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世子變了·?
鈴铛金鎖?
黎洛栖忙搖頭道:“我要做的不是金鎖……”
說着,她瞟了眼通向後院的月門,朝眼前這位一看武力值就很強的姐姐小聲說道:“我想做的是世子那樣的輪椅。”
月鐵一愣,“少夫人,可是現在的輪椅有何問題?”
她點了點頭,問題大了去了,“總之越快越好!”
月鐵略一沉吟,這時跟來的屬下遞上一副圖紙,“這是世子輪椅的尺寸大小,少夫人覺得哪裏需要調整?”
從前他們鑄鐵司都是做兵刃的,唯一一次不務正業就是給世子造一副輪椅,機括和結實自然沒問題,就是這使用者的體驗麽,他們誰也不敢問。
此時月鐵聽黎洛栖一提,趕緊将圖紙遞了上去,“少夫人,再好的兵器也要看是否合用,這輪椅的圖紙細節繁多,還請少夫人提點。”
黎洛栖看着鑄鐵司遞來的樣式,彎月眉一時擰了起來,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趙赫延用得舒不舒服,初衷完全就是想換一輛新的輪椅……
“這個……既然都要重新定做了,細節一時半會說不好,回頭我按照上面的部件問問世子吧。”
聽她這話,面前的鑄鐵司面露欣喜,低頭行禮道:“有勞少夫人。”
黎洛栖剛要轉身去書房找趙赫延,就聽身後傳來月鐵的聲音:“少夫人,我們還要做一副圖紙。”
她愣了愣,就見月鐵擺手示意她坐下,等她坐定,下一秒,月鐵便蹲下身,指尖拉出一道軟繩繞到她腳腕上。
月鐵看了下尺寸,再擡眸看黎洛栖,“幸好來量了,少夫人的骨架真細。”
黎洛栖有些奇怪,但說出口便成了:“鈴铛金鎖,是金的嗎?”
月鐵:“也可以都是……”
她一聽,頓時笑了,還期待道:“那什麽時候可以做好呀?”
月鐵:“明日。”
黎洛栖眼睛一亮,“那我今日便問問世子輪椅的細節,明日回複您,有勞月鐵師傅了!”
“少夫人客氣。”
黎洛栖讓月歸和一芍送客,自己便揣着圖紙往書房去。
月鐵看着少夫人的身影,一時間表情複雜,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月影的傳話是,鈴铛金鎖的樣式,可以參考地牢的鐐铐鎖。
可為什麽少夫人的關注點放到“金子”材質上之後,她的感覺就從少夫人做錯了什麽要被拘禁,變成了——世子真的只是想送自己夫人一對金鎖而已……
書房門外,黎洛栖敲了敲雕花門牖,雖然趙赫延說她進屋可以不敲門,但畢竟是書房,上次她就在這裏撞見月影,若是有旁的外人在她也不好打擾。
等了一會,門牖“吱呀”一聲被推開,趙赫延坐在桌案旁,看到一顆漂亮的腦袋探了進來。
和她一起鑽入的,還有身後的日光。
“夫君,你在忙嗎?”
她腳不敢邁進去,趴在門邊看向他。
趙赫延方才欺霜壓雪的眉眼,此刻被日光照得松動了些,不動聲色地收下密件,說:“沒有。”
黎洛栖臉色一喜,嘴角的梨渦便陷了進去,悄悄将輪椅的圖紙藏在身後衣袖裏,她還沒跟趙赫延說換輪椅的事,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萬一說她多管閑事怎麽辦,至于換輪椅的理由,她一點都不想提之前自己踢過一腳這件事。
“方才鑄鐵司的人來了。”
她站在離桌案不遠處,畢竟在這張桌上做過的事情,回憶難消……
他眸光裏淬着窗牖落入的光,看她時像在笑:“如何?”
黎洛栖雙手在身後搓了搓,有些不好意思:“夫君要送我金子的話,下次還是不要讓人告訴我了。”
他似乎有些不解,只是少女話音落到尾處,他忽而抓住了兩個字,一雙瑞鳳眼含着笑:“下次啊?”
黎洛栖頓時一怔,緊接着急忙搖手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是說你要送我東?,不要提前說……”
他朝她招了道手,黎洛栖不肯過去,劍眉微挑:“不聽話了?”
黎洛栖低着聲:“腰……還沒緩過來。”
昨夜在別院裏,趙赫延被她捆綁在床邊,卻又想壓她,發帶勒着他寬闊的肩膀和胸膛,隔着薄薄的綢衣,卻莫名透出一股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引誘,看得她臉紅紅地,事後她将發帶解開,趙赫延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黎洛栖心跳發顫,但還是理直氣壯道:“根、根本沒勒紅……”
是的,隔着衣裳自然沒勒紅,就像什麽事都沒做一樣。
她居然把趙赫延綁起來了,光一想就足夠刺激和後怕。
“嗯,怪誰呢?”
他看着她。
黎洛栖嗡聲道:“你的火也太難滅了……”
“哦,怪我。”
“不……不是……”
她偏過頭去,明明冷冰冰的一個人,說話做事卻燥得她要死。
“為何不能提前說?”
黎洛栖聽他接着問了,頓時松口氣,小聲道:“提前說不就沒驚喜了嘛……”
趙赫延嘴角忍不住勾起,他是怕吓着小貓兒,她卻說要驚喜了。
“但你現在已經開始期待了,是麽?”
“啊?”
黎洛栖愣了愣,好像是這麽回事……
“從你知道開始,你已經在高興了,比起驚喜的一瞬,等待不是更有意思麽?”
黎洛栖“欸”了一聲,又聽他道:“所以,今晚會興奮得睡不着麽?”
他最後一句話落下,那副嬌俏的鵝蛋臉煞時漲紅,“沒有!”
他微歪着頭,看她越說越沒底氣,最後還吓跑了。
趙赫延看着窗牖外的嬌影,正蹲在水池邊畫圈圈,像只毛茸茸的棉團,他忽然在想,新婚那晚自己是如何忍的。
果然,人是會變的啊。
此刻的黎洛栖,看着水池裏的臉蛋,又用指尖點了一下,漣漪泛起。
她嘆了聲,水池裏的少女也張了嘴,“要怎樣才能讓夫君換掉輪椅呢?”
這時,月門裏進來一道身影,瞥見蹲在一角的黎洛栖,愣了下:“少夫人?!”
一看到月歸,她心裏便閃了個念頭,忙朝他招了招手,小聲道:“世子可有說過那輪椅不舒服麽?”
月歸搖頭,黎洛栖有些懊惱,又聽他道:“世子從不會将自己喜好告訴別人的。”
“那你們怎麽伺候?”
“就像喝藥,他不喝便是不喝,不用問是苦了還是燙了,這輪椅的話,他肯坐應該就是沒問題吧。”
黎洛栖秀眉微蹙,“不對。”
趙赫延不喝藥一是因為苦,她嘗過的,二是因為那藥沒有用,那日她躲在門角內聽得清楚。
所以,這輪椅也是有問題的,只是他不說,或者,說了也沒用吧……
可是,為什麽呢,說了用着就能更舒服啊。
月歸見她有些洩氣,奇怪道:“少夫人怎麽了?”
黎洛栖雙手托腮:“我知道了,就算是我問,他也不會說的。”
月歸抿了抿唇,“少夫人,我勸您還是不要盯着世子的輪椅了,當初有仆人不懂事,看管世子輪椅的時候好奇地滑了下……”
黎洛栖:??!
“月歸別說了!”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她一點都不想被砍手啊!
等月歸走後,黎洛栖幹脆坐在水池邊看圖紙。
書房內,趙赫延看到小貓跟月歸說了幾句話,等他一進門,便直接問了月歸。
“方才鑄鐵司的人過來,少夫人跟他們要了一份輪椅的圖紙。”
趙赫延劍眉凝起,月歸頃刻感覺到周身氣場開始沉湮,頭低得更下了,雖然他很想替少夫人隐瞞,但他到底是世子的随從,瞞着少夫人還有活路,瞞着世子那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叫她進來。”
月歸:“……”
這麽快就讓少夫人知道是自己出賣了她的嗎?!
後院假山水池邊,月歸游離地走到黎洛栖身後,“少夫人,世子找您。”
黎洛栖心頭一跳,“什、什麽事啊……”
月歸天人掙紮:“您進去就知道了。”
黎洛栖滿臉狐疑地看向他,但還是站起身往書房裏進去,“夫君?”
她視線往桌案後看去,卻不見人影,忽而,察覺到屏風內裏有道暗長身影,忙轉了進去,就見趙赫延半躺在貴妃榻之上,右腿曲着,暮色藍袍上的刺繡綴着千裏江山的紋絡,手上斜斜地握了本書,偏過頭看她時,脖頸拉長了骨骼,慵懶又勾人。
她站在屏風邊不敢動了,并悄悄咽了口水。
“過來。”
黎洛栖聽話的,雙手背在身後,只是往屏風內走去時,眸光掃到了放在一旁的輪椅,心下一跳,再看他。
“夫君可是要午睡?”
“嗯。”
“那我給您拿張薄被蓋着!”
她話音落,手腕就被他握住,“被子沒你暖和。”
黎洛栖:!!!
趙赫延歪頭看她快低到胸口的臉蛋,“又紅了?”
黎洛栖偏過頭去,聽他笑了,忽然“吧嗒”一聲響,男人手裏的書落在地上,黎洛栖忙去撿了起來,又是那部經絡圖,她看了看趙赫延的手,抿起唇。
似想到了什麽,把書放到一角,再轉身,眸光落入他的瞳仁,知道他在等着,于是小心避開他的傷處,整個人貓進了他懷裏趴着,指尖順勢穿過他受傷的右手指縫,十指扣合。
趙赫延看着她的手,當是明白那句,“指若削蔥根”是何意,又細又白,綴着盈盈粉色,此刻她指尖伸直,一用力,便夾住了他的手指根處。
修長的手指驀地将她扣上了,發緊。
黎洛栖愣了愣,看他:“夫君的手……”
趙赫延眸光沉沉,左手攏着她的背,說:“繼續。”
她手指根窩處用力,一點點揉撚着,然後将他手腕往上微擡,指尖夾着男人微微粗粝的手指一寸寸地往上滑,經過骨骼分明的指節時,柔軟的指肉也緊貼上來,輕輕揉着,專注而耐心。
一直到指腹,以為她要走了,結果又滑了進來,撞入指根處,這次更用力地推起男人的手腕,趙赫延看着她的手指,瞳仁深深。
就在她按完剛要抽出手時,那道大掌突然追了上來,攏着她。
黎洛栖怔怔,腦袋卻讓他壓在了肩上,聲音沙啞地:”別動啊。”
她側着腦袋,聽着趙赫延的呼吸,目光落在貴妃榻旁的輪椅上,一雙眼睛透着狡黠,心跳也跟着發緊。
“緊張什麽?”
她突然吓了跳,“啊?沒什麽啊?”
趙赫延垂眸,輕笑了聲:“小東?的心髒,怎麽跳得那麽快啊。”
她一低頭,才發現自己光顧着聽他的心跳了,忘了自己此刻也被他抱在懷裏,心口鼓鼓地壓着他,他也能感覺到她的心跳,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但好像他什麽都知道了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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