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雙線

第37章 雙線

門開了。

一道長長的陰影自入口延伸，籠罩在Voldemort蒼白的面上……看起來很高大，但随着那人奔到近前，他的輪廓也慢慢顯現──十幾歲的外表，實在不能和那個幾乎頂到牆根的暗影聯系。

原本還為開學典禮時表現而含怒推門的湯姆在看到Voldemort後楞了，面上的火氣也被難以掩飾的惶恐代替，忘了，丢臉也好不甘心也好羞怒也好不滿也好，先前的一切他都忘了，湯姆只看得到沙發上的那個人，那個明明在火爐旁卻還是發抖抽搐而且臉色極為晦暗的人。

他跑了過去，急促間似乎撞倒了椅子還是凳子，那胫骨與木頭撞擊的感覺讓湯姆頓了頓，但也只是頓了頓──

疼痛？

那種東西他也忘了。

無比小心翼翼的，他将Voldemort自沙發扶起。

觸手的感覺，冰冷。

如果不看他還能略微活動的雙眼和還有呼吸的鼻腔的話，Voldemort就像個死人，死去多時只剩下亡魂占據身軀，而溫度早已散佚的人。

──前一刻還好好的，威風八面讓他又羨慕又嫉妒又失落又難受的，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樣呢？

「……Voldy，你到底怎麽了？」

湯姆忍不住顫抖的抱住了Voldemort，難受的低語，而被他摟在懷裏的Voldemort則是額生汗珠雙目緊閉。

彷佛還存在着意識的，Voldemort咬緊了牙關，雙目也微微睜開了一線，但也只是一線。

他的身體依舊輕顫着，難以遏止，以往線條總是美好的薄唇也翕動如被風吹過的葉，恍惚間，湯姆似乎聽到了什麽字句，於是他忙附耳，但隔了很久之後才看到Voldemort的喉頭動了動。

Voldemort的呼吸濁重，費了很大的氣力才以非常沙啞的破碎嗓音艱難的對他道：「……藥……」

──藥？能對他有幫助嗎？

緊張也期待的，湯姆摸索着Voldemort的衣袍，輕薄的黑布甚至連身材也遮掩不好，翻遍衣袋內外的湯姆毫不意外的把Voldemort給摸了遍，在往日這行為可能會十分香豔，但到如今卻不過是浪費時間，甚至連使Voldemort的臉色更鮮活些都做不到。

湯姆幾乎要絕望了，在感覺抱着的Voldemort身體越來越僵硬冰冷時，但當他強迫着自己冷靜後，他卻發現Voldemort的手似乎告訴他了些線索……

湯姆於是順着Voldemort手垂下的方向搜索，然後在費了好一番功夫後終於帶着狂喜的找到了一個瓶子。

那是個指頭長的漆黑瓶子，安靜的滾落在靠近茶幾的桌腳內側，光潔的表面随着燭火閃爍着溫潤的流光，那橫躺的樣子看起來平穩又漂亮，又可惡得讓湯姆說不出話，他忙彎腰将藥瓶撈起，拿在手裏低頭問Voldemort道：「是──是這個嗎？」

明顯已經失去意識的Voldemort無法回應。

纖長的眼睫在他面上留下扇子般的淡淡晦暗，靜谧阖眼的樣子像是最好的回答，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的湯姆於是拔下了瓶塞，而在那瞬間彷佛有什麽沖出了瓶中……

先是如火山般的噴發，然後慢慢的放輕，最後留下銀灰色的細煙自瓶口湧出……溫溫熱熱的，卻又嫔嫔婷婷，如舞者獻藝，扭動着身軀妖嬈的在空氣中展露美麗。

……很神奇的藥，這個絕對能治好Voldy吧？

這麽想的湯姆便試探的将瓶口朝向Voldemort，但昏迷的Voldemort卻被那煙霧刺激得咳嗽不止，原本雪白的面色更是白得像是透明。

緊張的湯姆只好捏住Voldemort的鼻子往薄唇裏倒藥，但那藥汁卻大半被噴出，到了最後，湯姆所倒下的藥有一大半不是噴了出來就是根本沒灌進去反而弄濕了Voldemort的衣襟。

……失去意識的人難以吞咽，這很正常。

──但不讓Voldemort吞下去又不行，這該怎麽辦呢？

藥水只剩下半瓶，不能再浪費了──湯姆困擾着，和Voldemort線條相似甚至棱角也相符的眉頭緊緊绉縮着，會吞不下去是因為他會把藥吐出來，那如果──可以讓他吐不出來的話……（注）？

不知哪來的沖動讓湯姆含住了藥水，用嘴巴堵住他總吐不出來了吧？

也許是睡美人、白雪公主或是還未成為主流的肥皂言情劇？湯姆有着相當廣闊的閱讀面，這意味着他受了很多雜七雜八的知識影響，如此的他相當想當然爾的想着， 然後就做了，只可惜在他腦中的故事明顯都是删節版──

它們只告訴湯姆王子吻公主公主會醒來，卻沒告訴湯姆王子的痛苦，比如睡了幾百年的公主如果有口臭如果長得又老又皺？

又比如親吻公主帶來的不只是心靈上的痛苦甚至還會遍及肉體？

綜上所述童話果然永遠是童話，因為他們只描述了開頭和結果，卻不知道，讀者所需要的最大內容其實是過程……

——

含入藥汁的湯姆嚐到了苦果。

「──永遠不要用你柔嫩的舌頭去碰觸未知的藥劑。」這句話雖然是Voldemort在教導他魔藥學時告訴他的第一件事，但他卻是現在才真正記到心裏。

湯姆含在口中的藥水就像是燒紅的木炭，燙熱火烈熾灼焦辛，那種感覺不能用「拿舌頭舔火焰」來形容，而是更深沉而持續的痛苦……就好比放任整個口腔去被火焰灼燒一樣，乾燒着疼痛着饑渴困苦難忍着……湯姆是知道Voldemort身體很差的，卻沒想過他得喝這種藥……

──那個人一直一直都忍受着這樣的辛苦嗎？

湯姆想着，自看到Voldemort倒在沙發上時就有些異狀的胸口似乎又有點不對勁了，像是有人從內部不斷的用小針在戳，又像是有人在那倒上了濃濃的酸水……最貼切的形容應該是被生氣的納吉妮纏繞住心髒然後緩緩壓縮，幾乎被逼迫到了臨界點，但卻又差了一線，那種有氣發不出的怪異讓湯姆更是難受。

他看着Voldemort蒼白的唇，心裏卻不自覺的想起了Voldemort晚飯時的意氣風發，那時的霸氣對比上如今的脆弱，而且是只能靠他來施救的……湯姆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心跳加速──

……別亂想，這是為了要救Voldy啊！

他對自己說，但心跳還是慢不下來，撲騰撲騰的就像揣了只小兔子，吵死了──！

湯姆捶了自己的胸口一下，差點沒讓藥水嗆出，然後他慢慢的将自己的雙唇與Voldemort的相貼，用舌頭撬開Voldemort緊閉的牙關，接着徐徐将藥水喂入。

因為擔心昏迷的Voldemort嗆到的緣故，他喂得很緩很慢，口裏的藥水是火燙刺人的，但貼着的Voldemort卻是冰涼舒心的……湯姆於是不知不覺的索取着Voldemort口中的寒意來降溫，在還有藥水作為緩沖的情況下還好，但随着交界處逐漸變得模糊乃至稀薄時，後遺症就來了。

交纏的氣息漸漸變得暧昧難懂，靈巧的舌頭也由推入藥汁轉為探索、然後是尋訪接着是卷動，在這樣的變化下湯姆已經明明确确的感受到Voldemort的嘴唇因為他的哺喂而變得溫熱，也看到了Voldemort的眼由原先的緊閉轉為驚怒的瞠大，但他停不下來，只能着了魔般的本能索取……

湯姆知道Voldemort不喜歡這樣的被壓制。

湯姆知道Voldemort雖然乏力但還是正試圖想把他推開。

湯姆知道Voldemort的面色已經從原來的蒼白變得滴血般的豔紅。

湯姆知道Voldemort的眼裏充滿憤怒甚至用想殺人的眼刀淩遲着他，但這又怎麽樣？

這些他都知道，但他更知道這樣對Voldemort的感覺很好……只是一點點的話，應該沒關系吧？

——

【選擇區：】

【身體開始不對勁了，還是趕快放手吧→】

【Voldy沒推開我就是默許，我要繼續→】

【選項對應結果開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