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想和傅成書就這樣，在夜晚的街道上流浪。
帶領第三撥人過來的是顏汛公司的人。一個謝頂中年人, 在衆多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顏汛, 加快腳步小跑過來, “顏汛，我是*大招生辦的。終于找到你了。我到了你的學校，又到了公司, 才知道你在這兒。”
“*大？”小情侶男的叫了聲，“真的假的。”
女的兩眼放光, “啊，顏汛不會成為我的學弟吧。”忽然眼睛一轉，“我一直沒問你，你哪個學校畢業的。”
*大招生辦抓住顏汛的手, 誠切而熱情澎湃，“我知道你的目标是電影學院, 而且我們也打聽了，你藝考成績也是第一，但是學表演，不一定非要在電影學院。我們那裏也有藝術系, 你這個分數上那裏太可惜了。如果你到我們學校，我們會專門給你提供演藝老師，免費給你上表演課。”
“老師, 謝謝你。我還沒看到分數。我考了多少數？”顏汛問。
“682分。比省文科狀元少兩分。”
顏汛沒有意外, 雖然沒有估分，但以他的成績，大差不差就是這個。
意外的是在場所有人, 甚至有人懷疑自己的耳朵。
“剛才說了多少？”
“682？”
“你聽錯了。”
“沒有.....吧。我也覺得聽錯了。”
......
傅沉書對助理示了個意, 助理把辦公桌上的信封拿了起來。這是他才在網上查到了分數。
“這是什麽？”大伯把信封打開, 兩道濃眉飛了起來。
“這是什……”二叔閉嘴。這是打印的網上成績單。他再三确認，又揉揉眼睛，還是有些懷疑。
“682？顏汛的？”
“我還有個會。”傅成書站了起來，不再理會辦公室裏的二叔四叔。助理給他拉開門，傅成書邁步而走。
……
招生老師還要給顏汛開條件，顏汛以要上電影學院拒接了。招生老師見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強行塞給顏汛一張名片才走。
這個橫空出世的分數，以及*大招生辦的老師，讓剛才爆發的戰争結束，讓炮彈啞火，讓示威的三十個書粉成了笑話。
這邊的簽售長龍有人吹了口哨，有人在拍手，有人起哄與大笑。
而那對情侶卻在吵架，“就你個三本，還好意思嘲笑別人。”
“學歷又不代表一切。”男的狡辯。
“剛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女的又氣又恨，“我們分手吧。”
“什麽，你為了個小明星要和我分手！”
......
劉淩晨是個藏不住自己的情緒，又帶點誇張演技的人，在得知顏汛分數後，那張臉像過山車似的表演了震驚、惱怒，以及心虛，不安。他瞟向書粉代表。
書粉代表像是接受了他發來的授意，大聲道，“成績好又怎麽樣？反正我反對。我作為書粉拒絕他來演，大不了不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他身後的人說。
這就是你對他講道理，他給你耍無賴，你對他耍無賴，他又給你講道理。
“你們真是書粉？”顏汛顏整以色。
“我們是真書粉，你就不知道了。”代表哼道。
“那我問你，學神最愛喝的飲料是什麽，他在大學裏發表了多少篇論文？每篇論文的名字是什麽？他的校服是什麽顏色，他登上火星會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他的初戀在哪一年？他的第一筆獎學金是多少錢？”顏汛一口氣抛出了十多個問題。
所有的書粉都在腦子裏跟着答題，并且判斷自己是書粉幾級。
而代表只是冷哼，“我是大神十年書粉。十年前看的，我怎麽記的。”
“我也是十年前看的，我倒是都記得。”
顏汛如數家珍地報出了學神在大學發表的十五篇論文，以及各種小問題。而獎學金的數額更是有零有整。末了，“這些只要是看過書的，都會知道，縱然不全記得，也有印象。而你一個都不知道，只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大神的書粉，你和劉淩晨是同一個公司的。我在他的成人禮上見過你。”
“顏汛你在說什麽，你覺得是我指使他嗎？”劉淩晨上演了标準的惱羞成怒。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在一旁像看劇一樣，一波三折，反轉再反轉，現在也把這個劇情捋明白了。
這個書粉代表以及這些示威的書粉其實并不是真正的書粉，而是劉淩晨找過來的，故意在簽售會上制造聲勢，想逼官方把顏汛給換下來，自己好取而代之。再由此推斷，這段時間的書粉發酵，背後也少不了劉淩晨在背手推波助瀾。
劉淩晨急了，“顏汛你信口胡說，你等着，我要起訴你。”
“可別讓我空等。”顏汛說。
“劉淩晨，你高考分是不是也是造假的？”一個記者忽然提問。
現場變成了一個記者發布會。
如果要澄清就盡快，現在澄清的不了，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劉淩晨很感激這個記者提出了這個問題。
“沒有，這是真的。”劉淩晨又找回一點自信，“不信你們可以查，上面可以查到我的分數。”
“真的有啊，532分。”一個記者抱着手機說。
532分也很高了。劉淩晨正在慶幸自己挽回了一點顏面。
“這年月怎麽不對啊。”一個記者問。
劉淩晨還沒反應過來，顏汛已彎起眼睛笑了。事情走到這一步，不是理所當然嗎？
因為劉淩晨在國外上大學，只是太糊，平時沒人注意他的畢業時間，也沒人深究到他的真實年齡。
“我記得你不是才過的成人禮，今年20歲嗎？但是照這上面時間推算，你已經24歲了。”
“所以說這些資料是假的？”
“沒有，是真的？”
“那年齡是假的？”
“不，是。”
“你那怎麽解釋？”
劉淩晨幾乎是倉皇而逃，他的背影在哄笑以及起哄聲中，狼狽到極點。
劉淩晨只要長點腦子，就不該宣揚自己的分數。因為，随之爆光的将是他的隐瞞年齡。
雖然算不上有重大錯誤的藝人，但也是可以時不時地拿來嘲弄一番的污點。
這就是種蠱反被噬的典型了。
.......
假書粉與*招生辦走後，顏汛就坐在了大神的旁邊。他約了大神，簽售會完畢後晚上一起吃頓飯。大神當然愉快地答應了。
于是簽售現場就形成了一個奇妙的情形，書粉找大神簽完字以後，又找顏訊簽名。
于是書上就現出了，罕見的，由原作者與主演共同簽名的情形。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完全就是大于3。
後來，随着劇集的成功以及顏汛的名氣越來越大，這部有着兩人共同簽名的小說，被書粉炒到了很高價。
……
顏汛和大神從酒店一出來，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已停在酒店門口。
顏汛回頭對大神說，“那我先走了，我老公來接我了。”然後三步并成兩步，朝那輛轎車跑了過去。而轎車還沒等顏汛過來，後面的門已被從裏面推開，迎接顏汛。
從半落的窗戶中，大神看到了傳說中的傅成書。
大神哼笑起來。什麽管家兒子，什麽形婚？他才不信呢。
這明明就是一個恃寵而驕，而另一個只是無底線地寵着。
顏汛一上車，傅成書就拿出一個小巧而精致的盒子，單手打開，另一只手從裏面拎出一條項鏈。銀鏈下面，墜着一顆碩大的藍寶石。傅成書直接套在了顏汛的脖子上。
顏汛外套裏面是簡單的白色體恤，更顯得這顆藍寶石光彩奪目，熠熠生輝。
“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喜歡嗎？”傅成書問。
“喜歡。”顏汛捏着這個大藍寶石。華麗、奢侈，但真是不好配衣服。不論是常服還是禮服都太搶眼了。
但是傅成書在這方面就是有些直男審美。很喜歡送顏汛各類寶石。
“那你以後就多帶帶。”傅成書的手捏着顏汛後脖子。
顏汛看着自己的老公，心說：老公，我不是不想戴，而是真的太誇張了。
以前傅成書還送過他一個大藍寶石戒指。顏汛戴過兩次，就收藏起來了。因為戴的時候，他完全不敢伸手。手一伸出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在中他的手指頭上。
傅成書愛送顏汛禮物，各式各樣。傅成書送禮物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沒有特定的紀念日。
無緣無故。忽然想到了，就會想方設法給顏汛弄個好玩意，好東西。
其實歸根結底，就是他對顏汛是從小哄到大的奶爸心态。時時刻刻，就在想讓顏汛高興點。
不過，這次和以前有點不同，這次傅成書明确地說出了目的：“祝賀小汛，高考取得這麽好的成績。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還是以你為傲。”
這句“以你為傲”，在顏汛的心頭翻起了一個小浪花。
是的，他想當一個更加優秀的人，讓傅成書越來越因為擁有自己而驕傲而自豪！
“嗯！”顏汛重重地點頭。
“現在在播的《萬人迷》非常不錯，公司好多人都在追。一會兒回去你給我弄幾個簽名，明天帶給她們。”
“好。”顏汛一邊積極地回答，一邊擺弄綴在脖子的那顆藍寶石。
轎車不疾不徐地行駛在路上。時間一點一點地向深夜靠近，車輛喧嚣與行人嘈雜越來越少，連路邊的路燈都顯得安靜。
不冷不熱的深秋晚風撲面而來，夾着桂花馥郁的芳香，帶着讓人心曠神怡的溫度。
不想回家！
好想和傅成書就這樣，在夜晚的街道上流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