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每次仙盟大會也算是各仙門展示自己實力的機會,所以總能看見各種奇景。

前世的時候南忘溪已經參加過多次仙盟大會,所以對這些熱鬧倒不是很熱衷,但架不住其他弟子們的熱情,出關之後沒少被拉着去瞧熱鬧。

不過倒也結識了一些其他仙門的弟子,聽他們聊聊各家的八卦,其中也不乏驚才絕豔者經常被人提及。

比如啓清宗的白如雪,是啓清宗年輕一輩弟子中的領軍人物,其人雪膚玉容天人之姿,是修仙界無數少年人的白月光。

在《神血臨世》這本書中,很多讀者都将她當作女主角,南忘溪自然也不例外,可惜上一世直到身死,也沒見林潮引與白如雪有過多交集。

作為三大宗之一的元華宗自然也不缺天才,其宗主之子嚴修就是一名大殺神,嚴修此人很是高傲,前世與南忘溪也并沒有過多交集,只不過嚴修兇名在外,南忘溪免不了聽得多了。

倒是時常跟在他身邊的慕音讓人覺得親切,當他彎起一雙笑眼的時候,鮮少有人能不與之親近。

這次仙盟大會,元華宗衆人被安排在了松鶴峰上,南忘溪正好來取些丹藥,免得在賽上心魔發作。

他從小在松鶴峰長大,對這裏的一草一木再熟悉不過,就被松鶴峰的師兄們抓了壯丁,幫着招待了幾次元華宗的弟子。

一來二去的,他倒是和慕音熟識了起來。

南忘溪發現慕音對于陣法見解獨到,頗有打破常規之處,這與南忘溪的想法不謀而合,經常一聊起來就忘了時間。

慕音也很喜歡聽南忘溪講些幼新峰的趣事,每次都能笑彎了雙眼,他經常把兩手揣進袖中抱在胸前,南忘溪猜他或許身體不好,有些畏寒。

慕音如今的修為也不過煉氣期,修士引氣入體之後身體就能得到改善,而慕音卻還是一副蒼白虛弱的模樣,可見身體條件之差,所以南忘溪對他免不了多些照顧。

這次的鴻鹄大比慕音也并不參加,只說是随師長來看個熱鬧。

因着這幾天接觸得多了,南忘溪才對與慕音形影不離的嚴修多了些了解。

嚴修與白如雪現今都已進入築基期了,這次鴻鹄大比倒是遇不到,但慕音與嚴修關系極好,南忘溪也不知自己哪裏礙了嚴修的眼,嚴修經常對他冷眼相待,偏慕音和他閑聊的時候嚴修還非要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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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忘溪也對嚴修這種行為很是無語,開始的時候還客氣兩句,若是嚴修覺得無聊了,可以去尋其他師兄帶他去別處逛逛,被嚴修冷漠地拒絕了幾次之後,南忘溪也不提了。

“這幾日勞煩你了,我因為身體的緣故很少和師兄弟們一起上課,平常和大家也親近不起來,但我真的很喜歡你口中的幼新峰,這才纏着你多給我講講的。”慕音有些不好意思。

南忘溪說道:“這有什麽,你若是想聽,我還有一籮筐師兄弟們的糗事講與你聽呢。”

他們此時正坐在松鶴峰背面的草地上,松鶴峰位置比較高,從這裏看去能夠看到底下一座座懸空的山峰,當夕陽西下之時,彩霞漫天映着紅日,從一座座山峰之間透出缥缈的身影,一眼看去就讓人心生曠達之感。

南忘溪最喜歡坐在這裏看風景,好風景當然要共享,這時也将此地介紹給了新認識的友人。

嚴修并不參與二人之間的閑聊,他獨自一人站得遠遠的,時不時地往他們這邊看兩眼,顯露出些許不悅。

南忘溪見時間也不早了,再呆下去嚴修該不耐煩了,于是辭別了二人,徑直回了幼新峰。

鴻鹄大比即将開始,南忘溪之後幾天就沒有這麽閑了,所以才趁着今天休息的時候來探望慕音。

南忘溪走後,慕音躺在草地上望着天邊自由飛翔的鳥兒出了會神,冷不防就被嚴修扯了下頭發。

“還不走?”嚴修果然有些不耐煩了。

慕音站起身抖落身上的草葉,帶着一身青草氣息伸了個懶腰。

他寬大的袖擺順着手臂落下,露出裏面纏滿繃帶的手臂,嘴裏說着:“好了好了,這就走,你看這些小鳥飛得多好看,嚴修你不要急嘛。”

“明明對那些事一點興趣都沒有,還問個不停,不知道你在裝什麽樣子?”嚴修像是很看不慣慕音這個樣子,若是南忘溪在,一定會驚訝于這二人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至交好友。

慕音笑笑,雙眼彎起,是一個溫柔至極的模樣,他一邊率先朝前走去,一邊說道:“這次出來之前,宗主找我談了我的婚事,回去之後我怕是就要多個道侶了。”

“不可能!”嚴修下意識反駁,他緊走幾步抓住了慕音的手臂。

慕音嘶了一聲,嚴修又趕忙放松了手臂的力道,但卻也不曾放開慕音,“我爹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我的婚事,為何要跟你說呢?”慕音也并不抽回手臂,任嚴修抓住不放,就連這句反問的話也說得溫溫柔柔毫無火氣。

嚴修盯着慕音看了一會兒,見慕音神情不變,于是甩開手,當先朝前走去,不再與慕音說些什麽。

鴻鹄大比對于仙盟大會來說不過是個熱場活動,幾大仙門定下這次大比的獎品,有以往的大比經驗在,這次大比很快就開始了。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趙京墨的請求,南忘溪與林潮引并未半路相遇,二人一路過關斬将,順利地入了決賽。

鴻鹄大比決賽當日,各大仙門齊聚,進入決賽的煉氣期弟子将要在這些前輩大能面前比試一番,接受大能的點評,這對于弟子們來說是莫大的機緣。

仙長們端坐高臺,親近的弟子随侍左右,此時正看向下方的比武場。

比武場像是直接削下了一座山峰的底座,渾然一體又異常光滑,場地四周布有陣法,即是保護也是監督。

圍繞比武場有無數仙門弟子旁觀,但此時卻無一人喧嘩。

高臺之上,飛羽宗宗主李青風開口道:“這次鴻鹄大比出現了不少優秀弟子,這些年輕人正是我們仙道的希望,以後必能成為我仙道的中流砥柱,仙道的未來還要看這些年輕人的了。”

“說到這年輕一輩,我看還是飛羽宗更勝一籌,這次決賽有不少飛羽宗弟子呢。”太虛門掌門開口恭維李青風。

元華宗長老卻說道:“以往得大比魁首的弟子也不是各個都能得道的,還是要看個人的緣法。”

“個人資質固然重要,但也離不開宗門的栽培,鴻鹄大比不正是給宗門挑選出優秀弟子,好好培養的話,以後未嘗不能成為宗門的支柱,反哺宗門。”啓清宗長老紅山道人說道。

底下傳來一陣附和聲,李青風朗笑道:“正是如紅山長老所言,這次仙盟大會也要多仰賴在座諸位,魔道虎視眈眈,大家正該同舟共濟勠力同心才是。”

元華宗長老亦是點頭,“李宗主所言極是,我并非是有意反駁,依我看,飛羽宗門下的林潮引就是不可多得的少年才俊。”

“林?莫非是那個林?”有人忍不住問道。

“林家滿門被殺距今七八年了,可惜好好一個神血家族,就這樣被人滅了,只留下這唯一的骨血了。”

“魔道當真可恨,竟做出殺人取血之事,還好李宗主救下了這唯一的血脈。”

衆人七嘴八舌讨論了起來,沒有人發現上首的飛羽宗宗主李青風暗暗握緊的手。

“好了,我們也不要讨論與鴻鹄大比無關的事了,別再誤了時辰,底下的弟子們可都等着呢。”李青風最終開口道。

下面的林潮引閉眼靜思,全然不知道自己剛才竟然成了上面大能們議論的焦點,此時的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贏。

只有贏了這次大比,才能解開最近一直困擾他的心結,才能讓他看清南忘溪。

抽簽開始時,南忘溪走在前面,他的背影還是少年人的單薄樣子,高高束起的馬尾随着走動的步伐在身後飄蕩,發尾在細腰間迤逦出少年的風流韻致。

林潮引看着那個背影,神情冷漠還是舊時模樣,只心緒還是會被那身影牽動,不過是在故作不在意罷了。

抽簽結束,南忘溪拿着手中的“丙一”,看向公布出來的對戰牌,和自己同一組的“丙二”赫然是林潮引。

看來趙京墨的祈禱不管用了,決賽開始他就要和林潮引分個勝負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胸腔裏的心髒在怦怦跳動着,他覺得自己有點興奮,但這種興奮的狀态并不受他控制。

他看向林潮引,少年模樣的林潮引也正向他看來,丹鳳眼顯出十分的冷漠,唇角依然是鋒利的弧度,南忘溪卻像是從這張少年人的面孔看到了成年之後的林潮引。

南忘溪曾體會過千百種死亡,但只有最後一死才讓他感覺得到了解脫,他不知道自己的興奮是因為嗅到了那種死亡的氣息,有關于解脫的死亡。

他将這種興奮歸于即将開始一場精彩的戰鬥,歸于對手的強大,歸于他将會打敗這個強大的對手。

比試還未開始,二人之間已是無形的劍鋒相向,不安分的靈氣在二人之間跳動,挑動着執劍人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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