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光明背後的假面
第36章 光明背後的假面
斯萊特林的院長室。
一片銀綠。
曾經前呼後擁的風雲人物兼學院長，斯拉格霍恩正臭着臉收拾着雜物，飄在空中的魔法物品不時因為撞擊而呻吟慘叫着，但門外的人不以為意。
因為，他正因別的事情而困擾。
坐在院長室外的沙發上，被衆人包圍的Voldemort顯得十分疲憊，作為一個不完全的古魔法師，Voldemort在使用古魔法時必須由自身的血脈來汲取力量，但就如同魔法遠勝於現今巫術的優越性一樣，這種得到力量的方式也是痛苦的。
每當Voldemort施法時，他都會感覺自己血管內的血液正燒灼如烈焰，而這種痛楚會延續很久，同樣也會讓他虛弱。
陷在柔軟的沙發中，Voldemort的肌膚幾乎白得透明，原本總黑得比夜色還黑的雙目也顯得灰暗并透着茫然，這樣的他看起來相當不好，或許甚至連初學了幾個攻擊巫術的學生都能打倒他吧……當然，這只是或許。
他的臉色就連鄧布利多在看到時也靠近關心了幾句，但Voldemort卻看到了老人半月形眼鏡下閃過的探究，他於是咳了起來──甚至不需要僞裝的，然後疲憊的松手，任由染滿鮮血的手絹滑落。
Voldemort十分确定自己聽到了很多抽氣和嘆息的聲音，而在這其中最明顯的，是已經收拾妥當的斯拉格霍恩，他喘氣的聲音就像鼓動的風箱，随着張口發出了熱烘烘的熱氣：「這……是怎麽回事呢？Lord Voldemort先生？」
他口氣中的興奮甚至不需要掩飾，Voldemort見狀嘲諷的扯出了一個笑臉，「不過是……一些難以痊癒的舊傷而已。」
他說，虛弱，但依然高傲，「我的時間所剩不多，也許是三年、五年？但作為這個學校創始人的後裔，我對這個學校的熱情不比別人少，作為學校的院長我還可以做很多事。」
「冒昧的請問一句，請問您是哪位先哲的後裔呢？」
一個蒼老的教授小心翼翼的問道，Voldemort又咳了咳，咽下湧到喉頭的甜腥，意味深長的微笑道：「我暫時沒有讨回産權的意思，需要的時候你們自然就會知道了。」
「但……這是霍格沃茨啊……」
問話的教授慌了手腳，就連面上的皺紋也縮得像含苞待放的菊科蓓蕾，Voldemort於是壓低了聲音柔聲補充：「但霍格沃茨也是私人企業，我擁有這所學校的四分之一，這點看過我産權證明的迪佩特校長和鄧布利多教授都可以為我作證。」
「但……但……」老教授連舌頭都結巴了，期期艾艾的還想說些什麽，但Voldemort不耐煩了，他於是壓了壓抽疼的太陽穴，眉頭默默皺起，深邃的黑眼也望向迪佩特校長。
能代表英國巫師界和Voldemort達成協議的迪佩特校長（注1）自然不是驽鈍的人，他見狀立刻明了了Voldemort的厭倦，於是忙不疊的讓其他幾個教授一一和Voldemort握手告別。
而鄧布利多在與Voldemort握手時相當認真的以雙手相握，同時目光緊盯，用他一生中極其少見但通常對象都是對同一人的嚴肅聲調道：「Lord Voldemort先生，霍格沃茨雖然允許了您進入，但這并不代表這就允許您進行破壞，這點您清楚嗎？」
「破壞？有必要嗎？」Voldemort微笑回握，力道堅定自信，「我對這地方有很多美好的……印象，如果說我已經思念這裏思念了超過六十年您相信嗎？」
「您說笑了，Lord Voldemort先生。」
鄧布利多冷淡的抽回手，再度投以一個警告的眼神後轉身，關上門走了，Voldemort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眯眼，難得他肯說實話卻沒人相信，真可笑……鄧布利多……為什麽這莽夫最後可以贏格林德沃呢？
喉頭深處的又一次搔癢讓Voldemort忍不住嗆咳了起來，這次他咳得昏眩，和稍稍的缺氧，雙手的溫度就像冰塊一樣僵冷，歪在沙發上好半天都沒能緩過氣來，雙目失了焦距的望着天花板……身體……越來越虛弱了。
随着古魔法的使用，原先預計的身體壽命又要再縮短了嗎……Voldemort靜靜擡起自己的手，修長的手指上指腹微微凹陷，那是先前鄧布利多和他握手時所按壓出的印痕，一直沒有恢複彈性，看起來就像水腫的病人一樣透着不健康的光澤，而且青青紫紫的缺乏美感。
Voldemort看着，低嘆，靜谧如星夜的眼中黑暗逐漸堆積，然後他優雅的在手上戴上了雪白的手套，手指摩挲着掌心恍惚出神……他去找格林德沃的時候并不是不懷好意，雖然有在雙方打得火熱時漁翁得利的意思在，但這也是政治手段，憑本心來講，他對格林德沃的好感還是遠大於鄧布利多的。
如果格林德沃當初答應了Voldemort的要求，那麽世界歷史火許将完全被改寫，畢竟Voldemort對英國并沒有像鄧布利多或是格林德沃的強烈歸屬感，麻瓜所劃分的國家在他來看完全是居住地的差別。
但那個高傲的老魔王卻毫不猶豫的對黑魔王說了「不」。
那自信的姿态就像東方某國的君主一樣，而他那個「你要戰便作戰」的宣言也是，比起懂得懷柔的鄧布利多，格林德沃無疑更像個霸者，光明正大，不屑放下身段更不屑隐藏。
這種堅持是Voldemort所難以理解的，也許這種行為換個純粹一點的環境會很崇高并且值得人尊敬，但在實力對比還有其他錯綜複雜的因素之下，這種時局注定不是格林德沃的舞臺，戰争就是攀比誰更卑劣誰更會玩手段的領導者游戲，不願在理想中添加雜質的格林德沃在起跑點就失了勝利。
……不過格林德沃如果肯的話，那還是格林德沃嗎？
Voldemort眨了眨眼，将深思很好的藏入眼簾，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這麽認定，但他就是知道，格林德沃是不會肯的，也許……跟長老魔杖有關？
要得到長老魔杖就得打贏格林德沃，因此格林德沃不肯答應他也很正常，但Voldemort沒想到格林德沃就連他的主目标──那塊被他吹得極具危險性而同時對方只是拿來當擺設的石板──都拒絕，是自己不小心顯露了太多對那片石板的勢在必得嗎？
Voldemort想起了格林德沃站起時乍然淩厲的眼神和嗤笑，於是他的目光也陰沉下來了……得不到，那就搶。
如果不能成為盟友的話那麽就成為敵人吧，他并不喜歡無意義的戰鬥，但若是格林德沃想要，他奉陪──斯萊特林的傳人是蛇語者，但這并不代表他血不是熱的。
Voldemort的胸中很激昂，但從脊髓竄過的一股顫栗感卻抽空了他的力氣，他顫抖的想拿藥，但藥瓶卻從他不斷抽搐的手掌中滑落，Voldemort於是也倒在沙發上，身體不自覺的痙孿着。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一個暗影投注在Voldemort的面上……
（注1：私認為，在那時候鄧布利多還沒有爬到足以領導英國的地位，因此由校長來代替會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