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塊玉佩在當鋪換成了五十兩銀子,宋時問覺得應該不會只值那麽一點銀子,就算他不是很懂那玉的成色,但是看當鋪夥計的眼神就能知道,那玉佩價值不菲。如不是沒有辦法,他一點都不想動那塊玉佩。

玉佩一直帶在他身上十年了,他很是舍不得,宋時問心中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将玉佩贖回來,他臨走前,還特意囑咐那夥計一定要留着,他以後用高價格來贖回,夥計答應了他。

今天換了五十兩銀子,買完準備過冬用的錦被衣服,剩下的主要就是買了很多糧食,蘇凡還堅持買了一條鮮魚,因為宋時問最喜歡吃魚。

買完這些東西,還剩下一半的銀子,蘇凡還想買一些炭火,聽聞京都冬天的時候非常冷,還會下雪,這是在南岳國的時候沒有過的,南岳國的冬天從不下雪。蘇凡怕宋時問受不了京都的寒冷,但宋時問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嬌氣,而且以他們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他們還要燒炭這麽奢侈的行為,大不了天天躲在被子就好。

回來之後,蘇凡就直接去廚房做飯,他不讓宋時問下廚房,把他趕到院子裏讓他歇息,小世子身子瘦弱,又提着東西在街上轉了半日,小世子身子有些吃不消,宋時問就在院子裏的那張竹椅上躺着眯眼曬太陽。

這張竹椅子最開始的時候破破爛爛的,後來經過蘇凡敲敲打打的修理好了,宋時問最平時最喜歡的就是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清晨的一場秋雨過後,便是明媚的陽光。

秋高氣爽。

此時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沒有夏日那股令人煩躁的炎熱,反而非常舒服,宋時問有些畏寒,所以十分喜歡這樣的陽光曬到全身,曬得他臉紅紅的,一臉滿足,這樣的日子其實比在南岳國的別院裏好上太多,也自由太多。

被迫來梁國當質子,好像也不是件壞事,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去,一年,兩年,還是十年,當初南岳國和梁國兩國都沒有約定這個期限,或許這一輩子就老死在梁國了也是有可能的。

想起現下的情況宋時問不由得嘆了口氣。

剩下的二十多兩銀子對于他和蘇凡來說只能解決一時之急,如果真的要在京都呆上一兩年的時間或者更長,那宋時問不得不為将來考慮一下,他們現在可沒有任何的東西再去典當了。

宋時問思考問題的時候,習慣性的要去摩挲胸口的玉佩,只要撫摸到玉佩就會安心不少,可是今天摸了半天沒有感受到熟悉的觸感,他才猛然想起來,玉佩已經被他當掉了。

宋時問讪讪的放下了手,更加決定了一定要盡快将玉佩贖回來。

蘇凡叫他吃飯的聲音打斷了宋時問湧上來的思緒,蘇凡動作利索,才一會的功夫就做好了飯菜,“世子,吃飯了。”

宋時問收起了剛才的失落起身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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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飯桌上難得出現了一道葷菜,是蘇凡堅持要買的那條鮮魚,蘇凡很會做飯,水煮魚片是宋時問最愛吃的,南岳國的口味都喜辣。

蘇凡自然而然的坐在宋時問旁邊一起吃飯,宋時問很開心,因為以前蘇凡總是不肯和在坐在一起吃飯,總是說宋時問是皇子,他只是個奴才。

在蘇凡心裏他的母親是別院裏的嬷嬷,那麽他就是奴才,宋時問就是他的主子。

宋時問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糾正蘇凡這個想法,在他心裏,蘇凡是他的家人是他的朋友。

吃飯完,宋時問放下碗筷說出了剛才的考量:“蘇凡,我想了想,咱們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也不知道咱們要在這裏呆多久。”

這話宋時問提過幾次,每次說出這話的內容就是勸蘇凡離開京都,蘇凡再一次表明态度,“世子,你不是又要趕我走吧,我說了,我死也不會讓世子一個人留在敵國,你趕不走我的。”

說着說着,蘇凡又要故作哭泣狀,宋時問趕緊制止他,“蘇凡,我沒有要趕你走。”

蘇凡這才安靜下來聽宋時問說話。

宋時問道:“我是說咱們該想想辦法怎麽維持闌院的開支,我想咱們在京都的日子不會很短,我們要做好打算。”

蘇凡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世子,明天我去街上看看有沒有招工的店鋪,我去當夥計也行。”

宋時問笑了笑,“不,明天我要向梁王上奏,我就不信堂堂的大梁國會任由質子在京都自生自滅。”

如果他的辦法行得通,不僅很快贖回玉佩,他們以後在京都的日子也不用發愁。

......

禦書房內,蕭承宇面沉似水的看着面前一堆的奏折,一眼撇過就扔到一邊,全是上奏請求他立後的,說什麽大梁國不能後繼無人,就算不立後,也該納幾個妃嫔,延續梁國皇室的血脈。

這些上奏折的大臣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大梁國着想,心裏想的是将自家的女兒送進宮裏,獲得恩寵,好鞏固他們在前朝的勢力。

但他們沒想到蕭承宇不似他的父王,竟然不近美色,蕭承宇登上王位之後,就立刻遣散了後宮的佳麗三千。

将她們送去了該去的地方,或回了娘家,沒有娘家的也賜了府邸,足夠他們過完下半生。

後宮裏,幹幹淨淨也冷冷清清。

大臣們便動了心思,锲而不舍的上奏,他們想着梁王現在還年輕不懂這些情/事,等到幾年之後,年輕的梁王就能明白美人在側的滋味。

以往蕭承宇對這些奏折視而不見,但是自從見到玉佩之後,心神不寧,心情就很不好,很煩躁,想到不知道在哪裏的人,還有為什麽會出現在當鋪裏的玉佩,程路已經派人出去尋找那個少年的下落,仍是沒有找到,每每想到這,眼中的陰翳越來越深。

再看到這些奏折,就怒從中來,“侯公公。”

旁邊一位上了年歲的公公立刻上前,“陛下有什麽吩咐?”

蕭承宇:“既然他們這麽關心朕的終身大事,朕很是感動,朕也要關心關心這些大臣們,傳朕的口谕,将吏部尚書李大人家的千金賜婚給戶部尚書劉大人。”

侯公公立刻就明白了,吏部尚書李大人和戶部尚書劉大人是帶頭上奏王上充實後宮最頻繁的兩個人,可以說是帶頭人,而且兩人在朝堂上一向水火不容,卻在在此事上達成一致。

吏部尚書李大人一直在奏折裏提到自家的女兒知書達理,溫婉淑人,那麽就直接賜給戶部尚書劉大人,劉大人與李大人還要大上幾歲,府中已有幾房妻妾,而李大人家的女兒才年方二八,讓他們兩個互相鬥去吧。

侯公公知道,陛下這是要給這兩位大人一個警告。

蕭承宇指着面前的一堆奏折,“侯公公,把這些奏折原封不動的打回去,告訴他們再有下次,朕決不輕饒!”

侯公公領旨下去了,侯公公雖然上了年紀,但做起事情來非常利索,當下就到了劉大人家宣布了這門賜婚,李大人當場就呆住了,顫顫巍巍的接過聖旨,還沒有回過神來,侯公公在一旁指點,“李大人,陛下的事情不是我等能揣度的,劉大人還是關心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再給陛下平添麻煩了。”

李大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王上這是惱怒他和劉大人聯合衆大臣頻頻上奏立後納妃的事情,原想着趁此機會将自己的女兒送入後宮,卻不曾想,卻嫁入劉大人府中做妾。

李大人悔恨不已,但已經無濟于事,晚了。

他們的王上果真是殺伐果斷。

其他跟風上奏的大臣們也都聽說了王上賜婚的事情,紛紛的不敢在提此事。

也沒人敢在讓他們的王上立後納妃了。

但又開始悄悄的流傳着他們的王上是懼怕女子,當然也只是敢私下說說而已,誰敢不怕死的在蕭承宇面前說?

這一天,侯公公手中拿着一份奏折面色為難,蕭承宇瞥見了,“又是哪個大臣又重提立後納妃的事情了?”還真有不怕死的?

侯公公連忙說不是,上次王上的舉動,沒人敢再提此事,怕自家的女兒被王上随便就賜給別人。

蕭承宇看侯公公的眼神裏多了一絲疑惑,侯公公是從小就在他跟前伺候的,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侯公公也不離不棄的守着他,侯公公對他來說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侯公公拿着奏折道:“這是南岳國的質子的請求奏折。”

蕭承宇有些厭煩道:“一個質子有什麽事情?”

侯公公沒看奏折裏的內容,當然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只是說前來的小質子好不容易才找到門路,拜托一定要送到陛下手中,請陛下一定要看奏折中的內容,被找的那位小公公不敢隐瞞,立刻就找到了侯公公,蕭承宇努了努嘴,“放在這裏。”

侯公公放下奏折,蕭承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一下,“這個質子還挺有意思。”

侯公公楞了一下,這些天來,王上總算是開心了一點。

那份奏折被随意擱置在一旁。

幾天之後,蕭承宇帶着程路出了宮,侯公公想跟着一起,“王上,您出宮多帶些侍衛吧,就帶着程路一人,老奴不放心。”

程路悄悄白了侯公公一眼,哼了一聲,“侯公公,你這是瞧不起主子的武功,還是瞧不起我大內侍衛的本事,帶着你我豈不是還要分心保護你的安全?”

侯公公打了程路一巴掌,“老奴是擔心陛下的安全。”

程路捂着被打的腦袋,“侯公公,你好好說話,動什麽手,要不是看你年老,我早就還手了。”

侯公公:“你小子還敢還手?”

看着打鬧的兩人,蕭承宇笑了笑,“放心吧,侯公公,程路跟着朕不會有事的。”

侯公公只好放棄了跟着一起出宮的想法,一再囑咐程路一定要緊緊跟着王上。

他當然知道王上出宮是去找那個少年,玉佩的事情他也是知情人。

看來要是不将玉佩的事情弄清楚明白,王上是不會就此罷休的,可偏偏那少年就沒了任何蹤影。

蕭承宇先去了當鋪,掌櫃的是蕭承宇先前安插的一處暗樁,掌櫃的是蕭承宇的人,掌櫃的說還是沒找到那個少年。

出了當鋪不知不覺蕭承宇又來到了闌院,蕭承宇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之後,不滿的看向程路,程路很無辜的看着王上,屬下可是跟在您身後來的來這闌院的,不是屬下的錯。

這時候,闌院的大門突然開了,有少年從裏面跑出來,邊跑邊喊,“蘇凡,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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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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