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像小狼狗·?

趙赫延話音一落,黎洛栖清瞳睜睜,他的嗓音是山間清泉上彌漫的霧氣,缭繞着行經之人,無論她如何當心,依然會被他勾住、打濕。

黎洛栖低下了頭,滿眼都是他寬闊的胸膛,他的氣息頃刻将她籠罩着,方才被咬過的脖頸驀地傳來酥酥麻意,她怔了怔,轉眸看他。

下一秒,指尖就捂上自己的脖子,滿臉通紅地看着他:“你、你做什麽!”

趙赫延對她激動的反應有些困惑:“不能嗎?”

小貓兒低着頭不吭聲了,趙赫延扶着她的腰:“那就不要了。”

黎洛栖又不吭聲。

趙赫延擡手撥了下她頭側的桃花步搖,因為長發被簪起,便有幾縷垂落在了鎖骨上,像桃花枝桠落至溪邊飲水,他方才便是無意識飲了。

黎洛栖心跳漸漸膨脹,像無法關押的洪水猛獸在敲撞她,方才趙赫延舔她脖子的那一下,此刻像一道蠱毒開始順着血液流散,酥麻全身。

怎麽會,他是趙赫延,是侯府世子爺,怎麽會這樣對她……

黎洛栖想不明白了,“我小時候,脖子也、被這樣舔過。”

趙赫延瞳仁一暗,看着她的臉:“誰?”

黎洛栖對上這雙冷得要殺人的眼睛,感覺不說好像誤會更大了,小小聲道:“家裏養的小狼狗……”

面前的男人皺眉了,似乎有些不信,想問,卻發現怎麽問都不對,黎洛栖忙道:“就是……感覺不合适……我沒別的意思,不是說夫君……”

她懊惱地埋着頭,事情變得越描越黑,差點就說趙赫延是那只小狼狗了……

“不合适?”

趙赫延聲音晦暗,指腹捏着她發側上的步搖:“所以,不是不喜歡?”

她張了張嘴,感覺臉頰更燙了:“你之前沒這麽做過……”

趙赫延眸光落在她脖頸窩裏,方才是因為看見上面被他咬得透紅了,一下心疼,怎知這小貓這般敏感,于是低頭又似方才那般撩過。

溫熱,潮濕。

她更敏感了。

趙赫延笑了,指腹撥弄她的步搖,“只記得我在馬車上讓你戴着它,還有呢,現在,想起來了嗎?”

黎洛栖月眉蹙起,真的在想了,可他就說了句今晚戴着,她動起來好聽啊,還有什麽嗎?

等等!

突然,她清澈水眸睜睜地看向趙赫延,思慮“吧嗒”一下被打開了,此刻兩人這番姿态,若是她像往日那般騎着,頭頂的步搖不就會撞響,鈴鈴地晃着麽?!

她、她方才在馬車上還解釋說什麽是被颠的!黎洛栖你是笨蛋嗎!

“想起來了?”

趙赫延看着她一會白一會紅的鵝蛋臉,表情之豐富,可愛又迷人。

黎洛栖指尖抓着他的寬肩,“夫君,你的身體不可以每日都這般……”

“嗯?”

他的聲音落在她耳邊:“如果我時日無多,明日便要死了,你說,我今晚該做什麽?”

黎洛栖咬了咬唇,“我不知道……”

“那你呢?你要做什麽?”

黎洛栖心跳顫顫,耳邊盡是兩人衣物摩挲的聲音,她心跳難忍,洪水猛獸躍躍欲出,她知道自己招架不住了,摟上他的肩頭落下一句:“将軍要什麽,我都給你。”

精致的蝴蝶骨讓一道大掌覆上,粗粝而溫熱,延伸而下的手臂線條肌肉緊繃,起伏,像連綿廣袤的山脈環繞雪峰。

若是明日将死,今夜該做什麽才不會後悔呢,趙赫延這個問題攻陷了她最後的防線。黎洛栖想,如果能讓趙赫延對生有留戀的話,她願意做的。

雖然,她深知自己力量薄弱,卻還要做這以卵擊石的事情。

到最後總是承受不住。

頭側的步搖鈴鈴晃響,聲音如落雨打桃花,可明明是冬日,哪兒來的春水點花蕊呢。

她想,大概是想讓趙赫延陪她一起看春雨,活過這個冬天。

想到這,她眼眶就濕了,不敢讓他看見,就伏在他的肩上,将軍的肩那麽寬那麽平,她可以任性地倚着,他想聽的一切,她都在念給他聽。

“小東西……”

男人的尾音像幹涸的荒漠終被雨水浸潤,哪怕流沙再灼熱,都有流水澆灌他。

“你是水做的嗎?”

黎洛栖的臉蛋讓他捧在手心,宛若垂花。

她忍不住又流淚,糯音軟軟:“我不知道……”

“怎麽今天這麽多不知道啊?”

從在馬車裏開始到現在,她總是這樣說。

小東西好像陷入了迷茫。

黎洛栖好奇地看他的喉結,食指碰一下就縮了回去,“不知道。”

趙赫延抱着她,似乎感覺到她的心事,要哄她開心,“我做夢,都想在你上面。”

話音未落,喉間不可抑地悶哼出聲,再看這小貓兒,當真是找到勾他的辦法了。

黎洛栖努着嘴,不開心了:“為什麽,是……是我做得不好嗎?”

趙赫延愣了片刻,下一秒便笑出聲,一開始是低低沉沉的,接着便大了起來,爽朗的,開懷的,胸膛震震,連帶着黎洛栖也感受到了,此刻兩人嵌着,她紅着臉想讓他別笑了,她有些受不了了……

“夫君……”

她索性用手心捂着他的嘴,這下趙赫延終于不笑了,黎洛栖臉更紅了。

腰窩後忽然傳來一陣酥麻,她聽見了耳邊落來一句:“我不想你那麽累。”

水眸怔怔,下一秒便覆上了錯愕和羞怯,這幾日都是她在上面,書房那次兩人都是站着的,每次做完她直接睡到第二日晌午……

可是,她不肯讓他在上面,他的膝蓋不可以再受傷……

于是雙手環上了他的脖頸,“那夫君就快點好起來,可以嗎?”

她眼睛裏都是期盼,想在那雙濃墨瞳仁裏看見一絲光亮,然而,一望無盡的黑沉沉,她“嗯”了聲,想聽他的回應,趙赫延看她:“如果永遠也好不起來呢?”

黎洛栖抿了抿唇,好不起來的話,那能活下去也是好的。

她低頭在他唇畔親了下,剛要離開,後腦勺就讓他按住,舌頭一下沖了進來,勾纏着方才的壓抑一并釋放在她身上,連她落出的顫音都要吞沒,全部占有。

她被親得渾身發軟,卻在他松開唇畔時,對他落了一句:“那我,就永遠在将軍之上。”

一道明亮的光柱自窗牖洩入,空氣裏的塵埃追逐着光線,萦繞,翻轉,上升。

黎洛栖知道自己醒來已經晚了,索性慢吞吞地起身,渾身酸疼到散架,她從前剛來扶蘇院時還覺得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庭院裏,整個人都要長黴了,然而現在,呵呵噠。

這時,屏風外的一芍聽見動靜,忙繞進來:“少夫人,您醒了……”

忽然一道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黎洛栖吓得又鑽進被窩。

一芍:“……”

黎洛栖:“……”

一芍不敢靠近了,知道少夫人會問什麽,就道:“世、世子去正堂了。”

黎洛栖一聽,眉心蹙起,又是去正堂,難道還是因為那彈劾一事麽?

想到這眉尖就壓來愁慮,月影去兖州處理還需時間,提刑司也沒那麽快有說法,難不成他們還有後招等着定遠侯府入坑麽?

一芍将裙衫都放到床邊,黎洛栖拿了起來,卻見是身正紅色的錦衣,搖頭道:“今日不用見軍眷,換身素雅點的吧。”

一芍低頭抿了抿唇,“少夫人,您今日确實不用見軍眷,但是,老夫人從明鏡寺回來了。”

黎洛栖揉着太陽穴,腦子還有些鈍鈍的,“明鏡寺……哪裏啊?”

問完,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老夫人?!”

黎洛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收拾打扮好的,總之從她起身穿衣後,一芍就開門讓候在外頭的嬷嬷們進來了,一通梳洗,銅鏡裏映的朱顏容光晃得黎洛栖都認不得了。

“不、不用這麽誇張吧?”

沈嬷嬷深看了她一眼:“一會少夫人就知道了。”

趙赫延的祖母從明鏡寺回來,她不僅沒有立馬出門迎接,還在房裏呼呼大睡!

遲到就算了,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連成婚那日都不曾有這陣勢……

現在她還不如在膝蓋上套兩個棉團,一會跪起來方便點。

老祖母的院子在蓮芳院,黎洛栖頭頂千斤重,剛邁進垂花門,就見院子裏站着一溜兒丫鬟嬷嬷,全都來拜見老夫人了。

黎洛栖咬了咬牙,朝一芍低聲道:“為何不早點叫醒我?”

一芍心裏苦如黃連:“世子爺出門前吩咐過,誰都不可以進屋打擾您……”

這邊蓮芳院的廳堂裏,高堂坐着兩道身影,右邊是神色沉凝的侯府夫人周櫻俪,左邊是着一襲暮紫雲紗織蓮華服的婦人,一頭白發梳得雍容,目光則往廳堂外探了出去。

“老夫人,來了。”

這時,一位老嬷嬷在老人家耳邊落了聲,眼神就瞟了出去,果然,在一群人頭攢動的下人中間,走來一道明媚如三月日頭的嬌俏倩影,皮膚白皙若脂玉,眉眼含春,一副鵝蛋臉圓潤得似無棱角,卻每一處線條恰到好處,上佳的骨相才有這般多一分則豔,少一分則淡的皮相。

“祖母安,母親安。”

黎洛栖屈身行禮,聲音又軟又糯,直貼到了在場人的心裏。

老祖母的眼裏都要浮起笑意了,卻聽周櫻俪猛地一拍桌案,“啪”地一聲,黎洛栖吓了跳,眼睛就往她的手镯看去。

還好,沒碎。

“好大的膽子,膽敢欺瞞侯府!給我跪下!”

黎洛栖人傻了,她才剛來,要罰也是罰她遲到,說什麽欺瞞後府?!

不過下跪果然意料之中了,然就在她要屈膝時,高座上忽然傳來一道溫藹之聲:“等等,有什麽話,讓孩子站着說吧。”

周櫻俪驀地扭頭,一臉氣到難以置信,老太太這是要跟她□□白臉了?今日急匆匆地從明鏡寺回來不就為了這件事麽,氣沖沖的一副要暈過去的陣仗,還說怕阿延氣傷身,不能讓他知道,這才把人招來了蓮芳院,結果她還沒開始審問,老太太就把她的殺氣給湮了一半——

“母親!這事可是您親口跟我說的!還有假?!”

老太太輕咳了聲,眼睛從黎洛栖身上挪開,朝院外看去,臉色頃刻覆了層沉肅:“自然不可能假。”

周櫻俪手心握拳,“黎洛栖,你可認識玄都觀的青雲道長。”

青雲道長?

黎洛栖驀地一怔,僵着脖子點了點頭。

周櫻俪指尖紮得手心發疼:“可是将生辰八字都給了他。”

黎洛栖抿了抿唇,點頭。

周櫻俪氣急反笑:“可是有恩于青雲道長,才讓他在聖上面前為你和世子指婚?!”

她話音一落,整個蓮芳院一道冷風灌入,所有人都倒抽冷氣看向廳堂中的美人,所以并不是什麽八字相合的沖喜,而是她事先跟青雲道長的交易!

定遠侯府居然被一個揚州來的娘子耍得團團轉!

廳堂角落裏,一芍步子僵僵,最後挪出了臺階,轉身就往蓮芳院跑了出去,冷風在耳邊獵獵,直到她沖進正堂看見了世子,卻陡然啞住了。

趙赫延臉色蒼白,眉峰沉凝地看着手裏的密信,在聽見月歸喚了聲一芍時,才擡起眼睑,示意她說話。

一芍抓着裙身,想都沒想就“撲通”跪到地上了。

少夫人每次有難,她都下意識來找世子,她覺得世子一定有辦法救她的,可是這次,她真的不知道,如果世子知曉少夫人是跟道長合夥騙了定遠侯府的,世子會怎麽對少夫人,她依稀聽說,當初有對世子不忠的人,下場都是死無全屍……

一芍跪在地上不說話,卻自顧自開始哭了。

趙赫延劍眉微蹙,示意正堂裏的其他人出去,又朝月歸道:“母親在哪?”

月歸:“老夫人一回來,就跟她去蓮芳院了。”

趙赫延将手中密信揉成紙團扔到地上,“原來把我招來這兒,是要把人帶走。”

一芍緊張得發抖,不敢擡頭,卻聽世子對月歸說了句:“去蓮芳院。”

被揉皺的紙團讓風一吹,緩緩滾到一芍眼前,上面字跡被揉得變形,一芍只隐約看見一句:“青雲道長被救于揚州雲溪村……”

作者有話要說:

衆人:柿子,你老婆騙你了!

柿子:嗯。

衆人:你老婆根本不能沖喜!

柿子:嗯。

衆人:那你怎麽還不休了她?

柿子:做人不能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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