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變和逐漸改變的四
第19章 不變和逐漸改變的四
沉靜的山頭，蓊郁。
林中翠綠的葉片都沐浴在晨光下，随着每一絲陽光而舒展着身軀。
枝頭好鳥競鳴，草地上彩蝶翩翩，在山背面的一個坡地，幾個農人正辛勤的耕耘，這是片樂土，但僅限此刻。
天──暗下來了。
陰雲遮蔽了原本的明亮，深深的積雲伴随着雷聲隐隐，天空失去了光，狂妄的強風吹得樹木彎折，小鳥早停止了歌唱，而片刻後在天際肆虐的雷電更嚣張的俯沖下來，将擦過的所有樹木都瞬間豔紅。
那并不是樹木湧出了鮮血，而是被燃上了惹眼的火焰，看似像霧但卻灼熱的蒸氣在焦炭上彌漫，然後将流倘到的每個地方都燒成了焦土。
……森林大火？真是詭異的夢境呢，視點正漂浮在空中的Voldemort無趣的拉近視角，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事情沒那麽簡單。
沒那麽簡單，只因他看到的不是森林大火，而是一個世界的末日。
原本有着植被的山頂爆裂了，烏黑的濃煙上冒，碎裂的岩塊随着無數紅紅的液體噴出，那是沉淪在地底的血，而生存在地面上的人們則給了它一個別致的稱呼──「岩漿」。
在火山噴發時最同時會被聯想到的物質。
灼熱的岩漿如同和天溝通了橋梁，朱紅的長線在眼前奔流、飛越，然後漫天散落如雨，落下來後的漿液尋着蛛網般的線路流動向下，漫過腳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積并蓋下一切範圍內的物體。
那只是距離Voldemort最近的一座山頭，而現在Voldemort舉目張望，他能看到的整片大地都成了焦黑，至於頻頻有岩漿濺射的穹蒼也莫名的降下火雨。
大地在哀號，生命在死去，這時候Voldemort感覺他的身體正不受控制的被移動着，往最先噴發的火山口飛去。
他飛到了上空，看到那滾動的岩漿中以湛藍色的光幕包裹着一片石板，那是片看來沉重古樸的石片，上面用華美的金線筆劃連貫的勾勒着天使……神聖是任何人看到它時的唯一感想，就連Voldemort也不例外，他又湊近了些，但那片石板卻受驚吓般的顫了顫，然後随着熔岩飛入天空消失無蹤了。
『Voldemort……Lord Voldem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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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似乎在哪聽過的聲音呼喚着Voldemort，Voldemort先是猶疑，然後很快想起那聲音屬於先前和Voldemort立約的艾狄馬丘斯，艾狄馬丘斯以柔和又有些中性的聲音這麽說──
『那是我失落的神器，請把它帶到我的教會，在你找到它後我将告訴你我的教會在哪裏。』
「……這就是你要我做的麽？」Voldemort眯眼，世界這麽大，他要如何找到那個地方？更別提那片石板早已飛到別的地方去了，這就是艾狄馬丘斯所謂「他力所能及的事」？
『我的神器會本能的被負面情感吸引，充滿戰亂、死亡、傷病和悲哀的地方都相當容易吸引它過去吸收，因此你往曾經爆發過國家級戰争的地方搜索看看吧，那個神器的特性是會在開頭帶給持有者絕對的順利……』
在艾狄馬丘斯說完話後，整個畫面靜止然後碎裂終結，自床上爬起的Voldemort摸摸冰冷的額，面色蒼白的籲了口氣……
又做了同一個夢呢……如出發前日相同的……
要他尋找失落的神器嗎？這位大神還真會出難題啊……不過，艾狄馬丘斯那個脫口而出的那個特性倒讓他想起了一個國家──
德國。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都曾經占據了重要角色的地方，那個國家總是在開頭取得了很大的優勢，但發展到後面又總在多國聯軍的圍攻下失去他們的驕傲，艾狄馬丘斯說過他的神器會出現在充滿戰亂的地方，那會不會有可能就在德國呢？
Voldemort的目光深了……德國……一九三七年……印象中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在二戰中也曾經有過較量，那麽在二戰開始之前他又該做什麽呢？
他想……即使還沒有建立勢力黑魔王可以做的也很多，比如暗中觀察，比如尋找神器，也比如、和那個前世被他殺死在阿茲卡班的老魔王有個親切、友好的會面……
──至於奶孩子？
見鬼的！那破玩意從來不在他考量之內！他要帶湯姆出國只是順便，因為不看着他的話誰知道那小鬼會鼓搗出什麽事來……走出船艙的Voldemort低咒了聲，在看到湯姆晚上不睡正趴在欄杆上看海時，他的心情更差了。
Voldemort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小鬼頭也不擡的态度讓他有些不悅，「湯姆．瑞鬥……一個好孩子是不應該在睡覺時間出現在甲板上的。」
「……」
「湯姆？」Voldemort又喚了聲，還看着海的湯姆嘴巴動了動，在Voldemort靠近後，他才聽清湯姆在說自己不是個孩子，他忍不住好笑的揚揚眉，「那麽，一個成熟的紳士似乎也不應該在這時間出現在甲板上吧？」
湯姆偏過頭瞥了他眼，嘴角抽動似乎在忍笑，但最終他也只是語氣加重的悶悶的道：「……Voldemort先生，你不覺得這話你該對自己說嗎？」
「當然不覺得。」
Voldemort自在的在湯姆身邊坐下，在前日的攝神取念中他已經知道湯姆的腦袋裏在想什麽，因此對湯姆的距離也沒這麽遠了，畢竟，Voldemort也不是個希望所有人都害怕憎恨他的變态。
湯姆如果想要把自己當父親，那麽就随他當好了，Voldemort會有條件的扮演着父親的角色……在，他摘取成果之前。
──愛的确是跟恨同等的推進力呢……Voldemort揚唇，被鄧布利多說過自己不懂愛的他很想知道，日後懂愛的湯姆會如何輸在他底下呢？
是的，Lord Voldemort還是不懂愛，但這不妨礙他去利用……他於是看着湯姆露出了親和的笑顏：「我是大人，有能力為自己所有的行為負責……不過湯姆，你為什麽要在這時間跑出來呢？」
湯姆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難以理解Voldemort的變化，他盯着Voldemort的眼睛好一會兒後才偏過頭，仍然注視海面的低聲道：「……我只是想看看海，Voldy……你為什麽會想帶我出國玩？」
「出國不好麽？」Voldemort反問了句，在見到湯姆不依不饒的目光後才聳了聳肩：「因為野營太小家子氣了，反正我也正好要到德國辦事，把你丢在國內我可不放心。」
「……原來是順便的啊……」湯姆的嘴唇抿了抿，漆黑的眼瞳在船上不甚清晰的照明下顯得有些黯淡，連帶着他的聲音也彷佛飄搖在海波上。
「Voldy……你會對我失望嗎？」
他問，而Voldemort只是微笑的拍拍湯姆的頭：「不會。」因為他從沒期待過，但……
Voldemort也同樣站上了甲板和欄杆之間的平地，就在湯姆身邊，海風将他有些長長的額發吹得散亂，他眯起眼，低頭柔聲對正注視着他的湯姆笑道：「若你對自己失去信心我才會對你失望，因為我喜歡努力的人。」
「嗯！」
湯姆的雙眼亮起，在望進Voldemort的眼睛之後，臉龐被微光照亮的他指着Voldemort的背後，嘴角也揚起了笑容。
「Voldy，日出了呢。」
他說，而Voldemort也在面上挂上相似笑容的回望。
醒目的圓球自海平面緩緩露頭，帶着光芒萬千，然後在轉瞬間将天空的雲朵還有相接處的海面都照耀得燦金，碧藍的海波上光斑隐隐，潋灩的樣子勝過腦海裏任何能想到的形容詞。
湯姆看着眼前的景象，稚嫩的小臉微微發紅，也不知道是被照得還是激動的，而被陽光照得刺眼的Voldemort雙眼稍稍眯起。
……是的，努力朝既定的目标行去，不管那個終點是消失還是死亡，Voldemort喜歡為他努力的人，非常喜歡。
——
英國和德國還是有些距離的，在經過八天的船旅後，Voldemort和湯姆抵達了目标，在巫師路标的指引下他們來到了德國巫師的露營地。
德國人酷愛旅游，不管是巫師還是麻瓜，生性嚴謹的他們在娛樂時也不含糊，很多東西的租用或是購買都是相當方便。
雖然Voldemort不願也不屑和人共用物品因此選擇了全盤購買，但Voldemort還是只花了十幾個金加隆便買下了整套露營設備，內容包括魔法煙火、魔法釣竿、望遠鏡和一個被施了魔法會自動立起并且保溫除濕的帳篷，除了這些之外當然還有全套的食物和無煙烤架，至於魔法火堆只要繳納一筆費用露營地便會免費提供。
在購買結束後，因為Voldemort出手闊綽的緣故，商店老板免費奉送了一個不算秘密的消息，他神秘兮兮的恭賀Voldemort來的正是時候，因為今年的奎地奇世界盃在德國舉行。
Voldemort對這種飛來飛去可笑運動原本不感興趣，但在轉念一想後去看比賽的這個打算便被他放上了日程。
湯姆沒看過正規的奎地奇，而至於德國着名的老魔王格林德沃……在圖書館的傳記裏有提過他很熱愛奎地奇，雖然格林德沃光明正大來看比賽的機率不高，但既然是個奎地奇狂熱者地點又在德國，他出現的可能性絕對還是有的……而至於找到他之後呢？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Voldemort自己能提供他的東西絕對不少，當然，他會連本帶利的取回。
想起那人在阿茲卡班死亡時那枯槁的面容，Voldemort的眼中閃過遺憾，他那時殺的不過是個求死的老人，死了也沒有價值，而現在德國黑魔王正處在全盛時代，他的實力又會是怎麽樣的呢？
強者總是寂寞的，在上個時代那人即使式微卻仍富有盛名，但在這個時代Voldemort很高興可以一較高低，即使，是作為一個挑戰者。
死神的聖物和長老魔杖，聽起來是個不錯的獎品吧？
Voldemort不覺舔唇微笑，他興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