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睡覺24
雖然喻尤以前沒與秦筠爸媽會過面, 但照片還是看過, 更何況秦淮也在, 所以,他幾乎一眼就确定來的是秦筠父母。
秦爸和秦媽見女兒醉的東倒西歪趕緊跑過來心疼的不行。
“叔叔阿姨。”喻尤有禮的打着招呼。
秦媽原本看見秦筠身邊站了個男人,沒看清男人模樣, 心裏還有些怪罪。
想着什麽人這麽晚帶女孩子出來喝酒喝成這副德行,後來眼一瞟,看見喻尤的臉,登時回憶起什麽似的, 對秦淮使了個詢問的眼色, 秦淮微微點頭。
幾乎是立刻, 秦媽将女兒往她爹懷中一推, 抓着喻尤的手肯定道:
“你就是我女兒男朋友?”
什麽?
乍然被秦媽這麽一捉, 冠了個頭銜, 喻尤微愣, 一時不知道是該搖頭還是該點頭。
說是……也不是。
說不是……又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阿姨的話題轉移的猝不及防。
秦媽雙眼放光的盯着他,剛剛還眉頭緊蹙, 現在整個兒都舒展開。拉着喻尤就要上車:“哎呀,可叫我逮着了。大晚上的在外面吹冷風幹什麽,走,咱們回家,秦淮,你把你妹背着,我們回家。”
“阿姨。”喻尤不知道秦媽為什麽看見他會這麽熱情, 但天已經不早,他拒絕道,“很晚了,明天還有些事,現在我得回酒店,下次再來拜訪您好不好?”
喻尤感受到身邊的眼神太過急切,有些不知所措。
阿姨這麽自來熟的嗎……他們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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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秦媽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對喻尤說:“哎,大晚上這麽帥的小夥子一個人住酒店多不安全,網絡上不是說了嗎,這個社會呀,好看的小哥哥要學會保護自己。我們家房間多,你去我們家,住什麽酒店嘛,當然回家啊。既然是秦筠的男朋友,那我就當兒子看,不要客氣……诶,你叫什麽來着?”
喻尤滴下幾滴冷汗:“……喻尤。”
“哦哦,小喻啊。”秦媽笑眯眯的挽着他,越看女婿越滿意,把自己女兒扔到一邊沒再管。秦筠眼光不錯啊,一找就找這麽個優質的。
“不要跟阿姨客氣,阿姨想女婿已經想了好久啦,快跟阿姨說說你們談多久了,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要小孩?想要男孩女孩?阿姨喜歡小女孩,你們呢?哎呀,我就是那麽一說,還是要看你們自己,阿姨不參與決策的……”
秦爸聽不下去了,拉着秦媽:“你注意點,別把孩子吓着。”秦爸是老一輩的生意人,看人眼光毒辣,仔細打量喻尤一番,對他的氣度很是滿意。
但秦媽實在太想抱孫子,一見面就談論這個話題,就怕她把人家吓着。
秦爸連忙把秦媽拉走,秦淮走到喻尤身邊來。
“別在意,我媽就是這樣,好幾年了,年年都催着我們結婚想抱孫子,秦筠一直不談戀愛,媽好多次想給她相親都被她給逃了。”
兩位俊挺的男士并肩而行,喻尤解開領口一粒扣子,忽然道:“我也不能決策……”
“什麽?”秦淮不知他這句話的意思。
喻尤低頭笑了笑,看他身後背着的秦筠,說道:“生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控制不了。”
秦淮将秦筠往他懷中一甩:“自己媳婦自己背。”
這狗糧,怎麽到處都有。
“秦淮,現在去你家不太合适,我下次再登門拜訪。”喻尤什麽也沒準備,又是大晚上的,雖被秦媽邀請,但實在不合規矩。阿姨熱情歸熱情,但禮數還是要講。
秦淮卻道:“如果你不來,我媽才真的會生氣。”
見喻尤面帶猶豫,秦淮拍拍他的肩:“我媽有些神經大條,習慣就好。如果你今晚不來,我和秦筠都得慘,至少秦筠睡着都會被她叫醒,順便一起安排好你們的婚期,蜜月期,以及懷孕最佳月份,還有寶寶的名字。”
“所以喻尤,你既然被她看見了,就乖乖聽長輩的話吧。”秦淮明明穿着正裝,梳着一絲不茍的發型,卻能說出這些話。
喻尤望着他,不禁疑問:“或許,我應該将你剛才說的話錄下來,然後去你公司拍賣,畢竟是老板不為人知的一面,也許我因此而發財了呢。”
秦淮掏出支票,斜睨着他:“多少?我給。”
喻尤沒崩住,笑了出來。
回來這麽多天他都沒來得及和秦淮碰面,沒想到這麽巧遇上了。
秦淮說晚上開瓶酒,好好聊聊。喻尤一想,也好,便答應了。
秦媽終于将喻尤領回了家,非常滿足。看他将秦筠溫柔的抱上床,秦媽一臉慈祥的笑。
“小喻你現在就在京嗎?”秦媽問。
“不,在H市。”喻尤回答。
“南方呀?”秦媽一喜,“好呀,好地方!南方水土養人,那皮膚一個個水靈的。”
“好!很好,非常好。”秦媽小聲念叨:“以後我家孫女皮膚肯定好。”
秦淮搖了搖頭,他這媽是沒救了。
“H市離咱們還挺遠的,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我家地方大,多你一個不多,你要留在這秦筠一定高興。哎呀,睡哪呢,小喻,其他房間被褥我還沒來得及曬,睡也能睡,就是不舒服,你要不嫌棄,就和秦筠睡一起?”
喻尤微愣,斷沒想到秦媽媽這麽開放……
秦淮終于聽不下去:“媽,你想吓到別人嗎?”
秦媽一拍手:“哎喲,差點忘了,我去給你拿睡衣。”
“洗完澡啊把衣服給阿姨,烘幹了明早就能穿,不礙事。”
說着,在衣櫃裏翻找起來,還說着:“我女兒幾年前談了個男朋友,給他買了一套衣服,還拿給我看來着,哪兒呢,哦!這兒,找着了。”
秦媽拿出一套睡衣遞給喻尤:“來,穿吧!我看大小和你差不多,挺合适呢。”
喻尤看清後,手一抖,差點沒接住。
……無比粉嫩的小兔子睡衣出現在他面前,喻尤眉間抽了抽。
“……”
“不介意吧?”秦媽說,“手感還不錯,顏色确實怪了點,也就睡覺穿下,沒事。”
粉色不是關鍵,關鍵是帽子後面……為什麽還有兩只兔耳朵?
秦淮別回頭,大總裁不太好意思哈哈大笑。
忍得有些難受。
“咦?這又是什麽?”秦媽見自己掏出的空檔後面還有東西,整整一大包。
她索性也給拿出來了。
往床上一鋪。
秦媽:……
秦淮:……
喻尤:!!!
千奇百怪的情趣內衣那叫一個五彩缤紛……
喻尤整個人都僵了。
秦淮揉了揉嘴,拍拍他的肩,給了他一個大拇指,而秦媽尴尬非常。
喻尤忽然想起這些內衣……記憶中似乎有一次,秦筠是問他哪件好看來着。他當時沒回,所以就全買了?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為什麽一次沒穿過?
喻尤很郁悶。
秦淮将他媽喊了出來,喻尤終于深呼一口氣。
秦媽整天做着抱孫子的夢,拉着秦淮問:“兒子,告訴媽,他們好了多久了?寶寶房間裏的照片是不是就是這小子?”
秦筠房間有一面牆,被她當成寶貝。
出國前那面牆被秦筠仔細的用布遮了起來,前兩天她回來才拿下。
秦媽偷偷看過一眼,對照片裏的英俊少年記憶頗深,所以今晚才立馬認出。
“不少年了吧?我看那睡衣那麽合身,就專門給他買的吧?”秦媽哼了一聲,“你們都瞞着我。”
秦淮回頭望了眼關上的門,他将外套扣子解開,說:“現在分了。”
秦媽一怔:“分了?!”那她把人帶回來算什麽。
“不過……看樣子還得好。”秦淮笑了笑,将衣服徹底脫下搭在手裏,他說:“媽,你就別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真要有孫子,那也少不了喊你聲外婆。”
一聽外婆這稱呼,秦媽喜滋滋的。
“秦筠呀,就喜歡鑽牛角尖,沒事你也疏導疏導她,她有什麽事不跟我們爹媽說,你這個當哥的還能不知道嗎!”秦媽叮囑着。
喻尤将她放在床上,看她睡的香甜,起身在房間轉了轉。
秦筠的房間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他以為會是簡約的格調,卻沒想到——是這麽少女心。
粉色的窗簾,粉色的地毯,粉色的桌椅,還有,粉色的床單。
這真是……秦筠的卧室?
喻尤留了盞小臺燈,坐在她身邊。
環視一圈,被一面牆吸引了視線。
他走過去,一看,便移不開眼了。
整面牆都是他。
他的照片,他所有被偷拍的模樣。
照片一看就是精心特修過的,這一組他從未看過,秦筠并沒有po出來。
是,她只是洗了幾張出來一個人默默欣賞。
因為,這是她暗戀那個少年全部的記憶。
即使後面在一起了,只要看着它們還是會有種別樣滋味。
那種偷偷喜歡着的,青澀暧昧的味道。
幾張照片已經占滿整張牆,從床上可以清楚看到這裏。
照片有他一人在學校散步的,也有他安靜跑步的,清晨聽着音樂畫畫的,淺口抿着咖啡的。
全是校園裏的照片,還都是背影。
喻尤不知道自己的背影有什麽好看,但這些照片卻讓他看見了另一層意思。
追尋。
她一直追随着他,不論他在何方,只要一回頭,她就在身後。
心裏酸澀,這個傻姑娘對他一如既往,卻因為脾氣太倔讓兩個人錯過這麽多年。
喻尤走近她身邊,伸手撫了撫她的臉。
柔軟肌膚相觸,溫溫熱熱。
秦筠睡得正熟,喻尤望着她的睡顏久久凝神。
末了,他低頭吻在她額間,食指纏繞她的發。
“我愛你……”他低聲,說的很輕很輕。
我愛你……
從始至終。
·
“叮———”
扔在一邊的秦筠的手機響了。
喻尤怕吵醒她,拿過來準備靜音,并沒接。
然而,鈴音停止響動後,來了條信息——
只有三個字。
“顧子宵。”
喻尤審視那個名字許久,主動撥回電話。
顧子宵接的時候似乎很意外,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淡淡吹拂的微風:“秦筠,你終于給我回電話了。”
喻尤坐在秦筠身旁,看了她一眼,淺笑一聲:“抱歉讓你失望了。是我,喻尤。”
對面好一陣沉默,顧子宵用了肯定句:“你們在一起。”
“不然呢?”喻尤微笑,“你以為為什麽會是我接電話。”
“呵呵。”顧子宵輕笑,“今天見面也沒有好好聊一聊,怎麽樣,喻尤。放手了,還要回頭嗎?”
“你說錯了。”喻尤站起身走到窗邊,以防吵醒秦筠。
他走到陽臺上,坐在柔軟的沙發裏,可以想象秦筠一定時常窩在這裏,懶得像只貓。
他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手。”
顧子宵似乎在笑。
“喻尤。”他說,“她不知道的事,我知道。你以為,你現在還有什麽資格站在她身邊?她的父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我在她家。”喻尤忽然打斷,補充道:“她媽媽邀請的。”
顧子宵:“……”
“你知道我什麽意思。”
“所以呢。”喻尤冷着聲音,“陪着她的人,只會是我。”
“我對你的遭遇表示同情,我曾退讓過,因為我發現無論如何我都走不進她的心裏。這些年我慢慢學會放下,但僅僅是嘗試。
喻尤,如果有朝一日你再主動放開她,那麽就不要怪我在後面虎視眈眈。”
顧子宵說的雲淡風輕,而喻尤的心口卻是被重重一擊。
——如果你再主動放開她。
他果然知道。
“謝謝。”喻尤拿着手機,望着遠方,“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話已至此,該說的都說,顧子宵執一杯酒,站在落地窗前一飲而盡。
助理躬身站在一邊,看自家主子一杯一杯的灌。
他知道,顧總不遠千裏趕回中國別無他求,只想看看秦小姐而已。
顧總總說,陪伴一個人有許多方式,不一定非要在她身邊。只要遠遠看着她,不給她帶來負擔,時刻關心着,這何嘗不是一種陪伴。
今晚,顧總鼓起勇氣打電話給秦小姐,雖然不知說了什麽,但他現在的神情很落寞。
深嘆一口氣,助理主動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麽多年,顧總都是一個人,像遠航在海上漂泊的船只,居無定所。
助理在顧子宵出神間碰了碰他的酒杯,發出叮的一聲。
“顧總,我陪你喝。”
挂掉電話後,喻尤望着回到主頁面的手機壁紙出神——那是一位回頭淺笑的少年,被女孩牽着手,嘴角揚起淡淡笑容。
抓拍的那一瞬恰好,足以驚豔那段年少的時光。
原來這麽多年,她換了無數手機,壁紙卻永遠是他。
——“大魚寶寶,你知道手機壁紙有多重要嗎?”
——“不知道。”
——“笨蛋!那可是我每天一睜眼就要看到的呀!”
——只想睜眼是你,閉眼也是你。
喻尤在外面坐了好一會才進屋。
他走近秦筠,一擡頭,猛地頓住。
被子全被扔在地上,秦筠睡的橫了過來。
而更誇張的是,她已經……将衣服全脫了。
床上除了她就剩兩個枕頭,還有被她抱成一團的……粉色兔耳朵睡衣。
不知為何,喻尤深深覺的這個睡衣有故事,不簡單。
兔耳朵粉色睡衣……哪裏見過它?
思忖許久後,喻尤身體驀然一僵。
這睡衣……她竟然真的給自己準備了?!
作者有話要說: 深夜,風起,樹影婆娑。
秦筠披頭散發,陰笑連連……
伸出五指朝喻尤踱步而來:“你……穿、不、穿。”
人至身前,喻尤微微一笑:“你穿,我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