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哥哥,我錯了

一個吻其實代表不了什麽。

有人會因為利益而親吻;有人會因為金錢而親吻;有人會因為無聊而親吻……

當前階段最不看重感情的祁青暮,對親吻這一行為也并不在乎。

但是祁青暮不願意。

他不想用接吻來平息任何麻煩,就像在酒吧打工的無數個日夜,多少個人來問他陪一晚多少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都拒絕了。

因為那是底線,即使他并不看重。

接吻也一樣。

昏暗迷離的氛圍蒙蔽了祁青暮的雙眼,就在孟洋洲即将吻過來的時候,他別開了頭。

孟洋洲的唇距離他的臉頰大概只有兩厘米的距離,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肌膚上,激起陣陣顫栗。

祁青暮躲開了,孟洋洲停下了。

兩個人好像都還存有理智,所以這個吻不應該存在。

“抱歉。”率先出聲的竟然是孟洋洲,他後退一步,眉頭皺了一下,“你不喜歡,就應該告訴我。”

“我……不想。”祁青暮說:“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但是我不想。”

“嗯。”孟洋洲似乎沒什麽話說了,只是随便應了一聲。

“回去吧。”祁青暮說:“他們該等急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包廂,路過衛生間的時候,祁青暮停住了腳步。

“先回去吧,我洗個手。”

孟洋洲點了點頭,直接往包廂的方向走。

祁青暮看着他的背影,腳步一轉進了衛生間,在洗手池那裏站了一會兒。

“出來吧。”他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将尾音遮住。

衛生間和走廊拐角的地方,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祁青暮擡頭看向鏡子裏的另外一個人,不知道怎麽的,忽然輕笑一聲。

“上次也是在日料店的衛生間,我在鏡子裏看見了你。”

晃悠悠走進衛生間并站在他身後的,不是顧嶼還是誰?

“又見面了。”祁青暮擦了擦手,轉身對他道。

顧嶼靠在牆上,挑了一下眉毛,算是打招呼了,然後問:“怎麽發現我的?”

“你不跟着我,我還沒注意。但是從我和舍友出來,你就一直跟着,怎麽可能毫無察覺。”祁青暮說完,指了指牆壁,“店裏的牆壁是大理石的,擦得很幹淨,即使看不清你的樣子,但是通過身高和穿着打扮,也能猜出來。”

“觀察的還挺仔細。”顧嶼輕笑一聲,故意低頭湊近他,道:“難道不是因為心裏總惦記着我,所以才認出我的嗎?”

“別鬧了,你總這樣開玩笑,會讓我無法判斷你的哪一句話是真話。”祁青暮神色淡然地制止了他的嬉鬧行為,并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所以你也在這裏吃晚飯嗎?”

“快吃完了,不像你,去一個包間吃了一頓,然後又單獨跟一個男人去另外一個包間吃。”

這話怎麽聽着透出一股酸勁兒。

祁青暮皺眉盯着他看,義正言辭地說:“別亂說。”

“我有亂說嗎?你跟那個男人在包間裏幹什麽了?”顧嶼問。

祁青暮:“只是談談。”

“談談?有什麽不能光明正大地談,偏要單獨在一個房間裏。”顧嶼輕叱一聲,“還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吧?”

“是啊,有些談話是私密的。”祁青暮順着他的話,故意嗆他,“不像我們倆現在在衛生間裏随便交流。”

顧嶼吃了一個癟,上下打量祁青暮一番,然後別開眼輕笑,“懶得理你。”

這話說得仿佛是祁青暮在無理取鬧一樣。

轉身欲離開,倒是意料之中地被糾纏住了。手腕被攥住,顧嶼朝衛生間裏面走去,他的力道有些大,祁青暮想要掙脫,卻在對方走起來的時候失去了最佳反抗時期,腳下幾個趔趄,跟着他移動了一段距離後,竟是無法掙脫開來。

“顧嶼,你做什麽?”

“噓,我也要跟你說點私密的話。”

前方的男生壓低聲音,然後找了一個空着的隔間,先把祁青暮推了進去,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走進去,反手将門落鎖。

“你——”

剛發出一道聲音,祁青暮就聽見衛生間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青暮哥哪去了?跟孟二二出去談了一會兒話就不見了,不會被孟二二吃了吧?”

“你能不能少看點那些恐怖電影。”

“我就是瞎猜猜嘛,哎呦,我憋得不行了,剛才看他們沒回來,我也不敢上廁所。”

“有什麽不敢的,你就說你打游戲懶得動彈算了。”

“行行行,你不也是嘛,還非要來跟我‘手牽手’上廁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是女生呢。”

“撒你的尿去!”

……

聲音由遠至近,最終在祁青暮的左右兩側消失。

來人正是程幾何和陸讀,他們大約是看孟洋洲回去了,所以出來上個廁所。

隔間的空間很小,有三分之一的位置被馬桶占據,祁青暮和顧嶼兩個成年的男生站在裏面,實在有些擁擠。尤其是兩人面對面站着,祁青暮稍稍一動,就能跟顧嶼産生肢體接觸,所以他只能僵持着不動,沉着臉未發一言。

他不想讓程幾何和陸讀知道自己在這裏。

偏偏這裏還有一個搗蛋鬼。

顧嶼故意低下頭,眼中含笑地将湊近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激得祁青暮忍不住向後仰了仰,卻被顧嶼攬住腰往前帶了帶。

腹部和腹部相貼,祁青暮微微睜大眼,眼中劃過一絲怒意。

“放手。”他做出口型。

顧嶼挑釁似的眯眼笑了一下,下一秒竟是直接垂下頭,将額頭抵在祁青暮的肩膀上,臉頰貼着他的側頸輕輕蹭了蹭。

祁青暮渾身冒出雞皮疙瘩,他用力地推顧嶼,結果只是徒勞,顧嶼整個人仿佛挂在他身上了似的,一動不動,喉嚨裏似乎還發出陣陣氣音,仿佛在笑。

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祁青暮拍了兩下,發出一道細小的聲音。

“陸哥,你聽沒聽見什麽聲?”

“什麽聲啊?”

“就像‘啪啪啪’的聲音,但是很細小。你是不是拍你自己大腿了?”

“……我有病啊?”

“誰知道呢。”

“你小子欠揍了吧。”

程幾何和陸讀的對話在祁青暮上空盤旋,惹得他屏息凝神,不敢再動。

伏在身上的顧嶼整個人都在顫抖,顯然憋笑憋得有些難受。

祁青暮閉了閉眼,狠下心來,空出一只手捏住顧嶼的後脖頸,用了巧勁兒掐了一下。

剛才還很強勢的顧嶼不知道怎麽了,身體明顯一顫,然後擡起頭,黑眸定定地看着祁青暮。

“松開。”祁青暮再次做口型。

顧嶼不示弱,也做出口型道:“你舍友真搞笑。”

“我讓你放開。”

“偏不。”

好在兩個舍友真的只是來上廁所的,幹淨利落地解決完了之後立刻離開,這段難熬的時光沒有持續太久,等他們的說話聲漸行漸遠之後,祁青暮猛地擡腳,狠狠地踏在顧嶼的鞋面上。

顧嶼一個不防被踩了結實,倒吸一口冷氣。

“你還真狠啊。”

祁青暮冷眼看他,“你還是那麽無聊。”

聞言,顧嶼笑了:“你怕什麽呢?反正我倆之間清清白白,被他們看見了又能怎麽樣,難道會懷疑我跟你在衛生間裏做點什麽?”

祁青暮懶得理他,直接伸手打開門鎖,然後推了顧嶼一下。

顧嶼向後退了兩步,把門撞開,祁青暮順勢溜了出去,走出三米遠的距離,才回頭對顧嶼道:“你不覺得自己過分,那就由我告訴你,你很過分,而且非常不尊重人。”

顧嶼抿着唇,半晌,看似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不在乎啊。”

“看樣子我們應該無法好好交流了。”祁青暮拿出手機,當着他的面删除了他的聯系方式:“這個聯系方式也沒有必要留下,因為以後的我們應該不會再見。”

從聯系方式被删掉的那一刻起,顧嶼的眼底便凝聚一層寒意,他聽着祁青暮頗為無情的話,想要反駁、想要喝止,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

這個聯系方式在祁青暮那裏,存了一天都不到。

直到祁青暮轉身欲離開,顧嶼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隐忍地開口:“祁青暮,你別惹我。”

“這句話顯然是雙向的。”祁青暮沒有回頭,回複完之後,徑直離開。

一個人總想着得到收獲,那怎麽可能呢?

就在怒火無處宣洩的時候,顧嶼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天他送祁青暮回南大的時候,最初兩人沒怎麽交流,後來,祁青暮秉持着感謝的态度,與他心平氣和地說了兩句話。

除了堅定地表示自己不會成為許晉刑的情人之外,他還說了幾句有關學校和個人生活的話。

他說他不喜歡把生活和工作混為一談,在工作上認識的人,絕對不會帶進生活的圈子裏。

當時顧嶼還因為祁青暮問他有沒有駕照的事生悶氣呢,聞言也沒說什麽,只當他為了不尴尬給自己找話題。

剛才他靠在衛生間的門邊,遠遠地便看見了走來的兩個男生,正是祁青暮的舍友,所以才有了下面的舉動。

必須承認,他是故意的,但只是想要逗逗祁青暮。

然而無意中,他觸碰到了祁青暮的底線。

臉色難得透露出一絲茫然,顧嶼在衛生間裏站了一會兒,直到郭金打來電話問他怎麽還不回去。

電話……

看着電話裏的通訊錄,顧嶼笑了。

回到包間的祁青暮因為回去地太晚受到了輪番質問,祁青暮只能用自己想要先去結賬但是被服務生拒絕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服務生說結賬不急,讓我安心吃飯。”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兩聲,祁青暮一邊跟他們閑聊,一邊拿出來點開查看。

是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信息。

【陌生號碼】:哥哥,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顧嶼叫祁青暮哥哥,帶着情丨趣。

程幾何叫孟洋洲giegie,有點沙雕。

孟洋洲和程幾何不是cp哈!不是!程幾何鋼鐵直男!就是男孩子之間日常互動。只是叫哥哥的場景可以對比了一下而已,孟洋洲實慘。

同類推薦