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段奕幹脆利落地摔成了失意體前屈,緊接着尾椎骨一沉,被那小子一腳踩上,森寒聲音像雪水當頭淋下,“再說一遍?”

二爺一個激靈,滿腔的思念柔情全跑光了,哆哆嗦嗦回頭看天神降臨般踐踏凡人的海尼斯殿下,“老婆,你這是謀殺親夫啊……”

後者不為所動冷笑,腳下用力碾,段奕怒了,再這麽夫綱不振下去他可怎麽活!這些日子他除了回複之外也努力撿起當年在部隊裏修煉的成果,雖然還不是上官仁的對手,對付這小子倒是綽綽有餘了。

“NND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itty!”段奕順勢前傾,伸腳勾住雲嘉樹腳踝往前一拽,雲嘉樹猝不及防,仰面摔倒在地毯上,嘭一聲悶響。段奕撐着地毯撲上去,按住掙紮不休的小帥哥,低頭堵住嘴,舌頭糾纏出水聲,一只手順着衣領往下摸。

他本來以為雲嘉樹要反抗,所以打着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便宜的算盤,親了摸了再說。

沒想到雲嘉樹不但沒掙紮,反而擡起手摟住他肩膀,熱情回應親吻。

段奕怔了怔,立馬高興得尾巴都快戳破天,一邊狠狠地啃他一邊用力揉搓。

雲嘉樹側頭,讓兩個人嘴唇膠合得更加緊密,呼吸交纏噴灑在彼此鼻尖臉頰,緊接着用力翻身,把段奕壓在身下,一路纏綿親吻向下。

段奕立刻硬了,血液仿佛一鼓作氣全往下半身湧去,喘着粗氣啞着嗓子看他,“寶貝,自己脫……”

雲嘉樹也很激動,眼睛水汪汪,眼角紅紅的,嘴唇像用幹性水彩描摹過一樣,帶着令人着迷的色澤。

段奕對即将發生的事充滿期待,心跳加快,喉嚨發幹,接着腿上一輕,男模已經站了起來。

血液全離開大腦的二爺還沉浸在即将到來的快樂預警裏,沒反應過來。

雲嘉樹整理好剛才滾得淩亂的西服,冷冷地留下一句:“兩個小時後的酒會要是辦砸了,你就卷鋪蓋回老家吧。”

直到客房門咔嗒一聲關上,段奕才緩慢支起身體。呼吸依然淩亂,火熱的興奮感還在皮膚下流竄,某個部位依舊硬得疼痛。

罪魁禍首卻已經大搖大擺走得沒影了。

Advertisement

這簡直……喪盡天良!段二爺一聲哀嚎,重新倒下去。

三天的會議一晃而過,雖然在國內就見識過了這群歐洲恐龍的反應遲緩,但如今在別人的地盤上,段奕又一次被刷新了認知。

三分之一時間開會,剩下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吃喝玩樂。甚至還有人來抱怨為什麽取消了慣例的星光舞會,不邀請幾個明星陪玩。

來抱怨的人以道林子爵為首,氣得段奕差點當場翻臉揍他。

這TM到底是來工作的還是度假的?

不管二爺心裏怎麽吐槽,三天會議還是就這麽結束了。最後只達成了一項共識:招聘新生代設計師,添加新血。

這一項任務最後落在羅蒙德身上,其他人只用揮一揮衣袖,繼續該偷懶偷懶,該幹活幹活。

段奕極度不爽。

國內他留了幾個可靠的副手坐鎮,才開始調整政策,就遇到了工人鬧事。這種事可大可小,好在他選擇的是個不足百人的小廠,不管怎麽鬧都還在控制範圍之內。

國外這些人又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讓段奕深深醒悟到培養自己人手的重要性。只是這些事急不得,只能慢慢來。

最讓他郁卒的還是雲嘉樹不冷不熱的态度。天天被關在門外不說,還得看他對別人笑臉相迎。

他都道歉了還想怎樣??

二爺開始還只是郁悶,現在已經是委屈了。

他坐在培羅兄弟旅館的酒吧裏喝悶酒,小鄒靠了過來,“老大,小樹派人來問你機票訂了沒有?”

段奕沒好氣,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頓,威士忌差點濺出來。“我機票訂沒訂你不知道?”

小鄒神色淡然看他,“我總得知道你要去哪兒才能訂?”

“還能去哪兒!”段奕剛想說回家,突然反應過來,“小樹叫人來問的?”

小鄒露出“你終于懂了”的欣慰眼神,“是啊,你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

這絕對必須啊,段奕樂了,立馬整理下衣服,興沖沖地去找雲嘉樹。

雲嘉樹的房間在主樓瓦爾哈拉的頂層,段奕有密碼,于是直接坐電梯上去了。

負責傳話的內森沒追上來,他随手抓住一個女傭問清楚,然後順着旋轉樓梯上去健身房。

才走到門口,就聽見雲嘉樹壓抑後的悶哼:“好痛,輕點!”

然後是上官仁溫柔的安撫:“忍一忍,乖。”

段奕大怒,上前一腳猛踹,健身房的門被轟然撞開,他才說:“雲嘉樹!你……”

房間裏鋪着運動軟墊,雲嘉樹正坐在墊子邊上,運動服袖子挽到手肘上方,上官仁蹲在旁邊,正給他揉手臂。

兩個人目瞪口呆看着被撞開的大門,段奕視線落在雲嘉樹右手臂的淤青上,立刻湊過來,并且若無其事地改口了,“小樹你怎麽受傷了?痛不痛?我給你揉揉。”

上官仁似笑非笑,抓着雲嘉樹手臂不放,“幾個月不見長本事了。”

“沒有,客氣。”段奕嘿嘿笑,心裏罵了他無數遍,他的那些手下呢!星期五和十三呢?皮卡丘呢?只要有一個人在就輪不到他踹門,如今唱什麽空城計,分明是故意陷害他!

雲嘉樹冷冷地盯着段奕看了會兒,面無表情留給他一個後腦勺,“去修門。”

段奕蹲在一旁愣住了,二爺橫行一世,只會踹門不會修,這不是故意為難他?

就算想耍個賴撒個嬌,可上官仁那麽大個千瓦探照燈亮閃閃停在旁邊,就算妻奴也是有尊嚴的啊!

那兩人按摩完畢就站了起來,上官仁本來想說什麽,十三在門口出現,把手機遞給他。

另外一名女傭也守在門口報告:“道林子爵說什麽也不肯走,要上來見迪斯雷利先生。”

雲嘉樹說:“讓他上來吧。”

段奕立刻狗腿樣跟上,“我陪你,另外,安傑拉,叫人來修一修門。”

雲嘉樹欲言又止,掃他一眼還是算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旋轉樓梯,道林也上來得很快,肥胖的肚子被皮帶勒住,伴随走路一步一晃,簡直浪費了一身精致服飾。

雲嘉樹也沒跟他客套,從女傭托盤裏端了杯蘇打水,一邊問:“什麽事?”

道林的視線卻落在了段奕身上,一開始的意外突然變成了陰狠笑容,“我就是臨走……去死吧!”

他擡起右手對着段奕,雲嘉樹立刻轉身把他撲倒,噗噗兩聲悶響,一股強勁沖力撞在青年後背,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

玻璃落地的碎裂聲,女仆的尖叫聲,保镖們一擁而上将道林壓制住的騷亂聲,道林怨毒瘋狂的咒罵聲交織成嘈雜洪流。

這一切都仿佛遙遠而難以觸及,擡起手,看着手掌上鮮紅的液體,死死抱緊撲到懷裏的軀殼。

“小樹?”段奕的聲音發抖,用沾滿鮮血的手指撫摸青年蒼白的臉,“小樹?!”

雲嘉樹連嘴唇都是慘白的,冷汗順着白玉一樣的面頰滑落,伏在他懷裏一動不動,“疼死了……”

段奕大腦一半失去了應有的機能,只是呆呆地用手掌蓋住他的傷口想要堵住鮮血,“不疼啊,寶貝,沒事的,快叫醫生,快啊!”

他終于怒吼出聲,又不敢振動雲嘉樹傷口,小心翼翼挪開身體讓他伏在地板上,“給我拿繃帶,棉花,酒精過來,快!!!”

二爺的咆哮回蕩在寬敞客廳,可其他人卻不知道是吓呆了還是沒放在心上,動作遲緩猶豫。

他一擡頭,就看見上官仁交叉雙臂站在樓梯轉角,冷漠地俯瞰着,卻絲毫不打算幫忙。道林倒是被堵住嘴捆成了粽子拖走了,也僅此而已。

段奕內心一沉,才要開口時,手腕突然被雲嘉樹抓住,小青年喘息着,聲音虛弱無力,“等等,我救了你,是不是要報答我?”

這都什麽時候了??段奕哭笑不得,拉開他的手安撫,“一定報答,等等我去找醫藥箱……”

雲嘉樹卻不肯放開他,“我叫你做什麽都行嗎?”

“都行都行!”段奕簡直想揍他了,“那也得有命在!”

于是雲嘉樹慢吞吞坐了起來,聲音也恢複了中氣十足,“這可是你說的。”

段奕發現不對勁了。

一旦冷靜下來,這才察覺到異常。出血量很小,而且手上的液體觸感太過粘稠,也沒有血腥味,他撚了撚發現,好像是添加了紅色素的玉米糖漿。

雲嘉樹還在抱怨,“骨頭都撞疼了……”

上官仁這才走下樓來,一臉恨鐵不成鋼,“那子彈本來不一定能射中段奕,誰叫你還撲過去擋,活該。”

段奕覺得他腦子徹底不夠用了,“這到底……怎麽回事?”

等到雲嘉樹換了衣服,趴在床上,露出白皙後背側面一團青紫的時候,段奕終于搞明白了。

道林一開始就被培羅兄弟的餘黨收買,要刺殺雲嘉樹,但苦于一直找不到機會。

可惜他在被收買的時候就被上官仁的眼線發現了,上官仁也不驚動他,只是派人去更換了他随身攜帶的袖珍槍全部子彈。

那槍只有半個巴掌大,小巧可愛,做得十分精致,但只能裝兩顆特制子彈。

上官仁的人就偷偷把所有的子彈都換成了橡膠頭的訓練彈,每顆彈頭還附帶個小小的壓縮液囊。發射出去碰撞破裂,就會流出疑似血液的玉米糖漿。之所以多此一舉加個液囊,也是為了迷惑人用的。

當局者迷,所以段奕上當了。

他着實被吓得不輕,這會兒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小心翼翼地給雲嘉樹揉淤青。袖珍槍的沖力一般,但畢竟還是槍,近距離兩彈的沖擊力還是讓皮膚瘀腫起來。

看着雖然嚴重,但也僅此而已。

盡管如此,段奕給他揉瘀血的時候,手還在發抖。揉着揉着,就把臉埋到後背。

雲嘉樹也覺得這次過火了,反手輕輕揉了揉他腦袋。段奕想把他的手拍開,最後還是舍不得,只好狠狠在他屁股上又抽又擰,那小子居然知道理虧,悶聲不響地忍着。

擰了兩下,聽見對方隐忍的喘息,段奕就覺得一股熱熱酸酸的水流淹沒胸腔,把滿腔郁氣都融化了。

簡直沒救了,二爺恨死自己了。

“老公,疼。”那小子也學乖了,這種時候柔柔弱弱地哼着。

段奕終于氣得笑了,狠狠給他揉散瘀血,“以後這種事不許瞞着我。”

雲嘉樹老老實實點頭。

“不許當着外人的面給我甩臉色!”

雲嘉樹怔住,接着繼續點頭。

“不許再不聲不響跑掉。”

這的确是他沒做對,連忙接着點頭。

“不許對你哥有非分之想!”

“你瞎扯……”

段奕低頭堵住他的嘴,深吻完了繼續一鼓作氣訂條款,“不許不理我,不許對別人比對我熱情,不許再把我關門外,不許反攻!”

雲嘉樹習慣性點頭,突然回過神來,“等等,最後那個不行!”

段奕失望眨巴眼,這小子不上當啊。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