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陸無祟跟着江淮出了放畫的房間, 又在房間門口停下,眼睜睜看着江淮把畫拿進了卧室。

難道說,他是想把畫給挂在床頭?

雖說江淮畫畫不錯, 可是在這個陸家, 在牆上挂的,壁櫃裏擺着的, 哪個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陸無祟心想, 這禮物送的又慢又沒禮貌。

還想不經過他的同意,就挂到卧室裏去。

他忽略掉內心一瞬間的期待,清咳一聲,才想起來自己的咖啡沒拿。

陸無祟端着咖啡, 喝了兩口。

猶豫片刻後,他還是裝作不經意,去了卧室裏, 想看江淮要怎麽弄。

如果要是在牆上砸釘子的話……

砸就砸吧, 不過他肯定是不會幫忙的, 畢竟是他當初精挑細選出來的牆,砸起來心疼。

陸無祟要推門進去時,從門縫當中,看見江淮已經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然後, 拿起手機來開始玩。

他的卧室, 是整棟別墅當中最大的, 不僅僅有床,還有可以供人短暫休息的沙發。

江淮就是在那個沙發上坐了下來。

畫就放在他的腳邊, 他看上去絲毫沒有要撿起來的意思。

……這小傻子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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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無祟推開了門, 江淮也照舊是一動不動, 不僅不心虛, 甚至還刷起了視頻。

甚至還把視頻給外放。

“大家都知道,有時候想要送一個人禮物時,送禮人和收禮人的态度,往往決定了這次禮物會不會送的愉快,今天達咩醬就以送禮人的角度來講一講,究竟該怎麽送禮呢?感興趣的朋友別忘了給達咩醬點個贊哦!”

陸無祟欲言又止,“……你送個東西搞這麽複雜幹什麽?”

他還懷疑,江淮是故意放給他聽的。

江淮看見他進來,把音量給降了下來,好像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麽,“嗯?”了一聲。

陸無祟一頓,不自在道:“沒什麽。”

然後他轉身想走,片刻後,還是沒忍住,在江淮的身邊坐了下來,沉聲道:“你每次給人送禮物的時候,都搞這麽麻煩嗎?”

江淮抿唇,還有點不好意思,“你知道我要給人送禮物?”

陸無祟:還給人送,不就是給他送嗎?

他清咳一聲,沒揭穿江淮的這些小把戲,“你搞這麽明顯,想不知道都難。”

“明顯嗎?”江淮有點受傷。

他在家明明什麽都沒說,可是陸無祟自己就知道了,要是他把畫送給老師,被其他的學生給猜到,那該怎麽辦?

被猜到事小,被有心人給舉報事大。

陸無祟見狀,卡頓了一下,勉強鼓勵道:“還……行吧,不算特別的明顯。”

“就是下一次再送,別搞……”

“你要是有經驗的話,能不能教我怎麽送?”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江淮聽見他這麽說,頓時放下了手機,眼睛亮晶晶,期盼道:“你說,你說。”

陸無祟:“……”

發展忽然奇怪了起來。

為什麽他要教別人怎麽給自己送禮?

這世界上除了江淮,估計沒有第二個人敢這麽幹了吧?

兩人就着“送禮”這件事,開始了一輪讨論。

陸無祟在說話之前,清了清嗓子,“首先呢,送禮的時候,不需要搞太複雜,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完全不可以的。”

“等等等等。”江淮忽然道。

陸無祟在看見江淮迅速跑去拿了紙和筆,伏在面前的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嘴忽然就張不開了。

“……”所以他到底為什麽,要教別人給他送禮?

外邊想巴結他的人多得是,如果他真的肯收,江淮這樣的,估計連號都排不上。

所以到底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送禮之前,記得看看你送禮物的那個人是什麽性格,有的人喜歡挑着節日來,比較有儀式感,有的人收到禮物就高興。我的話,都可以。”

“送禮的态度的話,只要不是表白求婚一類的,就用不着太鄭重,我的話,也都可以。”

“場合的話,有的人喜歡在人多的地方用一種隆重的方式收到禮物,有的人則喜歡獨處的時候送,我的話,都可以。”

陸無祟每說一句話,江淮就點點頭,往本子上寫字。

他清了清嗓子,感覺都快暗示煩了,江淮還是在那裏寫。

在江淮的小本本終于快記滿時,他慌忙道:“好了好了,就到這裏吧。”

陸無祟喝了口水,挑眉道:“真的好了嗎?你确認嗎?”

“嗯嗯,”江淮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謝謝你給我講這麽多。”

陸無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是嗎?給我看看你記了什麽?”

還禮物還不給他?

江淮聞言,像是被老師檢查作業的學生,把本子畢恭畢敬遞到了他的手裏,“你看看,我都有記的!”

陸無祟打開之後,“……”

上面分別寫着。

[一,看送禮對象的性格,這點目前未明。]

[二,注意态度,感覺不用太鄭重。]

[三,看場合,這點目前未明。]

陸無祟:……他的耐心,快到此為止了。

是他暗示的還不夠明顯嗎?

仔細想想的話,他說自己“都可以”,不就和有人問他吃什麽東西,他回答一個“都随便”一樣嗎?

雖然在他的觀念當中,只要是他說了随便,那就真的是什麽都可以。

可是江淮不知道啊。

陸無祟嘆口氣,在江淮期盼的目光當中,把東西還給他,“其實吧……”

江淮翹首以盼。

陸無祟閉了閉眼,把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

他再繼續說下去,這個小傻子,怕是要把這個禮物藏一輩子都不敢送了。

“雖然不知道記得怎麽樣,”江淮抿唇一笑,“不過我剛剛想明白了,我覺得确實沒必要搞太隆重,老師也不一定喜歡,還是普普通通送出去吧。”

陸無祟凝滞了片刻。

剎那間,時間都仿佛在他的身上暫停了,他伸出去拿咖啡的手,都顯得有那麽點僵硬。

他看向江淮,一字一頓,“你說,送給誰的?”

“老師啊,”江淮歪了歪頭,表情十分無辜,“給老師送禮,是不太行嗎……唉,可是我的禮物已經準備了好長時間啦,總不能一直不送吧?”

陸無祟灌了一大口咖啡。

杯子放在桌子上的動靜,是那麽的刺耳,直把江淮吓了一跳。

“那幅畫,是你準備送給老師的?”陸無祟咬着牙問。

江淮見狀不妙,悄悄往後撤了撤,語氣也被陸無祟搞得不确定起來,“怎、怎麽了嗎?”

陸無祟深吸一口氣。

半個小時前,他還期待能親手觸碰到那幅畫,如今再看江淮身後的畫框,卻怎麽看怎麽礙眼起來。

陸無祟面無表情道:“是上次采風一起跟着去的那個男老師?”

江淮聞言,點了點頭。

陸無祟腦海中閃過什麽,面色不好看起來,咬牙道:“最近是教師節嗎?”

江淮思考了下後,搖了搖頭。

陸無祟又問:“那是什麽比較重要的節日嗎?你們老師生日?學校裏在搞活動嗎?”

江淮又搖搖頭。

陸無祟圖窮匕見,充滿惡意道:“那還送什麽禮物?”

江淮:“……”

好像有點道理怎麽回事?

“一不是節假日,二不是你們老師生日,學校裏還沒搞活動,你的一幅畫送出去,是不是想害他擔上受賄的名頭?”

江淮覺得冤枉,“我沒有!”

陸無祟冷冰冰道:“反正不許送。”

江淮有點委屈,茫然地盯着陸無祟看。

瞧着他可憐巴巴的目光,陸無祟的心也軟了下來,語氣柔和了不少。

他諄諄善誘,“送給老師的話,會害得老師惹上麻煩。”

這種時候,還是別跟這個小傻子來硬的比較好。

可是他忘了,江淮是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小傻子。

他皺着眉道:“好吧。”

正當陸無祟以為目的達成,想松口氣時,江淮忽然又道:“那我去問問老師住哪裏吧。”

陸無祟:“……什麽?”

“去他家裏送,總不能被人給發現了吧?”江淮角度刁鑽,“這樣的話,除非是老師自己舉報自己,否認也沒人知道……”

“我不是知道嗎?”陸無祟皮笑肉不笑。

江淮驚訝,“可是你又不會告狀。”

陸無祟道呵呵一笑,笑裏藏刀,“你怎麽知道我不會?”

他不止會。

他現在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了。

江淮:“……”

後頸一涼。

隔日,江淮打算出門的時候,陸無祟出現,告訴他:“收拾收拾,準備去醫院體檢。”

江淮放下手中的畫,不太高興道:“可是前幾天不都體檢過了嗎?”

“前幾天是前幾天,今天是今天,”陸無祟反問他,“你昨天還吃過飯呢,今天就不吃飯了嗎?”

江淮:“……”

雖然聽起來挺有道理。

可是又莫名其妙覺得不太對勁。

不過好在,體檢确實是正經的體檢,醫生也非常的正經。

只不過有些內容,陸無祟不希望江淮聽見,所以把江淮留在辦公室裏,自己和醫生出去談論。

醫生道:“小江少爺的體質很好,不過男人生孩子肯定有很大的危險,畢竟就算是女人,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不會在生産的時候出事。”

陸無祟道:“那我上次問你的,給他做手術,把他變成正常的男性,可實行性有多少?”

醫生有些為難道:“這……”

“我知道,現在我奶奶還在掌權,有些決定你們不能擅自做主,”陸無祟眯了眯眼,“可是你覺得在未來,是我掌權的時間比較多,還是我奶奶?”

他這話要是讓陸家人給聽到,估計又要痛斥他是多麽多麽的不孝順了。

然而醫生聽了,只有滿頭的冷汗。

他細細思索片刻,說了個數字。

陸無祟的瞳孔微縮。

醫生道:“不過,其實小江少爺要是真的懷上孩子,生産的兇險不比這個少。”

兩種危險差不多對半開。

要是真想又不手術,又不生孩子,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讓江淮永遠不接觸性。

哪怕是戴套,也還是會有風險,也不能保證不會懷上,現在每年還有那麽多的人意外懷孕。

而一旦懷上,江淮的生命就會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危險,相當于站在了鬼門關面前。

至于結紮……

陸無祟自認,還不能為江淮做到這種地步。

眼前的解決方法,似乎只剩下了永遠不碰江淮這一條路。

不止是他,任何人都不能。

江淮就不會再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但這似乎,又是一條更加離譜的要求,比起江淮手術,比起他結紮,更加的離譜。

這次從醫院裏回去,陸無祟就一直心不在焉。

江淮也随着他的沉默而忐忑起來。

他的手悄悄地摸向沙發上的畫框,還沒等摸到邊兒,陸無祟的後腦勺仿佛長了眼,沉聲道:“江恬恬。”

江淮虎軀一震。

陸無祟聲音含着警告,“放回去。”

……這場景,總覺得莫名的熟悉。

每次江淮在床上,試圖把玩偶抱進懷中時,陸無祟都會這麽喊他。

正當江淮想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畫摟在懷中時,陸無祟又道:“放回去,今天花瓶錢給你再減一萬,不放回去,今天的一萬作廢,這幾天存積的多加的獎勵也重頭開始算。”

江淮:“……”

此話一出,堪稱絕殺。

命門在別人的手上被拿捏着,江淮只好悻悻然放回去,心想有機會再給老師送畫好了。

陸無祟似乎知道他賊心未死。

晚上的時候,江淮的手機上,收到了陸無祟分享給他的幾條鏈接。

內容分別是:#已婚男人拒絕暧昧的自覺#

#我是個已婚男人,向來都和異性保持距離#

#不忠是一種本能,而忠誠是一種選擇——我是一個已婚男人#

在陸無祟的角度,他分享這些,無非是為了諷刺。

可是在江淮的眼中,卻變成了——

陸無祟誇他男人!

在分享這些內容時,陸無祟就在江淮的身邊,發現他沒有任何的表示後,忍不住問他,“你看見這些,就沒有什麽感想嗎?”

江淮神秘兮兮,把手機放在了他面前。

指了指畫面裏的“已婚男人”,又指了指自己。

陸無祟見他還是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的,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許,“你知道就好。”

江淮使勁點了點頭。

陸無祟對于他的反應也比較滿意,不再沉着臉,緩聲道:“睡覺吧。”

燈一拉,兩人都進入了夢鄉。

雙贏的局面,就這麽達成了。

晚上的時候,陸無祟是背對着江淮睡的。

可是當他醒過來時,自己卻跑去了陸無祟的懷中,手腳并用,纏在了他的身上。

兩人的睡姿,看上去還真像一對剛結婚沒多久的小夫夫。

江淮:……

他有好幾次發現,他醒過來的位置不太對,明明他是在右邊睡覺的,但等醒來之後,卻是在陸無祟的位置上。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還沒什麽。

他今天怎麽在陸無祟的懷中?

不止如此,他能感覺到,自己又“難受”了。

上次他“難受”的時候,是陸無祟幫的他,可是現在的話,他不敢把陸無祟給叫醒,只能自己。

他把陸無祟的手給握住。

陸無祟睜開眼睛時,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違和感,直到看見江淮紅透了的小臉,用一種難捱和無辜的神情看着他時。

他:“……”

江淮帶上了哭腔,“我又覺得難受了。”

陸無祟瞬間沒了睡意,連忙坐起來,果然看見了江淮難受的地方,心頓時沉了下來。

難道說,江夫人給下的,是長期性的藥物?

如果是的話,那陸無祟忽然有些後悔放過她了。

先前看她是江淮的母親,為了江淮,他才把這件事壓着,一直沒發作。

但……上次帶着江淮去體檢時,明明二次血檢過,确認他體內沒有殘留的藥物。

陸無祟問:“你這次是什麽感覺?和上次的感覺一樣嗎?”

江淮小聲道:“好像沒有上次難受。”

陸無祟皺眉,觀察了下他的狀态。

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這哪裏是藥物發作,明明是江淮自己。

想起來在醫院裏,聽見醫生說的那些話,還有江淮面臨的風險,陸無祟沉下臉來,對待江淮的态度比起之前還要謹慎,“江淮,我不能每次都幫你……”

江淮咬唇,鮮豔的唇瓣被咬出白色的痕跡。

陸無祟的話哽在喉間,不上不下的。

江淮擡眸,水汪汪的眼睛帶着幾分的期盼,巴掌大的小臉浮紅一片,緊接着沮喪地垂下頭。

十分鐘後,陸無祟去浴室洗手了。

情景再現,鏡子裏的他面無表情,轉身去洗了個冷水澡。

……江淮這個小沒良心的。

每次都是只管自己不管他。

陸無祟胸腔當中,壓着一股炙熱的火,每當到了臨界值,他都會盡力壓下去。

再看看江淮什麽都不懂的眼神,這股火就會漸漸熄滅。

如今,這股火越燃越旺,幾乎到了壓抑不住的程度。

人都是有極限的。

陸無祟在感情上不順心,自然要在其他的地方給找補回來。

隔了一天,江淮上課時,聽說他們學校有講座,據說是學校請來的一個社會上的成功人士。

他們這個專業都是藝術生,對于這種所謂的“成功人士”都不怎麽感冒。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麽,教室裏幾乎沒人了,乍看上去,他們老師像是在獨自對着椅子講課,頗為心酸。

江淮鼻尖染上了點顏料,還是在老老實實聽課。

在老老實實上完課之後,活動還沒結束。

朱小艾好奇無比,一下課就把手機給拿了出來。

江淮見這邊的人少,心思活絡了起來。

他記得,今天謝老師應該在上班的。

他和朱小艾打了聲招呼,“朱小艾,我要去找謝老師,你聽見什麽動靜記得給我打電話。”

朱小艾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緊接着,他忽然反應了過來,從手機裏震驚地擡起頭,“等等,江淮,你老公……”

面前已經不見了江淮的蹤影。

呃。

江淮在去辦公室的路上,迎面撞上了三四個打扮時髦的女生,她們在說些江淮聽不太明白的話。

“你覺得人家帥,怎麽沒上去要聯系方式?瞧你這一會兒快花癡成什麽樣子了。”

“大姐,我哪裏能有這個膽子,帥歸帥,優秀歸優秀,可是太兇了,他的眼神一掃過我,我腿都軟了。”

“這一點确實,我也是,剛才他在說話的時候,可能是看了我一眼,我當時大氣都不敢喘。”

“明明人家什麽都沒做吧,你們至于嗎?有什麽好害怕的?”

“啧,說不清楚。”

“我還挺好奇的,這樣的人,能和什麽類型的人談戀愛啊?要是他女朋友膽子小,吓都吓死了吧。”

“你怎麽知道是女朋友不是男朋友的?”

“媽的,帥哥要是都去搞基,我要傷心死。”

江淮與他們擦肩而過,心中沒有任何的波瀾。

“哎,等等。”

其中一個女生好像是發現了什麽,倒退了兩步,站在江淮的面前,“你是叫……江淮?”

江淮擡頭看了她一眼。

“嘿,真是你啊。”女生臉色沉了下來。

江淮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皺着眉後退了兩步,卻被另外的三個女生給擋住了退路。

其中一個道:“珍姐,這人誰啊?”

“就前段時間,害我男朋友背處分的那個傻子,”女生揣着兜,“還真是巧。”

江淮縮到了牆角裏。

女生道:“我也不願意為難你,不過你說這巧不巧,老天爺讓我碰見你了,我要是不做點什麽,有點說不過去吧。”

方才兩個在讨論男人的女生,此刻勸阻了一下,“珍姐,現在學校裏嚴抓,而且你對象的事兒不是早就完了嗎?”

被叫珍姐的女生瞪圓了眼,“合着不是你們對象呗。”

聽見她這麽說,另外的兩個女生也不好再說話了。

珍姐抱臂,瞧着江淮,輕嗤道:“長得倒是挺好看。”

江淮反應了一下,“你長得,也不差。”

所以為什麽找了黃毛那樣瘦杆子似的對象?

女生聞言,差點沒崩住,“什麽鬼,我找你麻煩呢,知不知道?”

江淮點了點頭。

女生原本是想對他做點什麽,可是對着他這張臉,猶豫半天都沒下去手。

半晌後,才憋出來一句:“操,是比陳大言好看多了。”

她身後的兩個女生沒忍住,也噗嗤一笑。

正當她們幾個,對着江淮的這張臉研究時,她們的身後傳來了道聲音。

“冒昧問一句,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江淮瞬間瞪大了眼睛。

女生們聽見這個剛剛聽了幾十分鐘的聲音,也懵了一下,轉過身去時,差點腿都吓軟了。

江淮更是。

陸無祟穿着西裝,整個人嚴肅、正式,俊美的臉龐也為此多了幾分不一樣的光彩。

他的身旁,站着平時只有學校舉辦大活動時,才會出現的校領導。

不止一位。

江淮結結巴巴道:“陸、陸……”

到底是沒陸出來什麽。

他忽然想起來,陸無祟說過,如果他敢給老師送畫,他就敢舉報。

這下,他是在當賊的路上被逮住了。

女生們漲紅了臉,也結結巴巴的,不過她們結巴的性質,明顯和江淮不一樣。

江淮看着他那張臉,實在是沒忍住——軟着腿就要從牆角滑落下去。

陸無祟一個箭步,長臂一伸,就把江淮給撈了起來。

在衆人以為,他是見義勇為,順手幫人時。

他卻摟住江淮沒有松手,臉上更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見到我就吓成這樣?”

這句話和他的笑容,絕對不是陌生人之間該有的。

江淮扶住他的胳膊,在旁邊人驚掉下巴的表情中,小聲辯解,“我沒有,你別瞎說,我才不是做賊心虛!”

陸無祟:“……”

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屬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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