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陸無祟到底是和江淮睡在了一張床上。
江淮對他是趕也趕不走, 說也說不過,打的話就更加不用想。
他要是能打過陸無祟,以後怕是在路上橫着走都可以。
陸無祟起先是抱着他。
後來慢慢的, 他把江淮的被子給扯開了, 然後自己鑽了進來。
就成了他們兩個人, 共用一張被子。
江淮和他住了這麽長的時間, 還從來沒有用過同一張被子, 感覺不自在又奇怪。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場景,每天夜裏都會出現。
晚上他睡覺的時候, 陸無祟會抱着他睡, 他偶爾比陸無祟起得早, 就會看見自己在陸無祟的懷中。
但是, 他起得早的情況是偶爾。
所以他就一直以為,兩人偶爾才這樣。
殊不知, 兩人早就不知道蓋着同一張被子睡了多少次了。
但是現在江淮意識清醒。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陸無祟是怎麽把他給撈過去的,又是怎麽熟練地抱住他,把下巴抵在他的頭頂睡覺。
江淮:“……”
他被抱到有點呼吸困難, 終于把頭伸了出來, 正對着陸無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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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緩過來之後,他對着陸無祟道:“要不……我把齊齊公主借給你?”
他總覺得陸無祟把他給當成了抱枕。
“其實, 你要是想抱玩偶的話, 可以直接說, ”江淮認真道, “我不會笑話你的。”
陸無祟:“……”
氣笑了。
陸無祟重新把江淮的頭給摁下去, 似笑非笑道:“齊齊公主可替代不了你。”
江淮頭上像裝了彈簧, 立刻又彈了上來。
陸無祟:“……”
他又摁了一下, 江淮還是把頭給伸出來。
陸無祟不動了,盯着他看了片刻。
哪怕是調皮搗蛋的時候,江淮的一雙眼睛也是水靈靈的。
白嫩的臉蛋,因為剛剛被抱着而産生了一抹紅暈,整個人像是樹上剛摘下來、鮮嫩多汁的水蜜桃。
江淮察覺到了他表情的變化,緩緩屏住呼吸,想把乖乖聽話,把頭給埋下去。
然而,已經晚了。
“不想睡覺是嗎?這簡單。”陸無祟輕笑一聲。
下一秒,他掐住了江淮的下巴,把江淮給摁在了枕頭上。
然後,親了上去。
江淮微微睜大眼睛。
陸無祟狠狠親了他一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江淮的嘴唇是甜的。
咬上去的時候,又軟到像棉花糖,稍微用點力氣,就陷下去了。
直到江淮發出抗議,他才停了下來。
江淮委屈到掉淚,“你親就親了,為什麽要咬我?”
陸無祟:“……”這是重點嗎?
他湊近一點,又在江淮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哄騙道:“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呼呼都是騙人的!”江淮邊哭邊生氣道,“我要是一直咬你,你會開心嗎?你會高興嗎?”
陸無祟:那他可太高興了。
但是他看江淮這麽可憐,好心的沒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而是親了親江淮臉上的淚,柔聲道:“好了好了,我又沒幹什麽。”
江淮生氣道:“你還想幹什麽?這樣已經很過分了,你好沒禮貌。”
陸無祟:“……”欲言又止。
這就叫沒禮貌了,那等他做想做的事情時,算什麽?
特別沒禮貌?
雖說心裏這麽想,陸無祟到底沒真的說出來。
連被他親一下都氣成這樣,再調戲下去,氣急了估計真該咬人了。
“好了,”陸無祟抱住他,“睡覺了。”
他不等江淮反應,直接把臉埋在了江淮的白嫩的脖子裏。
鼻腔當中,頓時充斥着江淮身上特有的香味。
江淮見狀,更加急切起來,“不行,你去你那邊睡。”
陸無祟閉上眼睛,假裝睡着了。
江淮推不動他,直接喊:“陸無祟!”
陸無祟故意發出了打呼嚕的聲音。
江淮:“……你睡覺不打呼嚕的。”
陸無祟呼嚕聲又小了下去。
江淮:“……”
從什麽時候開始,陸無祟變得這麽壞了?
明明他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江淮有點委屈。
江淮最近快愁死了。
這段時間,不管他去哪個房間,陸無祟都一直跟着他,他走到哪裏,陸無祟就跟到哪裏。
江淮單方面的冷戰,徹底宣告作廢。
這都不是冷戰不冷戰,和不和陸無祟說話的問題了。
是他憋下去,肯定要氣哭的問題。
當然,哪怕是他開口和陸無祟拌嘴。
最後的結果,也肯定是吵不過。
每當他攆陸無祟走時,陸無祟不僅不在意,甚至道:“每個人都是自由的,你能在這裏睡覺,我也能在這裏睡,有什麽問題嗎?”
江淮:“……”一時竟然無法反駁。
他覺得陸無祟說得對。
所以他決定換個房間。
可是等他換房間之後,陸無祟照樣會跟過去。
最氣人的是,他每次換房間,都需要拿着自己的行李,可是陸無祟不需要。
他只需要拿着個枕頭,悠哉悠哉的跟在江淮的後面。
等江淮折騰累了,再把枕頭放在江淮的被子上。
然後問他:“地方選好了?那我們今天就在這個房間睡。”就差不多可以了。
而江淮在這個時候,基本上失去了折騰的力氣,甚至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陸無祟抱他時,他頂多抗拒兩下。
都不用陸無祟再逗,他自己就累到睡着,掐他肉嘟嘟的臉,都不帶醒的。
陸無祟甚是滿意。
江淮再次從陸無祟的懷中醒過來時,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雖然他笨,但是他認識的朋友聰明啊。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
這次他去找朱小艾聊天,朱小艾原本還挺熱情,但在他描述完這件事情後,朱小艾直接給他發了個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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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
之後更是直接玩起了失蹤。
江淮沒有辦法,又去找了和他一向玩的比較好的管家。
管家原本在澆花摸魚。
在聽說了這件事之後,緩緩把澆花的水給停了,然後慢條斯理道:“小江少爺,我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些重要的工作沒有做,恕我失陪了。”
江淮:???
江海沮喪地再次站在了陽臺上。
沒想到的是,唐平建居然也在。
唐平建還是那副邋裏邋遢的模樣,悠哉悠哉坐在了陽臺的躺椅上。
看見江淮之後,拍了拍扶手,對着他道:“快過來。”
江淮眼睛也是一亮。
他知道,別人不肯幫他,那唐平建肯定可以吧?
雖然江淮和他還不是很熟,但是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直覺,覺得唐平建會幫他。
江淮颠颠地走過去後,剛想開口說話。
唐平建摸了摸躺椅的扶手,大大咧咧道:“瞧瞧咱這個做派,還有旁邊的這兩個保镖,像不像黑大哥?”
江淮:……
旁邊的兩個保镖:……
唐平建問:“你這是什麽表情?不像嗎?”
江淮有事相求,只能忍辱負重,勉強點頭。
“我看你這個樣子,”唐平建人精似的,往後一趟,“有什麽事想說?”
江淮每次和他說話,都覺得特別輕松。
因為不需要他去說什麽,唐平建就已經猜到了。
他連忙湊上前,沖着唐平建說了幾句話。
唐平建眯着眼睛,聞言緩緩坐了起來,對着江淮道:“這你可找對人了。”
江淮眼睛更亮了。
“陸無祟在小時候……”唐平建湊到江淮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江淮聽得連連點頭。
在唐平建終于說完之後,江淮好奇道:“唐叔叔,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啊?”
“嘿,我好歹是他的老子,在他三歲以前,都是我帶過……”唐平建一頓,話也剎住了車,“這你就不用管了。”
江淮微微皺眉,覺得唐平建有點奇怪。
他并不知道陸家這對父子之間的彎彎繞繞,因此才格外的困惑。
因為他覺得,唐平建有時候,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可是他從來不主動和陸無祟說話。
而陸無祟也根本不會搭理他。
這兩個人就一直這樣別別扭扭的。
老夫人把唐平建放到陸家,似乎也不是特別在意他們兩個人和不和好。
亦或者是想順其自然。
但這樣順其自然下去,估計這對父子,哪怕是待在同一個屋檐下,也可能一輩子都不和彼此說話。
下午六點,陸家老宅。
在陸無祟還沒下班的時候,老宅這邊就打來電話,說是讓他過去一趟。
不僅僅是他,還讓叫上江淮。
最近陸無祟在陸家有了一番大動作,料理了不少的人,有些人按捺不住,開始蠢蠢欲動。
陸無祟也很好奇,這些人還能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他在停頓了片刻後,告訴那邊的人:“等着。”
電話那頭,是他的一個姨夫。
至于什麽時候去,他也沒說。
那人盡管有異議,終究是把話給憋住了。
陸無祟原本是不打算把江淮給帶去,讓他接觸這一團污糟的陸家。
但沒想到的是,有的人真就這麽不要臉。
在沒經過他同意的情況下,直接把江淮給接到了陸家老宅。
去的人是個熟臉,江淮每次去老宅,都是他接送。
別說是江淮,管家都沒産生懷疑。
不過那個人也是按照命令辦事,讓他來接江淮的人,本意也不想傷害江淮。
畢竟,如果想傷害江淮,也得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陸無祟。
等江淮到了之後,就有人引導着他走到了老宅的會客廳裏。
江淮之前從來沒來過這裏。
在門敞開的一瞬間,他看見了門內的人。
是江其民和江夫人。
他們兩個在看見江淮的瞬間,并沒有很意外。
應該不是像江淮這樣,被人“請”過來的。
江夫人的眼角有一塊淤青,不仔細看也格外的明顯,江淮微微一怔,還沒等說什麽,江其民就迎了上來。
“小淮來了?坐了一路車,累了沒有?”
他對待江淮的态度,與其說是父親對兒子,不如說是供着一顆搖錢樹。
他的眼神時不時瞥向江淮的肚子,像是在看另一顆大的搖錢樹。
估計現在搖錢樹給他一巴掌。
他都能咬咬牙忍下去,然後鼓掌說一聲“打得好”。
江淮覺得莫名其妙,後退了兩步。
就在這時,江夫人站了起來,她捂了捂臉上的傷痕,略過江淮,走出了會客廳。
江其民罵了一聲:“眼皮子淺的婦人!”
他知道江淮聽不懂,也沒避諱着他。
可是江淮卻道:“她眼睛已經受傷了,你為什麽還要罵她的眼睛呢?”
江其民:“這個……”
為什麽罵她的眼睛?
這句話是罵眼睛的意思嗎?
估計是沒想到江淮這麽問,他卡頓了一下,一時詞窮。
在家裏的時候,他和江淮的接觸就很少。
面對江淮一些似是而非的提問,他要麽無視,要麽不耐煩回答一兩句。
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江其民哪怕是再詞窮,也得編出點東西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