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江淮捂住臉, 瞪圓了眼睛,又有點生氣了,“我臉上的傷還沒好呢!”
确實。
昨天陸無祟用的力氣太大, 他下巴不止沒有好,甚至已經開始泛青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這句話,直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的臉上。
……還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陸無祟收回手,臉上的神情沒有方才處理黃毛時那麽冷硬,細看甚至還有幾分的不自在。
他也覺得自己的動作有點多餘。
然而,做都做了,他把那點不自在掩蓋起來,鎮定道:“走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
上車時, 司機已經等候了許久。
陸無祟坐上去後,開始閉目眼神。
司機往後瞥了一眼,或許是陸無祟待在江淮身邊時的溫和, 稍微沖淡了他身上的威壓。
他竟然開口問:“陸先生昨夜沒睡好?”
話一出口, 心裏又有些忐忑。
這話是不是有點越界了?像是打探陸先生的私生活?
昨天他和自己的伴侶過夜,還能是因為什麽才沒睡好的?傻子都能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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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無祟竟然也沒生氣, 罕見地笑了一笑, 姿态閑适, “開好你的車。”
這兩天,陸無祟就沒過這麽放松的時候。
司機連忙把視線從倒視鏡收回來, 緊緊閉上了嘴巴。
等陸無祟一走,朱小艾就湊了上來。
身後的同學盡管想湊熱鬧,可終歸是和江淮不熟悉, 只豎起耳朵聽, 沒湊上來。
朱小艾問:“可以啊你, 聽說你昨天晚上夜不歸宿,和你老公過去了吧?”
江淮還思考了一下他話裏的意思。
然後才點頭。
“原本我還挺害怕你被欺負的,”朱小艾掐了一下他的臉,“但是今天見到你老公這麽帥,就算是被欺負我……話說,你這下巴,還真的挺……”
挺澀/情的。
江淮拽下來他的手,抿唇道:“痛。”
“果真是小別勝新婚,”朱小艾神情都恍惚了,“我那天教給你的方法,你是用了嗎?”
不然怎麽這麽激烈?
江淮卻搖了搖頭。
朱小艾更加震驚,“沒用都成這樣了?那要是用了得什麽樣?”
江淮:……
他有時候,真的是聽不懂朱小艾在說些什麽。
一旁的老師面色複雜,對着一屋子的人,嘆了口氣,“行了,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許往外傳,出去集合吧。”
今天上課,沒了人來找江淮的茬,上的順利無比。
只不過,江淮一直沒能找到機會,把畫送給老師。
他自己畫畫也比較入迷,等回過神來時,同學都散去了,只有朱小艾還陪着他畫畫。
等過去半個小時,兩人才收工回住處。
回去之後,江淮想起來把畫給老師送過去,結果等他去敲老師房門時,遲遲沒人來給他開。
敲了一會兒後,住在旁邊的同學打開了門,“你找謝老師嗎?謝老師剛剛出去吃飯了,應該不在。”
江淮:……吃飯為什麽不叫上他。
畫再送不出去,就過了今天了。
小強迫症如是想着。
晚上江淮剛想洗澡時,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他好奇地坐起來,透過貓眼一看,發現是陸無祟,他不止人來了,還推了個小行李箱,姿态閑适地站在門口。
這下江淮有點懵了,猶豫片刻,才把門給打開。
陸無祟不是要工作嗎?
江淮困惑道:“你怎麽又來啦?”
陸無祟的臉沉了一下,“不歡迎我?”
“那倒是也沒有……”江淮把他往屋子裏引,“進來吧。”
陸無祟神情自若地進去了。
這段時間,兩人總算沒白住在一起。
要是換成之前,江淮讓他進屋,還得猶豫再三,但是現在,根本沒怎麽猶豫。
進去之後,陸無祟首先看見了房間最中央的畫。
畫中,是他們昨天住的酒店的窗戶外。
陸無祟記得,在窗外,有一株和其他樹都不太一樣的,粗壯了兩倍的桃花。
明明昨天在他眼中還分外普通的景色。
落在這幅畫上,卻有了不同的韻味。桃樹被江淮刻意放大,磅礴茂盛,和這株桃樹相比的一切事物,都被襯托的渺小起來。
那種旺盛的、盤根交錯的感覺,幾乎要從這副畫中溢出來。
陸無祟整個人都是一愣,抑制不住的往江淮身上看,“這是……課堂作業?”
“不是不是,”江淮連忙把畫給蓋起來,才道:“這個要送人……”
所以最好還是讓收禮的人看到吧。
送給誰的?
畫的是他們昨天住的地方,還能給誰?
明明送給他的東西,還要遮上。
陸無祟不懂,這小傻子又在搞什麽幺蛾子,按捺下心中的不平靜。
他邊往裏走,江淮又問:“你為什麽要拿行李箱?”
陸無祟施施然把行李箱給放下,“昨天住的酒店被人給退了,我來找你投靠。”
江淮點了點頭,嘴中說出的話卻沒有多柔和,直戳要害,“可是,你又不是沒有地方住啊。”
如果沒人給陸無祟訂酒店。
他自己也有很多錢可以去定吧?
陸無祟:“……”
江淮的腦子,說靈光也不靈光,說不靈光也靈光,真是個玄學。
“我就想睡在你的床上,”陸無祟沉着臉笑了一下,“不行嗎?”
江淮:“……”
他也沒說不行,幹什麽用這麽可怕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江海頓了一下,觀察陸無祟的表情,好奇道,“你又生氣了嗎?”
“為什麽說‘又’?”陸無祟問,“我難道經常生氣嗎?”
江淮反問:“你不是嗎?”
陸無祟咬牙:“江恬恬!”
好了,這下确實是生氣了。
江淮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別處以掩飾尴尬,“這樣啊,你沒生氣那就太好啦,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兒見。”
陸無祟瞬間僵在了原地。
江淮在進浴室時,把朱小艾說給他的衣服給拿進來了。
白天朱小艾一提,他才想起這件事。
雖然他不懂,這平平無奇的衣服穿上能有什麽效果,而且陸無祟都已經不生氣了……盡管看上去還是有點生氣的樣子。
那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呢?
要是陸無祟沒那麽生氣了,效果會不會打個折扣?
江淮嘆了口氣。
陸無祟的心,海底的針。
過了許久,江淮都沒從浴室裏出來。
陸無祟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看着江淮小小的房間。
盡管就住進來一兩天,可他還是把這裏收拾的非常有個人特色。
比如說整整齊齊的畫筆,不按美醜卻按照大小整齊擺放的擺件。
他甚至還給賓館裏的花給排了個序。
正當陸無祟啞然失笑時,浴室的門把手被擰動了一下。
他漫不經心地掃過去,緊接着,整個人都僵住。
——江淮竟然只穿了件襯衫。
從大腿往下,白花花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