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江夫人整個人都慌了神, 但緊接着,她反應過來什麽,勉強笑道:“陸總, 剛剛恬恬和我說最近不舒服,我問問他哪裏不舒服。”
她知道,這種事情不能指望江淮來給他作證。
所以瞬間又轉移了話題,“我這個當母親的,看到陸總這麽疼恬恬,打心眼裏覺得高興。”
好歹是自己的岳母。
陸無祟沒再說些什麽難聽的話。
而江淮從他的身後走出來,朝着江夫人道:“你走吧。”
江夫人眼眶一熱,神色複雜地垂下頭,半晌, 才嗫喏着應了一聲。
等江夫人走了之後,江淮惆悵了兩分鐘,接着又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繼續去畫畫了。
陸無祟安慰的話卡在喉嚨裏, 不上不下的。
他看江淮确實是沒受影響,心漸漸落下來。
在江淮畫畫的時候, 他找了個地方, 也坐了下來處理工作。
邊處理工作, 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江夫人的幾句話。
江夫人去摸江淮的肚子時, 是不是在問他生孩子的事情?
如果說,她和江其民,一直都是忽悠江淮的話, 又為什麽格外的期盼這件事?
陸無祟在瞬間閃過這個想法。
卻還是覺得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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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在江淮白淨的側臉上掃過, 忽然道:“江恬恬。”
江淮有點疑惑地看向他。
不知道怎麽, 陸無祟盯着這邊白淨的小臉,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卻是江淮大着肚子的模樣。
……一時之間,他甚至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心情。
陸無祟沉默了片刻,才道:“沒事。”
江淮又好脾氣的把頭給轉了過去。
看着他畫的畫,陸無祟忽然想起來,江淮之前給他畫的那幅畫。
他試探道:“你之前采風的時候,不是還畫了一幅畫嗎?”
江淮想了想,“哪幅?”
陸無祟:“……”
這小傻子不會把要送給他的東西給忘了吧?
江淮實在是畫過太多畫了,不可能每一幅畫都有印象。
和陸無祟對視了片刻,他才終于想起來,采風那段時間,陸無祟似乎就看過他一幅畫。
“你說那幅桃花嗎?”江淮問,“我放起來了。”
陸無祟欲言又止。
不是送給他的嗎?
怎麽還放起來了?
有像江淮這樣送人東西的嗎?這個小傻子大概是他見過最送禮物送的最糟糕的一個。
中午,江淮争取到了陸無祟的同意,出去和朱小艾玩了一下午。
聽說最近市中心又開了一家新畫廊,兩人想着要過去看看。
結果去了之後,十分掃興。
朱小艾道:“這裏畫的質量是老板用鼻子選出來的嗎?”
江淮:“……”
他想了想。
實在是想不出來,用鼻子選畫是怎麽個場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淮自從和朱小艾在奶茶店裏喝完奶茶之後,身體就不怎麽舒服。
在朱小艾提議再換一個地方玩時,江淮道:“我想先回去了。”
朱小艾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這才幾點?今天又沒課。”
江淮也不知道身上哪裏難受。
他有點坐立難安。
朱小艾恍然大悟,用一種揶揄的表情道:“某些人一結婚是真的沒意思,想家屬了就直說呗。”
江淮搖搖頭,卻也沒有辯解。
“行了行了。”朱小艾剛想讓他回去,卻又發現了什麽,“江小淮,你臉怎麽這麽紅啊?”
江淮雪白的臉上浮上了點粉色,他搖了搖頭,眸子裏霧蒙蒙的,看起來有點可憐。
“不是吧,你不會生病了吧,”朱小艾慌了,“我給你老公打個電話吧?”
江淮道:“給他打電話幹什麽?”
朱小艾瞬間有點無語,“你覺得幹什麽?當然是把你的親親老公給叫過來接你啊。”
哪怕是江淮有點抗拒,朱小艾也還是幫他給陸無祟打了個電話。
在說明完情況之後,陸無祟表明自己會過來。
挂斷電話,江淮似乎好了一點。
他揉了揉眩暈的眼睛,“我好像不難受了……”
朱小艾還是很擔憂,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也不燙?”
沒過多長時間,陸無祟的車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朱小艾把江淮送上車,看見江淮立刻被坐在後座的陸無祟給拉了過去,兩人距離極近的說着話。
漸漸的,豪車車門在他的面前合上,掩蓋住了兩人的面容。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先吃狗糧好,還是先仇富好。
而實際上,江淮上車之後,先是被陸無祟拽住,仔細觀察了一下。
在發現江淮神智清明,臉色正常後。
他眯着眼睛道:“你不會在和你的朋友開玩笑呢吧?”
江淮在車門關上後,立刻往後縮,貼在了車的角落裏。
其實他這個動作,并不代表着害怕。
可能是被冤枉了,被誤解了,拒絕交流的意思,如果逼的緊,他還是會回嗆的。
陸無祟有點驚訝于自己對江淮的了解。
他一頓,對司機道:“去醫院吧。”
檢查結果是沒什麽問題。
醫院是陸家自己的私人醫院,裏面的醫生也都信得過,所以檢查結果比較靠譜。
“不過……”醫生看着面前的單子,皺了皺眉,“他的激素水平有點紊亂,暫時還不能确定是什麽原因,如果不着急的話,可以留院觀察兩天,我再給做剩下的檢查。”
可是江淮聽見住院,接着變了臉色。
原本他的皮膚就白,這下更是慘白無比,甚至伸出手,拽住了陸無祟的衣角。
這是一個求助的信號。
陸無祟感覺到了,不動聲色道:“住院就不用了,今天先檢查吧。”
江淮的臉色這才回暖。
在醫生給江淮做檢查時,辦公室裏就剩下了陸無祟一個人。
他的助理敲了敲門,推門進來,“陸總,前段時間您讓我查散布謠言的人,已經找到并且處理了。”
陸無祟一頓,“還有,把老夫人病中時說的糊塗話給傳出去的人呢?”
“是同一個人,也一并處置了。”
陸無祟甚至都沒問是誰。
在陸家,看他不順眼的人多得是,別說散布個謠言,哪怕是知道機會背後刺他一刀,他都不會感到意外。
他看着面前江淮的病歷本,漫不經心地一揮手,讓助理走人。
助理悄無聲息地退出去了。
啧。
看不懂。
陸無祟又不耐煩地把病歷本給扔到了一邊。
江淮部分的檢查結果需要等一天才能出來,而剩下能看見的檢查結果中,顯示他非常健康。
陸無祟拿到檢查結果時,啼笑皆非了很久。
果然,沒心沒肺的人才能長壽。
在醫院裏時,江淮是個可憐小慫包,等回了家,立刻就放飛了自我。
眼看着他拿着吃的上床,陸無祟腦門的青筋又開始跳。
他清咳了一聲:“幹淨,整潔。”
江淮僵住,把抱着的零食默默的放回原處。
陸無祟:“……”
不吃零食的話,賺的也是他的錢,裝這麽可憐幹什麽。
江淮的心情看上去有點低落。
這可真是奇了,自從陸無祟認識他後,就沒見過他傷心的時候。
他剛想說句話,江淮已經默默滑到被子裏,蒙上了頭。
陸無祟:……好像是真的難過了。
因為江夫人?
江淮是莫名其妙低落起來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那股情緒是從哪裏來的。
但是到了後半夜,他渾身又像是着了火。
他夢見自己成了個包子,被人給放在了蒸籠上,周圍的包子都在膨脹,他被擠的連呼吸都困難。
在實在是被擠得不行時,他惡聲惡氣對着這些包子說:“再擠我就把你們都吃掉!”
包子們無所畏懼,特別的嚣張,甚至主動掰開了自己,露出肉餡,對着他說:“那你來吃我啊!你來吃我啊!”
江淮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咬下一口,緊接着,聽見了一聲熟悉的抽氣聲。
“江恬恬!”
江淮迷蒙着雙眼,渾身已經被汗給浸透了。
他還發現,自己感受到的擠壓感,原來是因為他正被陸無祟給抱着。
可是他已經來不及糾結這些了。恍惚間,好像聽見了什麽聲音。
仔細一聽,才發現,原來是他自己在哭,一抽一抽的,結結巴巴道:“難受,好難受……”
陸無祟察覺到了什麽,臉色一變。
江淮是個正常的男性,早晨自然也有過,但是從來沒這樣過,他幾乎是在瞬間明白了,白天江淮說難受,到底是為什麽。
“你在外邊,瞎吃什麽了?”陸無祟咬着牙。
江淮邊抽噎邊搖頭,“吃了好多。”
陸無祟:“……”
天上掉下個招牌,砸死十頭豬,都很難找到一個像江淮這麽饞的。
床頭燈已經因為江淮的聲響而亮起來了。
朦胧的燈光中,江淮的小臉流下來許多汗,白中透着病态的紅,一雙大眼睛浸在淚中,嫣紅的嘴唇哆嗦着。
他眼中滿是茫然和求助。
“不行……”陸無祟難得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我去給你叫醫生。”
江淮纏住他,哽咽道:“我難受,我難受。”
“好了好了,我知道,”陸無祟語氣難得柔和,“你乖一點,我把醫生給你叫過來,等醫生過來就好受了,乖一點行不行?”
江淮并不覺得看醫生會好受。
不僅不會好受,而且還會挨針,看醫生是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
他含着淚搖頭,拽住陸無祟不讓走。
陸無祟沒有辦法,幹脆一把把他給抱了起來,然後找到手機給醫生打電話。
江淮一接觸到他,起先十分的僵硬,看得出來,他不太習慣和人近距離接觸。
可是身體又實在不舒服。
所以他很快把頭所縮在陸無祟的頸窩裏,在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時,難受的情況好像有所緩解。
他皺着眉頭。
陸無祟邊和醫生講話,邊觀察他,沒忍住上手摸了下他的臉,順着他的下巴,給他擦了擦眼淚。
熱乎乎的。
陸無祟喉結滑動了一下,艱難地移開視線,摟住江淮肩膀的手,卻抑制不住地開始收緊。
江淮又哽咽一聲:“疼。”
陸無祟如夢初醒,松開了他的肩膀。
醫生很快就到了,但是江淮抓着陸無祟死活不松手,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在陸無祟的懷裏給江淮做檢查。
檢查還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陸無祟積攢了一些怒火,幾乎是有些控制不住道:“如果沒有任何的問題,他怎麽會這樣?”
醫生道:“檢查是沒問題,可是症狀上看,像是被人給下了藥。”
陸無祟眼中剎那間閃過了一抹煞氣。
他想起來早晨來過的江夫人,還有江淮出去玩的這一天。
更遠的,還有把老夫人說的話給傳播出去的那個人。
這一瞬間,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想,為什麽沒問問助理怎處置的那個人。
醫生小心翼翼道:“不過這種檢查不出來的,一般都不是什麽烈性藥,熬一熬對身體也沒傷害,您要是不放心,和小江少爺同一次房,一兩次的藥效也就解了。”
……聽見他這麽說。
陸無祟臉上的怒意逐漸收斂,甚至變得有幾分不自在。
他問:“那要是不能……同|房呢?”
“那就熬着吧,沒什麽大礙的,”醫生想起來什麽,“對了,千萬不要給他洗冷水澡,不然原本熬一熬就能過去的事情,洗冷水澡直接給刺激發燒了就不好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江淮已經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陸無祟低下頭,看他汗津津的小臉,嘴唇還開開合合無聲地說着什麽。
湊近一聽,才聽見他說的是:“包子,吃了包子……”
陸無祟:“……”嘆了口氣。
招牌,砸豬,難找。
江淮再次從陸無祟的懷中醒過來。
彼時醫生已經走了,他已經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熱出來了一身的汗。
他一動,陸無祟就醒了。
江淮使勁的呼|吸,卻覺得什麽都吸不進來。
估計他對藥物不是特別的耐受。
陸無祟松開了抱住他的手。
江淮把自己給擰成了一捆麻花。
他又開始流淚了,把頭埋在陸無祟的胸膛上,哭得呼|吸都困難。
……要不,幫一幫吧。
在陸無祟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時,他甚至沒感覺到任何的驚訝。
誰都知道,他是個不擇手段、利益優先的人。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明顯是一件好事。
哪怕是江淮不能生孩子。
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不是嗎?
“為什麽會這樣呢?”江淮困惑不已,急得想哭,卻找不出發|洩的渠道,“我好難受。”
陸無祟的念頭瞬間被打散,看着江淮的模樣,輕聲道:“我也會的。”
“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
陸無祟的臉上閃過些不自在。
他沒有,是因為每次都在江淮起床之前解決掉了。
江淮見他不說話,覺得他是在哄騙自己。
原本就不怎麽舒服,見狀更是煩躁和惱怒,哽咽道:“騙子,我最讨厭騙子……”
看他幾乎要大哭起來,陸無祟手有點抖。
他猛地抱住江淮,在他耳邊低聲道:“好了,好了,不許耍脾氣。”
他又問:“要不要我幫你?”
江淮嗚咽一聲,熬不住似的點了點頭。
陸無祟這次,終于褪去了所有的猶豫。
江淮水光潋滟的眸光,迷茫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燈。
緊接着,忽然全部都睜開,轉變成為迷離。
這一夜,江淮和陸無祟仿佛掉了個個兒。
江淮像一只炸毛的貓,稍有不順心就要撓人,而陸無祟出奇的耐心,好聲好氣的哄着。
不過他們之間,到底是一個吻都沒有。
半個小時後,陸無祟去浴室洗完手,低頭又看了看自己,到底是什麽都沒做。
回去後,看着床上江淮熟睡的臉,還有舒展開的眉頭,不禁有些恍惚。
家裏的小孩……這是長大了。
還是被拔苗助長,人工催熟的。
日頭漸盛,暖洋洋的陽光照到潔白的床鋪上,上面的人也被刺的險些睜不開眼。
江淮一醒,感覺渾身無力,動一動手指都困難。
算一算,他昨天晚上幾乎沒怎麽睡,可生物鐘還是催促着他趕快醒來了。
醒來之後,他先是把頭縮進了被子裏。
然後假裝還在睡着,把眼睛眯開條縫,在發現陸無祟不在後,才松了口氣。
他還記得昨天晚上自己幹了什麽。
他沖着陸無祟發了脾氣!
這也太要命了!
幸虧陸無祟不在。
不然江淮估計,陸無祟一定要找他算賬,他就是這樣小氣的人。
江淮起床之後,看見了床頭櫃上有人給他留了小紙條。
一看就知道是陸無祟的筆跡。
肆意張狂的字體,語氣也十分的冷漠。
[給你在學校請了假,在家不許搗亂。]
江淮:……
他從來都沒有搗亂過,行不行?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在江淮擡起手時,感覺胳膊有點刺痛,可是仔細瞧時,又沒發現任何的傷口。
與此同時,陸無祟正在公司裏,下屬站在他的面前整理資料,連大氣都不敢出。
其實,陸無祟從來都沒有苛待過下屬。
只不過,每次他生氣時,周圍的氣場是真的迫人。
這或者就是久居高位的人所擁有的特殊能力。
畢竟他們手上有普通人沒有的權利,稍微動動手指,就能引起大的波動。
換成是一個普通人,誰管他生氣不生氣呢?
陸無祟面無表情地盯着資料上的人,“你上次是怎麽處理的他?”
助理低頭道:“把他給開除了,在圈內公開禁止任何公司雇用他。”
“一個護工而已,”陸無祟有些不滿,“丢了個護工的工作,能有什麽大不了的?”
助理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覺得他處理的不夠“厲害”。
護工不能幹了,還能轉入其他的行業,而陸無祟的意思……是想讓她在這個社會上都生存不下去。
助理不明白的是,之前陸無祟甚至都沒有過問這件事。
為什麽現在又開始秋後算賬?
而且懲罰更加嚴重了,這是從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情況。
就好像……這人又一次得罪了陸無祟一樣。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不是收了錢嗎?”陸無祟道,“估計她收的別人的錢,夠她花到下半輩子了。”
他道:“我明白了。”
“哦對了,還有,”陸無祟拿出來樣東西,“你拿去陸家的醫院,還是找昨天的醫生,讓他幫我化驗一下這個血液中的成分,要盡快給我,能有多快給多快。”
……正是他趁着江淮昏睡時,讓家裏的醫生取的血。
助理謹慎地接了過去,“陸總,還有一件事,醫生讓我告訴您,小江少爺的檢查結果下來了,讓您抽空去看。”
“知道了,到時候和這個血檢結果一起給我就好。”
看昨天江淮的表現,身體很健康,出不了什麽大毛病。
晚上陸無祟到家時,難得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踏進家門。
這棟別墅,是他剛接管陸家那一年買的,自那一年起,他才算是正式的脫離了陸家那個旋渦。
沒了吵人的親戚,在這裏住着,不知道該要清淨多少。
可是如今,他對着這棟別墅,竟然在猶豫該先踏哪只腳。
最終是先邁了左腳。
在做出這個決定後,他居然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口氣松的,究竟是因為什麽。
然而,在他終于決定好要面對江淮時,進了門管家卻告訴他,江淮已經早早去睡覺了。
陸無祟有些不相信——往常這個時間,江淮要麽是在搗亂,要麽是在畫畫。
他飯都沒吃,直接上了樓。
卧室裏的門沒關嚴,虛虛的掩着,裏面的燈都沒關。
陸無祟伸出手,緩緩把門給推開,看見在床上縮成一團的江淮。
他這次很乖,都沒抱玩偶,蜷縮成一團,臉都睡紅了,估計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現在才這麽缺覺。
聽着他均勻的呼吸,陸無祟垂眸。
——覺得剛才在門口躊躇不決、猶豫不已的自己,像是個笑話。
他走上前,嘆了口氣。
隔天淩晨,在江淮依舊在夢鄉中時,陸無祟已經趕去了醫院。
說是血檢的結果出來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他來親自知道一下。
陸無祟聽醫生叨叨他那些複雜的醫學術語。
他感覺自己的頭有點大,卻始終沒有打斷醫生。
因為他已經震驚到快無法思考了。
“目前結果來說,确實是這樣的,”醫生下了定論,“小江少爺确實是能生孩子。”
陸無祟:“……”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或者說,從昨天到今天,都是他做的一場夢而已。
不然這個荒謬的、不可理喻的、令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怎麽會發生在現實裏?
但……如果不是這樣的,那醫生給出來的證明,又該怎麽解釋?
這醫生,不是他奶奶身邊那種手腳不幹淨的……
但這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