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晚上九點,陸家。

江淮回到陸家時,平時開着燈,在今天全都滅了。

此時的他還沒有意識到什麽不對勁。

好在管家在玄關給他留了燈,江淮摸黑換好了鞋子,到了二樓之後,直奔陽臺。

他還記得陸無祟馬上出差回來,要在陸無祟回來之前把陽臺打掃幹淨。

然而,等他上去陽臺之後,卻發現他的草已經不翼而飛。

江淮:“……”

他确認了兩遍,才敢确定自己的草是沒有了。

能去哪裏呢?

江淮在瞬間想到了管家,可是這段時間以來,管家也看見過他在陽臺上待着,也沒有阻止過他。

正在這時,管家端着一杯咖啡上了樓。

江淮看見他之後,立刻迎了上去,管家有些意外:“江少爺,您回來了?”

“嗯,”江淮咬了下唇,“你還沒睡覺呢?”

管家微微一笑,“嗯,今天陸先生回來了,工作比前幾天多一些。”

江淮聽見他的話,頓時一愣。

陸無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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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後扭頭,往陽臺的方向看了一眼。

管家想起來什麽,忽然道:“對了,陸先生說,等您回來之後,要去見他一面,這杯咖啡您送進去比較合适。”

江淮:“……我不要。”

“陸先生還說,”管家不慌不忙,“他知道您在陽臺上的秘密。”

江淮:“……”

五分鐘後,江淮站在陸無祟書房的門口,不情不願地敲響了門。

裏面傳出來道低沉的聲音:“進來。”

江淮的心難得提起來幾分,推門進去之後,首先看見的,就是陸無祟伏案工作的側臉。

住進來塊半個多月了,他還是第一次進陸無祟的書房。

這裏和外邊富麗堂皇的裝潢不太一樣,既簡潔又帶着股說不出來的陰暗。

在房間的最中央,設計師給開了一扇極其大的窗戶,也被灰色的窗簾盡數遮擋住了。

在陸無祟書桌的兩側,是數不清的書。

江淮生平見到書就頭疼,最愛看的書是漫畫書,見到這個景象,不禁對陸無祟産生了幾分欽佩。

這哪裏是正常人類能看過來的數量?

陸無祟剛剛就在監控裏看見了江淮。

在久久沒有聽到動靜後,他合上了面前的電腦,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眉心,“啞巴了?”

他一開口,就破壞了這個房間裏的陰暗氣氛。

江淮迅速上前,把咖啡放到他的手邊,試探性道:“你知道我的什麽秘密?”

陸無祟:“……”

還以為他能再委婉一點的。

原本陸無祟是想逗逗他。

可是從吃過晚飯開始,他整個人就不舒服起來,強撐着把這次出差的工作給收了個尾,分不出再多的精力去逗江淮。

陸無祟道:“我就這麽告訴你,那就不叫秘密了。”

江淮咬了咬嫣紅的唇瓣,用一種很茫然的目光看着陸無祟。

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可憐巴巴的小狗。

“鑒于你最近這段時間太不聽話,”陸無祟道,“我草拟了份協議,明天會發到你的手機上,至于你的秘密……”

陸無祟一頓,大發慈悲道:“明天再告訴你,今天我要休息了。”

江淮“哦”了一聲。

他其實有點沒懂,自己是哪裏不聽話。

可是看着陸無祟冷漠的側臉,他有些膽怯,不敢開口問,而且陸無祟已經說了要休息。

他只能轉身出去。

在他出去的片刻,陸無祟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随即感覺眼前天旋地轉。

江淮在出去後,越想越不對勁,這次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去:“可是我剛剛還給你端了咖啡……”

話音未落,他看見了陸無祟倒下去的背影。

晚上十點,陸無祟的卧室裏。

江淮縮在一個小角落裏重操舊業,裝起了一朵無害的蘑菇,管家和家庭醫生正站在陸無祟的床頭前,低聲交流着什麽。

“陸先生這是操勞過度,身體太累了才進行自我防護,沒有什麽大問題,等燒退下去就好了。”

“過一會兒我給陸先生打上吊針,你們最好有人看着點,等沒藥了直接拔針就好。”

“就是,還有一件事比較麻煩……”

管家連忙道:“您說就行。”

“最好是給陸先生散散熱,用毛巾冷敷他的額頭,再用酒精棉擦拭一下他的手心腳心和耳後,這事需要個勤快人,你看看誰合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在醫生說完這些話之後,管家的目光似有似無地瞥向了角落裏的江淮。

管家對着江淮嘆氣道:“要是平常,醫生就留下來照顧陸先生了,不巧的是老夫人這幾天也不舒服,所以他要待在陸家的老宅那邊,只能辛苦江少爺了。”

而管家,他今天已經多加了好幾個小時的班,不可能通宵加班。

所以他也要下班了。

其實這也正常。

畢竟在這個房間裏,江淮是陸無祟唯一的合法家屬,管家也只是管家,不是奶媽。

——江淮不上誰上?

一番扯皮之後,江淮最終留在了陸無祟的床邊。

他對自己是陸無祟家屬的身份沒什麽歸屬感,只不過,他特別的想知道,陸無祟把他的湖草給弄到哪裏去了。

還有,陸無祟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又打碎他的花瓶了?

醫生把吊瓶的支架給弄好,在江淮驚恐地注視中,給陸無祟打上了針。

管家道:“真是辛苦醫生了。”

“這個針,要我……要我拔?”江淮驚恐萬狀。

醫生笑得很溫柔,“很簡單,哪怕是直接□□都沒關系,打進去的是靜脈血管,流不死人的哦。”

江淮:“……”

更擔心了是怎麽回事?

片刻之後,醫生收拾完畢,又囑咐了幾句後才走。

管家終究還有點未泯的良心:“江少爺要是有需要,随時叫我就好。”

在江淮無辜的眼神中,他也走人了。

然而等管家出了門,才想起來,他忘了告訴江淮,千萬不要靠近陸無祟的床鋪。

由于長期失眠,陸無祟對關于有關睡眠的東西都十分的看重。

其中就包括他的床。

江淮的目光,落在了醫生留下來的酒精上。

醫生說……該怎麽弄來着?

幾分鐘後,江淮爬上了陸無祟的床——他該慶幸的是,陸無祟此刻已經人事不知了。

不然,要是清醒的陸無祟,在看見他的腳踩在床上的一瞬間,就會立刻抓狂。

江淮拿起濕毛巾,放在了陸無祟的額頭上。

嗯……然後呢?

江淮沉思片刻,決定就此放棄,板着臉坐了回去

片刻後,他又再度站起來,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坐在陸無祟的身邊,緩緩伸出手……解開了他上衣的扣子。

然後他又忘了該怎麽辦了。

他微涼的指尖,在解扣子的時候觸碰到了陸無祟頸間的肌膚,那肌膚滾燙炙熱,讓他的內心又煎熬了幾分。

就在這時,“昏睡”中的陸無祟睜開了雙眼。

他有點渙散的雙眼看向江淮,聲音罕見的有幾分虛浮,冷聲道:“怎麽不脫你自己的?”

江淮吓了一跳,瞬間松開了他的衣領。

陸無祟強撐着,半坐到床頭,有點頭疼,“我都聽到了,讓擦耳後和手心腳心,你上輩子是笨死的吧?”

“不,不是。”江淮小聲糾正他,“我上輩子是病死的。”

陸無祟:“……”

江淮怎麽死的他不清楚。

但他确定自己是被氣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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