顏汛，食指劃過他的頭發、鼻子，“可我沒有跨種族戀的愛好。”
顏汛眨巴眨巴眼睛，像是要哭出來。
“不過，你可能對我有用。”傅成書捏着顏汛的下巴。
顏汛不解的眼睛。
“我是搞科研的。還沒研究過一只真正的人魚。”
“研究？怎麽研究？”
“當然是放在實驗室裏研究。”
顏汛驚恐地就要游走，但傅成書兩只手抓住顏汛的肩膀，把他從水裏拎了出來。
顏汛在空中踢着兩只小腳，“放我下來。”他的臉紅了，耳朵也在發熱。雖然是在演，但他可是連吻戲都沒演過，更何況現在這個果戲。
“真漂亮。”傅成書贊嘆，“你不像我以前遇到的那些血統不純的人魚，你的每一寸皮膚都這樣好看。”
傅成書忽然靠近顏汛，“真想看看裏面是不是也這樣漂亮。”
傅成書高挺的鼻梁，下垂的眼睛放大在顏汛的眼前，身邊演員的顏汛臉熱心跳，有些出戲。
而進入這種角色狀态傅成書，無比流氓，手指在他身上勾連，“這裏也滑滑的。”
“不，不要。”顏汛扭動着身體躲閃着。一來是為了制造矛盾，把劇本走得複雜點，二來他是真的害羞，如果有地縫，他想鑽進去，“你不是他。他比你要紳士，有禮貌。不像你這麽粗魯。”
傅成書的臉沉了下來，“我不管他是誰，你游到我的池子裏，就是我的。”
傅成書騰出一只手，解開自己的一粒襯衣扣子。顏汛看呆了。這個動作太帥，也太敗類了。
傅成書在浴缸裏把顏汛固定在一角。顏汛用手去推傅成書，但推了一會兒，就變成抓傅成書的胳膊。
傅成書的手指像是帶着一個個小勾子，在顏汛身上引起了又疼又癢的感覺。
半個小時後，顏汛軟趴着。傅成書只用手就讓他投降了。
臉紅，但心跳好快，也好爽。顏汛在心裏悄眯眯地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