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簽售會

由于《學神》男主是個超級學霸, 甚至後來登上了火星，顏汛這個因為和傅成書結婚而順風順水的高中應屆畢業聲受到書粉和和僞書粉的抵制, 他們跑到《學生》官微下面請願, 不能讓九漏魚顏汛來演學神。

與此同時，娛樂圈的曬文憑熱因為《學神》一時甚嚣塵上，而劉淩晨的團隊混水摸魚, 開始營銷學霸人設。

劉淩晨的高考是532分。因為是藝考生還要考自己的專業，在自己的專業上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 所以劉淩晨這個分數是相當不錯的，也遠遠高出了藝術學校的錄取分數線。

因為營銷，一時間劉淩晨得了個“學霸”的頭銜。

顏汛倒是沒多在意，兩天後他卻接到北望川的電話, 大神頗為激動，聲音高昂, “顏汛，不管別人怎麽說，我挺你。你說的對，演員是演員, 術業有專攻。學歷不代表一切。即便你只考200分，我也覺得你就是這個适合人選。”

顏汛無語，嘟着嘴, “你才考200分。”

北望川那邊頓了頓, 頗不自在，“你怎麽知道我考了200分？”

顏汛:？

“我當年就是不愛學習，高考成績一塌糊塗, 但是我愛看小說, 古今中外的小說都看。我考試不行, 爸媽看我就煩，我就一天到晚泡圖書館裏，然後就買了二手筆記本在圖書館埋頭寫小說，沒想到一炮而紅。”北望川洋洋自得。

顏汛由衷表示欽佩，“學歷不代表一切。學習卻永無止境。你雖然高考成績不好，但是你在別的方面努力，相當于在社會中學習，你現在的成績是應得的。

“對，活到老學到老嘛。對了，顏汛，我明天有一個直播簽售會。我會在簽售會上向大家宣布，你就是我心中的學神。那個劉什麽來的....”大神語氣不屑，“那長得，不知道怎麽說，明明是好好的五官，湊到他那張臉上，像是偷來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才不會讓他來演學神。”

不能不說大神對劉林晨形容得非常正确。既然能進演藝圈，長得都不會太差。但是劉淩晨的五官就特別木讷，不生動。要麽做不出微表情，要麽就是五官亂飛。

顏汛聽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周得月在一旁看着顏汛，他又喜又愁。喜的是《萬人迷》已算是爆款，愁的是這些請願書。

周得月：“小汛，你的高考能考到多少？

“分還沒出來我怎麽知道。”顏汛漫不經心。

“小汛，你不要故意讓我着急，你肯定估了分。”周得月一副操心的老父親模樣。

“我沒有估分。”顏汛認真地說，“但是我即便在拍戲的時候，也會每天作作業，即便回去再晚都會補課，成書給我請了很多家教，他們都很厲害的。”

顏汛雖然說沒有估分，但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現在再這樣一說，周得月先放了半顆心回到了肚子裏。畢業，高考成績分沒出來之前，一切都還是未知。

“你給我看看大神在哪兒簽售。”顏汛說。

......

三天後，顏汛拿了《學神》的全六冊，和助理經經人一起到大神簽售會。

你的分出來了嗎？

周得月第N次把這句話又咽了下去。

傅成書讓他在顏汛身邊，就是為了時時能照顧顏汛。但顏汛是個省惱的孩子，又要主意，又有毅力，讓他操心的機會很少。

就是這一次.......

簽售會在某大商場舉行，顏汛到達的時候，裏面有幾百人的書粉，很有秩序地排起了長隊。大神坐在書桌前，四下裏有很多攝相機，同步進行直播。

顏汛十分低調。戴了漁夫帽與墨鏡，藍色的牛仔與藍色的牛仔外褲。手裏拿着一本書，一副完完全全的小書迷模樣。他十分乖巧地站在隊伍後面排隊。

“汛哥，我給你排吧。一會兒到了，你再過來。”助理小聲說。

“我自己排。你們去休息區等我。”顏汛說，這種事他不願意別人為他代勞。

書粉越來越多，排在後面的人都拐到了樓梯上面，半個小時後，顏汛數了數，前面還有十二個就到自己了。

就在這時，一陣騷動，只見三十多個人蜂湧而至，他們每個人手裏都舉了張白紙，上面打印着幾個黑體字：拒絕九漏魚。

他們聲勢挺大，倒也是十分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是在這份安靜中卻孕育着最大熱鬧與看熱鬧。

這裏本來就是個直播現場，媒體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重點。

攝相機已轉到了三十多號人身上。

“有熱鬧看了，有熱鬧看了。”

排在顏汛前面的是一對年輕男女。男的口氣十分興奮。

年輕妹子卻十分不滿，“哎呀，你們怎麽這樣啊，我現在好喜歡顏汛，他在《萬人迷》裏可太帥了。”

“你們女的，就知道看臉。”男的語氣輕蔑。

“誰給你的膽子給我們扣一個大帽子，我們是看臉，但我們也看演技，也看故事，看服裝。這個劇所有的審美都長在我的點上了。我就喜歡他，怎麽了。”

“就算《萬人迷》好，他也不适合演學神。”男的說，“學渣不适合。”

“高考成績還沒出來呢。”女的又說。

“他能考多少分？2、300？能上400嗎？如果他能考400分，我直播吃翔。”

“顏汛如果考了400分，我就踹了你，再找一個尊重我的男朋友。”女的也不甘示弱。

“不是吧，你追星追魔症了。我就說追星的人腦子都壞了。”

“你看你又來了，明明不是這個問題，你卻每次往這個方向帶，這樣，你就能站在道德最高點了是不是。”

“你不也一樣，拿大帽子壓我！”

一對情侶就這樣在顏汛前面吵了起來。

顏汛壓了壓自己的帽子，不好意思啊，讓一對情侶因為自己吵了架。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這次吵架也讓他們發現彼此間存在的問題，也不錯哈。

不管是前面的情侶，還是示威的人群，顏汛都相當淡定，大神卻是個直性子。旁邊坐着他的編輯，薅着他的袖子都沒摁住他。

大神啪的把筆往書上一拍，站了起來，指着示威的這群人，“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分數真的決定一切？你們個個都是985？每個人都有追求理想的權力。”

領頭的書粉看來是有備而來，拿起一個擴音喇叭，“不要給九漏魚找理由，顏汛不是為了理想，他就是為了掙錢，放着好好的學不上。”

“人家還需要掙錢？”大神氣笑。

“他不過是管家的兒子，後來傍上了傅成書。”

“你你不是我的書粉，我沒你這樣的粉絲。”大神氣得話都說不利落了。

“如果讓他來演學神，我們都會抵制。”

“書是我寫的，我想讓誰演就誰演。”

“書不是你一個人的，他屬于我們。我們不允許你糟蹋《學神》！”

兩個人的對話，一個聲音比一個聲音高，北望川氣得把桌子拍得啪啪響。

相對而言，書粉代表卻非常冷靜。只見他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并把紙展示給旁邊直播的攝像機。

“這是書粉萬人簽字，拒絕九漏魚！”

大神氣得口不擇言：“我高考只有260分，那你們為什麽要看我的小說？”

“啊，你要早說，你高考只有這點分，我們就不看了。”

“啊，好失望啊，忽然沒有崇拜的感覺了。”

那群拿着簽名的書粉你一言我一語大聲說。

顏汛冷冷地看着這一切。這些人的态度如此魔幻，事實上确實代表一些人的思想。這些人極度慕強，強就是絕對正确。因為擁有這種想法，仿佛自己就成了強者中的一員一樣。

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從衆，自己的意見和別人不一樣，就會有恐懼心理。當自己站在大多數時，就有了安全感。

但事實上，真是大多數嗎？大多數其實都不說話。比如和他一起排着長龍隊伍的書粉，倒是很少有人起哄，反而顯得安靜有序。只是有個別人在催促，“大神，別理了，繼續簽名啊。”

顏汛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就要過去給大神解圍的時候，第三波人登場了。

先是十二人黑衣保镖在前面開路，接着是幾個助理簇擁着一個一身白色西裝的人，好巧不巧，真是劉淩晨。

劉淩晨最多只能是個18線，但在這場沸沸揚揚的書粉簽名中，團隊給他立的學霸人設，讓他也跟着帶了不小的熱度。

書粉頭頭一見劉淩晨，舉着喇叭，便指着劉淩晨，“我們要讓真學霸來演學神。”

“主演主演主演！”

抗議的書粉跟着湊熱鬧，一副不嫌事大的樣子。

顏汛看着書粉頭頭，不由翹了翹嘴角。

剛才他一直覺得這個書粉頭頭似乎有些眼熟，現在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大神氣不打一處來，一波還沒送走，又來了一波。

劉淩晨手裏也拿着一本《學神》，直接跑到大神面前，向大神伸出一只手。“老師，我是你的忠實粉絲，今天知道你在搞簽售，我興奮得不行，我今天起了個大早，希望你能給我簽一個名。”

這個劉淩晨腦子配不上自己的野心。這個公衆場合，還是在直播的情況下，你裝也要裝得謙遜一些。看來他老爸都沒有教會他“排隊”二字。

大神神煩，“這麽早就起來了，還來這麽晚？後邊排隊去。”

“排隊！排隊！”這邊已排了個把鐘頭的書粉已相當不滿，跟着紛紛抗議起來。

劉淩晨有點拉不下臉，還是旁邊的經紀人反應快，“我們當然會排隊的，我們主要是先向您表達一下仰慕之情。”

站在顏汛的那對情侶，男的忽然舉手，“學霸，到我這裏來排隊。”

女朋友怒道，“你有毛病。知道我喜歡顏汛，你是故意的吧。”

“是呀，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喜歡他。”

劉淩晨向這邊走了過來，眼睛一下子落在顏汛的臉上，“顏汛你也在這兒，好巧不巧。”

顏汛微微地笑了起來，心想：你這是要自取其辱呀。

.......

傅成書臉色冷淡，神情不虞，他辦公室裏分別坐着三個人。分別是他的大伯，二伯與四叔。

平時他盡量不搭理這些親戚，奈何他們非要往自己這裏湊。

四叔指着傅成書，向大伯訴苦，

“我兒子，他兒子這麽親的兄弟，在他這裏找個工作又怎麽了？你這些弟弟，你一個都不安排，你又沒有後代，你這是要把公司給外人？”

“這裏沒有适合他們的位置。如果想在這裏做，要從底層銷售做起。”傅成書語氣平靜而冷漠。

“那你媳婦兒，你怎麽不讓他從小角色做起？一開始就是大制作，還賠了錢。”

傅成書本來就冷的神色，現在結了冰，“我願意。”

二叔氣得手抖了起來，“我就說吧，這人現在六親不認，他就是個白眼狼。他連他爸都不認。”

大叔還算好脾氣，“你現在翅膀硬了，你18歲以前吃的也是傅家的飯。”

“所以我沒有把你們請出去。”傅成書說。

大伯被噎得好一會兒才能說話，“你不願意幫那些弟弟，你說他們不學無術，野雞學校畢業。可你那個小妻子，高考成績也就兩三百，之後不也是要找個學校上。”

“你怎麽知道他只有兩三百分？”傅成書說。

四叔哼了一聲，“在網上都傳開了。”

傅成書那雙冷澈如同密林湖泊的眼睛，閃過一絲譏諷的笑意，如同陡然從天際落下了一道天光，冷亮耀眼。

……

劉淩晨對着排隊的顏汛說：“好巧呀，你也在這兒。”

本來還維持長隊的簽售隊伍，此時也不淡定了。沒想到這個被書粉簽名抵制的資源咖顏汛就站在隊伍中，和他們一樣，手裏拿着書，等待大神的簽名。

這完全就是打擂臺啊，好戲開場！

糾紛的主角，漩渦的中心，熱搜的焦點，都集中在這裏了。

前面的女孩子捂着嘴尖叫起來。“好可愛啊。好帥啊。”

簽售隊伍裏不停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顏汛我支持你，《萬人迷》太好看了。”

攝影師們站的站跪的跪趴着的趴，從各個角度把這一個擂臺全方位無死角地記錄下來。

既然如此，顏汛幹脆從隊伍裏走了出來，對着向他支持的書迷鞠了一個躬。

才轉向劉淩晨。

“沒想到，我們都是大神的書迷啊，不過，你真看過這書嗎？不會是裝的書粉吧。”劉淩晨笑出了一對酒窩。

顏汛心裏想：還是又蠢又壞。

大神此時站了起來，沖顏汛大喊，“他是我真書粉。顏汛你要想簽名的話，我給你寄過去啊，怎麽還大老遠的過來。”

顏汛沖大神說，“我過來順便看看你。”

大神覺得通體暢快了。

大神對顏汛的态度，讓劉淩晨下不了臺。畢竟，他以為大神是讨厭顏汛的，當下哼了聲，“顏汛你高考到底多少分？現在分數應該出來了？”

“應該就這兩天，我還沒看。”顏汛說。

“這兩天出成績，你還沒有看？你是不是不敢對大家說你多少分？”劉淩晨。

“又不可能出什麽意外。我急什麽。”顏汛淡然。

周得月與兩助理都豎起了耳朵。

“要不我幫你查一查？”劉淩晨說着掏出手機，“我知道你的出身年月，應該就是這個號了，密碼是你的生日？還是我傅哥的生日。”

劉淩晨拿着手機，試着密碼。

就在這時，現場出現了第三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