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強迫的·?

黎洛栖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副眉目深邃的輪廓,半天說不出話來,就一直黏着他的眼睛,看着看着,眼睛就紅。

緊接着,心頭泛濫水意,湧上喉嚨,最後模糊眼眶,滴滴答答的水珠滾落臉頰,打濕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指腹。

溫熱,黏膩。

趙赫延氣息沉了沉,眸光微動,方才的情念被怔然的情緒覆上,他知道黎洛栖是水做的,但不知道他怎麽又惹哭她了。

小貓攀上他的肩頭,鼻尖的氣息掃着他的脖頸,帶着黏熱的水氣,一沾就纏上來了,他試圖去抱她,結果哭得更厲害了,在他懷裏瑟瑟地發抖。

“怎麽了?”

他啞着聲音問道。

黎洛栖嘴巴只管哭,不管說了,倒是爪子開始穿進他的衣襟,貼上他溫熱的皮膚,似乎這樣才能更靠近。

她想更靠近他。

“夫君……”

雨聲淋漓,她的臉頰貼着他的心口,輕聲說:“謝謝你。”

趙赫延眸光湮着暗色:“我這輩子聽過的謝謝,大概都是從你嘴裏說出口的。”

她一聽,水汪汪地擡頭看他:“我的夫君,天下第一好。”

“嗤。”

趙赫延笑了,側眸看她:“有多好啊?”

黎洛栖想了想,雖然在外人眼裏,他曾經不可一世桀骜不馴,如今卻将星隕落,但是她卻忽然有些慶幸。

如果他還是那樣風光的世子,她是不是就不能嫁給了他?

他口中說的門閥、階級、嫡庶、尊卑,哪一樣都是他們之間的鴻溝。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我就是那個撿到神仙衣服,把他拉下人間偷偷養在屋子裏的牛郎。”

趙赫延一聽,胸腔震出沉沉笑意,落在黎洛栖耳膜裏,麻麻的。

“小栖的腦袋裏怎麽那麽多奇怪的小東西啊。”

“我就是解釋一下這首詩……”

并且覺得挺應景的。

趙赫延摟着她:“誰是神仙還說不準呢。”

她捧着趙赫延的臉,“長得這般好看,還不是神仙麽?”

他偏了下頭,笑眼看她:“這天下找不到第二個說我是神仙的人了。”

她的指尖按了按他的脊骨,頭頂忽地落了道悶哼聲,她嘴角彎起,眼睛水光山色一般明亮:“那夫君是不是找到了一個喜歡我的理由了?”

趙赫延眸光微怔,想到昨晚她因為這個“理由”悶了一夜,眼睑垂着,“算是吧。”

“什麽吧!”

黎洛栖哼哼道:“就是就是!”

她邊說,手就在他後腰上撓,又細又軟,那力道勾着人想讓她用力,可這般又恰到好處地撩撥着,趙赫延握着她的手腕,喘息開始沉烈,夾雜着一絲吟聲,黎洛栖聽得人都傻了。

于是又摸到他腰後的穴位,趙赫延的腰跟寬肩比起來,又窄又硬的,總是讓人忍不住揉,就在她找準位置,指尖往下一壓時,頭頂的氣息急促地一喘,驚得她大腦發白。

原來夫君叫是這個樣子的!

趙赫延看她停在那兒出神,啞聲道,“投懷送抱不會做了?”

黎洛栖一聽,蹙起細眉掐他的腰,耳邊落下一道暗抽冷氣的沉聲,她努了努嘴:“什麽叫投懷送抱,那我走了。”

她剛要直起身,腰就讓人攏住了,耳垂讓他舔了下,“以你這雙腿的靈活程度,卻能在我身邊跪那麽久,嗯,我強迫的?”

黎洛栖讓他的嗓音惹得想發笑,但這樣似乎顯得不正經,于是又斂了下眉眼,至少要裝出那些大家閨秀的模樣,端莊且不茍言笑……

“你別……舔了……”

自以為端莊的言語,說出來卻是語稍帶水。

趙赫延停住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黎洛栖低着頭:“你念什麽詩啊……而且我也沒那樣……”

“剛才夫人弄我喉結的時候,舌尖可是巧得很。”

黎洛栖:“……都說被下藥了!”

“怪藥啊?”

“嗯……”

“藥只管催情,可不管教人怎麽動的吧?”

黎洛栖:???!

“夫人若是忘了,我不介意教導一下。”

他說着,挑了挑下巴,纖長脖頸入了她的眼,喉結微滾。

她看着他的眼睛,“夫君不怕嗎?”

他頓了頓,側眸看她:“你那牙齒,能啃死我嗎?”

黎洛栖:“……”

比起她在趙赫延身上留的爪子痕,嘴巴咬的還真是……毫不明顯。

她試着低下頭,指尖滑了下喉結,仿佛在跟他打招呼,只是它一動,黎洛栖就有些怕了,擡頭道:“夫君,當時真的是意外……”

“行啊,黎洛栖,清醒過來就不認賬了?”

她忙搖頭,“沒有沒有,我記得是你救了我的……”

“還記得什麽?”

黎洛栖埋着腦袋,“記得要解你腰帶,幸好你守住了。”

說完臉就發燙起來,往事不可追……

他傾身上前,“要不要再試試?”

她抿了抿唇,“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不知檢點的女孩……”

趙赫延笑了:“檢點是留着對外人的。”

說罷,他唇畔壓了近來,薄涼頃刻被軟熱包裹,一時間舒服得他喉結滾灼。

黎洛栖感覺他要将自己壓下,雙手忙按着他肩頭,每次都是,雖然自己力道抵抗不住,但總有辦法的,就比如,當自己要被推倒的前一瞬,指尖摸下去,只要一緊,他就會聽她的。

趙赫延松開她的唇畔,轉而去咬她圓肩,黎洛栖吃痛的一瞬,就讓他進來了,疼得她一下發軟,人便趁機将他按在床頭。

“将軍說好的,夫人在上面。”

她氣息碎在他耳邊,卻聽他嗓音鈎沉:“你這樣,誰若敢肖想你一眼,我都要挖掉他們的眼睛。”

黎洛栖渾身顫顫地,卻還是要撐着膝蓋,“你這樣,讓我怎麽出門啊。”

男人眸光裏覆上暗暗的情.色:“鎖起來。”

她驀地擡眸,就見他擡手扯下了發帶,輕聲問她:“好嗎?”

黎洛栖身子往後想躲,卻讓他抓着腰往下一按,香汗瞬時淋漓,她想說不要,可喘出來的全是吟念,而且趙赫延散發了,就像方才第一眼見的那樣,掩映美色,勾着她往前。

“發帶……鎖不上的……”

趙赫延寬闊的胸膛又要壓上來了,她忽似靈光一閃,彎腰親上了他的唇,唇舌勾纏間,她指尖穿過他修長的指縫,從裏面抽出了發帶,趙赫延手腹一緊,她便跟着壓向他了。

唇腔裏含着熱,她将那發帶拿到了手,纖細的指尖一勾,最後纏住了他的胸膛。

男人自然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只是他一往前,她便用力親着,将他往後壓下,直到發帶将他衣裳半開的上身綁在了床頭上。

結帶一緊,她松了口氣,剛要離開,忽然讓他一勾,魂絲傾斜間,耳邊落來一句:“原來夫人喜歡這樣的啊。”

黎洛栖回到扶蘇院已經是第二日的事情了,她覺得自己也需要趙赫延那樣一把輪椅。

于是真的問道:“夫君的輪椅是哪個鐵匠鋪做的啊?”

趙赫延蔑了她一眼,忽然似乎陷入了沉思。

黎洛栖以為他真在想鐵鋪,哪知這人卻說了句:“夫人不良于行的話,不就哪兒都去不了了?”

她咬了咬牙:“是誰害的?”

趙赫延忽而一笑,陽光落在他蒼白的臉頰上,竟透出了一股聖潔,“這樣就能鎖得好好的。”

黎洛栖心跳發抖,蹲在他面前,嘗試跟他解釋道:“現在有暗衛在,我不會有事的。”

趙赫延掌心托着下颚,垂眸看她:“不是鐵匠鋪。”

黎洛栖:“嗯?”

趙赫延:“改日我帶你去。”

黎洛栖沒想到他竟是答應了,心裏想笑,正要說自己只是開玩笑提的,視線忽而落在他輪椅的齒輪上,之前她的腳就是踢在這個位置上的……

她心裏一沉,擡頭道:“不,就今天。”

趙赫延眉梢微挑,笑意淺淺:“這麽心急啊。”

黎洛栖不敢吭聲,她就想讓鐵匠重新做一輛輪椅,而且現在把手的地方切角尖銳,難怪趙赫延那麽久沒拿兵器,手上的繭還在。

摸着就是粗糙的。

雖然她還挺喜歡……

“少夫人?”

這時,一芍抱着貍奴過來,說道:“糯米團好像有些不舒服,沈嬷嬷說要帶去瞧瞧……”

黎洛栖看向趙赫延,就聽他道:“把人請到院裏來。”

一芍看了眼少夫人,主子昨晚就宿在別院,他們在耳房裏候了一晚,想着少夫人被人下了藥得伺候着吧,結果迷迷糊糊睡到天亮,頓時吓醒,匆匆出去,發現正房的門還是鎖着的。

就……難不成是世子在伺候少夫人麽?

果然,少夫人聽了世子不讓她出門的話,轉頭就讓她把醫倌請回府……

黎洛栖讓糯米團分了身,此刻月歸推着世子回書房,就見月影候在了門外。

方才那對着少夫人如雨後初霁的眉眼,一下變成凜冬壓雪,冷得月影都不知道自己又犯了哪門子錯。

“世子。”

月影從衣袖裏抽出一份密信:“月隐衛查出了提刑司暗訪兖州的名單,他們計劃今日啓程,只是中途出了點岔子,現下還未動身。”

趙赫延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最後落在兩個名字上:劉冶、裴俊。

月影繼續說道:“昨日被困在明鏡寺後山密室裏的那群世家子弟,他們的家裏人已經在找了,尤其是劉國公府和裴尚書府,因為劉冶和裴俊正是提刑司派去暗訪兖州的人選。”

趙赫延劍眉微挑,“我家夫人還真是扔得一手好球。”

月影低頭不敢笑:“現下拖延了時間,世子在兖州那邊的部署就能更充分。”

趙赫延将密信一角舔上火舌,看着淬亮的火焰,瞳仁幽深得照不進一點光,“三日之後,再讓他們去領人,別玩死了,還得留着這些賤命給他們家丢人現眼呢。”

月影領命,只是看着那封燃燒殆盡的信紙,到了嘴裏的話又有些欲言又止。

趙赫延靠到椅背上:“如果是蠢念頭,就不必說了。”

月影輕咳了聲,“到時候醜聞一出,朝堂必然震蕩,我們能保證查不到定遠侯府身上,但少夫人那邊,她若是問起我,我該如何說?”

雖然這個問題也很蠢,但比起被罵,他更不想送死……

趙赫延掌心托腮:“那便不要讓她聽見傳聞。”

月影:???

這不大現實吧?

趙赫延瞳仁微凝:“讓月隐衛的鑄鐵司過來。”

此時黎洛栖正蹲在暖房裏照顧糯米團,忽然聽見院外傳來人聲,轉眸就見月歸迎了上去,行禮道:“鐵師傅,有勞了。”

黎洛栖從暖房出來,就見一位穿着簡便勁裝的年輕婦人,頭發盤起,身形高大,見了她便行了道禮:

“少夫人,在下月鐵,奉世子爺之命,來為您打一副鈴铛金鎖。”

說罷,她的視線就往黎洛栖纖細的腳腕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柿子什麽時候才能攻上去呢~

關于柿子看上栖栖的秘密,明天應該能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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