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是宋時問還是忍不住追着那道人影過去,由于懷裏還抱着一袋大米,再加上宋時問本身就瘦小的,追起來有些吃力,追到拐角處的時候,那道熟悉的人影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他四處張望,全部是陌生的人群,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是沒有找到。

蘇凡抱着兩床厚被子幾下就追到了宋時問身邊,“世子,你怎麽了,跑什麽?”

在京都裏,他們的生命至少是安全的,就算是質子,也沒有人敢悄無聲息的滅掉他們,而且剛才好端端的世子,怎麽突然出現急切甚至期待的表情。

定睛再次看了看四周,還是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宋時問失落的搖了搖頭,“沒事,是我看錯了。”

不過宋時問還是忍不住道:“蘇凡,我好像看見小時候的那個哥哥了。”

蘇凡楞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世子,你應該是看錯了,這裏是京都,你認識的那個哥哥怎麽會在這裏呢,世子,咱們快回闌院吧,被別人瞧見了不太好。”

他自小跟宋時問一起長大,所以明白宋時問口中的那個哥哥在世子心中很重要,但那人是絕不會出現在京都,很有可能是世子餓出幻覺了,得趕緊回去給世子做飯。

宋時問應聲着和蘇凡回了闌院,心裏還是有些不甘,是真的看錯了嗎,他和那個哥哥朝夕相處了一年,剛才看見的人雖然是個成熟的成年男子,但宋時問一眼就能看出來就是十年前的那個哥哥,雖然剛才看見的男子比十年前更加成熟了。

不過他們現在身處的環境讓宋時問又覺得不可能,這是在京都,那個哥哥怎麽可能會在這裏呢,蘇凡說的是對的。

宋時問的肚子此時“咕嚕咕嚕”叫起來,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麽回事,總是感到特別容易饑餓。

蘇凡說是因為宋時問正處于長身子的時候,宋時問無奈的笑了笑。

因為剛才遇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在回闌院的路上,宋時問想起了小時候的那個大哥哥,那個大哥哥好像是一夜之間出現的,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但他那時候天天去找大哥哥玩,卻一直沒有問大哥哥叫什麽,也沒問過他是哪裏人,只記得大哥哥要離開的時候,他拉着大哥哥哭了半天,最後,大哥哥被他鬧得沒有辦法,拍了拍他的腦袋道,“好了,乖,別哭了,等你長到了我來找你。”

......

當鋪內,一個年輕的夥計小心翼翼的偷看屋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掌櫃的也站在他旁邊,非常恭敬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身穿一身黑衣,長相英俊,但眉宇之間卻透露着冷酷之色,讓人不敢直視,手裏拿着的正是剛剛才被當過來的玉佩,手指修長,指節分明,玉佩在他手上越發襯托出清瑩透亮,年輕人眼神深邃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就像在看着一個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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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夥計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也不知道為什麽掌櫃的要他一起見這個年輕人,這是他今天第一天在當鋪做夥計。

一想到剛才來到當這塊玉佩的人穿着很落魄,身上的衣裳明顯的不合身,雖然很舊,但卻很幹淨,所以他以為是哪家落魄的公子迫于無奈才來典當東西,可現下看這架勢,怕不是剛才那少年偷的富貴人家的玉佩?

然後被偷的富貴人家當下就找上門來了?新來的夥計越想越不安,再看看掌櫃的對年輕人畢恭畢敬的樣子,更加害怕了,他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就在夥計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那年輕人終于開口說話了,“這玉佩是你經手辦理的?”

就連聲音都透着一股清冷,夥計更加快要暈倒了。

掌櫃的是中年男子,不胖也不瘦,長得一張和藹的臉,來當鋪的人一看見他這張親切的臉就會安心不少,此刻掌櫃的臉上收起了平日裏笑容可掬的模樣,“主子,是咱們店裏新來的夥計,他剛來不知道,小的回來一看見這玉佩,立刻就禀告了主子,只是那人已經離開了,都怪小的剛才沒在店裏,要不小的一定會想辦法将那人留下來等着主子來。”

年輕人看向新來的夥計,“來當這塊玉佩的人多大年紀?”

明明很平靜的語氣,可是新來的夥計卻覺得有一種威嚴壓在他周身,夥計暗暗穩了穩身形,說話都結巴了,“大,大,大約十五六的,年,年紀。”

只是一句話,夥計覺得後背上都是汗。

十五六歲?是的,年紀對上了。年輕人嘴角終于有微微上揚的趨勢,但很快又被壓制下去,又有些隐隐興奮的語氣問道:“是位姑娘嗎?”

新來的夥計楞了,姑娘?明明是個少年,而且也不可能是女扮男裝!

夥計快要暈倒了,但還是強撐着,老老實實道:“不,不是姑娘,是個少年。”腦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又加上一句,“是個頂好看的少年。”

年輕人蹙了蹙眉,怎麽會是少年?

年輕人旁邊的看似是護衛的人提醒道:“主子,會不會是女扮男裝?”

聽了這話,年輕人的眼睛剛剛亮了一下,新來夥計的話直接滅掉了年輕人心中剛剛燃起的希冀,“不,不,不可能是女扮男裝,剛才小的細細看了那公子,他,他有喉結,所以,不,不可能是女扮男裝。”

蕭承宇從當鋪出來的時候,有些晃神,一開始聽見手下人回報說發現了他的玉佩,他激動的趕到了當鋪,可當他趕來的時候,玉佩的主人已經離開。

他摩挲着這塊玉佩,是他的,是他親手交給那個小女孩,小女孩哭着鬧着就要他身上這塊玉佩,他還問小女孩為什麽,小女孩哭紅着雙眼,吸了吸鼻涕道,“玉佩好看,跟哥哥一樣好看,看見玉佩就好像看見哥哥一樣陪着我,我就不害怕了。”

蕭承宇苦笑不得,摘了玉佩給了小姑娘,小姑娘立刻破涕為笑,小手接過玉佩,沖着蕭承宇甜甜一笑,“謝謝哥哥,哥哥真好。”

一滴淚劃過小姑娘的笑臉,蕭承宇伸手給她擦眼淚鼻涕,小姑娘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根線,将玉佩穿起來,然後挂在脖子上,将玉佩放進衣裳裏,最後還小心的拍了兩下胸口,嘿嘿的對着蕭承宇笑。

蕭承宇喉結動了動,半晌才啞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仰起頭,脆生生道,“我叫雯雯。”

雯雯。

那個曾經說要好好保護玉佩的人卻再也不見,本應被好好收藏的玉佩卻為什麽會出現在當鋪裏?

還是在一個少年人的手中?

按着夥計的說法,那少年人出門就右拐了,蕭承宇朝着那個方向找過去。他心中期待着能找到那個少年,就想問他為什麽玉佩會在他手裏,那個女孩現在在哪裏?

蕭承宇忽然想到了另一個結果,難道雯雯嫁給了那個少年,所以,玉佩才會在他手中?

“程路,你說雯雯是不是已經嫁人了?”蕭承宇問身邊的護衛。

程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主子,屬下不知道。”

越想越煩悶,跟在蕭承宇身後的護衛感覺到了自家主子現在很不高興,以他多年來跟在主子身邊的經驗,這個時候默默将自己藏起來就好,千萬不要惹到主子,否則後果很嚴重。

越來越遠離熱鬧的街道,蕭承宇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指着前面一處破舊的宅院,“這是什麽地方?”

程路看了看前方,覺得今天真是倒黴到家了,竟然連續撞在主子的槍口上,小心答道:“回主子,這處是闌院。”

蕭承宇:“闌院?”

他記得闌院是一座廢棄的院落,無人居住,可是現在這廢棄的院落卻升起了渺渺炊煙,有人在生火做飯?

程路豁出去了,“主子,闌院是您親自下指給南岳國的小質子的住所,裏面住着的人正是南岳國的十一皇子宋時問。”

蕭承宇想起來了,一個月前南岳國的質子就到了京都,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召見過這個質子,也沒有什麽好見的,一個階下囚而已。

一個戰敗之國送來的質子,他還就真不放在眼裏,只派給了他這處闌院,其他的什麽都沒有給,任由他自生自滅。

蕭承宇冷冷道:“程路,南岳國送來的質子在京都可還安分?”

知道自家的主子對南岳國送來的質子十分的厭惡,程路立刻道:“回主子,那小質子來到京都後還算安分守己,幾乎每日都在闌院,幾乎不出門,也沒有跟任何人結交,只是......”

蕭承宇示意程路繼續說下去,“只是根據線報回來禀告說,小質子出門過兩次,都是買大米。”

蕭承宇大概沒想到這種情況,“買大米?”

程路嗯了一下,宮裏不向闌院提供任何的份例,這也是蕭承宇交代的,讓南岳國的質子自生自滅。

可是送來的小質子也要吃穿住行,無奈也只能上街買糧,只是不知道他們能撐到幾時。

不知想到了什麽,蕭承宇突然問道:“程路,南岳國送來的小質子叫什麽名字,多大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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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看文,求收藏,深深鞠躬。

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一條評論,做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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